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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妖孽一样纵横官场 第57章 拜访余闻念,杠精附体

    长南市,是汉南省的省会,也是汉南省的政治与经济中心。

    纵横交错的交通大动脉,穿插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之间。那些衣着光鲜的精英白领们,几乎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好欣赏这座城市的繁华。

    天桥下川流不息的车影,仿佛就是他们的人生写照,主打一个快节奏。

    陈长安自驾两个多小时来到这座城市,放慢了车速,缓缓地把车开进毗邻江畔的cbd商务中心,停入A区停车场。

    九维集团的总部就座落在中心大厦的A座66楼。

    陈长安上楼之前先去商场买了两枚鸡蛋。

    一枚是普通鸡蛋,蛋壳偏白。

    另一枚是所谓的土鸡蛋,蛋壳偏黄,个头比普通鸡蛋更小一点。

    把鸡蛋提在手里有点不好看。

    陈长安干脆将商场给的袋子扔进了垃圾筒,直接将两枚鸡蛋揣在修身款的西裤口袋,一边揣一枚。

    在陈长安挤入中心大厦A座的电梯时。

    那些气宇轩昂的白领精英们大概也不敢想,前面这哥们的口袋里居然揣着两枚生鸡蛋,而且这哥们的脑子里还在盘算着用两枚鸡蛋换10亿A轮投资。

    “叮!”

    每天承载着无数精英梦想的电梯,终于爬到了66楼。

    66层全域,全是九维集团的办公区。

    这里没有其它公司能插足进来。

    一走出电梯就可以看到九维集团的“九瓣莲花”logo,磨沙颗粒质感的海蓝色墙体上,镶嵌着米白色的字体,很醒目。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漂亮的前台小姐姐很热情、也很礼貌,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余闻念信佛崇善,不仅对自己要求高,对属下员工也是一样。

    “我姓陈,约了你们余总,麻烦帮我带个路。”

    “先生请稍等。”

    前台小姐姐先打电话向唐秘书确认了一下。

    随后便挥手引路:“陈先生,这边请。”

    “谢谢。”

    在前台小姐姐的带领下,陈长安穿过了格子式办公区。一眼望去,每一个人都是忙得四脚朝天,办公区却出奇的安静。

    如果有一根针掉到地上,大概都可以听出声音。

    此刻。

    陈长安真切地感受到,余闻念的文化理念不仅仅是佛文化,更重要的余闻念舍得砸钱,就连配给员工的电脑键盘都是无声静音键盘。

    当陈长安走进余闻念办公室。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明心见性”四个字,这幅书法采用的是古朴隶书,看起来比那些高挂“厚德载物”的老总好像更见真性情。

    明心见性,讲的是发现自我,提升自我,返璞归真。

    而厚德载物,意喻的是自身像大地一样能承载一切,能化育万物。

    然而,现实中又有几个人真能做到像大地一样,担起化育万物的重任?能把自己的小日子整明白,已经是很不容易。

    从这个角度看,余闻念的理念似乎更务实,也更接地气。

    “自己开车来的?”

    “不然呢?坐高铁的话,出了站还得自己打车。”

    “坐。”

    余闻念搁下手中的签字笔,起身招呼陈长安。

    他的办公室很大。

    大概是双林镇镇长办公室的十倍左右。

    左边是琳琅满目的书架,书架的空白处摆了几盆万年青,而书桌上则摆着精修过的文竹盆栽。

    右边是待客区,摆着简约的布艺沙发。

    全景落地窗的视野也十分开阔,拉起百叶帘,可以俯瞰蜿蜒的江景与高低错落的城市建筑群。

    余闻念引领陈长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秘书唐冉秋端了两杯咖啡进来,并端了一个大大的水晶烟灰盅放在陈长安面前。

    既然摆好了烟灰盅。

    陈长安便不客气地点了一根烟:“我记得你以前也抽烟,现在怎么了?说戒就戒。”

    “我就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意志力,看能不能成功。”

    余闻念端起前面那杯咖啡,用小勺地轻轻地搅拌,让糖与咖啡粉、以及上面那层奶沫彻底地融合在一起。

    陈长安现在的精神状态正处于巅峰状态。

    对加了糖的咖啡没兴趣。

    陈长安吸上一口烟,笑容中满面春风:“你成功了,是个狠人。”

    “对自己狠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余闻念也是如沐春风,很享受跟陈长安聊天的时光,因为日常工作与生活中很少有人能真正听懂他在说什么。

    余闻念浅尝一口咖啡。

    又接着说:“第一届双林美食节的直播晚会,我看了,办得不错。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为了A轮融资?”

    “我是穷官,你是富商,互补互惠。”陈长安笑谈。

    余闻念意味深长地说道:“A轮融资,不是想拿就能拿到。眼下有件事情我很纳闷,你先给我解答解答。”

    “说来听听。”陈长安自信地直视着余闻念的眼睛。

    余闻念道:“你在前一轮推广中,植入了大量的饮食文化元素,涧溪村真的有那么深厚的文化底蕴?”

    “余总。”陈长安笑道,“墙上挂着‘明心见性’,你可别瞧不起山村,这属于世俗成见。”

    余闻念抬头看了看墙壁上那幅书法。

    淡然一笑:

    “你们的食单上,有种美食令我印象深刻——烤野兔。”

    “把野兔洗剥干净,去头去尾,用秘制调料腌制半个小时,然后再放篝火上进行烤烤,中途再次刷上各种调料与蜜酱。”

    “你们管这叫‘太祖穿杨兔’,高端大气上档次。”

    “故事我都背下来了。”

    “你们说,明太祖朱元璋当年还没起事的时候,拿着碗沿途行乞。途经涧溪村时,发现那里的村民比他那个乞丐还穷,饿得易子而食。”

    “于是老朱便带着村里人上山打猎。”

    “老朱以身示范,百步穿杨,连射好几只野兔。打到猎物之后,老朱又亲自教村民怎么烤兔子。”

    “此后代代相传。”

    “烤技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提炼,味道也是越来越鲜美。村民们为了纪念明太祖朱元璋,便给这种烤兔子取名叫太祖穿杨兔。”

    “我承认,这是一个很励志的美食故事,也是一个懂感恩的美食故事。”

    “但历史上真的发生过这种事?”

    “明太祖真的是个美食家?”

    “我们从逻辑上思考一下,如果老朱会打猎,会做美食,那他为什么要拿着一个破碗到处讨饭?”

    质疑的精髓就在于,余闻念已经确信了这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但他还是满怀期待地望着陈长安。

    想听到一个令他耳目一新的解释。

    就像古希腊的大哲学家苏格拉底与柏拉图,就像古中国的大思想家庄子与惠子,经常在对话与互怼中产生思想火花。

    陈长安没有令余闻念失望,他若有所思地反问了余闻念一个问题:“历史故事的真与假,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