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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细水长流 第52章 新婚

    两人相视片刻,南宫峰若心中思虑了一番。

    “也是。”

    他将她放开,又借力将她抱起放在帐中沙盘边缘处,“那便再来一次。”随后便用力覆上她的唇,将她的腰肢揽在他怀里。

    唇齿相交之际皆是朦胧之感,丝丝痒痒之感侵入两人肺腑,激起心中那一丝隐匿许久的欲。

    他愈加用力,欲将她的所有都融在这一吻中,从此便是无时无刻地伴在他身侧。

    她也不避,只是迎合着他的欲望,慢慢将自己交给他,环抱着他的脖颈借力将自己放在他怀里。

    唇齿相交半刻,南宫峰若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将眼前被吻得脸色红晕之人从沙盘上抱下来,整理好她皱起的衣裳,理了理她掉落的碎发。

    梁幂云将头靠在他胸膛处,闭着眼默默听着他粗壮而有力的心跳,手放在他怀里捂着,轻喘着气。

    “累了?”南宫峰若一只手放在她腰肢上,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要不要去榻上休息会儿?”

    “没有,不累。”梁幂云依旧犹豫,她不敢也不愿与他分开,更不想是在易颖的威吓之下妥协。

    她却又开口问道:“阿若,若是我离开了你,你会不会来寻我?”

    “嗯?”南宫峰若转而轻笑一声,“那要看你为何离开。若是冒险之事又事关你性命那便离开,若是平常之事或是你厌烦了我,那我便紧紧追着你。”

    梁幂云失笑,抬头看着他,伸手挑了挑他的喉结,道:“寻人还要顾虑,这世间便也是你了。”

    南宫峰若被逗得痒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额头相抵着,道:“若是会伤到你的事情,我宁愿你离我远点。”

    宁愿你走远,也不愿你深陷危险之中。

    梁幂云闻言一顿,鼻尖一酸,踮着脚尖轻轻啄了他一口,又将脸埋在他怀里,半刻后才由着他为自己覆上面具送出帐外。

    营内的兵士看着梁幂云被南宫峰若“护送”出去,皆在小声议论。

    “以前没觉着这小公子武功如此好,没想到将军身旁皆是能人。”

    “将军身旁肯定得是能人武将,配得上~”

    ……

    声音愈加大而多,渐渐入了南宫峰若的耳。

    他站定在帐外,一声呵令之下全营将士肃立在帐外。

    “今日之事,过而忘之。若是让本将听到还有人议论此事,或是此事传到了营外人耳里,本将定与尔等好生切磋一番这营内的刑罚如何。”

    “是!”

    全营兵士无一敢再多话。

    —

    婚服已成,婚房已备,定远侯府红绸满院,满院宾位,待果酒佳肴,喜看新人成双。

    按例,南宫玲佩出嫁当日需从将军府出门,萧阳便将除夕夜的团圆饭一同搬到了将军府,下人们先行一步过去准备,剩余几人皆慢行而过。

    南宫玲佩站在房中看着自己从小便住着的院子,心中突发酸涩不舍之意。

    满院置设皆是她从宫中来的时候萧阳与萧夫人着手准备的,兄长归来之时为她在桑槐树上挂的秋千还在风中摇晃着。

    这一切,好似都该不属于她了。

    “佩儿,走吧。”

    萧夫人见她失神知晓她心中所想,虽是不舍但总得舍下。

    两人一并走出角门,南宫玲佩回头望了一眼,低眸失落地随着走。

    “这院子永远都是你的,舅母会护着原样,待什么时候你要回来住了还是在这。”萧夫人牵着她的手,看着这已成小家碧玉模样的女娃娃,感慨道:“想来你刚到府里之时不过五六岁,十年间出落成了一个闺秀家,明日便要嫁人了。”

    “时间真快啊,舅母都快想不起你五六岁时的调皮模样了。”萧夫人说着,不觉红了眼眶。

    南宫玲佩攥紧了她的手,四目湿润相对但也说不出什么贴心话,只得跟着她慢慢走向大门处,正巧萧祁手里抱着那只纯种白猫在玄关处等着。

    “大好日子还抱着你的猫,可信我抽你?”萧夫人没好气道,瞪着萧祁。

    萧祁见状顺势躲到门外,“阿母可别学阿父,打人可不好。”

