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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断了,我还和你好 第107章 你在澳洲那一年多过的好吗

    伤口在肩膀下一点,不涉及隐私部位,贺岁愉身上穿的是衬衫,衬衫里面是松垮的吊带,可以不脱衣服直接换药。

    医生拆纱布时不免碰到伤口,贺岁愉忍不住轻嘶了声。

    女孩纤薄白皙的肩膀下方是红艳艳的伤口,如同雪地梅花,落在她身上,招眼但不漂亮,只会让人心疼。

    她身上因为帮他挡枪,生生破了一个口子,这个认知清晰的刻在江言程脑子里,伴随着丝丝震痛。

    中弹钻心的痛感,他以前尝过,那些伤和现在相比不值一提,生理的痛忍忍就过去了,现在是心脏被反复揉捏的心疼。

    医生消毒时贺岁愉不可避免的嘶了声。

    江言程眉头皱的很紧,冷呵道:“能不能轻点。”

    突然的呵斥,医生手抖了下。

    在江家工作了那么多年,深知这位少爷惹不起,也知道他在这儿不好换药,恳求的目光看向贺岁愉。

    贺岁愉拧着眉看向江言程,“伤口你也看过了,能不能先出去,你在这儿影响医生施展。”

    江言程没多说什么,留了句:“轻点,别让她疼。”

    医生出来,江言程才进去,贺岁愉已经整理好了衣服,躺在床上看电视。

    江言程看了下她的表情,眉眼舒缓,不见一点换药时害怕的样子。

    他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去浴室。

    隔着浴室门,贺岁愉听到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注意力放在连续剧上。

    养伤这些天,手机每天只能看两个小时,每天躺在床上无聊的厉害,就找了个古装电视剧。

    她最近挺喜欢古装剧里面角色的妆造,很好看。

    一集播完,中间插播了两条广告,等待时间,浴室门打开,穿着黑色睡衣,擦着头发的江言程出来。

    男人站在浴室门口,狭长的丹凤眼看向电视,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薄薄的皮肉包裹着颚骨,锋利的下颚线条流畅,成熟立体的五官像是上帝精心雕刻出来的。

    以江言程做例子,洗完澡那一刻永远是状态最好的时候,这句话挺对的。

    贺岁愉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被敏锐的正主抓着个正着,投过去个淡淡的眼神:“怎么,没见过?看迷了?”

    没见过刚出浴的帅哥?

    这是贺岁愉从他眼神里解读出来的。

    她卷翘的睫毛微颤,移开眼神,轻描淡写道:“就是挺羡慕你能洗澡。”

    江言程用毛巾胡乱擦了两下滴水的头发,丢在沙发上,嗯了一声往浴室里走,清淡的尾音对着浴室的热气飘进耳中:“等你好了带你一起洗。”

    贺岁愉腮帮子咬的突突的,“不需要,谢谢。”

    他吹干头发出来,又要去睡那张沙发。

    贺岁愉按了电视暂停键,“我早就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去睡别的房间吧。”

    其实前两天她就想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江言程不在乎,指不定外面怎么传。

    而且……江言程总管着她早睡,有点烦。

    一天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不是发呆就是睡觉,早就睡饱了,晚上哪能睡那么早。

    江言程随意躺在沙发上,衣服贴在身上,可以看出有型的腰腹肌肉形状,薄被压在劲瘦的腰下,修长的腿多出沙发一截,要想完全睡下只能蜷缩着腿。

    她说:“沙发你也睡不下,挺难受的,我一个人睡这儿就行。”

    江言程扫了她眼,掠过床上她旁边的大片位置,“这是我房间,我不睡这儿睡哪儿?”

    谁说他晚上睡沙发的。

    和这人说不通,贺岁愉索性打开电视,声音和电视声音平齐,“那当初你就不应该把我带来这儿,我可以和明姨说换房间。”

    “别想。”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他起身关掉电视,夺走她手里的遥控器放在身边,“早睡早起,明天一睁眼就是两个小时的玩手机时间。”

    贺岁愉有点抓狂,拔高音调:“你看看现在几点!”

    男人语调懒散:“九点。”

    “放屁,明明是八点五十,谁家八点多睡觉啊。”

    她下午还睡了两个小时的午觉。

    他补充:“四舍五入。”

    房间里的灯熄灭,没拉紧的窗帘让房间里不是那么漆黑。

    “别闹,快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我出去睡的心思,早睡对身体好,有助于养伤。”

    贺岁愉憋着气躺好,“就是你在,我才养不好伤。”

    “明早早起给你洗头。”

    贺岁愉这才翻篇。

    大约过了半小时,贺岁愉还是没睡着,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除了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

    静谧之下,呼吸声被无限放大,两道轻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方节奏稍慢,吐出来的浊气因子在幽暗的空气中碰撞。

    交织的、轻缓的、怦然的,尽数掩埋在暗夜之中。

    其实贺岁愉这两晚总会做梦,噩梦,梦到她又被枪打中了,身处在陌生安静的环境,害怕,却只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有人陪着到底是好的,但是于他、于外人而言,并不好。

    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他也没睡着,没睡着还急着关灯。

    黑暗的环境里,或许是脑子不太清醒,也可能是暗夜消弭了白日的顾虑过多,贺岁愉突然就想问问他。

    “你在澳洲那一年多过的好吗?”

    她默认把世间所有物品当做是你来我往的交易,欠你我还,欠你的我还清楚了,有些事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不敢提起。

    可感情这东西并不能计算多少和深浅,个人体会不同,心里留下的深刻程度必然不同。

    贺岁愉能释怀的提起这件事,有人却不能。

    刻意缝起来的伤口被凶手率先撕开,温热的心房涌入一股诱人又致命的凉意,再次提醒他有多么可悲。

    沙发上的男人下意识摸自己的左手腕,空荡荡一片,这才想起来自己早把那玩意摘了。

    好吗?

    不好。

    不好的时候能怎么办。

    忍着呗。

    他低沉的声音回答寥寥:“有什么意义。”

    现在问起来有什么意思,早过去了。

    贺岁愉捏着被角的手指收紧,掩饰性的咳嗽了声,不敢问下去,“睡吧,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约莫过了半小时,床那边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声,沙发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赤脚踩着厚重的地毯,熟练的上床虚抱着她,重重吐出口气。

    本来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刚才被她一问,抱着她也睡不着了。

    他以前有很严重的失眠症。

    翌日一早,贺岁愉睁眼,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没多久房门打开,穿着睡衣的江言程端着早餐进来。

    “洗漱完吃早餐,然后洗头。”

    洗头,这个词从昨天一直念叨到今天,之后两天应该不用听到了。

    贺岁愉吃完早餐问他:“在哪儿洗?”

    “就这儿。”

    “哪儿?”

    “床上,你躺着洗。”

    贺岁愉了解完他的打算,完全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我只有一个小建议。”

    江言程已经准备好了适当高度的凳子和盆,桌上放着洗发水和护发素,肩膀上搭着条违和的粉色毛巾,手里拿着梳子。

    他眉梢微挑:“什么?”

    理发店的托尼都没准备的他齐全。

    贺岁愉:“把门锁上,别让别人进来看到。”

    “……”

    “让你干偷鸡摸狗的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