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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扬的家丑 第184章 神仙难治反复病

    是的,我就是觉得我妈能和我拌拌嘴也还是好的,至少证明我妈的精气神还行。

    大概是过了一个月吧,我妈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差了下来,这个尿毒症的摧毁功能真的好强大。

    状态不好的时候,我妈哪哪都不舒服。不舒服的时候哪也去不了,只能在家待着。

    听人说中医比西医好,为了缓解我妈的痛苦,我也有带我妈去看中医。中医似乎也无能为力,面且中药还特别难入口。恨病吃药,我妈捏着鼻子把我熬好的中药给服了下去,但不一会儿,中药发作,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我妈又把药给吐了出来。明明喝的时候,只有一杯,可吐出来却足有一大碗。

    我妈这一喝中药,搞得我也没胃口了。

    如此一折腾,我妈更虚弱了。吃东西可以补充能量,呕吐真的是太消耗体能了。

    吃不下去怎么办呢?

    又想到了泡脚。

    可感觉也就是泡着那一会儿舒服一点点,过后一样,和泡个普通的热水脚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中医西医都试过了,除了我的钱包瘪了一点,我妈的病情根本没有得到缓解。以至于后来我真的怀疑,靠医生治病,和女人嫁人是一样的道理。嫁人之前,男人口口声声承诺会养你一辈子,(看病之前,医生也说病能治好)真的结婚了,有几个靠上了,还不是靠自己努力工作。(真的让医生看病了,还不是靠自己的抵抗力)

    中医西医都治不了,那怎么办呢?我妈真的很难受啊。

    又听说有一个神婆治这种疑难杂症很厉害,说是只要把生辰八字报上去,在菩萨那求点水吃吃抹抹就可以了。听起来好像很荒诞,但治病这个事有时也就是说不清楚,很多仙家指路,确实也治好了很多人的病。

    反正,就去试试吧,万一有奇迹呢?

    我也不要求哪个医生能治好我妈的病,生老病死这都是常态,我只是希望能让我妈不要那么痛苦。她痛苦,我也痛苦,我也跟着睡不好。

    神婆所在的那个地方我找不着,我二姐找得到。可二姐很忙,实在抽不出空儿去,和我妈说缓两天。

    因为有了这个神婆的存在,我妈的感觉是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希望二姐马上立刻行动起来。

    二姐却说还要缓两天,我妈哪还沉得下气来!

    “这就是我没有儿子的下场呢,帮我去求个水有那么难吗?”我妈真的是让病给整糊涂了,这牢骚发得我听起来都极不舒服。

    明知我妈病重,我还是没控制住我的的坏脾气,对我妈又吼又叫:“你说的这话,可真的是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了。你没有儿子,女儿女婿没管你吗?再说了,哥哥也有管你啊。你生病,这是没办法的事,人老了有几个不生病的呢?”

    “怎么就不帮我去求水呢?”

    “过两天就去,二姐这会儿忙。”

    “她就那么忙?当多大的官啊。”

    “要是当上大官了,还会没空给你求神水?就算自己没空,手下多的是人巴结,什么神水仙水早有人送过来了。你也不想想,你又为儿女提供了多少资源呢?箩筐大的字能认识几个就不错了,还想着让儿女当官,尽想美事。”

    我妈对儿女的期望值很高,这一点很招人烦。

    记得我们村里曾有一个条件不错的人人吃低保,(那家人的女儿和当官的有染,自己弄的指标)我妈说她一个残疾人为啥不能吃?怨我们不去给她申请。

    讲真,我们申请不到,也不稀罕申请。我最困难的时候,我都没让欢欢申请贫困生补贴。

    原因无他,单纯是不喜欢给自己贴上一个贫穷的标签。我就是想让孩子和我一起努力改变贫穷。我不喜欢孩子小小年纪就认为我穷我有理。

    我妈说话不好听,我这臭脾气一上来,一心只管自己痛快,哪里还会管我妈受不受不得了。

    “还是怪我不能干,害你们都没混好。”我妈被我气得呜呜哭,“那就不去求水,让我死了算了。”

    我妈一哭,我又觉得是我太过分了。若不是实在太过难受,我妈又怎么可能不懂得为儿女考虑?

    “妈,不是不帮你去求水。但咱也得认清现实,咱只是普通老百姓,儿女也有儿女的日子要过,做不到只围着你转啊。”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也要来了。

    生活真的太难了。

    我妈很快安静了下去,我给她吃了一粒布洛芬,让她暂时缓解下痛苦。其实我手上还有盐酸曲马多,但我不舍得也不敢给我妈吃。这个药的止疼功能比布洛芬强,但也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医生还不给随便开。我知道越往后,我妈的病情会越严重,那个药得留着到更严重些的时候吃。

    看着我妈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我还不能给她一个好脸色,又挺心酸的。

    可只要我妈一有情绪不对,我就忍不住地想要发火。这个火我也不知道冲谁发,一般来说,又都发给了我妈,我妈是我最好的出气筒。

    但我妈状况特别不好,我又不忍心了。

    我只能冲二姐发脾气,“你也真的是,妈让你去求水,你磨叽个啥?你那村里的破事,啥时候是个头?自己的娘都管不了,还去管别人的娘,关你屁事啊。(村里不肯赡养老人的事很多,村干部老得去调解)还真挺把自己当根葱的。”

    “好好好,我去。”

    我说话那么冲,二姐听着肯定也不舒服,可她也没有办法,她又不能天天来守老娘,只得唯唯诺诺,谁又不是在妥协中求生存呢?

    我妈被我接来我家后,二姐也有晚上来顶我班伺候我妈。可是,房子只有那么大,我睡在隔壁房,晚上我妈那边发出来的动静我还是能听得到,有轻微神经衰弱的我,并没有因为二姐的到来就得到了好的睡眠。

    干脆我不让二姐来陪夜了,何必搞得大家都休息不好呢?

    所以,我一开口让二姐去求神水,她只得屁颠颠地执行。

    那个神婆也是住在一座山里。

    寒冬腊月的冷风,像刀子似的割得脸生疼。二姐下班后顶着寒风,骑上她的小电驴去给我妈找神婆求水了。

    二姐提溜着神水来到敲开我家门的时候,天已经断黑了。只见她前额的头发,眉毛上都沾上了细密的冰珠儿,冷得上下牙巴打着颤。二姐把头盔取下来后,从包里把从神婆那求的水拿了出来,交给我妈,嘱咐道:“一天喝三次,然后……然后哪疼就在哪抹点水。”

    因为太冷了,二姐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接过二姐递过来神水,我妈很开心,“那么快就去求水来了?”

    “不快点去,你不是又得骂人了么?”看着冷得直哆嗦的二姐,我抢白我妈道。

    “我不也是想快点水好起来嘛。”我妈悻悻地说,显得十分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