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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捡个哑哥儿:够了,我心疼他 第166章 失控

    秦连溪看着沐京华出神,片刻后,他扬起马鞭,喊道:“可以开始了。”

    徐书还是担心,忍不住在场外喊沐京华:“小木槿,注意安全啊。”

    沐京华回眸看徐书,淡淡一笑。

    他要秦连溪死。

    所有、所有觊觎徐书,侮辱徐书的人。

    秦连溪、萧然、乔渐鸿……

    一个一个,都逃不过。

    听到负责记时的人清嗓,沐京华才回过神来,攥紧了手中的马鞭。

    按照秦连溪的说法,沐京华第一次接触骑马,水平不够,简单地陪着跑一圈就好。

    秦连溪的马场虽然很大,但徐书带他跑过很多圈,他记着风从指尖流过的触感,那么清晰,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所以他并不畏惧,只有雀跃和兴奋。

    随着铜锣声敲响,腿上用力,马儿立刻飞奔出去。

    场外的徐书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是不是太快了。”

    沐京华的速度很快,一开场,就直接超了秦连溪。

    可他到底是第一次,技术生涩,如果马的速度太快,很容易停不下来或者摔到自己。

    徐书心脏砰砰直跳,丝毫不敢有所懈怠,生怕自己一眨眼,沐京华便不慎摔下了马。

    他是关心则乱,萧然却沉着眸子道:“阿溪要悬。”

    这是冷静分析。

    虽然印象中的沐京华还是个唯唯诺诺,只能凭着徐书宠爱生存的小哑巴,但此刻,萧然却不得不承认,秦连溪会输。

    徐书关心则乱,他却看出来沐京华在骑马一事上天赋极大,明明只是第一次接触骑马,却丝毫不露怯,这已然超越很多人。

    更别说那自如的动作,陶醉的神情,不像是在骑马,倒像是在享受。

    不过这匹马的速度显然也奇怪。

    萧然看了一眼徐书,心想,如果让徐书知道秦连溪为了赢,不惜让沐京华骑这匹曾经脚受过伤的老马…后果一定会十分严重。

    但这老马已经有足足十年没跑过这么快了,为什么一到沐京华手里,就这般反常?

    也不知道沐京华用了什么方法让那匹马跑得飞快,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他显然也承受了不小的风险。

    起码一会停不下来已是定局。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用在这种小打小闹中,萧然一时都不知道是该说沐京华傻,还是说他疯。

    但看着秦连溪和沐京华之间的距离,萧然突然私心地想,如果沐京华真的可以让秦连溪输掉这场比试。

    以秦连溪的骄傲,肯定不会再纠缠于徐书。

    他……是不是会有机会。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如场上那两匹脱缰的野马,迅速占据他的全部心神。

    等真的发起疯来,已经为时过晚。

    ……

    沐京华的马高高扬起前蹄,几乎要把沐京华掀翻过去。

    这匹马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狂暴来自于马背上的沐京华,迅速将他视为死敌,誓要同他不死不休。

    插在马穴位上的银针因为这剧烈运动深深嵌入穴位,更刺激得这马红了眼睛,一时都分不清方向。

    眼看要跑出马场,徐书单手撑杆,一跃翻进马场,便往马道上冲。

    萧然下意识拉住他:“沐京华不会被甩下来的。”

    徐书却反攥住萧然手腕,来强迫萧然放手。

    可萧然吃痛,反而抓得更紧,他也像被施了针的疯马,一时不管不顾,只龇牙咧嘴地对徐书道:“如果你打扰了这次比试,以后秦连溪一定还会找沐京华,这次你在还好,如果以后你不在……”

    徐书稍稍冷静了下来,却还是道:“他要是摔下来,那就没以后的事了,你最好立刻放手,不然……”

    萧然看了一眼沐京华,安慰徐书:“你看,徐兄,马已经没事了,他没掉下来。”

    徐书立刻回头去看沐京华的情况,也不知沐京华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那脱缰的野马重回了轨道,乖顺地开始沿着马道狂奔。

