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白月光面上笑嘻嘻,内心哔哔机 > 第645章 下雨了

白月光面上笑嘻嘻,内心哔哔机 第645章 下雨了

    阮蔚选择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只是最后。

    幽荧很长的叹了口气,它目光晦暗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这个它看着长成又一次次夭折的孩子。

    幽荧一边觉得自己没选错人,一边又觉得很可惜。

    良久。

    幽荧淡淡道:“你不后悔就可以。”

    阮蔚点头。

    “我不后悔。”

    略微停顿。

    阮蔚再一次重复:“嗯,我不后悔。”

    -

    战场上。

    浑身上下已经被绿意包裹的少女安静的躺着那儿,她身边跪着的是紧急被召来的姜榕榕和望息谷谷主。

    师徒俩一左一右握着阮蔚的手,逢春术跟不要钱似的疯狂灌入手中身体,就他们这架势,只要是个没死的就一定能活下来。

    只是越灌入,越觉得无力。

    勃勃生气在这具躯体中略微停顿,而后又毫无阻碍的溃散开来。

    姜榕榕的眼眶愈发红了,作为以生息为主修的逢春术传人,她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面前这具躯体的生机在消散呢,可是手中灵气绝不能停。

    一旦停下,阮蔚就真的活不了了!

    望息谷谷主额前开始淌汗,他捋了一把自己的白胡子,一脸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这这、她怎么还在呼吸?!”

    是的。

    这就是阮蔚没有被放弃的原因。

    尽管少女的胸前大洞已经在逢春术的作用下愈合了,但依旧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安静的宛如一个陶瓷娃娃,她的生机已逝,只是胸腔仍有着起伏,鼻息虽然细微却依旧不曾间断。

    从医学的判定上来说,能够呼吸的阮蔚并没有死。

    但姜榕榕无比清晰的感受着阮蔚体内生机的不断逝去,这分明是每一个人死亡前的征兆。

    滚烫的眼泪砸入黄沙之中。

    姜榕榕哽咽道:“……阮蔚,别闹了啊!你要醒就干脆的醒过来啊……不要闹了、我……池衿!池衿他快要疯了啊——”

    她俯下身,泣不成声。

    躺在沙面上轻轻呼吸着的少女,垂在身侧的指尖稍稍动弹。

    不远处。

    池衿正在和岑临息、丰无涯一起围攻郁群青。

    攻势一下比一下凶猛。

    少年的脸上透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神情,他的双眼瞪得浑圆,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眼球布满了血丝,仿佛被一股无法遏制的力量所支配着,又似乎隐藏着一丝绝望和疯狂。

    太久的厮杀导致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辨别不出颜色,暗红鲜红糊作一团,一片片的遮盖着他本来的颜色。

    三尸枪已经在他身上扎了好几个洞。

    池衿没有退后过,他犹如一匹饿狼,一次又一次的,全然不顾自身的伤痛的冲了上去。

    池衿的心中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即便会死,也要像饿狼扑食一般,狠狠地从郁群青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他能接受死亡,但绝不接受郁群青活着。

    尤其是现在。

    他心爱的人无法睁眼、无法开口、无法再对他笑着说师姐没事的时候……

    池衿接受不了。

    原本没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他的。

    只是。

    只是池衿不知为何,像是有所预感一般,他忽然就疯魔了一般的冲到了这儿,再一见被姜榕榕、望息谷谷主围着的、生死不知的阮蔚,整个人就彻底发了狂。

    在看见阮蔚的那个瞬间。

    池衿就要流泪了。

    他琉璃似的眼眸从中心向外扩散着猩红颜色,明明是师姐最喜欢的一双温柔眼眸,如今却生生变作了这副骇人的模样。

    池衿好恨。

    恨郁群青,更恨自己。

    他怎么能、怎么能!!

    他怎么能放心让师姐一人独自迎战郁群青呢?他怎么能不陪在师姐身边呢?明明知道她是那样一个不惧艰险的性子,他怎么能如此心大的相信她说的自己可以呢?

    灵魔大战皆因他而起。

    池衿恨。

    恨自己怎么有脸面一次又一次地牵连阮蔚。

    恨自己怎么敢背负着如此卑劣的血脉还妄图与月长久。

    可这些恨都不重要了。

    郁群青应该给师姐陪葬,嗯,这就是池衿现在要做的事。

    池衿盯着郁群青,干裂出血的唇微微颤抖,这已经是他不知第多少次说这句话了:

    “郁群青。”

    “我要杀了你。”

    这一次的宣言,池衿的声调出乎意料的平静。

    郁群青并不稀奇,他前世听过池衿说一模一样的话,也知道池衿已经做到过一次了。

    郁群青勾勾手指,很轻佻:“来。”

    他没有把阮蔚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把修为还不如阮蔚的池衿放在眼里。

    前世只是他大意而已,今生他修为更上一层,自然也不会大意对敌。

    池衿一掌轰向了郁群青的脖颈,郁群青及时躲闪,反身一枪就向着池衿的手腕刺去,池衿避也不避,眼也不眨的将手腕翻转,拼着被刺伤也要强拧郁群青的脖子,双方一碰面,便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池衿下手一下比一下狠厉,口中也不断,六十四字诀被他用的宛若翻花般凶残。

    亲父子,拳拳到肉,皆是奔着弄死对方去的。

    郁群青对待池衿亦是如此。

    明明是有着血脉相连的至亲父子,却宛如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甚至比仇人还要凶恶。

    有池衿这份不顾自身安危的凶猛势头加入战局,这场岑临息、丰无涯与郁群青僵持不下的战局竟然出现了略微的逆转之势。

    以一敌三,郁群青开始渐渐被压着打。

    这也只是暂时的。

    若是时间再拖的长些,灵族这边的灵气跟不上趟,而郁群青的伤势又会逐渐自我修复,这样一来,灵族的胜算就不高了。

    郁群青的身上也有很多伤,但他毫不在意。

    小伤而已。

    打一会儿的功夫就恢复了。

    忽然。

    郁群青感觉鼻尖一点清凉,他随意的用枪横扫,岑临息、丰无涯二人便不得不向后闪躲。

    郁群青得了空,他有些疑惑的抬头向上望。

    不知何时,如墨的黑云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压境而来,细密的雨丝像流泪般洋洋洒洒的落在了每一个人身上。

    “……下雨了?”

    雨丝好凉。

    嗯?

    边陲城这等干旱之地似乎千百年不曾下雨了啊,今日怎么……

    郁群青愣神之际。

    是姜榕榕一声惊呼唤醒了他:“阮蔚你醒了?!!”

    这个瞬间。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白衣染血、狼狈不堪的人。

    阮蔚婉拒了姜榕榕下意识来搀扶自己的手,她自行坐直,先是摸上胸口确认了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便看向了泪眼婆娑的姜榕榕:“姜榕榕,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

    姜榕榕捂着嘴,眼泪刷刷流,话也说不出来。

    阮蔚向身旁一摸索就摸到了玄泽,她将玄泽往地上一插,自己就起了身。

    活动活动腿脚,转了转手腕,松松筋骨。

    阮蔚就仿佛没事人一般。

    望息谷谷主看傻了:“不是、你、你这……你还是人吗?”

    话说刚刚躺地上那生机淡的跟死人无异的人又是谁啊?是面前这个看上去壮的能打死一头牛的阮蔚嘛?

    这对吗。

    阮蔚啊了一声,神情很无辜:“我只是身体好一点点啦。”

    望息谷谷主:“……”

    是亿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