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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守寡后,禁欲督主囚她上瘾 第91章 你为什么要骗人

    夜幕降临,天气微凉。

    傍晚的时候柳霜儿醒过一会儿,烧退了一些,只是精神状态不大好,一直喊着要找娘。

    奶声奶气的,让人看了只觉得这孩子太过可怜。

    老嬷嬷喂霜儿喝了点药之后,她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天色全黑,但是萧鹤野还是没有回秋水居。

    小葛是后院照顾柳霜儿那个老嬷嬷的孙子,约莫十六七岁。

    个子小小的,皮肤黝黑,眼睛大而亮。

    他从小在秋水居长大,许是跟着寒舟的时间久了,年纪虽然不大,但也算机灵。

    小葛领着苏媞月去萧鹤野的房间,让她在那里边休息边等他回来。

    苏媞月坐在靠窗边的硬榻上,手肘杵在小几上,心不在焉的发着呆。

    吱呀——

    一声响。

    房间的门被推开,从外面灌了一阵冷风进来,苏媞月蹙了蹙眉,往门口望去。

    寒舟一袭紫衣从摇摇晃晃的烛光中走来,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

    苏媞月看见来的人是他,浑身打了个寒颤,她站起身小声道:“是你?”

    寒舟笑了笑,温声细语的道:“娘娘,我哥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如我带你去找他?”

    苏媞月知道寒舟的为人,阴险狠毒,且不择手段。

    他向来不喜欢苏媞月,如今却主动提出带她去找萧鹤野,其中肯定有阴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媞月警惕道:“不必劳烦副督主了,我在此处等他即可。”

    她说着话,提着步子走到门口,把两扇门都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若无其他事情,我就不多留副督主了。”

    本以为他们两兄弟是一起出门的,没想到……寒舟突然回了秋水居。

    而且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苏媞月。

    寒舟见苏媞月果断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心中难免失落。“娘娘说的是,反正我哥今夜肯定会回来,只是委屈娘娘可能要多等些时辰了。”

    他说着话,右手背在身后,迈着懒懒散散的步伐往门外走去。

    双脚跨出了门,寒舟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不过……”

    “娘娘真的不好奇我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干了些什么事吗?”

    闻言。

    苏媞月握着门边的手指紧了紧,她坚定的道:“不好奇。”

    寒舟挑了挑剑眉:“不,娘娘好奇。”

    “你哥无论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所以……我不好奇。”

    寒舟问:“话虽这么说,但是娘娘真的不想看看……每晚与你同床共枕的那个人,另一副面孔到底是什么样的?”

    苏媞月沉默。

    寒舟耳根动了动,发现后面站着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并未回头,也没有继续说话。

    提着步子,信步往外走去。

    刚走了两三步,苏媞月望着那个背影追问道:“他在哪儿?”

    寒舟顿住脚步,如墨的眸底染上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勾了勾唇角,转过身来恭恭敬敬的弯着身子,说:“娘娘请。”

    出了秋水居的大门,寒舟搀着苏媞月上了马车。

    他并未与她同乘,而是骑了一匹白马。

    马车出发前,寒舟从外面掀开车帘,淡淡的瞥了眼苏媞月,语气阴鸷冰冷:“娘娘,这虽是我的提议,但若是我哥知晓了,免不了对我一番责骂。”

    苏媞月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说:“副督主放心,若是你哥责怪起来,就说是我主动要去寻他的,与你无关。”

    “娘娘英明。”

    寒舟说完,心满意足的骑着马去前面带路。

    彼时天色已晚,永安城内街道上几乎一个路人都没有。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马车驶过,车轮滚滚的声音。

    马车一路飞奔,出了城门,往城郊外驶去。

    苏媞月像是走上了一条通往黑暗的道路,而路的尽头,是另外一个萧鹤野。

    其实,刚才和寒舟的对话里,苏媞月约莫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她心里也是做好了准备的,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寒舟出了城。

