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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养女 第五十九章 黄家那点儿事

    ?    云州偏南,才出了二月,已有两分草长莺飞的架势。

    天空泠然清透,白云远远的浮在山的那边,青翠的山峰在薄薄雾霭中稍显神秘。

    一池清水绕着几丛绿竹,点缀在残存寥落的庭院。

    透过半开的窗子,影影绰绰可见两个靓装女子,正贴首交谈。

    身穿簇新紫羔裘的女子,高挑秀丽,年约三旬一双美目顾盼生辉。

    她此刻意态慵懒,淡眉微起,略带不喜的说:“那边还真是会哄老祖宗欢心,也不知哪儿弄得劳什子雪盐,倒让老人家得了新鲜。”

    转头她仿佛想起什么好笑的事,目光一晒轻笑道:“不过是庶出的,被赶到乡下去,这会儿子就又上杆子巴结上了。你说是不,倩云。”

    那被叫做倩云的,虽做妇人打扮,身上着件半新缠枝莲花色的粉袄,唯唯诺诺答道:“夫人说的是,想必老祖宗也就年前新鲜一时,这阵儿不是忘了么。”

    话音末尾轻轻柔柔,唯独低垂片刻的眼眸划过一丝不甘心。

    出了正月后,老爷在她屋里连歇了三日,夫人这是在借机敲打她。

    “呵呵,也是,我说庶出的呀,也就那样。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是自找没趣儿么。”

    倩云陪着笑又说了几句,心里却愈发冷凝。

    夫人当初不喜宋姨娘妖冶多情,勾得老爷在她房中流连忘返,特地抬举了她,让她在老爷身边分宠。

    谨小慎微的装了这么多年,吴倩云对于夫人的心思了若指掌。

    她是庶出的,她的儿子女儿也是庶出的,夫人这是在让她拎清身份。

    可她不想想,她卢明珠有什么本钱跟老祖宗比。

    老祖宗当初可是接连生了三个儿子,这才让老太爷对她敬重有加,疏远了庶子。

    卢明珠紧紧把持着三老爷,又想做端庄大方的嫡妻,还要成他心尖儿上的人。

    倩云冷笑,何时世上有这般好事儿。

    她卢家富贵胜过吴家,吴倩云屈身在她手下做妾,可不代表就真把她当主子。

    卢明珠嫁过来十多年了,肚子里可是连个蛋都没见生过。

    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想凭借容貌留住男人,简直痴心妄想。

    她年轻貌美,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未来谁仰着谁,真还说不定。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谈了一会儿,各自戴着面具,防的滴水不漏。

    黄家在云州算是世家,生意在临近州县遍地开花,酒楼茶肆布庄商行都有涉猎。

    家大业大,人心之间的诡谲,亦是刀光剑影。

    这么大一块肉,谁都想多啃一口,不想便宜了旁人。

    清流镇上,黄家垂花厅中,又是一番光景。

    “士雅,爹记得年前本家让你再寻些雪盐,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爷儿俩分坐在八仙桌两旁,黄士雅无奈答道:“爹,孩儿跟您说过了,那雪盐非常物,极其难得。您执意拿去孝敬了老夫人,孩子儿上天下地也找不出第二样来啊。”

    黄兴业狐疑的望了下,往日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长子:“真的那么难买?大不了,你再多花些银子罢。”

    “千真万确。”黄士雅恨不得举手发誓,他是真的派人调查过雪盐。

    不止如此,他还让妻子在上河村打听过,那雪盐在辛家买卖前,果然是闻所未闻。

    望着两鬓已有些许白发的父亲,黄士雅踟蹰后,劝到:“爹,如今我们在镇上过得挺好,河源那边的生意做的不错。您…也不必太执着本家那儿了。”

    这个话题一直是黄兴业的禁忌,他脸一沉,怏怏不快的打断了长子的话。

    “本家那边是有误会,不过你要记住,咱们黄家不是安于乡野的小门小户。你也算是大家子出身,时刻要牢记祖训。”

    “克勤克俭,孝友睦姻。”

    黄士雅朗然接到,随即又言:“爹,此一时彼一时,您怎么就…”

    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爹爹频频在本家受委屈,云州虽好,安知他们这一支就不能在他手中发扬光大。

    爹的心思,黄士雅是明白的,他太在意老夫人的看法了。

    黄兴业哼了一声,摆摆手说:“此事休提,那毕竟是你祖母,云州府上还有你的兄弟姐妹。”

    那些人,会当他是兄弟么,黄士雅冷笑。

    云州的黄家就是一笔糊涂账,黄士雅无意搀和其中,更不想和那些势力的家族兄弟们混在一起。

    他堂堂正正的做生意,自强自立有何不可。

    无意与父亲争辩,他只能以处理商务的借口,拱手告退。

    方出了垂花厅不久,通往花园的路上,迎面走来的俏丽身影让黄士雅叫苦不迭。

    自打上河村中,颜?拦着他说了**不清的话后,黄士雅简直对她避如蛇蝎。

    他正思量着是否暂避,颜?面露笑容,张口便是一句:“表哥,好巧,在这里碰上了。”

    巧么,黄士雅讪讪的,这路分明通向他的书房,表妹本该在客院,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自然的说:“嗯,我先走了。”

    好几天没碰到过表哥,颜?苦楚难言,今日痴痴在此等候,没想到他竟然毫无和自己讲话的意思。

    以前表哥对她称不上热情,但没有冷漠到这份儿上。

    千不该万不该,在岭上她鬼使神差将心底话暴露出来,使得两人落到如此地步。

    望着黄士雅转了一半的背影,颜?失声道:“表哥,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么?”

    又来了,黄士雅眉头紧锁,头也不回语气疲惫的说:“表妹,你年纪也大了,我们两个该避嫌了。”

    “表哥,其实我可以嫁…”

    颜?急急辩解,话还没说完,黄士雅厉声打断:“你是一个姑娘家,怎可把这话挂嘴巴。荒唐,简直轻浮孟浪。”

    不等颜?有二话,黄士雅匆忙转身,朝着内院方向转去。

    “表哥。”颜?眼底噙着泪,表哥二字堵在嗓子眼儿,吞咽不出。

    她真的好喜欢表哥,只想嫁给他而已,可表哥为何偏要拒她于千里之外。

    (浑浑噩噩过了三天,天昏地暗,只有拿起笔完全放空自己,才没那么难过。接连失去最爱的人,才明白,母爱如海父爱如山,是多么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