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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情:情是何物 六十六 世欣的身世

    邱明恺坐在车上,思绪飘飞,他想起了跟叶荷的那些往事,想起了叶荷死后他的痛不欲生,想起了这些年他和玉芬之间的貌合神离,更想起了如枫与世立的不伦之恋,这让他揪心,让他煎熬,让他每分每秒都觉得煎熬……办法,一定要拿出办法,将伤害降到最低的办法……

    到家后,他径直去找世欣,此时世欣正躺在床上,快要入睡了。

    见邱明恺敲门进来,她有些意外,但已经猜到他来的目的——父亲是很少来找她的,何况这么晚——,她尽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以便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世欣,还没睡吗?”邱明恺问道,声音有些苍老。

    “还没有。”世欣摇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邱明恺,心里对眼前这个人似乎突然有了距离。

    “世欣,我这么晚来找你,是有些事要告诉你……”邱明恺直截了当地说道,一边在离世欣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果然被自己猜中,世欣不动声色,“刚好,我也正有些事要问你呢。”她说道。

    “什么事,你问。”邱明恺说道。

    “还是你先说吧,说不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呢。”世欣勉强笑着说道。

    邱明恺顿了顿嘴,说道:“还是你先问吧。”

    世欣沉默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问道:“爸,我就是想问你,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空气突然变得很寂静,邱明恺心里暗暗吃惊,她的问题果然与自己想说的不谋而合,只是这孩子好好的,怎么突然那么问?难道已经有谁在她面前说过什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他问道,想从她嘴里知道些情况。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世欣说道,“爸,你不是想要隐瞒我吧?”

    “不会。”邱明恺漫不经心地说道,心里却在思忖女儿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那你就快点告诉我吧。”世欣催促道。

    “那好吧,”邱明恺叹口气,心想不管她到底知道什么,自己对她讲出实情总不会差吧,于是心一横,说道:“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们抱养回来的。那时因为世立的出现,世安他妈一时无法接受,刚怀孕不久便意外流产了,我知道这一切因我而起,为了弥补她,补偿我的罪过,我告诉她,只要能让她心里觉得好过,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于是她便向我提出,说要抱养一个孩子,把失去的孩子弥补回来,我想也没想便同意了,后来她就真把你抱回来了。至于你亲生父母什么情况,世安他妈是如何把你抱回来的,我一概不知,也从没有向她问起,所以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应该去问她。最后,我想告诉你的是,尽管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拿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我没有女儿,一向视你为亲生女儿,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世欣脸上没有一点讶异的神色,很平静,像是早就知晓似的,邱明恺不禁纳闷,问道:“是不是你妈已经告诉过你了?”

    “她才不会向我吐露半个字呢,我已经问过她了,她什么都不说,还在继续骗我,说我是她亲生的。”世欣冷笑道。

    “也许她是怕你知道后,你有思想包袱,也从此跟她疏远了吧,你应该让她打消疑虑。”邱明恺分析道。

    世欣便不吭声了。

    “你是从哪儿听到风声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邱明恺很是不解。

    世欣叹口气,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中午你跟妈在楼顶上的谈话,我和婉玉都听得清清楚楚!”

    邱明恺吃了一大惊,说道:“婉玉也知道了?”

    世欣点点头。

    “难怪……”邱明凯自言自语道,一下子明白婉玉今天为何情绪反常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并不是要疏远冷落你,而是要你成为我们家真正的一员。”

    “什么意思?”世欣有些不解。

    “既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你跟世立就不是兄妹关系,我看你们说话投机,性格也配,我希望你能够做我们家未来的儿媳。”

    世欣不禁飞红了脸,说道:“爸,我现在还是个高中生,你跟我说这个还太早了吧?就算我愿意,恐怕世立也不愿意吧,他心里早有了人选,何况婉玉还在排队呢,哪里轮到我?”

    “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早,但是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晚了,我是想早点告诉你,好让你有这个意识,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愿不愿意?”

    世欣磨蹭了半天也没表态,最后反客为主,说道:“爸,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这样决定世立哥的终身幸福,是不是太武断了?”

    “我一向的为人你也清楚,不是我武断,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世立跟如枫不合适,不能结合,你要是对世立不讨厌,可以慢慢接近他,以后往这方面发展,世立能干又有责任心,能当大任,我很看好他,你以后跟着他不会吃亏的。”邱明恺软语说道。

    世欣一脸疑虑,“那还有婉玉呀,婉玉对世立一直是一往情深的。”她皱眉说道。

    “婉玉不及你呀,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最理想的。”

    世欣没话再搪塞了,陷入沉思中不言语。

    “你就答应了,算是帮我的忙,行不行?”

    一切都太突然了,世欣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爸,你让我好好想想,一切都太快了,对于我自己的身世我都还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又要我马上答应你的要求,我实在办不到。”她痛苦地说道。

    邱明恺觉得有理,“那好吧,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问你。”他说着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说道:“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要就此疏远了,还要跟以前一样。”

    世欣没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你要是想知道你亲生父母的事情,要问你妈,想办法问她。”邱明恺提醒道,然后便走出去了。

    门随后被关上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世欣整个人像是要裂开了似的,着实难受:当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原来不是亲生的,那自己亲生的父母又是谁呢?当年为什么会把自己送人?是自己被遗弃,还是他们出了什么状况,无能为力?还有,跟世立的关系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世立会有什么反应呢?是乖乖顺从,还是宁死不从?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