    “舅母就算了吧,表兄爱猫如命,就让他带着吧。”

    萧夫人这才浅浅消了气,拉着南宫玲佩上了马车往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内,萧阳与南宫峰若正在院中摆弄着红绸,他这边搞他那边拉。

    “诶呀,你放手,这都不好看了。”萧阳没好气地拍了拍南宫峰若,抢过他手里的红绸。

    “舅父小心点。”

    南宫玲佩一进门便见他踩着云梯往上挂,生怕他摔了。

    南宫峰若示意无事,摇头开口道:“舅父非要自己动手挂着正堂红绸。”

    “诶,正堂红绸就得长辈挂了小辈才能圆满,你懂什么?”萧阳瞪了南宫峰若一眼,继续抬头挂着红绸。

    萧夫人见他如此嗤笑道:“一把老骨头了还不消停,再说了,要正堂彩也得是定远侯府的彩,你在这瞎搞什么?你有本领上定远侯府去挂。”

    “这不是定远侯府没得老夫来挂吗?”萧阳挂好红绸往下一瞥,慢悠悠地扶着云梯下来,道:“要是老夫能去早去了。不碍事,只要这将军府的正堂彩福气随着佩儿明日走就是了。”

    南宫玲佩对着他笑了笑,看着头顶的“正堂彩”,心中却是踌躇。

    忽的一声惨叫,南宫玲佩回头一看正见萧阳扯着萧祁的耳朵,喊道:“大好日子你抱只白猫作甚?满堂好彩都被豁豁没了。”

    萧祁依旧死抱着那只白猫不松手,耳朵任由萧阳扯。

    “该!”萧夫人气道,欲抢过那只白猫却也抢不过他。

    南宫玲佩看不过去,笑着上前拉着萧氏夫妇二人入了厅,这才罢休。

    一年一次的除夕夜,天都唯一没有宵禁的日子,南宫玲佩独自在将军府的女公子院内愁绪满怀。

    想着此前的除夕夜游玩在街上,心中突有一丝感慨。

    满院红绸与喜灯笼,灯火摇曳处,月光撒向衣裙,亮着洁白的星星点点。

    角门处传来声响,南宫玲佩一转头便见萧祁抱着那只白猫走了过来。

    “都夜半了,怎么还不睡?”萧祁走过来问道。

    南宫玲佩轻笑一声,“表兄不也没睡?”

    “你我不一样,寅时一刻你便要起来梳妆,休息哪够啊?”

    见她愁绪神情还勉强扯笑,萧祁心中暗叹一声,将手里的猫递给她。

    “表兄这是?”南宫玲佩接过白猫,困惑地看着他。

    萧祁负手而站,轻咳一声道:“我知道你不缺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可以送与你当新婚礼物的。我呢就一个爱好,用阿父的话来讲呢,就是招猫逗狗,索性就挑一只最好的给你当玩伴了。”

    “这只我训了有段时日了,性情很温顺,不会伤你的,你别把毛又给我扯没了。”

    萧祁笑着,看着南宫玲佩渐渐怔住的脸色又道:“这十年间咱们没少斗架,每次都是我输。明日是你新婚之日,最后一次,可别哭鼻子输了。”

    “去定远侯府好好过着,有什么委屈了随时回萧府,表兄在府里等你。”

    南宫玲佩心中愈加暖了起来,眼下一红,不知如何说起。

    十年相处她最是知晓萧祁爱猫如何,能将此难寻的纯种白猫赠予她该是他最贵重的礼物。

    “行了,快去睡吧,也没几个时辰可睡了。”

    萧祁说着,犹犹豫豫地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表兄。”南宫玲佩忽地开口,哽咽道:“多谢!”

    萧祁顿了顿,嘴角扬起,摆摆手继续往门口走去。

    寅时一刻,梁幂云先于装扮嬷嬷进了南宫玲佩房间,将手中之物赠予她。

    “这是之前出塞时在凉国偶然得的金边匕首,防身用。”

    南宫玲佩细看了看,“这不是姐姐用了许久了吗?怎的舍得给佩儿防身?”

