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青时 第78章 树之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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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谦走上前，不轻不重的敲着江轻舟家的院门。
“是二嫂吗，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开门。”宋梨清脆的嗓音从院门内传来。
江谦听到是女子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张英，连忙收回敲门的手，退回到张英身旁。
张英见状，她抿着嘴回答：“是我，弟妹。”
宋梨得到回应，她高兴的扛起铁锹往院门口走去。
正在背背篓的江清野对他身旁扛着三齿耙的江轻舟说：“哥，嫂子好像很喜欢二嫂。”
“这是好事，不能让小梨只围着咱们两个打转，结交几个朋友，她会更开心一些。”江轻舟一边说一边揉了揉江清野的脑袋。
俩人相视笑了一下，跟在宋梨的背后就出去了。
宋梨有点惊讶的望着门口的两人，她快速打量了一下站在张英身旁白净、瘦弱的江谦。
张英看着宋梨吃惊的神情，她笑着解释：“弟妹，这是我相公。”
宋梨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向江谦问声好。
江轻舟和江清野看到江谦也很吃惊，除了农忙时节，他们几乎没有见过江谦，江谦可以说是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邻居。
“夫子今天有事要忙，学堂放假一天。轻舟，咱们快走吧！”江谦向江轻舟三人解释。
江轻舟笑了一下，就和江谦一起大步往河滩方向走去，宋梨和张英、江清野跟在他们身后。
张英性格活泼开朗，她指着路两边的院落对宋梨介绍它们的主人。
张英说的尽兴，宋梨和江清野听的开心。
五人一路上遇到不少去垦荒的村民，大家都对江谦的出现很好奇，宋梨都不记得江谦一路上解释了多少遍为什么自己没有去读书。
还是和昨天一样，江轻舟用三齿耙翻地，宋梨用铁锹掀地，江清野负责把两人刨出的草根捡出来，丢到背篓里。
宋梨咬牙切齿的刨着草根，这些草根实在恼人，如果不清理干净，等到明年春天这里又是绿葱葱的一片。
宋梨使劲儿蹬着铁锹，还是没能把铁锹下的草根刨出。
江轻舟看到宋梨气恼的样子，他忙走过去对宋梨说：“小梨，我来吧。你不要急，咱们一天干一点，总能把这一片清理完的。等到上冻，就不垦荒了，能垦多少是多少。”说完，江轻舟接过宋梨手中的铁锹，慢慢的把草根挖出。
“轻舟，我真想一把火把这些草根都烧了。可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宋梨无奈的摊着手。
江轻舟把宋梨戴的手套解下，发现宋梨只是双手手心泛红，没有起水泡，他才放下心来。
“小梨，你力气小，要是刨不动，喊我就行。万不可再用蛮力，会起水泡的。”江轻舟边说边给宋梨把手套戴上。
宋梨看了看周围，她笑着搂了一下江轻舟说：“我知道了，放心吧！”
江轻舟摸了摸宋梨的头发，又重新走到放三齿耙的地方，继续翻地。
宋梨停歇了一下，举目四望。今天的河滩比昨天冷清了不少，人们都只顾低头苦干，没有人再有心情说笑。
江谦干活的速度比张英逊色许多，只见江谦脸色痛苦的挥舞着锄头，锄头有时还不能落在地面上。
张英回头看了一下江谦，嘴里轻声说了句：“呆子，你来捡草根。”
“英娘，我可以的，我只是不熟练，等一会熟练了，我肯定比你快。”江谦一脸倔强的神情。
“傻子，快过来，明天还要不要提笔写字。”张英快步走到江谦身边，把江谦拽了过去。
张英和江谦察觉到宋梨的目光，江谦不好意思的说：“让弟妹见笑了。”
“哪有，二哥只是不擅长翻地而已。若是论读书，我们肯定比不上二哥。”宋梨笑着说。
张英感激的看了宋梨一眼，她朝宋梨笑了一下，继续开始翻地，江谦在她身边捡草根。
歇息的时候，江谦坐在江轻舟身旁，他看着在一旁说话的张英和宋梨，轻声问：“轻舟，等地开垦出来，你想种什么？”
“桑树吧。”江轻舟想到昨天宋梨说的话。
江谦有点不解的问：“不种庄稼吗？”
“这是盐碱地，不能种庄稼的。”张英回过头对江谦说。
宋梨也走了过来，她笑着说：“二哥，我想养蚕，所以想让轻舟种桑树。虽然桑树两三年后才能养蚕、才能结桑葚，但是里正也说了垦荒的土地，三年内免税。等交半税的时候，不仅可以养蚕换钱，还可以去卖桑葚。”
