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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逆子,这皇位非你不可! 第246章 豪商

    蒋瓛不敢接朱标的话,只是默默听着。

    见朱标示意后,他方才继续说道:“陛下处置江浙世家之时,江浙百姓见陛下收拢织机,征召织工。因此民间便有天子不喜百姓豪奢,不准江浙百姓着丝的流言传出。”

    “适时,丝绸、华布价格低贱,富裕之家争相出售,不敢私藏,恐触怒朝廷。”

    “那沈三石便在此时购来丝绸,卖往京城,因此方有发家之财。”

    “等等!”朱标实在觉得荒唐,当即打断道:“江浙一地怎会有朕不喜百姓豪奢,不准百姓着丝这种荒唐话传出!”

    “江浙一地的官员全都是死人?”

    听到这话,蒋瓛立即跪伏在地,连忙解释道:“回禀陛下,当时江浙一地锦衣卫均在探查不法世家名下的桑田、织机,因此便疏于防范。”

    “当地官员更是着手兴建港口,未能疏导百姓,制止流言。”

    “再有.....”

    见蒋瓛结结巴巴,不敢开口。

    朱标有些不耐烦道:“但说无妨!”

    “再有便是当时江浙一地官员多半被罚,新任官员忙于港口修建,忙于安抚民生,便顾不上民间流言。”

    “太上皇先前也是有令,商人之身不准着华服、丝绸,或许...或许.....民间百姓引以为例,故而深信.....”

    “朕知道了!”朱标有些不悦的应了一声。

    百姓都不是傻子,江浙也算是文兴之地,其地百姓也不可能因为蒋瓛方才说的理由便深信不疑。

    想来是大明建国十年,各省各地都曾减免赋税,唯有江浙一带赋税常年无减,反而还加收了三成。

    天家、朝廷不喜江浙,江浙百姓岂能不知。

    再加上老朱下令商贾不得着丝,再加上看见自己与老朱南巡时,惩处江浙一带大半富商。

    寻常富户自然怕殃及自身,而见到富户终日惶惶,百姓们就更是民不聊生。

    到底不是空穴来风,虽是蹊跷可却也有理可依。

    “之后呢!”

    朱标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半年沈三石能倒卖多少丝绸进京,若无织局如何能稳固其财。”

    “他又如何能拿的出疏通运河的银子来!”

    “陛下英明!”蒋瓛先是恭维一句,紧跟着说道:“之后此流言休止,江浙百姓好丝,便又想重新购来。”

    “而在此期间,沈三石趁机从百姓手中低价购来许多织机。”

    “因此.....”

    “嗯。”不等蒋瓛说完,朱标沉沉应了一声。

    如此看来,沈三石的发家史听起来还真是荒唐且传奇。

    仅因一个流言便他从落第举子摇身一变成了江浙富户,仅是这么一个流言便让江浙小富之家的钱财尽数流向他手。

    至于传奇之处,便是那沈三石每次都能极其精准的把握住机会,且极有远见。

    自己和老朱惩处完江浙世家,拍拍屁股便往南走。

    因此也才有了江浙百姓不准着丝的流言传出。

    想必那时候,沈三石收购丝绸、织机,百姓不仅不敢索取高价,甚至还要对沈三石感激涕零。

    等流言散尽,沈三石手上不仅有收购来的丝绸,还有织机,便也算是掌握了原始积累,生产资本。

    一些个未能进入朝廷织局的织工自然要投靠沈三石,为他做工。

    如此沈三石算是乘借自己和老朱的东风,直上青天!

    “查一下,那流言若是有人故意传出,缉拿贼凶。”

    “臣虽未查明流言出处,却查明此流言并非出自沈三石。”蒋瓛早有准备,继续说道:“流言散布民间之时,沈三石还在河上做工,对城中情况毫不知晓。”

    “一日歇工他回城中喝酒,方才得知此流言。当日沈三石便已辞官,借钱收丝,卖往京城。”

    听到这里,朱标不免有些头疼。

    沈三石本在河上做工,却也能借钱收丝。

    如此可见苏州城中当时流言何其鼎盛,可见当时城中丝绸价格如何低贱。

    不过也能看出沈三石为人还算忠厚,若不然也同为河工的好友也不愿借钱给他贩丝。

    “至于瓷器.....”

