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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着戎装,无上荣光 第453章 她最亲的人

    而她这些话,是沈朝惜眼角滑落一滴热泪,笑着看着墓碑上的他说的。

    “哥哥,下雪了。”

    漫天的絮絮白雪,化作花絮落下。

    薄的像雾一样。

    如果能早一点。

    从在国际酒店天台上相遇的那一次,她就喊住他。

    或是在江边她看到他的那次。

    她能跟他多说上一些话。

    又或者,是在军方早之前找到盛鸣初与A国交易的犯罪货物的时候,她最后一次见他。

    沈既白就在她眼前,一身黑衣,戴着棒球帽,她却依然看到了他的那双漆黑的眼睛。

    就好像无数次,只要是她,沈既白的眼神都会落在她的身上一样。

    他朝她看过来时,他眉心皱着,他还打了自己的手臂一枪。

    她那个时候就该告诉他。

    她担心他,怕他在A国暴露身份,怕他在犯罪分子老巢里当卧底会发生什么意外危险。

    可是她该说些什么?

    是告诉他说。

    朝朝想你了。

    还是说,哥哥你此去千万小心,“我等你回家。”

    而沈朝惜没想到的是,那一眼,竟然成了他和她的最后一面。

    画面永远定格,停滞在了那一瞬间。

    漫天的细雪落下来,沈朝惜黑发被风吹乱,她穿着一袭黑裙,西装外套,站在墓园,她忽然像是听到了风里传来的声音。

    “朝朝。”

    沈既白笑着看她,那位沈家最小的少爷,那名曾经会哄她开心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警装,肩上的徽章,彰显着他的卓着功绩。

    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哥哥了。

    沈朝惜淡声喊:“哥哥。”

    “你以前不是说,你最怕的事情,是小时候回家后知道我失踪的事。”

    “你说,你没有保护好我,你心里很自责。”

    “可是你看,我会保护我自己了。”

    “惜惜,别太难过。”

    就在这时,盛听穿着黑色的衣服,缓缓走上前,她轻轻地拍了下沈朝惜的肩膀,轻声安慰她说。

    沈朝惜这些年,亲眼目睹过太多的别离,或许是曾经眼前看到的人间,是战友的离去。

    是军区手下的人受伤,数百人一去不复返。

    还有她最亲的人,她的哥哥,因为卧底任务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就这样牺牲,都是她见证的。

    最无声的别离。

    她的肩上,有着军方最高的军衔勋章。

    是第一军区,是家国大义。

    她当初选择潜伏东洲,不顾危险也要销毁w犯罪集团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而沈既白何尝不是为了人民的利益?

    她没有理由挽留,跟他哥哥真正能说些什么。

    她能做的,就是竭力以国家的手段,承载着力量,去清除这世界上的一切罪恶根源,让她所亲历的这些悲伤和别离都不会再发生。

    以小家,换来大国安全,换来无数人民的平安无恙,家庭圆满。

    哥哥,你肯定觉得很值得。

    沈既白,你看到了吗。

    今生同淋雪,也算共白头了吧?

    而离开墓园后的权锦,回头看,好像能看到漫天雪白中。

    沈既白朝她笑起来。

    权锦与他那张脸对视上了。

    她也轻轻一笑。

    只是她的眼睛是红的。

    好似有泪光。

    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衣,前来参加葬礼,在这一片庄墓肃穆的场地。

    而墓园中,也是一片安静,寒冷的风声吹的声音都能听见。

    沈愿一身黑衣乖乖安静地站在沈朝惜的身后,他微皱着眉。

    少年的那张白皙清隽的脸在雪雾中,好似染上了一丝的认真和凝重。

    他看着沈既白因为任务牺牲,而离世,他感到很难过,但他同样的很担心阿姐的情况。

    但他皱着眉,低垂下眼神来,只是和沈家人在一起,送别沈既白。

    并且因为沈既白出事。

    沈老爷子在家昏倒,现在留了人在沈园中照看,而他们在主持着这一切。

    葬礼上,好似所有的人,都处在一种低气压的氛围里,大家的心情好像都很沉重。

    而从军区回来,沈家的两位少爷都好像陷入了一种沉默,他们都没说话。

    他们的脸上好像看不出来什么多余的情绪,可是从他紧皱着的眉,还有他的眼神里的悲痛能看出来。

    即使是沈家的这位大少爷,这张脸上永远都不会有除了军事和保护家人以外的表情的男人,也会攥紧了手指,盯着墓碑上的人看了许久。

    就好像,因为他们的身份和性格,即使是再难过也不会表露出来,悲伤不会说话。

    但眼神会溢出来这种情绪,将这种痛苦无声表达,沈墨跟他是站在最前面的。

    后面则是沈家的其他人。

    他们齐齐躬身,表示痛思。

    ……

    葬礼结束。

    是在这个冷寒的雪天。

    沈既白也牺牲在了这一年。

    沈家的人,心情都很悲痛。

    隔着漫天白雪,就在葬礼结束,沈朝惜回去的时候,陆云洲皱眉看着她的身影,似乎正担心,想要跟上去。

    就被身后的人忽然叫住。

    “陆少爷。”

    沈墨就站在他的身后,跟沈家的人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一边手臂还缠有纱布,是在A国联合扫除犯罪分子的行动中受了伤。

    沈墨的面容白皙五官清俊偏柔美,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陆云洲,似乎放低了声调说道。

    “先让她自己安静会儿吧。”

    虽然亲人出事,他们沈家的人都很难过,他也不例外。

    但他知道,朝朝肯定能想清楚的,会从这种悲痛情绪中走出来。

    但是看到陆云洲复杂的表情,沈墨注视着他,眉眼略带伤感,却在眼中藏着一丝的冷静。

    “你是不是在担心,朝朝她会撑不住?”

