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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当满级大佬拿到炮灰剧本 第6章 被夺走气运的小太后(六)

    一个十七八的年轻人拿着一个小包袱,悄悄进了都城里最繁华的朱雀大道上的水云间,这是都城里有名的典当行。

    年轻人对柜台里的伙计小声说。

    “有好货,水头足,看么?”

    “不知来路正不正?”

    “正,都是从南边贵人手上得来的。”

    伙计放下手里的活,嘴角微抬,伸手朝里屋一指,“那就去内里找大掌柜看货吧。”

    进入里屋,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将他带到了最里头的一间小屋。

    屋门一关,小年轻脸上的不正经神色立刻褪去。

    他从包袱中拿出金簪,递给男子,“青崆先生,这是主子的密信,主子的意思是,闹得越大越好。”

    被称作青崆先生的男子打开密信,看完之后,将信放在烛火之上烧毁,而后低声道,“我明白了,让小姐放心即可。”

    这位青崆先生乃是姽婳的开蒙老师,是先帝在位时的大才子,可惜,他中举之后,被人眼红构陷,说他犯了偷盗之罪,还没等审理清楚,便被人买通官府,下了黑手,打断了一条腿。

    身有残疾者不可为官,他的科举之路自然走到头了。

    郁郁不得志下,机缘巧合,他被聘为姽婳的开蒙老师,教导姽婳十年之久,早已是将姽婳视若亲女。

    送走这位信使后,青崆先生坐在内室静默了很久。

    信上,姽婳最后写了一句话,“先生所愿,亦吾之所愿。”

    青崆先生一开始是郁郁不得志的,他本有青云之路,却被人拦腰斩断。

    教导姽婳的时候,他也曾说过,为何身有残疾便不能入仕这等激烈之言。

    不过后来自己慢慢想开,才不再提了。

    而姽婳今日,却在信中提到了这件事。

    他想起那时姽婳所说的话,“夫子,那我日后长大了,一定要立一条新规矩,入仕只凭才学,不以出身及形容论英雄。”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自己笑了笑,无奈道,“小姐,这规矩,只有那至尊无上的存在才能更改,谈何容易啊。”

    青崆先生看了看自己微跛的腿,逐渐坚定了眼神。

    这世间万物的规矩,为何就不能打破重新制定。

    最近,都城里兴起了一股传言。

    说这九皇子其实乃是陛下看重的储君之选,不然也不会前头想着将安贵妃提成皇贵妃了,那是为了给九皇子抬身份呢。

    “可这九皇子不是刚被送去毓庆宫了么?瞧着陛下也没特别重视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那是为了保护九皇子,毕竟如今有了皇后,再这般重视,不是扫皇后的脸面么,可你看之前那个皇子能在母妃身边长到这么大。”

    “倒也有点道理,到底是贵妃得宠,前面那么多皇子,陛下居然最心疼这么个小娃娃。”

    一时间,传的是有鼻子有眼,即便都城中的府尹官员多方镇压,可消息还是传到了许多官员大臣的耳朵里。

    这些大臣们背后可都是各有派系,毕竟皇子们如今大了,一些大臣们心思也就活泛了。

    半月后。

    姽婳正在宫中插花,她前几日去拜见太后,吃了个闭门羹,太后更是寻了个莫名由头卸了她的宫权。她也不在意,如今乐得清闲,在宫里修身养性,等待她想要的消息。

    “小姐。”吴嬷嬷面带焦急之色走了进来,“九皇子在骑射之时,马儿发了性,摔断了腿。太医已经去了,陛下和各宫娘娘的辇车也已动了。”

    姽婳扬了扬嘴角,放下手中的剪刀,漫不经心道,“那我们也走吧,看戏去。”

    毓庆宫此刻已经挤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姽婳这时才真正直面到,奚承明这个皇帝,到底是有多少妃妾儿女呀。

    安云兮此刻已经哭花了妆,不过她也无暇顾及这些了,她抓住奚承明的袖口,哭得气都上不来了,“他才七岁,若是真断了腿,你让他怎么活呀?陛下,陛下。”

    奚惟修昏迷躺在床上,腿被包裹得厚厚的。

    “陛下,九皇子这是怎么了?臣妾在宫中听闻出了事,也是心急如焚,怎就伤成了这副样子。”姽婳自然将表面功夫做得足足的。

    此刻奚承明只顾得安慰自己的心头肉,一时也没顾得上回答。

    倒是一旁早早赶到的秦昭仪小声道,“回娘娘,今日皇子们上骑射课,谁料五皇子和九皇子的马一齐发了性,五皇子勉强制住了马匹,但九皇子年幼,气力小,从马上摔了下来,被疯马踩断了腿骨。”

    秦昭仪是十二皇子的生母,十二皇子才一岁,因此秦昭仪年岁也不大,三年前大选刚入的宫,素日里在宫里谁也不得罪,虽没宠爱,但因着皇子的缘故,过得也不算差。

    姽婳点了点头,瞧向一旁战战兢兢跪着的伴读。

    两个孩子皆是名门出身,此刻却也吓得不轻。

    “先让他们起来吧,都是小孩子,此事也同他们无关。”姽婳让侍女把他们扶起来。

    安云兮听到这话却发了疯,“皇后慈悲之心用错地方了吧,九皇子如今双腿尽断,您还在关心两个伴读,今日他们侍奉主子不利,便是打死都是轻的。”

    一旁众人都变了神色,连奚承明都有些意外。

    姽婳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贵妃,伴读们都是世家出身,哪里是轻言打杀的,本宫知道你如今心急,可再心急话也不能乱说。”

    奚承明给选的这两位伴读,可都是世家出身,今日若是真打死或打伤了,别说安云兮受不受得住,前朝御史弹劾的折子怕是能淹了奚承明。

    “好了贵妃,再伤心也该有个限度!”说着挥了挥手,让两个伴读退下了。

    只是,姽婳抬眸看了眼出去的两个孩子。

    半大的孩子,受了这番惊吓,回家诉诉苦也是常事。

    安云兮诧异地看向奚承明,她的心中一片冰冷。

    刚刚太医说,小九的腿骨被踩碎,便是好好将养,日后也极有可能落下残疾,若真的残疾了,那还有什么指望。

    可即便这样,他却放过了那两个伴读。是,安云兮也知道那两个伴读无辜,可她的儿子都已经这般了,身为伴读受些苦难道不应该么?

    “陛下,今日之事,要彻查么?”姽婳悄声问道。

    她可是万般沾惹不到,如今宫权被太后拿去,分给了贵妃、贤妃、德妃三人,能在皇子的马匹上做文章,这必是宫中有大根基之人。就看奚承明想不想查了,贤妃背后有世家,德妃背后是文官,可真热闹。

    奚承明沉默了片刻,在安云兮祈求的眼光中,低声说,“如今西陲战事未平,宫内就不要再起风浪了,马场的侍从全部打死换掉,这件事就这么平息吧。”

    安云兮彻底心死。

    他们的小九可能就此残废了啊!难道就不值得他查一查么?那些疼爱难道都是假的么?

    众人离开后,安云兮坐在床榻边,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儿子。

    待蜡烛滴下的蜡堆了厚厚一层时,她沙哑着嗓子开口了,“儿啊,你放心,该是你的,母妃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就该是这大邑之主,不会错的。”

    回宫后,姽婳对汀兰叮嘱道,“盯着点安贵妃那里,有什么动静记得及时回我。”

    安云兮毕竟在宫中受宠这么多年,家族势力她是逊色,可宫内势力并不逊于任何人。

    现在,就是看她如何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