    就在蒋瓛准备禀报沈三石瓷器来源之时,朱标抬手打断道:“若无枉法之处,不必再说。”

    “是!”

    蒋瓛话锋一转,继续道:“臣还探明,逢运河堵塞之时,沈三石共有家财五千两。”

    “此人游说运河一带所有富户,方聚得疏通运河之资。”

    “加之他本在河道做工,所以便也得心应手。”

    “想来那沈三石游说江浙富户时,必假朝廷之威吧。”朱标随意说道。

    “陛下英明。”

    “朕知道了!”见朱标摆了摆手,蒋瓛再拜后便也退出了谨身殿。

    而等蒋瓛前脚刚走,朱标立时便也苦笑出声。

    “这沈三石,倒还真是个人精。”

    就在朱标低声呢喃之时,一直在帷幔后的常氏缓步走到朱标身旁。

    “兄长觉得此人可用?”

    “自是可用,没准还是大才。”

    朱标难掩脸上激动,笑容对常氏说道:“我大明一朝,眼下不缺善战武将,朝中多有饱学文臣。可偏是民间,少一个为朝廷谋划的商贾之才。”

    “这沈三石出现的恰到好处,毕竟朝廷出面经商,若仅与藩商交易往来倒也不算什么。”

    “可若是涉足太过朝内商业,免不了被人诟病朝廷这是在与民争利。”

    尽管此时常氏有些听不懂,可看着朱标眉眼少见的欢快起来,她也是打心底里高兴。

    “那兄长打算何日召见沈三石?”

    “不急不急,此人虽有商贾之才,可若无忠心,却也不可用。”

    “待晚些时候,你与朕出宫去看看!”

    听到能出宫去,常氏自然眉飞色舞,满脸的激动。

    也是此时。

    刘保儿先将詹同送至东宫,随即便也带着蓝玉赶来了谨身殿。

    “启禀陛下,梁国公、郑国公到。”

    “嗯。”

    朱标侧头看向常氏道:“半年未见娘家人,朕便让他们两个入宫同你说话。”

    “臣蓝玉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臣常茂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自家人,何需多礼。”听到朱标这话,蓝玉大大咧咧的便也站直了身子。

    而一旁的常茂却盯着自己长姐,半天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朱标也知道自己在场,他们姐弟俩说话有所不便,随即便将蓝玉领到一旁吩咐道:“凤阳三司可还妥当,有无差错?”

    “回陛下,臣昨日回京立即查阅三司账目,多半无碍。”

    “也是仰仗周王殿下威荣,全赖陛下天威,三司有条不紊,火器、各类器具都在紧密制造、试验。”

    “好。”

    朱标应了一声,看向蓝玉道:“同皇后闲聊过后,回府换上常服,宫门等候。”

    “是!”

    说罢,朱标起身便朝殿外走去。

    常氏见状也知朱标是给她与亲人独处的机会,便同常茂等躬身相送。

    而朱标刚一离开谨身殿,常氏忙冲常茂追问道:“随军出征可有负伤?”

    “长姐放心,皆是无碍。”

    常茂很是憨厚的笑了笑,随即有些遗憾道:“倭国之战,小弟未能立功扬我开平王府门楣,有负父亲声名。”

    “比之允恭、邓镇几人也是不及,还请长姐息怒。”

    明白常茂是未能在倭国战场上立下大功,心中自责。

    常氏笑了笑,转而看向一旁的蓝玉。

    蓝玉也是明白,随即冲常茂开口道:“你与允恭、邓镇那几个小子原本便是不同!”

    “舅父.....”

    “他们并非天家姻亲,有的只是一位战功卓着的父帅。”

    “倘若他们自己不用功,将来虽依旧能在军中担任军职,可终究也是蹉跎一生,少能统兵。”

    “你却是不同。”

    “常家乃天子姻亲,皇后母家,太孙依托。只要你并非蠢材,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话虽如此......”

    常茂虽是颔首,可眼中却依旧带有些许落寞。

    相比于不能建功,他更在意老朱让李景隆、邓镇还有朱樉这些人统领一军,为攻城先锋。

    反倒是让他与沐英、汤鼎等人在后方带兵压阵。

    “若父亲还在,恐怕长野城一战,我也在左营先锋之列。”

    在常茂看来,没有立下大功倒也是其次,只是不得老朱、朱标重视,却让他有些不能释怀。

    同样都是勋贵之后,他常茂自信自己不比徐允恭、李景隆等人差。

    可偏偏老朱却漏掉了他,让徐允恭、李景隆这些小子出尽风头,这便让常茂觉得有些冷落。

    更重要的是!

