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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崛起,台吉比我先造反? 第2章 打草谷

    博斯腾草原上,拓跋宏已经飞驰出数千米,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体内的肾上腺素极速飙升。

    他知道海那贺已经反应过来,估计大队骑兵已经在他们屁股后面了。

    前方,林子里传来响箭的声音,这是另一队得手的信号。

    拓跋宏没有放缓速度,依旧加速冲刺,十多骑快速扎入树林中,眨眼间,消失在密林深处。

    半分钟后,几名骑兵赶到,又过了几分钟,数百骑兵举着火把来到了树林外。

    “禀告那颜,十几个盗马贼往密林深处去了,看起来应该是山越人。”

    在海那贺眼里,这些盗马贼通常也就偷个一两匹马,来去无踪。

    但这次不同,不仅偷了十几匹马,还纵火焚烧,破坏马圈,实在是可恶至极,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让他颜面扫地。

    海那贺看着幽密的树林,脸上阴晴不定:“给我追!”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树林里爆发出一场惨烈的战斗,而密林的最西边,拓拔宏一众两人一骑,扬长而去。

    天蒙蒙亮,拓跋宏绕了一大圈,避开了周围的几个部落,带着部众们回到了家。

    扯下脸上的蒙布,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了声,顿时,大家都开怀大笑起来。

    “你们看见林子里的火光没?这是打出真火了啊!”

    “海那贺还真把咱们当山越人了?”

    “那还用说,山越人经常偷他们的马,海那贺肯定是把咱们当山越人了。”

    “要不说还是那颜主意多呢?我都能想象出海那贺那张气急败坏的嘴脸。”

    “哈哈哈,这老小子这次可是吃了大亏。”

    拓跋宏也是止不住脸上的笑意:“好了,大伙忙活了一夜,让那老鸟自个儿头疼去,咱们该舒舒服服睡个觉了!”

    众人牵着马,笑着一哄而散。

    ……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下午。

    拓跋宏走出帐篷,伸了个懒腰,就听亲卫通传孟克台吉的使者前来。

    台吉,是草原上地位仅次于可汗的贵族,一般是由王族或有功之臣担任。

    拓跋部隶属于孟卓台吉的管辖范围。

    他立马起身出门相迎。大门外,族中的几位长老叔伯都已在此静候。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却见十数骑披甲轻骑从部落外踱步而来。

    为首一人手持着象征孟卓台吉部图腾雄鹰的鹰翎节杖。

    见杖如见台吉本尊,拓跋宏不得不单膝跪地,大声喊道:“拓跋部三等那颜——拓跋宏,恭迎使者!”

    台吉的使者高坐在马背上,或许是看拓跋宏年轻,他的言语之中有些盛气凌人的味道,缓缓张口:“草谷令已发,台吉有命,拓跋部及麾下诸部青壮,集本部骑兵,限十日内赶到乌甘草原,违期者斩!”

    “诺!”

    拓跋宏大声应道。

    他虽知道有草谷令这个玩意,但不清楚为什么来的这么早,带着疑惑,他起身接过了台吉使者的令羽。

    目送着使者远去之后,拓跋宏偏过头向叔叔拓拔武,道出了心头的疑惑:“武叔,还没到秋天,草谷令怎么就下来了?”

    拓跋武褐色的脸上此时泛起了微笑:

    “每年秋天,大汗都会征集18-20岁的青壮去东边法瑞斯帝国的布伦纳要塞打草谷。

    你从小便没出过部落,自然不知晓。我们离孟卓台吉所掌管的乌甘草原足有上千公里的距离。对于偏远的部落,台吉都会提前通知。

    孟卓台吉部是离布伦纳城最近的台吉部,等到各部汇集于此已经是初秋。

    大部队行军得有一个月的路程才能到达法瑞斯边境,农作物通常在这个时间点成熟,法瑞斯人必定抢收不及。”

    “原来如此。”拓跋宏摩挲着下巴,这才恍然大悟。

    当即下令各部清点出战人数,筹备战马干粮。

    …………

    位于拓跋本部的边沿,驻扎着一些小毡房。这些是不愿流浪,选择附庸拓拔部寻求庇护的牧奴。

    尽管蒙苏可汗实施的牛羊税并不算重,牛羊马百取其一。但从台吉往下的每一层贵族,其实都有在自己封地收税的权利。草原贵族所掌握的领土会更肥沃,青草会更鲜美。

    牧奴每年除了牛羊税之外,还要给领主交税,战时更需自备干粮马匹为领主而战。如此一来,小部落经过层层剥削,就像竹笋失去了一层层外衣,终有干瘪腐烂的一天。

    阿扎泰一家就是选择依附拓跋那颜的牧奴。此时一家人正为阿扎泰准备临行前的物资。

    草原上最不缺的装备可能就是弓了。阿爸牵来家里唯二的驽马,帮他各放置了一把角弓,一柄短斧,备上两壶弓箭和一些马鬃绳。

    路途遥远,阿妈给他准备了几包肉干、奶酪,还有一壶马奶酒。家里三个孩子,阿扎泰的弟弟妹妹还年幼,这已经是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食物了。

    阿妈红了眼眶,握住阿扎泰的手:“儿啊,一定不要逞强!只求你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此时,阿爸捧着家里唯一称得上值钱的东西—— 一把祖传的马刀,从毡房里走出来。

    他将马刀递给阿扎泰,皱着眉头说到:“草原的儿郎何曾畏惧过战斗?”

    几年前阿扎泰一家还频繁地在草原各处游牧。用勒勒车拖家带口,不得不赶在贫瘠的草场被牛羊啃食完前另寻下一个草场。

    但那年遇上白毛灾,大量家畜都被冻伤冻死,导致牧民无处放牧。阿扎泰一家在山穷水尽下,无奈选择以牧奴的身份加入拓拔那颜的麾下。

    拓跋那颜仁爱宽厚,就连税也收的比别人低。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短短的几年时间,阿扎泰一家不仅吃饱穿暖,还拥有了少许的牧畜。

    去年,老那颜去世了,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拓跋宏不仅继承了那颜的位置,还延续了老那颜宽仁的政策。

    这样一个年轻宽仁的头人和稳固的族群,让阿扎泰一家从白灾的阴霾中彻底走出。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去吧,阿扎泰。若遇到危险,一定要拼死护卫那颜。”若是护卫有功,说不定能摆脱牧奴的身份。

    这半句话他终究是没说出口。

    远处集结的哨声响起。

    阿扎泰骑上马,向爸妈挥了挥手就朝拓跋部营寨大门而去。

    少年的背后,阿妈拭去眼角的泪水。

    阿爸颤抖的手彰显出他的内心也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