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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望舒颂 第133章 乞巧节(三)

    秦安帆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一切,但是等这一切来临的时候,他却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他缓了几个瞬息,似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阿玥,我……我本不想伤害你的,可是,连我梦到那些经历的时候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简直不敢想象,那时候,你又是何等的艰难……我,我是最懂你的,你记恩也记仇,这不是你小肚鸡肠,这是你最纯粹的性子,你爱恨分明,是我、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你们。

    当我知道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后,我早就意识到我们回不去从前了。其实,你为了防止那些悲剧发生,有很多处置的办法,比如——早早杀了我,我是秦王府唯一的嫡子,是我秦王府的支柱,若是我死了,我母亲定然疯狂,无我外祖家一众的支持,我父亲也不能成事,他们自然不会再有争夺那个位置的。你原是可以自己就轻松解决的。

    阿玥,你知道的,我对你从来没有防备,我身边之人也不会怀疑你,你的命令等同于我的命令,若是你想要取我性命,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你,终究对我心软,甚至,都没有起过要杀害我的念头,是不是?”

    听到这样,萧绮玥已经无意识泪流满面,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的确如秦安帆所说,若是直接他,那便不会上演上一世的悲剧,她为何没有这样做?甚至,如他所说,她甚至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

    秦安帆看着萧绮玥如此已经明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突然轻笑起来,他明白,萧绮玥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也让萧绮玥从来没想过要害他来阻止上一世的悲剧发生……他剧烈的心疼起来,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冰雪聪明,倾国容颜,即使是举一国之力培养出的公主,也难得她这样惊人的才貌双全和如此诚澈心灵。她从来没想过害人,可是,她们全家上一世都被他们家害得惨死,她也多次险些遭受侮辱,而那些护着她的人,一一从她身边死去,她却无能为力……秦安帆打心底里明白,他们秦家的存在,对于萧绮玥而言,无异于是她悲惨回忆的载体……

    半晌,秦安帆声音微哑又带着颤抖:“对不起……阿玥妹妹,真的对不起……我,我们家人,以后会避开京都。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萧绮玥似乎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愣住,看着秦安帆,一开口,声音已经嘶哑到不行,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好……”

    秦安帆流着泪笑起来,一双眼睛猩红得不像样,罢了,他抹了一把脸,戴着黑色兜帽,径直出了雅间,一路有人挨挨挤挤要看舞台的乞巧比赛,而秦安帆则是逆着人流走出了一品居。

    春桃见秦安帆出来了,忙进去关上门去看她家姑娘,只见她们家姑娘哭得泪流满面,满脸都是泪,她吓坏了,也心疼坏了,不明所以,拿着帕子慌张得去帮她家小姐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春桃也急哭了,眼泪啪嗒啪嗒掉,嘴里说着:“姑娘,您别吓春桃,您这是怎么?是不是那姓秦的欺负你,我找他拼命去……”说着,春桃激动地就要追出去。

    萧绮玥压着嗓子喊住她,“春、春桃。”春桃回来,萧绮玥颤抖着从手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模糊的双眼,她望着如今陪着她,护着她的春桃,似乎与上一世为了护住她死在刀下的春桃重叠了,眼眶一瞬间又湿润了,哽咽地喊出“春桃,你要好好活着,好好陪着我……”说罢又抑制不住流着泪。

    春桃不知道她家姑娘为何这么说,又为何这般伤心,点点头,抱住哭得不能自已的姑娘,“姑娘,春桃好好活着,春桃好好陪着您。”

    而此时,隔壁雅间的齐宴殊已经捏碎了一个茶杯,茶杯的碎瓷片划破了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张青、杨棕等几人在一旁看得害怕,也没人敢上前去说什么,而齐宴殊浑然不觉手指正在出血,还已经滴答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