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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魔法师 第229章 踏上新的人生阶段(二)

    当弗洛里娅入睡后,利特立刻起床开始进行积累。这是第二次生死之战将他推向突破的边缘,若不是身体虚弱的状态,这个突破早就已经发生了。

    这次的过程比上次更加痛苦,不仅骨头,连他的肌肉也在几乎同一时间被摧毁和重生,以此强行排出体内的杂质。利特用“静默”咒包裹住自己,防止任何人听到他的尖叫声,在此之前他还仔细检查了房间是否有监听或记录魔法装置的存在。他有种感觉,为了达成目标,吉尔尼厄纳斯几乎没有做不出的事。在确认没有发现异常后,利特才稍微放松下来,并让索卢斯负责一旦有杂质出现就立刻清除掉,以防万一自己无法回到床上留下任何证据。

    过程缓慢而痛苦不堪,但这也让他离蓝色核心更近一步。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弗洛里娅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拥抱着他,那一夜他终于感到与自己达成了和平。

    次日清晨,拉兹与奥利安之间原本就尴尬的关系变得更加尴尬。不像吉尔尼能畅谈各种话题,他们两人除了都是父亲的身份之外并无共同之处。然而他们的妻子正花费大量时间在一起,还不断催促他们效仿。他们唯一能谈论的就是孩子、育儿经验和对孩子们未来的期望。

    所以当他们走进房间,发现利特和弗洛里亚躺在同一张床上时,拉兹非常高兴看到她是在床单之上,而利特则在床单之下。奥利安脖子上暴起的青筋预示着事态不妙。

    “我向上天发誓,如果不是他是我的客人,而且现在还受了伤,我真想杀了你的儿子。你是怎么做到有两个女儿还能如此冷静的?”奥利安问道。

    “看来上帝是眷顾我。”拉兹紧张地挠着头。“依琳娜直到成年后才开始约会,而蒂斯塔似乎对跟谁交往都不感兴趣。她把自己的标准定得太高了,总是拿别人跟她哥哥比较。一个乡下男孩怎么能跟魔法师相提并论呢?”

    “也许我在作为父亲这方面失败了。”奥利安叹息道。“她还那么年轻,却又如此鲁莽。我哪里做错了?”

    拉兹本想回答说弗洛里娅已满十五岁,在莫加尔这个世界的新世界中,大多数同龄女孩都已经有过两三段恋情。但由于身为罪魁祸首的父亲,而且奥利安身高比他高出一头,拉兹选择保持沉默。他知道如果角色互换,他会怎么做。

    “该起床了,我的小花儿。早餐准备好了。”

    “谢谢,爸爸。”弗洛里娅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让她脸红的并非父亲发现她在床上,而是昨晚差点发生的事情。

    “你感觉怎么样,孩子?”拉兹抚摸着利特灰白的头发。净化过程提升了利特的魔法和体质能力,但也使他比前一天更为疲惫。

    “好多了,谢谢。”拉兹并不相信他的话,利特勉强维持着清醒状态。然而他并没有撒谎,他的精神状况确实大为好转。

    “昨晚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父亲是对的。守护者的死并不是任何人的错。为了救卡尔的命,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牺牲自己。我不能阻止别人为所爱之人战斗……这既残忍又虚伪。他牺牲自己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正如我差点做的那样。保护他人远比杀戮艰难,太多事情可能出错。所以我需要力量,比我现有的更多!”