    因为苏媞月想知道,心思深沉的萧掌印,究竟有几副面孔。

    马车往城郊东边方向一直行驶了半个时辰的样子,他们才到了目的地。

    是一片茂密的白桦林。

    立春后,白色的枝干上冒出了一点点翠绿的新芽。

    寒舟下了马,走到马车门前,弯了弯身子向她递了手臂过去,小心翼翼的扶着苏媞月下了马车。

    出于私心。

    他并没有直接把苏媞月带到萧鹤野面前,而是将她带到了一处灌木稀疏,但又极为隐蔽的地方。

    在这里,透过那些枯黄的草丛,苏媞月一眼便能瞧见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

    是东厂的人,苏媞月认得那些人身上的衣服。

    他们一共二三十人,手里举着火把,火光将那一小片白桦林照的很亮。

    白花花的树干上,绑着六七个遍体鳞伤的男子,看得出来,他们来这里之前已经遭受过非人的折磨了。

    萧鹤野身穿黑色长袍,肩上披着鸦青色大氅,手里拿着一副弓箭,站在人群中央,周身一股子凛冽寒凉的气息,逼得人闯不过气。

    苏媞月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她能看清萧鹤野的一举一动,可萧鹤野全然不知她也在这里。

    锋利冰冷的羽箭,轻轻搭在长弓上,萧鹤野微眯着眼,对准了最左边那个人的胸口,手臂稍稍发力。

    “嗖——”的一声。

    箭矢急速往前飞去,正正击穿了那人心脏。

    只见那人痛苦的哀嚎了两声,口吐鲜血,不多时就彻底没了气息。

    苏媞月从小长大从没见过这般残忍血腥的场景,在她被吓得失声尖叫之前,寒舟从侧面伸出手掌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唇边比了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他弯了弯唇,露出一个狡黠阴暗的笑意。

    寒舟突然的靠近,显然也将苏媞月吓了一跳,为了让寒舟离自己远些,苏媞月识趣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寒舟心领神会,这才悠悠的放开了手。

    苏媞月拧着秀眉,眼眸湿润,脸色白的像一张纸。

    右手捂着胸口,仿佛刚才一箭,射中的苏媞月而不是别人。

    她脚步微微退后了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让她只想逃离……

    紧接着,萧鹤野的手下又递上了新的羽箭。

    随着一支又一支的利箭飞射出去,白桦树上绑着的那几人逐渐没了生机。

    有的被射穿心脏,有的是一箭封喉,也有人正中眉心……

    总之每一个被射中的位置都不同,他们的死法也大不相同。

    最后一个,即将被萧鹤野射杀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蓝官袍,一看就知道此人官职应该不小。

    苏媞月回头看了看寒舟,声音颤抖,小声问了句:“那人是谁。”

    寒舟回:“刑部侍郎,章盟。”

    “你哥为何要杀他?”苏媞月想起这人是谁了,这不是萧鹤野想让梦雪姬去给他做妾的那位侍郎吗?

    在这之前,萧鹤野还盘算着要去拉拢去章盟,为何突然要取别人性命了?

    苏媞月不理解。

    寒舟眼角微扬,俯着身凑到苏媞月耳边,小声解释道:“先帝在位时,章盟本就是和我哥是一伙的。可如今新帝登基,他却偷偷向今上投诚。娘娘以为这种人,还留着作甚?”

    苏媞月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她好像已经被吓到麻木了,眼神呆滞的望着那个高大冷漠的身影。

    萧鹤野出门前,明明还跟她说,这次不是。

    他自己说的,这次出门办事不是杀人……

    可为何自己看的却是这样的?

    手下递了三支羽箭上来,萧鹤野神情冷淡,骨节分明的手指同时夹起三支箭,然后搭在长弓之上。

    他先是竖拉弓箭,半眯着眼瞄了瞄被绑在树干上被他当靶子的章盟,然后又觉得不满意。

    萧鹤野往后退了半步,慢条斯理的换了个姿势,改为横拉弓箭。

    箭矢射出之前,他语气淡淡,从容不迫的说了句:“章侍郎,一路走好。”

    语毕,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将弓弦蓦地往后拉紧,然后松手……

    “咻咻咻——”

    三支弓箭同时飞出,分别穿过了章盟的左肩和右肩,中间的那一支箭则把他死死钉在了树干上。

    章盟死的干脆彻底,甚至连哀嚎的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停止了呼吸。

    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那一棵白桦的树身。

    火光冲天的黑夜里,苏媞月被这一幕吓到失了声,她用左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眼泪夺眶而出,大颗大颗滴落在手背上,烫伤了那颗脆弱胆小的心。

    “啪、啪、啪——”

    寒舟拍掌的声音就是在此刻响起的,他一面含笑拍着掌,一面大声的夸赞道:“不愧是我哥,箭法一如既往地,快准狠……”

