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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攻略 第287章 南堤决口

    当郭懿率着残兵冲入自己在土牛沟的阵中时,高思正削过在猫背山北路进攻的雍军,直接打上了河堤,支援高惇保障北堤。高慧军和海龙的人从潍山山中冲出,进攻守着南堤的雍军。

    雍军本来预备等半夜大水冲进潍城之后,就分兵上山收拾潍山上的渤海军,没有料到渤海军会主动进攻;不过,雍军也不怕,雍军不但有两千人守堤,营区内还有整装待发的一万两千人,准备天亮时从东边夹死渤海军。

    包括武方等人在内的高慧军和雍军接战后不久,大雨就倾盆而下。

    兵器不良的渤海军三千,对守堤的两千雍军,占不到便宜,不过,高慧军也没有尽力冲杀,只想维持一个交战的态势,吸引雍军的注意。

    这个任务,因为大雨而执行得更顺利了,由于黑夜中视线不良,两千雍军一直尽量向交战处靠近。

    不管是南堤还是北堤,在河堤上激战的兵士们,都没空去注意到,几个时辰以来河水没什么涨,反而还稍退了一点。因为猫跃潭的水已经被堵了大半天。

    黑夜的大雨中,双方的视线都很难超过一百步,何况两里之外。所以高慎的五十人,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于大雨中开始挖堤。

    高慎等人因为不确定硝石的效果,所以分两组人。

    一组依原计划挖堤,一组依照林凤仪的指示,在堤下方挖进一个洞,然后把包得紧紧以免淋湿的硝石塞进去,还混了白磷。

    到了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时,终于完成了这个工作,但是炸出来的洞够不够大,谁也没把握。

    如果能早一刻炸开,就早一刻减轻其他战场上的压力。

    但是高慎现在碰到一个问题,根据高恂转述的,高思对硝石威力的描述,以及林凤仪的指示,高慎本来已经准备好十尺长的棉布,浸满了油。

    但是,现在要拉出十尺长,就不可能不淋到雨。

    谁也不知道这威力有多大,只听传说中云镇大霹雳有多吓人,而林凤仪又说要跑得愈远愈好。

    高慎等人用挖出来的土石,简单搭了一个小屋顶,但是为了赶时间,也没办法搭太大,大约就是两尺长。

    然后,高慎钻到屋顶下,到洞里,以s型的方式铺下棉布,又不敢铺得太密;最后,终于铺了大约五尺长。

    雨显然一刻两刻之间不会停。

    高慎下定决心,叫所有人先退开百步,自己留在洞内。

    和高慎一起的张宪带着几个人,绕过交战区,冲上潍山,通知山上的守军点燃第二道烽火。

    张宪也向林凤仪讲了引线的情况,问林凤仪,到底威力有多大。

    林凤仪叹了口气,知道来不及了,只希望高慎记得高恂传的话:“跑五十步要趴下。”

    但是看起来,他可能连二十步的时间都没有。

    潍山上的第二道烽火燃起了。

    猫背山上,守着猫跃潭的渤海军看到这个信号,就开始搬开本来堵住水流的沙袋。

    在洞口外守着的人对高慎大喊:“潍山已再燃烽火!”

    高慎确认所有人已退到百步之外,自己弓着身退到屋顶下,心里再想一次父亲,如果成功的话,高修遇难之处也会淹没,整个东南岸说不定直到高家庄,都会变水乡泽国,只剩潍山变成一座岛。

    第二道烽火也是一个信号,这时在山下以拖拖拉拉的方式作战的高慧军,互相告知烽火已起,逐渐往山脚撤退。

    在大雨中,雍军并不真的有意追击,象征性地追了几步,也立刻被小后羿率领的弓箭手射退。

    雍军也慢慢退回原来的防守地点,并撤退一些人先回营区把自己烤干。

    东方已经有点白了,本来应该更早就天亮,但是大雨延缓了天明的时刻。此时高思和高惇仍在北堤,企图把占住北堤的雍军赶下去;北堤上已有三百多兵雍军,仍然企图边作战边挖堤,如果没有高思的五百人,本来他们可能已经成功了。

    顾凉正在冲散郭懿军,郭懿开始转身逃跑。

    张实部在知道全军粮草被劫以后,虽然只剩十五里也放弃抵达战场,折回西去。

    猫跃潭上被关了很久的水,像饿虎出栏一样,开始往山下猛扑。

    雨还是很大,雨声也很大,以至于爆炸声听起来没那么吓人。

    对刚结束战斗的南堤雍军及潍山上的渤海军来说,以及对潍城北堤的两军来说,好像只是一记闷雷。

    也没人注意到河水开始大涨急奔。

    高慎弓着身跑了十五步,就被“轰”的一大声以及气波震倒,他恐怕还没趴到地上就已经失去知觉了。

    许多土石凌空飞过他的背,也有许多砸在他身上,或是落在他身上。

    百步之外,几十个渤海军也震得东倒西歪,趁着破堤而出的水还不大时,赶紧跑回堤边,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扒开土石,有些是被涌进的水冲开的,大家把高慎抬出来,奔向潍山。

    这群人几乎是被水追着跑。

    决堤处涌进来的水流愈来愈强,而破口也愈来愈大。

    当他们终于触及潍山山脚、可以开始往上走时,水已经高过大家的膝盖。

    小后羿的队伍守在山脚,边警戒边退,直到所有人都上山了,才转身跟着往上跑。

    渤潍营区里,大约一千多名兵士正在暖烘烘的火旁把自己烤干;另外一万两千名兵士则全身铠甲,正准备出发去打击被水淹没的潍城。

    他们很快发现两件不幸的事,一是洪水来了,但不是从北堤出去,而是从南堤进来,瞬间已经淹到了大腿,还继续往上升。

    另一件不幸的事,是他们都全副武装,这对于即将要游泳的人来说实在不是好事——这是说,假如他们会游泳的话。

    一下子,所有人都急着卸下武装,不管是自己脱自己的,或是互相脱别人的。幸运的人,在水淹到胸口时完成了这个工作。

    在潍城外北堤及猫背山下的雍军,首先是发现河水涨而大退;他们一边战斗,一边动脑筋想想,才能发现,水应该是去了渤潍营区。

    雍军的指挥官派人去看,两刻钟之后兵士回报:渤潍营区已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