    利特温柔地对着父亲微笑,他的心灵平静如水。然而他的身体却是一团糟,突破之后,在身体自然恢复力量前,活力激发术是无效的。

    过了几天,利特便能够无需帮助自行走路。他的头发开始恢复原有的颜色,大部分皱纹也消失了。

    曼诺哈尔对他的进步赞不绝口:“真是非凡,令人惊叹!你的恢复速度闻所未闻。我曾治疗过状况远不如你的病人,但他们要达到你现在这样,往往需要几周的时间。”

    自从利特卧病在床的第一天起,曼诺哈尔就成了他的私人医师。他对利特颇为喜欢,认为他是少数几个值得交谈的人之一。此外,他也害怕厄纳斯夫人,不敢拒绝她的要求。

    厄纳斯夫人甚至与曼诺哈尔的母亲成为了朋友,后者是他心中除西尔法女王外,在三大国家中最令他畏惧的第二人。除非他再次消失,否则吉尔尼总会知道在哪里找到他。然而如果他这样做,女王已经承诺会确保那是他最后一次消失。她已经准备好下令处决他的官方文件,只需要一个签名就能生效。

    利特与吉尔尼共度了许多时光,她经常陪他散步,讨论各种不同的主题。多亏了索卢斯百科全书的知识储备,他很少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我不知道满足她的期待是否真的改善了我们的关系,还是我只是在自掘坟墓。”利特心想。

    他继续经历长时间注视某人就会看到其死亡的幻象,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阻止这一现象的发生,这让他怀疑这一切都源自自己的内心创伤。他可以不去在意佣人或管家,但每次看到家人或弗洛里娅惨死的画面,他的心都会抽痛。即便他知道那只是幻觉,也无法减轻丝毫痛苦。

    这是一种温和形式的折磨,他的精神承受着巨大压力,而身体却日渐康复。突破后的几天内,利特恢复了原来的容貌,甚至还长高了一点。

    “只有两种可能性。这种死亡视觉要么是由我的心理创伤引起的,要么是我试图拯救守护者的结果。无论哪种情况,我都迫不及待想要摆脱它。”

    利特刚刚目睹了吉尔尼因中毒而死的场景,她的脸在他的视线中变得青紫肿胀,从所有孔窍流血。与活死尸交谈对于像他这样愤世嫉俗的人来说都太过分了。

    “我很高兴看到你如此博学。”吉尔尼坐在一张藤编椅上,靠近一张小桌子,示意他也坐下。他们在庄园周围的公园漫步,直至找到了一处用餐区。

    “不过知识渊博还不够。”吉尔尼直截了当地说,虽然她清楚利特仍在康复期,“我注意到我女儿对你极为关心,我只希望她能得到最好的。我们需要就此事达成一致。”

    “你对她有什么打算?”我知道你还年轻,但她已经不小了。如果你俩之间只是短暂的感情纠葛,我没有任何意见。弗洛里娅在爱情方面完全没经验,总得有个开始,早点比晚好。

    “但我希望你能对我,当然还有对她完全诚实。如果你对这段感情不够认真,她有权知道这一点。”利特意识到吉尔尼正以同样的方式看着他——就像他看待每一个遇见的人那样。她试图判断他是一个有价值的人,还是只是一个可丢弃的工具。尽管她的语气平静,举止优雅,但利特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的压力,甚至当他被迪斯塔侯爵夫人囚禁在府邸中,直到他治愈了她的女儿时也不曾如此。

    利特捏了捏鼻梁,他需要思考而又不受恐怖幻象的困扰。

    “我真的非常喜欢您的女儿,厄纳斯夫人,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珍贵的伙伴。但我不能给您或她做出任何承诺。我早已为未来规划好了道路,我可以告诉您,婚姻并不在我的计划之中。等我成年后,我会加入军队,那只是我旅程的开端。在我安定下来之前,还有一些必须完成的事,我也不知道这需要多久。我不能要求弗洛里娅,或者任何人等待我。”

    吉尔尼点头赞同,对他的坦诚表示满意。

    “在他这个年纪,大多数青少年会把白日梦和计划混为一谈,但如果他像我一样,那他是认真的。我不能强迫他结婚,那样做只会让他成为我的敌人,更重要的是,那会让弗洛里娅痛苦不堪。”

    “但事情并未结束。谁也无法预知他们的情感会如何发展,尤其是因为他们还未经历过真正的亲密接触。”

    “你只要确保她清楚你的意图就行,剩下的就由她自己决定,弗洛里娅是个独立的女性。这是我的一份善意象征,万一你改变主意的话。”吉尔尼从她的维度吊坠中取出一本白色硬皮书,双手递给了利特。