宋梨的话触动了张英，张英笑着对江谦说：“谦哥，咱们也种桑树吧！”
江谦看了看张英，他点了下头说：“可以，等到明年开春看黑河镇上有没有卖桑树苗的，如果没有的话，就需要去县城买了。”
“如果没有的话，我和你一起去县城买。”江轻舟对江谦说。
江谦拍了下江轻舟的肩膀，连忙说：“好的，那就一言为定了。”
风变大了。
江轻舟看到有村民陆续离开河滩，他站起身说：“咱们也回去吧，这风一时半会不会停，下午就不要来了。”
江谦看了看周围荒芜的景色，他随声附和：“寒风萧瑟，咱们回去吧。”
五人把东西收拾好，赶紧跟上离开的村民的步伐，一起离开。
下午时，宋梨一边缝制棉衣一边轻声说：“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
“可是，嫂子不是也说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江清野在一旁搭话。
江轻舟笑着拍了拍江清野的肩膀，笑着对他说：“正因如此，我和小梨才会想送你去读书。”
江清野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梨和江轻舟。
“清野，是真的，等到不垦荒地，咱们去镇上的学堂看看。我今天悄悄问了二嫂，每年的束修差不多一千五百文，我和你哥努力努力，还是可以负担的起。”宋梨笑着对江清野说。
“可是，一千五百文好多铜板啊！”江清野小声嘟囔。
宋梨笑了一下，她说：“明年多买些鸡，清野帮我割鸡草，咱们多卖些鸡蛋就有了。”
江清野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他笑着对江轻舟和宋梨说：“哥、嫂子，我去看书。”说完，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梨又继续缝制棉衣，隔壁江平家传来了争吵声。
“江谦，你要是不读书，我就不活了，我受了这么多罪都是为了你。”是江平的声音。
江谦接着说：“爹，我不是不读书，我想先陪英娘把荒地开垦出来，然后再去读书。”
“你个兔崽子，不知道自己明年要下场考秀才吗？”
“那也不能只让英娘一人去垦地，她是嫁到咱们家，又不是卖到咱们家。”
……
宋梨和江轻舟站在墙边听了好久。
江谦每隔三五天就会陪张英去垦地，宋梨她们见证了江谦从白净书生变为黝黑书生，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变成可以连垦三米地的壮书生。
“是二嫂吗，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开门。”宋梨清脆的嗓音从院门内传来。
江谦听到是女子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张英，连忙收回敲门的手，退回到张英身旁。
张英见状，她抿着嘴回答：“是我，弟妹。”
宋梨得到回应，她高兴的扛起铁锹往院门口走去。
正在背背篓的江清野对他身旁扛着三齿耙的江轻舟说：“哥，嫂子好像很喜欢二嫂。”
“这是好事，不能让小梨只围着咱们两个打转，结交几个朋友，她会更开心一些。”江轻舟一边说一边揉了揉江清野的脑袋。
俩人相视笑了一下，跟在宋梨的背后就出去了。
宋梨有点惊讶的望着门口的两人，她快速打量了一下站在张英身旁白净、瘦弱的江谦。
张英看着宋梨吃惊的神情，她笑着解释：“弟妹，这是我相公。”
宋梨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向江谦问声好。
江轻舟和江清野看到江谦也很吃惊，除了农忙时节，他们几乎没有见过江谦，江谦可以说是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邻居。
“夫子今天有事要忙，学堂放假一天。轻舟，咱们快走吧！”江谦向江轻舟三人解释。
江轻舟笑了一下，就和江谦一起大步往河滩方向走去，宋梨和张英、江清野跟在他们身后。
张英性格活泼开朗，她指着路两边的院落对宋梨介绍它们的主人。
张英说的尽兴，宋梨和江清野听的开心。
五人一路上遇到不少去垦荒的村民，大家都对江谦的出现很好奇，宋梨都不记得江谦一路上解释了多少遍为什么自己没有去读书。
还是和昨天一样，江轻舟用三齿耙翻地，宋梨用铁锹掀地，江清野负责把两人刨出的草根捡出来，丢到背篓里。
宋梨咬牙切齿的刨着草根，这些草根实在恼人，如果不清理干净，等到明年春天这里又是绿葱葱的一片。
宋梨使劲儿蹬着铁锹，还是没能把铁锹下的草根刨出。
