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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攻略 第91章 面摊老板的说法

    陈在想了很久。

    林凤仪怀疑,这是因为官府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所以陈在每日预演五次的内容中,漏了这个项目。

    陈在想一想,从桌子这边比,说:“他从林子里跑出来,是在这边。”

    陈在比的位置,相当于高修和马的左后方。

    林凤仪想,必须把这个问题从陈在的脑海里洗掉,等一下再回来,否则他会根据逻辑而不是根据记忆来回答,虽然后者一样不可靠。

    好像要帮林凤仪的忙似的,老板此时把豆干等等切好端过来了。

    林凤仪把整盘推到陈在面前,递了筷子去,自己也夹了豆干配面吃了一口。

    陈在一次夹了三条豆干和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

    林凤仪问;“所以那天高公也在这里吃面?”

    林凤仪开始觉得,不要叫高修,跟着他们一起叫高公,他们会比较有亲切感。

    这时老板插嘴说:“是,高公每次必点炸酱面及青菜汤,当日亦同。”

    林凤仪问:“高公常常在此吃饭?”

    老板说:“彼每逢赴县城,经过必进来喝茶,如近午时则吃面。如有熟识人客,则话家常,如有外地生人如公子般,则询其来历去处、介绍本乡风土人情,并问是否需协助、甚至邀请赴高家庄住宿。有次人客看高公每次均吃炸酱面,遂戏称此为高公面矣。”

    林凤仪有点小心又有点冒险的问:“人家说他那天带了两袋沉重的包袱?”

    老板说:“公子欲查案?此案官府已结。”

    陈在说:“三百两银。”

    林凤仪问:“大家都知道?”

    老板叹了口气说:“高公拿着进来,就放桌上,袋上且有县库官章、日期及出库编号。”

    林凤仪问:“那钱是干什么的?”

    老板说:“谁会问此问题?况高公乎?吾等后来方听闻县衙说法。”

    林凤仪说:“那你们觉得呢?”

    老板说:“有何『觉得』?高公任官时,已一介不取;就是取了亦无妨,当官谁不拿?有做事即是好官。”

    林凤仪问:“高公走的时候,把两袋银拿回马鞍旁挂着?”

    老板说:“若留在本店,我还需在此辛苦卖面?”

    林凤仪笑,觉得自己当然要问,但又觉得自己问了白痴问题。

    想想再问:“这里是预定征用的范围了吗?”

    老板说:“往西两千步起即是。横竖此摊生意不好,尔后我再另寻生路即是。往常许多鱼贩会经此路,尔后渔村不打渔,我亦没戏。”

    林凤仪想到,辣豆干的黄老板说,以后会很难吃到海水鱼;当时没注意,因为当代海洋污染的问题,已经很习惯这类提法。

    原来是渔村的问题。

    林凤仪问:“为什么不打渔了?”

    老板说:“紧邻征收区,怕此港为敌方所趁,朝廷说给补偿,要渔民到邻县渔港去。”

    陈在已经自己倒酒自己喝了,此时大声地说:“啥打渔不行,连我打猎亦不行啊!彼鸽子飞来飞去,怕被我这神箭手全射射下来。”

    林凤仪怕他醉了,赶快回来问:“那黑衣人上马的时候,是怎么上去的?”

    陈在站起来,有点摇晃,搬了凳子,从右后方抬起左脚跨过去。

    林凤仪起身站到他旁边,转身背对着他,问:“你看到高公背后的伤口在哪里?”

    老板很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林凤仪想,大概是之前查案的都没问这些;不过当初查案有尸体在,也不用问。

    陈在手晃了一下,本来碰着林凤仪的右后背,又移到背的中间,在中右之间晃着。

    林凤仪转身,这问题刚刚陈在比过了,但是她要再问一次:“你翻过高公的时候,他的伤口在哪里?”

    陈在有点醉了,但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以为林凤仪是位公子,于是把手放在林凤仪的左乳上方靠近心脏处,然后停着,好像撑在林凤仪身上一样,努力使自己不要歪着倒地。

    林凤仪感觉自己脸有点热,也庆幸陈在没有再往下摸,否则即使有防弹衣,恐怕也要被揭穿了。

    如果不必隐藏身份,就可以大方地请老板当模特儿让陈在示范。

    林凤仪赶快坐下喝一口酒,这样万一脸红,人家会以为是酒的关系。

    陈在失了凭借,一下斜倒在桌旁,还好手仍撑着桌子,没有整个人垮在地上。

    林凤仪扶着陈在坐下,把他的手摆好,再按下他的头,让他趴着。陈在已经醉倒了。

    林凤仪回到座位上,把还没吃光的面和小菜吃掉,一边想着自己犯了两个重大错误,一是不知道这个酒的劲道,二是没注意陈在一直自己倒酒自己喝,现在证人醉倒了,无法再问。

    林凤仪拿起酒壶,只剩一小口了,直接对着嘴喝掉。

    老板看着这两人,摇摇头,倒了一杯茶给林凤仪,顺便把吃完的碗筷收走。

    林凤仪问:“这高公是个怎么样的人?”

    老板说:“好人,但有时变烂好人,优柔寡断。”

    林凤仪问:“怎么说?”

    老板说:“像是……汝知潍水桥?该旧桥桥柱已有侵蚀,且过于狭小,加上河道改变,应重建大桥;然此则需桥头住户拆迁。高公县令协调两年余,方拆屋动工,不但拖宕太久,且原不满之住户仍旧不满,怨声载道;朝廷亦责补偿费过高。此间幸潍水未大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板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喝了,说:“难矣。高公父子及随从常为遭变故者申请减免税捐,为不识字又付不得代书费者撰状,分文不取,然亦有人讥为养望,称不欲小者必有欲大者。”

    林凤仪不抱希望地问:“老板,你说高公那袋上有官章、日期和编号,你记得是几号吗?”

    老板说:“谁会有心去瞧?遑论记得。又非我财,管他编号几号。但因高公遇难,方记得彼为中秋后之日矣。”

    林凤仪说:“这大哥吃的还没结吧?”

    老板说:“无妨,彼常来。待彼睡醒。”

    老板说着,就从店内拿了件衣服给陈在盖上。

    林凤仪说:“我多问,害他没去打猎,都算我的吧?”

    老板算了算,说:“此酒甚劣,然劲道强。共二十八钱。”

    林凤仪拿出一把,看看大约五十钱,就通通放桌上,说:“多的,等他醒来帮我给他,补他下午没打到老虎的损失。”

    老板冷笑说:“此间无虎,有官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