    在攻打倭国北朝的都城时,朱标也在军中。

    可始终没有将他调至前军先锋,更没有让他统领一军。

    看着徐家、邓家、李家父子各攻一城,常茂心中甚至想若自己父亲还在,最难攻克的北城门定然是他常家父子的!

    也是听到常茂这话,见他情绪低落,似有自困之嫌。

    蓝玉猛地起身,当着常氏的面抬腿一脚便踹了上去。

    “舅父....”

    “你小子何时变得娘们唧唧,跟朝中那些文人一般小心思真多!”

    “我...我.....”

    “让允恭、景隆他们攻城,那是陛下与太上皇,还有其他勋贵将帅看看这些娃娃有没有军武之才。”

    “你也不想想你与何人同列,怎会觉得陛下不重视你?”

    “嗯.....”

    就在常茂愣神之际,蓝玉掰着指头教训常茂道:“沐英!十四岁跟随太上皇南镇北战,军中将帅饶是冯胜、邓愈这些国公也要给几分颜面。”

    “汤鼎,洪武二年便领一军,独面王保保牵制陕西元兵。四年更是同沐英一起前往云南,驻守数年之久。”

    “这二人军武之才自不用再试。”

    “而你同他们两人一起还有什么好埋怨的?皆是看你去年驻守北平,击破纳哈出,太上皇这才断言你与沐英、汤鼎一般,身有将帅之才,所以不加试炼。”

    “眼下你这蠢货不躲在被窝里偷着乐便罢了,还敢埋怨!”

    “这.....”常茂愣了一下,随即有些难以置信看向蓝玉道:“这么说,陛下是觉得我在军武上可用?”

    “自然!”

    见蓝玉承认,常茂一扫脸上颓废,瞬间便也喜笑颜开。

    而看到常茂从军多年,还跟是个少年心性,常茂也忍不住提醒道:“舅舅方才说的极是,我常家与其他勋贵之家不同,常家不仅是本宫的母家,今后更是雄英的依仗。”

    “所以,功劳、爵位能让便让,无论如何都少不了常家的一份荣华富贵。”

    “再有!”

    “万不可冒失犯错,即便嘴上说说也不成。”

    “你们犯错,便是给雄英脸上抹黑,让天下人知道大明太孙的舅舅们都是些提不起的阿斗!”

    “长姐放心。”

    看着常茂压根没放在心上,满口答应了下来。

    常氏担忧不减,转而看向蓝玉道:“舅舅,父亲母亲去的早,家中没有长辈,还请您时常过府,教训他们兄弟三人。”

    “皇后娘娘放心,臣记下了!”

    如今对于蓝玉,常氏到底还是更加放心的。

    微微一顿后,常氏对蓝玉继续道:“自今日起,还请舅舅将常茂、常森、常升带至军中,省的他们惹是生非。”

    “是。”

    语罢,常氏看了眼殿外,默默叹气道:“陛下之思,陛下之劳,远非我等可比。”

    “陛下心中宏愿也比历朝历代任何一位君王都要大。”

    “陛下所做之事,更多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

    “常家蓝府世受国恩,只能为天家臂助,不得拖扯后腿。”

    “娘娘放心,咱蓝府还有常家,所有人的性命都是陛下的。陛下差遣,我等只管去办,绝然不会拖了陛下后腿!”

    看着蓝玉郑重保证的模样,常氏微微颔首倒也没有多言。

    实际上。

    常氏也不过二十几岁的丫头,半年不见亲人,此刻亲近还来不及呢。

    她又何尝愿意在自己娘家人跟前端什么皇后娘娘的架子。

    她更不想在自己舅舅,自家弟弟跟前还自称本宫。

    可问题是。

    常茂终究还是有些不成器,朱标的辛苦她也是看在眼里。同时常氏也是自责不能为朱标分忧。

    所以眼下!

    任谁都可以拖朱标的后腿,可唯独她常氏一族还有蓝玉一府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