    只有最熟悉和了解沈朝惜的人,才知道在她这副平静的外表之下,是一颗被重创了的心。

    亲人离世,对于沈朝惜来说,比她自身出事受伤还要痛苦,只是可能跟小时候的她不一样了。

    她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哭,跟他们撒娇。

    他们的妹妹好像长大了。

    想着,沈墨跟陆云洲提到了一件事。

    “其实,朝朝她小时候,被绑架过。”

    陆云洲皱眉,瞬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变了,就看到沈墨像是回想起来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沈墨平静地语气说,“当时知道她失踪有可能落在了犯罪势力手里,我们沈家的人都急坏了。”

    “我和大哥全都赶回来,到处去找她。”

    “可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朝朝她那么小一个,却被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手脚上都拴着锁链,是防止她逃跑的,当时朝朝的意识也不清醒了,浑身脏兮兮的还都是血。”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墨的声音似乎染上一丝的疼惜和自责。

    “我把她抱在怀里,她浑身发烫,极其难受的时候还唤着我哥哥,告诉我,她疼……”

    “我至今都记得,那个地窖里,阴暗潮湿,黑暗不透光,外面是用铁板封死了的,只留了一扇供人下去的窗。”

    “唯一有光亮的时候,我想,大概就是那群人把馊了的馒头扔进地牢,在地窖里还关着好多只饿了许久的恶狗,他们是想让她与恶狗抢食,朝朝那时候还那么小,她怎么反抗得了?”

    “我不知道他们把她关在那里到底折磨了有多久,后来我把她带回来以后,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每次被噩梦惊醒,她都会哭着跟我说,她的脖子和手还有后背都好疼。”

    “而那天,既白他跟着我们去了。”

    “所以,既白他比我们都要小,那时候他回家发现妹妹不见了,出事的时候,他也才比朝朝大几岁。”

    却亲眼目睹了他的妹妹在地窖里,被恶狗撕咬,那些人拿铁链把她锁在那底下,被折磨,凌虐后的样子。

    沈墨低声说着:“他报考警校,成为一名刑警,最初也是因为朝朝,他想保护家人,怕妹妹再出事。”

    “而后,好像所有人都长大了,他不再是为了家人,而是为了国家人民,朝朝知道,我们也都知道。”

    “但既白出事,朝朝肯定会怪自己的。”

    “她只是什么都不肯说罢了。”

    越说到后面,陆云洲的眼神越来越深沉,他的眼睛里溢出来一抹晦涩的心疼!

    而沈墨说的这件事,就是沈朝惜在七岁的时候,被犯罪势力抓住。

    关在地窖里受折磨足足一个月。

    也就是那件事情以后,沈既白才做了一个关于他后面一生的决定。

    那就是要成为一名刑警,人民警察,保护自己的妹妹。

    后来,他才再成为了那名缉毒警察,保护千千万万个家庭的英雄。

    而这些,沈朝惜全都是知情的。

    她知道沈既白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

    知道他,是答应了妹妹。

    就好像很多事情,没出事还好,但是如果出了事,沈朝惜就会去想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想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是跟她有关系。

    她心里怎么会不难受呢?

    葬礼上,沈朝惜是在强忍着。

    她不想让人看出来,她内心有多难过。

    所以她才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沈墨都看在了眼里。

    沈墨跟陆云洲说这些,是知道陆云洲跟自己妹妹的关系。

    他也知道朝朝,心里是有陆云洲的。

    所以,他才会跟陆云洲说这些,是想让陆云洲知道,朝朝爱逞强。

    而后来,也不知道陆云洲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脸色跟刚才比更加凝重了一些,对着沈墨缓缓说道。

    “我知道了。”

    结束后,陆云洲在沈家待了两天,陪着沈朝惜。

    因为他担心朝朝的身体情况。

    也怕她多想。

    心里难过。

    “首长?您要把总统府的工作搬到沈家?”

    陈遇有些惊讶,他虽然知道沈家刚发生了事,但是他们首长还从未如此打破过原则问题。

    以前的陆云洲眼里只有工作,哪怕加班熬夜去做,也不可能会把办公的地点改变的。

    更何况,还是手上这么多的事情要处理,陈遇才会感到有些震惊。

    但他还是按照陆云洲的吩咐,把总统府的一些工作这两天搬到了沈家。

    “嗯,这两天在沈园。”

    陆云洲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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