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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之僵尸世界 第206章 取血

    “我的父母......吗?”

    许仙一字一顿,言语间有些迟疑,眼角逐渐湿润,视线漂浮不定。

    他不太记得双亲的面容。

    也不是不记得,是不清晰。

    他们脸颊有几道沟壑、头上又有几根白发、手掌是粗糙还是光滑。

    他好久没仔细瞧过了,不止在九叔身旁时。

    十几岁吧。

    不再牵父亲的手,不再挽母亲的臂。会避开眼睛的对视,不在脸上停留。

    匆匆而来、匆匆而别。

    他记得儿时。

    能记住得回忆不多,总是农村夏天孩子们的暑假。

    那时,正值农忙时。

    午时刚过。

    这个时辰出门不得的,悬空的太阳不讲人情,男女老少都能给晒晕。

    要是再黑上几分,都没地方去说理。

    吃饱喝足,梦美醇甜。

    院里有一棵树,它没长好,斜着去长,树枝不说挂到墙头,也要垂到地上。

    那里面藏着几个人儿,是一大家人。

    支了个桌子,摆着切开的西瓜,西瓜皮堆在一角,还有冰水,水珠爬在杯子外,已经温热了。

    吱呀、吱呀。

    藤椅上下摇晃,唤着木制独有的声音,好似一首老旧的催眠曲。

    男孩玩累了,躺在藤椅酣睡,手里不肯松开新玩具,是一根狗尾巴草,上面是串成串的蟋蟀。

    他不吃的。

    要拿着喂狗,家养的小黑狗。

    蟋蟀不能放地上,它们能爬走,到时就找不见了。

    小狗出门很久,应该快回来了。

    所以,小男孩就攥在手里,秋千的父亲没有说教。

    妈妈就支着身子,宠溺的看着儿子,她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走蚊虫、带来清凉。

    半响,又扫去方桌的蚊虫,转个向替女儿扇去闷热。

    听着夏蝉的叫声,感受着时有时没有的凉风,也是落了个一身的汗渍。

    可是啊,他记得,母亲的手很光滑、父亲的背很直,没有白发。

    想起有个趣事呢。

    妹妹推搡着他,“哥、哥,咱们打架玩吧!”

    他说:“好啊。”

    话落,拳出,正中鼻头。

    妹妹捂着鼻血哭着找妈妈,他赶紧跑了。

    跑出门,他想起黑狗。

    去哪了呢?

    他想了想,说:“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敖凝霜红着眼,低声道:“......爹爹也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两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翻转许久。

    感应到韶曼婉回到大殿内,许仙轻声道:“走吧,要去寻鹿去了。”

    夫妻联袂而至。

    大殿内,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

    一派打杀两派,虽然高战力被许仙、韶曼婉拦下了,但是她们依然死亡惨重。

    闾山凶悍之名实打实的,不会有半分折扣。

    虎门令的巫咒、梨园教的傀儡,都是专门杀人的术法。

    且,临死亦要反咬,面如地仙般的出家,他们大都不逃、不避,有死战之凶性,真是令人之胆寒。

    许仙都为之唏嘘不已。

    可惜,掌门先降,无力回天呐!

    三奶派与他们是同门,自然无力据守两派,万一有残余折返,说不好被人杀了摸尸。

    韶曼婉知道闾山子弟的秉性。

    护犊子、记仇,睚眦必报!

    只怕万一,她便全撤了回来。

    韶曼婉戴了面纱遮丑,血糊了一身没换。

    她刚坐下,一身甲胄都没脱,见到两人无语道:“知道你们急着救人,也未免太急了吧!”

    即便如此,敖凝霜也没给她好脸色,冷脸说道:“我相公帮你解决了两派,该你兑现诺言了。”

    韶曼婉心累,身体更累,林家三子的恶咒比他爹还厉害。

    现在,她体内一团糟。

    实在没心气儿,再耍一出疯气。

    她又想到师姐,忍不住磨牙。

    师姐要是不一心挂在道人身上,这宗主本该是她的。

    如此放过,真是便宜师姐了!

    韶曼婉有气无力道:“湖西有一洞,见水蓝便入,头顶见光再出,有一石路,尽头的林子就是母鹿的栖息地。”

    “如何取血、又如何服用?”

    “不伤及性命,取心头血三滴,滴入清水之中,一刻钟之后内服。”

    韶曼婉强调道:“一刻钟,多一秒无用、少一秒药效减半。”

    “多谢。”

    许仙牵着敖凝霜的手,转身离开,出门之际抛下一句话:“日后必有重谢。”

    韶曼婉心中咕哝:“呵!重谢不见得,不起效杀我才是真。”

    不过,她还是提醒道:“我劝你先救师姐,由她决定救不救你师父。”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她意兴阑珊挥挥手,“鹿血虽是奇宝,肉白骨、温养灵魄,但你师父亦不是小伤,可不见的能救你师父。”

    忍着心中升腾的酸楚,许仙没有兴师问罪,抬着千斤重的腿离开。

    敖凝霜能做的不多,陪着他就好。

    捏了避水诀行走湖底,见一洞水蓝便入,游至十数米,面有光影破水而出,走在石路停在林子前。

    许仙犹豫了,他有点害怕,不愿相信韶曼婉的话。

    难道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相公……”

    敖凝霜面露担忧。

    “……没事。”

    拍了拍她的柔夷,他挤出一抹笑容,“走吧。”

    要救蔗姑啊。

    “嗯。”

    敖凝霜亦步亦趋,乖巧的贴着他,细细观察相公的脸色。

    复走十几步,便见到一群麋鹿,其中一头不是棕黄,而是预想中的血红色。

    群鹿久不见人类,支起耳朵聆听,警惕的辨别善恶。

    “相公,它在看我们。”

    敖凝霜指着麋鹿中的母鹿。

    它也是怪,躺在石板上悠闲的吃着草,对外人到来一点不惊慌。

    周围围着大一号的麋鹿,应是公鹿。

    “它不怕?”

    许仙疑惑,搬山道人说其破皮即死,有人来取血,它不怕吗?

    算了,多想无益。

    抬脚走向母鹿,周围的麋鹿一哄而散,独留下红色的母鹿。

    “呦呦——”

    呦呦鹿鸣,宛如轻柔的弦乐之音。

    夫妻两人眼底浮现不忍之色,为难的相视一眼。

    许仙艰难道:“鹿姐,借你命一用。”

    话落,不给自己纠结的机会,法力凝成针管,抽出三点心头血。

    一手篡取天地水汽,成半碗之多,滴血其中。

    鹿血入水散开,几下涟漪便成一碗红色,飘逸着醇香。

    红碗似乎有着魔力,嗅着香气。

    许仙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一种无法喻言的渴望。

    他情不自禁的想要触碰它、喝掉它。

    一旁的敖凝霜伸出手,想要去摘取红碗。

    她赤目,面相垂涎,口里嘟囔:“相公~”

    “好香呀,给我吧~想要!”

    “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