    速度仍旧快得让人忧心。

    徐书想上去叫停,萧然却又劝他:“徐兄,马上就到终点了,不如等结束了,你再去拦,也好了了以后的麻烦。”

    徐书蹙眉看向他,他便认怂地后退两步,轻声替自己开解:“我也是替你考虑。”

    徐书没话说,理性来分析,确实如此。可场上的人是他的心上人,不是萧然的。

    亏小木槿还很在乎萧然,真是错付,徐书暗骂一声,朝终点位置跑去。

    按照现在的速度,沐京华大概也就一分钟到终点,赢已是定局,可能不能平安停下,却是个大问题。

    徐书无心去思考马为什么会失控,满脑子只一个念头——他不能有事。

    ——

    他不能有事。

    沐京华在慌乱中终于取下了银针,虽然笨拙却还是成功让躁狂的马平静了一些,起码能按着原有的轨道奔跑。

    他知道他停不下这匹马。

    当然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想在秦连溪即将到达终点时,假装失控地将方向对准这个觊觎徐书的贱人。

    只需砰的一声。

    世界就会安静下来。

    再度春藤绕树、小鸟依人。

    也许马会踩碎秦连溪的骨头,踩烂他的脸,踩扁他的鼻子,踩瞎他的眼。

    不管是什么,秦连溪都不会有机会对徐书说:“他只是一个哑巴。”

    虽然他还没有这么做,但沐京华知道。他会。

    这个世界一贯如此。

    所以,他要从源头掐灭一切。不安因素。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他胸有成竹、信心满满,只差一声尖锐的惊叫,为他的好戏开幕。

    可徐书向他奔来。

    如先前的每一次拯救一般,那么坚定,毫不犹豫,奋不顾身。

    那一刻,天边的云彩似乎不再游动,他感受不到风,明明风声还在耳边呼啸,脑海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这匹发疯的野马会伤到他。

    但他不能有事。

    沐京华夹紧马肚,强拉缰绳调转方向,他宁愿跟身后冲过来的秦连溪同归于尽。

    可徐书反应也不慢,看沐京华被他吓到手足无措,甚至已经忘记怎么控制方向,忙出声安慰他:“小木槿,别怕,抓紧马绳。”

    沐京华下意识跟着他的话做,显然他对徐书的乖顺早已渗入皮肉、刻在骨头、深入骨髓。

    但他不经意间抬头望见秦连溪,骨子里的阴暗面又立刻出来作祟。

    他对秦连溪轻轻一笑,抓紧马绳朝他撞去。

    ……

    被甩下马的那一刻,沐京华觉得自己在飞。

    他看见天。

    一束阳光从雾蒙蒙的云后射出,刺目的光映在眼前,像是响在耳边的、徐书的呼唤,明媚又美丽。

    他听到他的心扑通作响,旋律熟悉,突然很想高歌一首。

    阿父生前最爱唱歌,他会吴语,唱起歌来软糯温和,比晨起的鸟儿还要悦耳。

    只是那个混蛋爹并不喜他唱歌,他像一坨牛粪,臭气熏天却毫无自知,总致力于将恶臭传给路过的每一个人。

    阿父不是路人,格外深受其害,只能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哼。

    那声音很小,但他耳力似乎不错,总能听得清楚。

    但压低声音的歌并不好听,像是将死之人的哀鸣,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他其实不乐意听。

    他从没有告诉总是愁苦着脸的阿父……

    他不仅想活,

    还想高声唱歌,想在阳光下起舞,他想哭,想笑,想要幸福。

    从前他以为自己没可能实现。

    可他遇到了徐书,他的徐书赛过一切九天神罗。

    如果他的生命即将在此终结,他的人生只一点遗憾。

    他从没有呼唤过爱人的姓名。

    “徐书。”

    “徐书。”

    “徐书!”

    沐京华歇斯底里地喊完,没有任何声音从他的胸腔传出,他沉沉地叹气。

    闭上眼睛,选择安然地迎接死亡。

    可在死亡的痛楚和解脱将他淹没前,徐书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