    萧鹤野听见后面传来寒舟的声音,丢下手里的长弓,倏地的转过身来,嘴角也同样噙着淡淡的笑。

    刚要开口问寒舟为何这么晚才来,错过了这出好戏。

    东厂人人皆知,他们兄弟以杀人为乐。

    转身之时,萧鹤野面容清隽,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意。

    可萧鹤野身量很长,透过稀稀疏疏的枯枝野草,他看到了那个娇小熟悉的身影。

    脸上的明显笑意蓦地被收回。

    萧鹤野敛眉,眼眸一片寒凉。他往左跨了一步,宽大挺拔的身躯挡住了章盟的尸体,也挡住了那棵被鲜血染红的白桦树。

    他不想让苏媞月看见这种场面。

    可此时萧鹤野身后的尸体和红色的白桦树又岂止是章盟的那一棵?

    挡不住的……

    那些人,都死在了萧鹤野手里。

    苏媞月绝望又恐惧的眼神,差点让萧鹤野发疯发狂。

    可他不敢发疯,也不敢发狂……

    因为他知道,那样肯定会吓到苏媞月的。

    萧鹤野握了握拳,看向寒舟的时候,气得后槽牙都差点咬碎了。

    他快步朝苏媞月走去,边走边抬手解开了身上鸦青色的大氅。

    脚步重重的踏过干枯的灌木丛,他走到苏媞月面前。

    没有一丝犹豫,倏地将大氅盖在了苏媞月头上。

    苏媞月就这样被他挡住了所有视线,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看不见那些不堪的画面了。

    白花花的树干,暗红的鲜血,还有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苏媞月的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萧鹤野一言不发的弯着身去牵她冰凉的手指。

    拉着她往马车走。

    可苏媞月刚刚走了一步,双腿一软,直直的倒了下去。

    她膝盖跪在地上,双手无助的抱着萧鹤野的手臂,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萧鹤野俯下身,将苏媞月连同那件遮住她的那件氅衣一起抱起,径直往马车方向走去。

    上了马车,萧鹤野小心翼翼的把苏媞月放在车厢的软垫上。

    他压低声音,冷冷的对车夫说了句:“回宫。”

    马车里放置着一张矮桌,桌上点着一盏昏黄微弱的油灯。

    苏媞月坐在软垫上,大氅依然遮盖在她头上。

    萧鹤野则伸着长腿,一脸阴沉的坐在厚厚绒毯上。

    苏媞月轻轻吸了吸鼻子,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她在哭,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显然被吓得不轻。

    萧鹤野在她面前杀过人,只不过,上次杀人的时候,她眼睛被蒙上了。

    这次呢?

    萧鹤野薄唇紧抿成线,眼底一片猩红,他心疼的想发疯。

    他也从没想过让苏媞月看见自己这副不堪的模样。

    萧鹤野也再三警告过寒舟,不许碰她,不许伤害她。

    可结果呢?

    寒舟还是带着苏媞月,亲眼见证了自己另一副可怖瘆人的一面。

    可说到底,那个伤害欺骗苏媞月的人,是他自己。

    萧鹤野这次,真的吓坏了她。

    马车驶过一段崎岖不平的道路,有些颠簸。

    萧鹤野叹了口气,终是一点点顺着车厢软垫,轻轻靠在了苏媞月的腿旁。

    车厢内油灯一晃,他低着头也钻进了鸦青色的大氅之中。

    半跪着膝盖,抬头仰望着苏媞月,眼底满是懊悔和心疼。

    早知道她会来,今日就不杀那些人了。

    萧鹤野伸着手掌轻轻覆在那张挂满泪珠的脸上,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对不起。”

    苏媞月伤心的望着他,眨了眨眼睛,两滴热泪落在他脸上。

    她小声抽泣着。

    良久,才轻轻的说了句:“你为什么要骗人……”

    顿了顿。

    苏媞月俯下身用双手搂着他的后颈,把脸颊埋在萧鹤野的颈窝处,带着点哭腔,又娇声娇气的问了一次:“你为什么要骗我?”

    “呜呜呜……”

    细碎微弱的哭声一点点响起,让萧鹤野心都快碎了。

    喉间凸起处上下滚了一遭,萧鹤野嗓音低沉沙哑,他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月儿,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