江轻舟看到宋梨气恼的样子，他忙走过去对宋梨说：“小梨，我来吧。你不要急，咱们一天干一点，总能把这一片清理完的。等到上冻，就不垦荒了，能垦多少是多少。”说完，江轻舟接过宋梨手中的铁锹，慢慢的把草根挖出。
“轻舟，我真想一把火把这些草根都烧了。可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宋梨无奈的摊着手。
江轻舟把宋梨戴的手套解下，发现宋梨只是双手手心泛红，没有起水泡，他才放下心来。
“小梨，你力气小，要是刨不动，喊我就行。万不可再用蛮力，会起水泡的。”江轻舟边说边给宋梨把手套戴上。
宋梨看了看周围，她笑着搂了一下江轻舟说：“我知道了，放心吧！”
江轻舟摸了摸宋梨的头发，又重新走到放三齿耙的地方，继续翻地。
宋梨停歇了一下，举目四望。今天的河滩比昨天冷清了不少，人们都只顾低头苦干，没有人再有心情说笑。
江谦干活的速度比张英逊色许多，只见江谦脸色痛苦的挥舞着锄头，锄头有时还不能落在地面上。
张英回头看了一下江谦，嘴里轻声说了句：“呆子，你来捡草根。”
“英娘，我可以的，我只是不熟练，等一会熟练了，我肯定比你快。”江谦一脸倔强的神情。
“傻子，快过来，明天还要不要提笔写字。”张英快步走到江谦身边，把江谦拽了过去。
张英和江谦察觉到宋梨的目光，江谦不好意思的说：“让弟妹见笑了。”
“哪有，二哥只是不擅长翻地而已。若是论读书，我们肯定比不上二哥。”宋梨笑着说。
张英感激的看了宋梨一眼，她朝宋梨笑了一下，继续开始翻地，江谦在她身边捡草根。
歇息的时候，江谦坐在江轻舟身旁，他看着在一旁说话的张英和宋梨，轻声问：“轻舟，等地开垦出来，你想种什么？”
“桑树吧。”江轻舟想到昨天宋梨说的话。
江谦有点不解的问：“不种庄稼吗？”
“这是盐碱地，不能种庄稼的。”张英回过头对江谦说。
宋梨也走了过来，她笑着说：“二哥，我想养蚕，所以想让轻舟种桑树。虽然桑树两三年后才能养蚕、才能结桑葚，但是里正也说了垦荒的土地，三年内免税。等交半税的时候，不仅可以养蚕换钱，还可以去卖桑葚。”
宋梨的话触动了张英，张英笑着对江谦说：“谦哥，咱们也种桑树吧！”
江谦看了看张英，他点了下头说：“可以，等到明年开春看黑河镇上有没有卖桑树苗的，如果没有的话，就需要去县城买了。”
“如果没有的话，我和你一起去县城买。”江轻舟对江谦说。
江谦拍了下江轻舟的肩膀，连忙说：“好的，那就一言为定了。”
风变大了。
江轻舟看到有村民陆续离开河滩，他站起身说：“咱们也回去吧，这风一时半会不会停，下午就不要来了。”
江谦看了看周围荒芜的景色，他随声附和：“寒风萧瑟，咱们回去吧。”
五人把东西收拾好，赶紧跟上离开的村民的步伐，一起离开。
下午时，宋梨一边缝制棉衣一边轻声说：“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
“可是，嫂子不是也说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江清野在一旁搭话。
江轻舟笑着拍了拍江清野的肩膀，笑着对他说：“正因如此，我和小梨才会想送你去读书。”
江清野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梨和江轻舟。
“清野，是真的，等到不垦荒地，咱们去镇上的学堂看看。我今天悄悄问了二嫂，每年的束修差不多一千五百文，我和你哥努力努力，还是可以负担的起。”宋梨笑着对江清野说。
“可是，一千五百文好多铜板啊！”江清野小声嘟囔。
宋梨笑了一下，她说：“明年多买些鸡，清野帮我割鸡草，咱们多卖些鸡蛋就有了。”
江清野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他笑着对江轻舟和宋梨说：“哥、嫂子，我去看书。”说完，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梨又继续缝制棉衣，隔壁江平家传来了争吵声。
“江谦，你要是不读书，我就不活了，我受了这么多罪都是为了你。”是江平的声音。
江谦接着说：“爹，我不是不读书，我想先陪英娘把荒地开垦出来，然后再去读书。”
“你个兔崽子，不知道自己明年要下场考秀才吗？”
“那也不能只让英娘一人去垦地，她是嫁到咱们家，又不是卖到咱们家。”
……
宋梨和江轻舟站在墙边听了好久。
江谦每隔三五天就会陪张英去垦地，宋梨她们见证了江谦从白净书生变为黝黑书生，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变成可以连垦三米地的壮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