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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养女 第一四零章 从军

    ?    崇州。

    浮云遮望眼,碧草连天。

    柳元景身穿白色骑服,在崇州城外策马扬鞭,尽情驰骋着,发泄心中不满。

    如墨黑发,被风吹的扬起,发丝覆盖下,一双狭长的眼眸,宛如天上星子般璀璨。

    他翻身下马,手中握着马鞭,靠着马儿,仰望天空。

    白云苍狗,人生不过百年。

    如白驹过隙般的岁月,倘若苟且偷安,偏居一隅,又有何乐趣可言。

    大丈夫生当纵横天下,死当马革裹尸。

    柳元景胸中藏有豪情万丈,却只能在这寂静山坡上,对着青山发呆。

    银雪在旁边轻声嘶鸣着,仿佛在安慰自己的主人。

    它跑了这么长距离,气息依旧平稳,不愧为千里良驹。

    马儿的叫声,让陷入沉思的柳元景回了神。

    他伸出手,搂住马儿的脖子,亲昵的将脸凑过去,难得孩子气的说:“银雪,你也想去参军么。”

    柔软的马鬃贴在脸上,痒痒的,柳元景阿嚏了一声,伸手拍了下银雪脖子。

    兴许是感受到了柳元景的情绪,银雪长鸣一声后,跳起空踢,表达自己的兴奋。

    柳元景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含笑意。

    “银雪,你在说,你也想参军么。可是,爹爹不准啊。”

    他话语中带着落寞,惆怅的站起身子,与银雪并肩。

    一人一马,皆是纯白无暇,在天地间,仿佛落雪一般。

    茫茫荒野,无人相知,几多落寞。

    白衣胜雪,英姿勃发,柳元景牵着银雪。在荒野之上漫步。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无人打扰,一切冗杂全被抛在脑后。

    可以什么也不去想,也可以什么都想。

    贵族礼仪。宅门争斗,全都扔到一边去。

    生在国公府,自幼来往皆是钟鸣鼎食之家,柳元景却从未对这种生活有过眷恋。

    也许娘亲还在世时,他对这种生活不算排斥。

    当娘亲病逝之后,他对国公府的勾心斗角,再无留念。

    情非得已,好一个情非得已,他的爹爹是英国公,面对最爱的女人只能一句情非得已。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的娘亲,所求所要,最寻常不过。

    但在国公府中,却成了奢望,作为国公爷。他的爹爹并非贪图美色之人。

    然而作为国公,出于应酬身边难免会有姬妾,让他的娘亲受尽煎熬。

    薛玉娘出身侯府,所见不外乎也是三妻四妾,但是女人在爱情里,都是盲目的。

    即使明知三从四德里,需要不妒不忌。主动为夫君开枝散叶。

    她的心依然是痛的,即使夫君鲜少踏足她人房舍,她仍旧会在那少之又少的时刻中,黯然神伤。

    薛玉娘觉得自己很可怕,多少女子所求不过夫君怜爱,她得到了却不知餍足。

    在旁人看来。她一定是幸福的,夫君盛宠,长子聪慧。

    可是她不快乐,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嫉妒就像虫子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这一切。柳云逸始终不知道,他未曾了解知书达理的妻子心里,埋藏着多少痛苦。

    薛玉娘一直将这些不为人知的苦楚埋在心底,若非柳元景早慧,他也无法看出娘的心到底有多苦。

    然而,爹没错,娘也没错,他不知该怪谁。

    “银雪,等我将来娶妻时,只娶一个就好了。免得她伤心难过,大丈夫志在四方,何须儿女情长。”

    银雪似是听懂了他的话,打了个长长的响鼻。

    柳元景脸上再次露出,阳光般和煦的笑容。

    他这副模样,若是让崇州城内少女见了不知该有多疯狂。

    平日不苟言笑的英国公世子,对待女子如同冰雪的柳家公子,也会露出这样迷人的笑靥。

    男色倾城,亦是撩人。

    一个平时气质冷冽的男子,私下时,像孩童一样和马儿讲话。

    这一幕,对于熟悉柳元景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

    要是辛夷在此地,她一定能找到一个精准的形容词:闷骚。

    表面冷若冰霜,其实内心世界丰富多彩,情绪细腻敏感。

    歇息过后,柳元景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踏上回城路。

    一人一马,再次引起轰动。

    古代没有白马王子一说,但是犯花痴的小姑娘,从来不少。

    独一无二的世子爷,又收揽了无数少女心。

    回到府中,银雪前脚被下人牵走,柳元景后脚就被父亲召唤。

    也许城外天高云阔,柳元景心里参军的想法,不但没熄灭,反而愈演愈烈。

    走往书房时,他一身白色劲装,额上还有些许汗水。

    添了一个嫡子,柳云逸对长子的偏爱并未减少。

    在他心中,元景和轻轻的地位是不容动摇的。

    也正因为对他的偏爱,所以柳云逸早早就请封了世子,免得徒生波澜。

    柳云逸努力的为长子铺路,希望他能安逸的过上国公爷的生活,不要像他一样,刀口舔血。

    然而,这段日子,柳元景常常透出要参军的意思,让他倍感无奈。

    “又出城了?”

    无人通报,书房的门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柳云逸手中拿着狼毫,在纸上挥洒自如,沉声问到。

    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狂沙满地,衰草遍野的古战场。

    斜插的旗帜,带着哀伤的气息,迎面扑来。

    不请自入,本是无礼行为,柳元景心怀戾气,故意想在小处激怒父亲。

    书房中陈设,多年如一日。

    据说,这是娘亲在世时布置的。

    想到这里,柳元景不由可怜起父亲来,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未能放下。

    心中戾气渐渐散去,从军的渴望占据上风,柳元景坚定的说:“爹爹,孩儿想要从军!”

    柳云逸手一抖,洁白的纸上留下一道不规则的墨痕。

    自打他续弦之后,元景开口闭口总是称他父亲大人,爹爹这样亲切的称呼,却再不愿提及。

    蓦然听到这一声爹爹,他心中酸涩。

    他信手沿着那道不规则的墨痕,写了一句: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场上的危险,是他这个自幼生长在国公府的长子,预想不到的。

    柳云逸一直想让柳元景过上太平无忧的日子,又怎舍得让他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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