    “偶然得了两把,这把是新的,沾了血气的东西可不能玷污了明日的大喜。”梁幂云笑道,又拿了一盒东西递给她,道:“这是温妈妈托人重制的首饰,虽不缺,但一片心意定要收下。”

    “若是哪天要逃难,拿着换些银两使也行。”梁幂云揶揄道,看着她成长了不少的样子突然有些心疼。

    相遇几年,初遇虽不幸又别有目的,但处的久了却也不再忍心利用,也一直都是真心相待。

    南宫玲佩愣了会儿神,拿着首饰盒笑了笑。

    “那佩儿就拿着当逃难财藏着。”

    “郡主?”门外声起,是装扮嬷嬷来了。

    “进来吧!”南宫玲佩理了理自己,将东西放在一旁的送嫁箱子里,合了箱盖。

    装扮嬷嬷推门而进,一脸紧张道错迟了些后便开始为她整理。

    梁幂云在一旁看着整个流程,一个小小女娘在自己面前活脱脱成了一个美艳的新娘子,模样还挺好看。

    “这是表姑夫特许的凤冠霞帔,说是要依着公主出嫁的行头给佩儿整制一番。”南宫玲佩对着铜镜看向镜内的梁幂云细细解释道:“这些行头都是按着沁阳公主的制式来的,虽是繁重了些但是好看得很。”

    梁幂云点头笑了笑,“确实好看。”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独皇族女子出嫁的行头,当然是好看得紧。

    “累吗?”梁幂云看着被一层一层加裹的南宫玲佩甚是心累,瘦小的一个人现在大了些。

    “女公子这就说笑了。”一旁的嬷嬷插话笑道:“这还只是身上的嫁衣,待会便是重些的霞帔、凤冠与金钗簪子,还早着呢。”

    说到簪子,南宫玲佩突然想起了梳妆台上的花簪,将它拿过来道:“这只,也要。”

    不在身旁送嫁的父母,那就用花簪代着。

    装扮嬷嬷拿过花簪,细看一番便与那些金钗簪子放到了一块。

    辰时,装扮已毕,萧夫人连忙从外头进来,拿着镶了金边与红丝的紫荆团扇。

    看着眼前一番装扮后的南宫玲佩,萧夫人瞬间红了眼,只道是自己要嫁女儿了。

    南宫玲佩忍着情绪劝慰了一番,几人顺顺利利地将南宫玲佩接送去正堂前。

    南宫峰若与萧阳站在堂前等着,看着从角门处遮着团扇向这边走来的南宫玲佩。

    南宫玲佩跪礼,三拜,起身,由南宫峰若牵着送往金边花轿。

    “兄长一会儿便过去,佩儿宽心。”

    南宫玲佩点了点头,不敢开口,只怕一开口,便是无法言说的情绪与泪水。

    由着嬷嬷送进花轿,南宫鄞骑着马领着迎亲队伍启程绕都。

    天都皇室公主嫁礼,入府前绕都一番,待百姓诚心祝福。

    午时,南宫峰若与梁幂云一同去了定远侯府,不久花轿也到了。

    南宫鄞牵下花轿内的南宫玲佩,一同踏入府中,向着正厅内的南宫政与何惜云走去,易颖坐在一旁。

    整个府内热闹欢庆,新人开礼,长辈祝词。

    成亲礼结束,成亲宴开,果酒佳肴上桌,宾客来往祝贺,好生热闹,唯一不同的便是梁幂云与易颖两人间的眼神厮杀。

    一来一往,毫不退让,却也没让人察觉。

    自那次威吓,梁幂云定心与易颖抗争两人的姻缘,月余都未有定论,在这件事上两人依旧是对立。

    成亲宴一结束,候府内便只剩寥寥无几之人。

    梁幂云站在侯府外等着南宫峰若同南宫鄞交代。

    “日后照顾好佩儿,她的性子你也知晓,莫要气她。”

    南宫鄞笑了声,有些红晕的脸被月光衬着俊朗了些。

    他拱手开口道:“将军放心,佩儿与我一起,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南宫峰若也回之一礼,转身出府,与梁幂云一同离开。

    南宫鄞盯着渐渐远去的亲密身影,笑意渐敛,心中不时多了些怒意与不满。

    “佩儿已是嫁了人,日后便多注意些,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两人并肩而行在幽暗的小道上,月光倾泻映着道上的身影。

    南宫峰若勾唇嗯了声,“媆媆这可算是操心了以后的小姑子?”

