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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咒——来自远古的禁忌 二十八

    说实在的,班布朗很后悔和马宏一起来取水,本就累得走不动了,还要跟着机器人般的马宏来回跑上十里路。要不是马宏会钻树林子,找的路也还勉强能通过,估计他已经躺在森林的某个角落。

    雨林的最大特点就是,只要有空间,就会有生命顽强的生长。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止是动物,植物也拥有同样的生存法则。那些看似挺拔的榕树,多半在幼生期是寄生在其它植物上,依靠那些强大的物种为它们挡风遮雨,提供营养。一旦它们显露出狰狞的面目时,宿主们早已是油尽灯枯。

    自然界是最不需要怜悯的地方,只要能活下去,没有谁会鄙视谁。生存下去,唯一需要的是生命力及适用性。

    “你说到底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班布朗累得靠在树上,借着聊天休息片刻。

    “我只知道,如果你不够恶,下一秒你就会挻尸了!”马宏也不解释,抬手一挥,噗的一声,一把小刀扎进班布朗脑袋旁的树干里。

    班布朗吓得冲起来,回头一看,一条很小的蛇被刀扎穿脑袋,钉在树干上。

    “竹叶青,剧毒。一般情况下不会致命,但如果让它咬到你的颈动脉,很抱歉,你能存活的机率会非常小。”马宏走过去拔出小刀,蛇还没死透,掉在地上盘成一团。

    “不是说这种蛇不主动攻击人的吗?”班布朗也不是初次野外科考,没想一时大意,差点让蛇咬到脖子。要知以现代科学技术,绝大多数毒蛇咬人已不再是致命性的,但被咬到脖子除外。

    “下次休息时,最好检查一下要靠的树。现在是近傍晚时分,正是很多猎食者出来活动的时间。”马宏将蛇头踩扁,他可不想被蛇头袭击。

    班布朗看了一眼四周,光线正暗淡下来,再有半小时,天就要黑了。

    “我们还是快走吧!”班布朗不敢耽搁,强撑着往回赶。

    来时马宏在路上留下标记,光线不够时很容易错过,班布朗可没兴趣与他单独在树林里过夜。

    走了有十来分钟,光线越发暗淡。马宏停在一棵树下,小声对班布朗说:“不对劲,先等等。”

    班布朗可是绝对信任他,此时他说不对劲,让班布朗的心一下子悬起来。

    “怎么回事?”

    “嘘!”马宏出手示意他蹲下,自己则半躬着朝前边摸过去。

    之前的阴影突然笼罩在班布朗心头上,一时间判断不出会是什么情况。

    马宏的速度很快,十秒不到,就已经窜到一棵树上,趴在离地三米多高的杈枝上,没有发生半点声响。

    也许是他们行走的声音突然停顿,周围忽然间变得静静的,偶尔的响动也显得异常明显。班布朗憋住喘息声,警惕的打量着。手里握着马宏临走时留下的小刀,掌心已经冒出汗水。

    隔了有一分钟时长,班布朗前方二点钟方向传来轻微的断枝声。他没有动,而是紧张的注视马宏,发现他如树干的一部分,紧紧贴附在一起。

    ‘比耐力吗?’班布朗暗想起电影见过的片断,将身子缩成一团,随时准备迎接可能的袭击。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显得特别漫长,班布朗能感觉到后背的汗水已经湿透衣服,清凉的晚风吹来,阵阵寒意让他禁不住微微颤抖。

    就在他快要憋不住的时候,九点钟方向传来快捷的风声,班布朗知道对方已经看到自己,不及多想的他,猛的将手里的刀挥了出去。

    也就在班布朗挥刀的瞬间,马宏也已从树干上腾空而起,如扑食的金雕,张开双手向着一道飞快黑影扑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事先也不可能有任何约定,三方全是凭着本能在行动。

    班布朗是最先作出反击的人,可惜他把握的时机太早,太剧烈。当他最有力的挥刀时,黑影离他还有一米距离,而人挥刀是有惯性的,用力过猛的结果就是方向会出现偏差,身体也会跟着旋转。

    当他的身体转向七点钟方向时,黑影已经扑到他眼前,最多还有十厘米距离。

    很可惜,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黑影就在离班布朗十厘米距离外,被马宏借着惯性力冲出二米远,狠狠的撞在棵大树上。

    当他们相撞时,发出的沉闷声,班布朗根本没听到,因为他已经就地一滚,马上离开原地。事实上他虽没有功夫,但多年运动带给他的敏捷反应还是帮了大忙,就算没有马宏一扑,他也不太可能被黑影伤到。只是他作为鱼饵,还是很好的体现出了价值。

    等班布朗站起来,寻找目标时,马宏已经给黑影造成五次连续击打。拳、肘、脚,十八般武艺全用上,直到黑影瘫软在地上为止。

    “是什么?”光线太暗,班布朗只能看清大致的模样,应该是个人。

    “我们可能回不去了,这家伙把路标全破坏了。”马宏卸下对方的手臂,这才坐下来喘气。

    “什么!”班布朗说什么也没想到,对方的行动会如此快。这才刚刚进入森林第一,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将他们分拆开。

    手电下黑影终于露出真空,穿着丛林迷彩服,脸上还蒙着布。揭开面巾后,一个不似内地人的面孔露出来。

    “雇佣兵听过没?这家伙就是,而且他以前应该是职业军人,从他钻林子的手法,还有破坏路标的手法看,他至少在树林呆过三年以上。”马宏休息片刻,已经恢复过来。

    “就他一人吗?”班布朗担心的是对方还有伏兵。

    “他应该是来破坏路标的,也是他大意,伪造路标出了叉子。我估计他们现在才危险了,得想办法赶快回去才行。”马宏不想当着班布朗的面解决黑影人。

    “你……算啦,他们也没想放过我们。”看到马宏闪烁的眼神,班布朗猜到他的想法,可他突然看到一旁的大榕树,发觉自己有时很幼稚。

    “你去那边等我,还有些话要问。”马宏指着大树的背面。

    班布朗依言走过去,先检查一遍后,才靠在树干上。树后隐约传来马宏说话声,不过说的是他听不懂的话,黑影人一直没回答,只是偶尔发出哼哼声,显出极度的痛苦。大约等了有三四分钟,一切声音都结束了,淡淡的血腥味从树后飘来,让班布朗缩了缩头,然后一扬脖子,眼神反而变得更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