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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情是何物 五 不幸身世1

    两人来到湖边,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为什么心烦?今天可是你姐姐的大喜之日啊。”世立问道。

    “大喜之日,却显得格外孤苦伶仃,一想起自己的不幸身世,想到别人都有父母疼爱,而我和姐姐却没有,我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痛。”如枫伤感地说道。

    “其实我也好不了多少,我从没见过我妈妈,从小我就一个人单独住在外面,由一个保姆照顾生活起居,爸爸只是偶尔过来看一下,所以邱家对我来说,一点概念也没有。”世立伤感地说道。

    “没想到咱们同病相怜啊,”如枫苦笑道,“你知道吗?今天其实也是我生日。”

    “不会吧,难道咱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如枫点点头,“是,我今天也刚满十八。”

    “真是太巧了,来,干杯!”世立说着,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如枫,自己又打开一罐,两人碰起杯来。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吧,也多一个听众。”世立又说道。

    “我只是今天被别人提起自己的身世,觉得特别坎坷,特别不容易,就想找个人哭诉,把委屈都哭出来。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不敢回忆过去,回忆那些让人心碎的事,总是含泪咬牙忍着,可是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枫说着哭起来。

    世立不吭声,默默陪着,他知道只有哭出来,她心里才会舒服。如枫哭过一阵,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世立忙递给她一快纸巾,说道:“把眼泪擦了吧。”如枫接过纸巾,擦着脸上的泪痕,说道:“我这样很丢脸吧。”

    “没有,哭出来才会舒服。再说,我们同病相怜,我没有取笑你的理由,其实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或者发泄的对象,我都不介意的。”

    “谢谢。”如枫很认真地看了世立一眼,带泪的脸颊在夜晚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动人。

    “如果我父亲能好好对待我母亲,或者稍微有点责任心,我和姐姐的命运就完全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枫开始讲起她的故事,这是她第一次敞开心扉向别人讲述自己不堪的身世。“你能体会突然失去母亲,接着父亲生意破产、家庭衰败,再接着父亲不知所踪、生死不明,然后小小年纪就沦为孤儿,不得已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处处受气,在别人正是享受父母之爱的年纪就为生活所迫,成日想着怎么挣钱,这种苦你受过吗?这种落差你能承受吗?”如枫说着,又已经泪流满面。

    “是呀,跟你相比,我的苦确实微不足道。”世立低声说道,内心深为震惊。他从不知道如枫有如此凄楚的遭遇,在他的印象里,如枫是一个很坚强、很独立、很有性格的女孩子,在人堆里格外显眼。

    如枫没有答话,只兀自沉浸在她自己的悲哀里,讲述着她的不幸。

    “自我懂事起,我爸爸和我妈妈的关系就不和睦,爸爸经常不回家,一回家就是和妈妈争吵。那时我爸爸独自经营着一家公司,事业做得很大,在外人看来是成功的不得了;我妈妈温柔贤惠,是可以与之患难的好女人,曾在爸爸事业起步之初给过很多支持,用爸爸的话说,没有妈妈,绝对没有他的那番事业,可是,他并不懂得珍惜。随着爸爸在外面的成功,诱惑也越来越多,有一个名叫钟琴的狐狸精闯进了他的视线,我们一家的生活从此被彻底搅乱了。”

    “应该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那个钟琴就已经出现了——具体什么时候出现,我也说不清楚——,她那时刚毕业,到父亲的公司里去上班。她其实并不是很漂亮,但是却很有心计,千方百计接近父亲——对她来说,没什么比接近我父亲更重要的了。父亲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她却想尽一切办法要引起父亲的注意,并找机会接近他。由于她是费尽心机,她如愿以偿地有了接近父亲的机会,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父亲。她那时风华正茂,身上散发着年轻女孩的气息,一颦一笑都显得生动、有活力,这正是处于中年的父亲所欠缺的,因此这一点对他来说极有吸引力,而且不可抵挡。加上父亲当时正志得意满,放纵的欲念便悄悄滋生,见钟琴也有此意,两人便越走越近,后来终于背着母亲干起见不得人的事。本来父亲只想一直这样下去——毕竟他不想伤害母亲,伤害我们这个家庭——,他给了那女人很多好处,可是随着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她无法满足现状,一心想要取代母亲的位置。母亲最开始不知道这事,毕竟父亲瞒得紧,但是那女人却故意要张扬出去,她故意在人前做出和父亲亲昵的行为,因此这事立马传遍父亲的整个公司,母亲那儿自然也听到了风声,她不能容忍父亲的背叛和欺骗,但是又怕我和姐姐知道了此事心里会受到伤害,因此她在我们面前只字不提,强颜欢笑,等我们都上学去了,她才和父亲理论。”

    “本来这事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有一天早上,我上学走在半路上,发现忘记拿作业本了,便折返回去,刚进门,便听见母亲和父亲正在卧室大吵,我隐约听到他们在说‘钟琴那个女人’,便好奇地躲在一边仔细偷听,这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母亲边说边哭,很伤心,情绪激动处对父亲提出离婚,父亲不同意,说他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一定会跟那个女人一刀两断,请母亲给他一次机会,然后又拿我和姐姐说事,说一旦离婚,这个家就散了,孩子也会受到牵连,让母亲从大处着眼,要冷静。母亲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软下心来,不提离婚了。我猜想她自己应该也不想离,只是实在咽不下那口气,激动之下才会那么说。后来那作业本我也没拿,便溜出去了,怕他们知道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我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根本没心思上课。晚上,放学后,母亲又像往常一样给我们准备晚饭,丝毫没在我们面前流露出任何伤心难过。我很同情母亲,但也从此恨透了父亲,看他的眼神也变了,里面不再有敬仰,而是充满敌意。有时我就那样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察觉到这一点后很不解,总想要跟我拉近距离,但是我不再给他机会让他靠近。”

    “这事我背地里没有告诉姐姐,她毕竟比我大些,我怕她掺和进去,徒受些伤害。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事情远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父亲压根就没和那个女人断绝往来,冷了几天后,他们就又按捺不住,重新好上了。母亲是不知道这些的,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那女人主动打电话给母亲,向她挑衅。那女人根本不讲任何道德,毫无廉耻之心,一上来就摆明了要鸠占鹊巢。她口气狂妄地跟母亲说,自己跟父亲提过好几次,让父亲离婚,但父亲总是答应的好好的,却没有实际行动,她现在实在等不及了,便自己找上门来。她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让母亲知趣地跟父亲离婚,然后拿母亲跟自己对比,说明自己多占优势,更有甚者,她还拿父亲跟她亲热时对她说的情话来刺激母亲,可想而知,我母亲当时承受了多大的羞辱。母亲没作任何回应,‘砰’地挂了电话,然后去找父亲。直到此时,她才明白,父亲一直在骗她!不过她知道,此时再拿离婚作威胁,已经不管用了。她心平气和地对父亲说,自己接到了那女人的电话,问父亲该怎么办。父亲知道包不住了,便顺势对母亲说道:‘就维持现状不是挺好吗?’‘可是她是要我滚蛋,把那么大一个家留给她!’母亲大声说道,眼泪不自觉流下来。‘那是她的问题,我会跟她说的,你不用担心。’父亲无耻地说道,此时他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迷住,并且丧失了理智。‘郑秋民,这话你也说的出来?’母亲愤怒地吼道,又急又气,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那就离婚!我这样做,已经很照顾你了!’父亲也吼道,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好态度。母亲没再说话,便冲出了父亲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