    “不算,这算是我对佩儿这个好妹妹的关怀。”梁幂云侧目抻了他一眼,转而又笑了笑。

    看着她这样子稀奇,南宫峰若唇边泛起笑意,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戌时,夜幕降临,房内仅是龙凤花烛的烛火在摇曳着。

    南宫玲佩抱着白猫玩了好一会儿才让阿碧带走,现下正无聊地靠着床棂等着他来却扇。

    忽闻开门声,南宫玲佩瞬时端坐自身,举着团扇遮脸,听着南宫鄞一步一步走向她,慢慢取了她手里的紫荆团扇放在一旁。

    少年郎英姿,穿着新郎服的南宫鄞在烛火的摇曳照映之下更是多了一分俊秀,清朗红晕的面庞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

    “饿了吗?”南宫鄞突问道,转身拿了一包糕点蹲在她面前,道:“这是在秋霜楼买的点心,听阿碧说你时常去那,我便着人去买了些,先吃点。”

    南宫玲佩顿时没反应过来,想着这流程是否有点乱,而后慢慢悠悠开口道:“合卺酒没喝。”

    “你先吃些,空着肚子喝酒伤身体。”南宫鄞拿了一块糕点递到她嘴边,她也只好张口咬了。

    待喂完那袋糕点,南宫鄞才领着她坐到桌旁喝了合卺酒,聊了片刻。

    在花烛烛火的映衬之下,两人本就红晕的脸庞更是明显。

    “休息吧。”

    南宫鄞为她去了头上沉重的凤冠与身上的嫁衣,将她带至床边坐着为她脱了鞋,拿了热水与帕子洗漱了一番,看着她紧张又羞红的脸庞笑了笑,道:“早些休息。”随后转身欲往门口而去。

    “你去哪?”南宫玲佩看着他的动向不太对,开口问道。

    “客房。”

    南宫玲佩一怔,“为何……去客房?”

    南宫鄞顿了顿,笑道:“我说过了,会给你时日适应,这些都不着急。”

    “那,”南宫玲佩讪讪开口道:“你去客房,佩儿如何适应?”

    想着好像也是,南宫鄞转头环视了一番,道:“那我便在榻上睡吧。”说着又将枕头与一床被子抱去了木榻,转身进了净室洗漱。

    南宫玲佩看着榻上的东西发愣,片刻后起身将东西拿到床上,自己睡到了里边。

    待南宫鄞从净室出来,南宫玲佩起身挥手,将南宫鄞招至床边。

    “你睡外边,我睡里边。”

    穿着寝衣的南宫鄞多了一丝不同于满屋红的诱惑,南宫玲佩随即撇开了眼。

    南宫鄞笑笑,“那便依佩儿。”

    两人各躺一处,时不时的肢体接触也将南宫玲佩的心吊着。

    看着烛火摇曳的影子,她慢悠开口道:“不去将花烛的火灭了吗?”

    闻言睁眼,南宫鄞勾唇道:“佩儿忘了?洞房花烛夜的龙凤花烛可是要燃至最后的。”

    南宫玲佩顿时红脸,应声嗯。

    南宫鄞看着她这样子甚是有趣,将被子拉扯了些,侧脸对着她道:“安寝吧。”

    因着昨夜未眠,今日又累了一日,一合上眼南宫玲佩便睡了过去,待翌日醒来之时自己已是一脚一手横在南宫鄞身上。

    她顿时睁开眼睛,只见南宫鄞双眼含笑地看着她,自己半身都在他身上。

    南宫玲佩几乎是弹跳坐起,囫囵吞枣道:“抱歉。”

    南宫鄞起身,凑近她道:“无碍。”

    他将她抱起,放在梳妆台前,喊了阿碧后自己进了净室换衣。

    好似是新夫新妻,却又不真,南宫玲佩望着他去的方向沉思了一番,心中有了些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