    这本书的封面上既没有标题也没有插图,这让利特对其内容产生了好奇。他随便翻开一页,便发现这是一本新世界版的初级《爱经》。

    “哎呀,看来你没脸红,看了那些图片后也没表现出丝毫激动。这意味着要么你不是处子之身,要么至少在情感上相当冷静。”吉尔尼以惊讶的语气说,“记住我的话:如果你让我的小花受苦,我会十倍奉还给你。”

    “现在我确定了。我确实在自掘坟墓。”利特心里想。

    ***

    又过去了一周,利特完全从伤病中恢复过来。创伤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头发间的几缕银丝以及依然困扰着他与他人相处时每一刻的死亡视觉。

    他似乎终于迎来了生长发育期。食欲旺盛,肌肉和关节时常感到疼痛。

    白狮鹫学院重新开放,学生们可以回去参加学年最后一个学期的最后一月课程。这一年漫长无比,几乎没有人有心情继续学习,连利特也不例外。

    但他很高兴终于离开了厄纳斯府邸。利特厌倦了弗洛里娅父母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尽管他们的想法截然不同。吉尔尼尽量创造机会让他们独处,而奥利安则同样努力地破坏妻子的安排。

    此外,他也渴望回到自己的熬夜时光,在口袋维度里继续研究剩余的盒子。有个问题一直在他脑海中挠动,告诉他有些事情不对劲。虽然他已经不再经历任何幻象,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这可能意味着我已经成功避免了那个未来,或者它仍然悬而未决。无论是什么,我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自从康复以来,利特利用所有独处的时间,包括上厕所的时间,通过活力激发术研究奥利安借给他的肖特尔剑。当他不得不将这件杰作归还时,他心如刀割,但他别无选择。

    这把剑是专门设计用来对抗巴尔科尔的亡灵生物,奥利安没有理由赠给他如此珍贵的东西。他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关于伪核心和物品内嵌魔晶的数据,从而有信心开启密封的盒子。

    他在四年级宿舍楼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尤里亚尔。利特看到他的样子时震惊不已,甚至需要眨好几次眼来确认眼前所见并非死亡视觉的影响。

    “尤里亚尔,你怎么搞成这样?”利特问道。

    “见到你真高兴,老朋友。”尤里亚尔拥抱他,让利特大吃一惊。

    “你是嗑药了还是怎么着?”

    “算是吧。求你了,到我房间来一下,我真的需要找个人聊聊。”

    利特认出了药物滥用的症状,于是没有再问更多问题,跟着他去了。

    尤里亚尔向利特倾诉了自从回家之后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从试图改变父亲心意的努力,到他对镇静剂的依赖。整个过程中,他多次尝试喝下一瓶药水,都被利特及时阻止。

    “这跟第二次考试不一样。那时候我只是要克服心理创伤,而且我父亲在我身边。你知道吗,那次他难得花时间照顾我而不是给我讲道理,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更别提当时还有女孩们陪在我身边,我从未感到孤单。尤里亚尔边哭边笑地讲述这一切。

    “我无法接受我的未来,吓得屁滚尿流,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很抱歉一直没来看望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太害怕你会因为我而责怪我朋友的死。”

    “遗憾的是,我可能确实会那么做。”利特叹了口气。“清醒后的第一天,我就一直在找替罪羊。到现在我还是很难接受发生的事情。”利特向他分享了关于死亡视觉的细节,以及它如何让自己近乎疯狂。

    “你看到了死人?”尤里亚尔把他的镇静剂递给利特。

    “不,我不是看到鬼魂。我是看到按照我的偏执想象人们可能会怎样死去。就在过去的几分钟里,我看到你因中毒、斩首,以及一种奇怪的疾病——使你的尸体覆盖满苔藓而死。”利特拒绝了镇静剂。

    “如果这玩意儿真有用,我们俩估计都会染上同样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