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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了,人设绿茶白莲花? 第27章 小孩,跟我走吧

    很快,乔父就张罗好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乔麦溪爱吃的。

    就连无尘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乔麦溪吃得满嘴流油,伏涂虽然看起来还算体面矜持,圆滚滚的肚子已经出卖了他。

    饭罢,乔母嘱咐下人去收拾两间干净的屋子。

    乔麦溪却拉着她说道,“娘,不用准备了,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师傅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搁太久。”

    无尘意外于乔麦溪竟如此懂事,还以为她又要来求自己多待一天。

    乔母听她如此说,眼眶有点红,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也是,我真是老糊涂了,不能耽搁上仙的事情。”

    “老头子,别忙活了,咱们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小溪难得回来一趟。”

    团聚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乔母拉着乔麦溪说了几句体己话,那温暖的手一直拉着她的。

    乔麦溪突然很不舍,要是能一直待在乔父乔母身边,好像会很幸福。

    被全家人宠爱着的生活,她真的想要拥有。

    但是,脑海中另一个自己却冷酷地告诉她,这些都不属于她,他们对她的好都只因为她是乔麦溪罢了。

    送别了乔麦溪一行人,乔雨祁扶着乔父乔母慢慢走回家。

    少了乔麦溪,家里一时过分的安静了。

    乔父看了看眼前为自己端茶倒水的儿子,想起了刚刚分别时无尘上仙说的话。

    ‘令郎至真至善,观其面相,天阁丰润,眉宇生辉,将来必不会是浅池之鱼,定有鱼跃龙门的一天。’

    “阿祁,以后,爹不会再逼着你学武修炼了。”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乔老爷仿佛一下子放松下来,多年以来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乔雨祁扑通一下跪在乔父面前,激动的声音微微颤抖,“儿子谢爹成全,定不会辜负爹和娘的期望。”

    ……

    乔麦溪站在飞舟舟尾,遥遥看着乔府的方向。

    伏涂站在她身边,“怎么?舍不得走了?”

    乔麦溪摇摇头,“不是舍不得,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太贪心了。”

    伏涂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雪里,看着模糊的远方。

    古琴派离京都并不远,乔麦溪他们在傍晚的时候就到了。

    由于无尘早已传信告知,司宁和门派众人皆早早地等在门口。

    看见无尘他们下了飞舟,司宁眼睛一亮,上前行礼,众人齐声道,“恭迎无尘上仙!”

    无尘淡淡抬手,“不必多礼。”

    乔麦溪和伏涂与司宁他们互相见了礼,便随着司宁他们往门派中行去。

    路已经被清扫过,很是干净,乔麦溪对什么都感到好奇,一路上新奇地打量着四周。

    耳边听到司宁向无尘说道,“上仙见谅,掌门伤势未愈,无法前来迎接您。”

    无尘声音清冷又淡漠,“无碍。”

    司宁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无尘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乔麦溪心想,平时在自己和伏涂面前和蔼可亲的师傅,在外面竟然是这样冷清的样子么?

    那自己是不是也要端起这修仙界第一上仙亲传弟子的气势来?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已经到了古琴派的正殿,里面灯火通明,隐隐有香味传来。

    众人进了大殿,无尘抬眼一看,微微侧头问身边的司宁,“可否带我先去看看随掌门。”

    ……

    五脏六腑如火灼一般的疼痛时刻侵蚀着男人的神经。

    恍惚间,他仿佛慢慢变小了,个子矮了很多。

    随月生一抬头,发现自己正跪在门派宗祠里,面前一排排的灵位檀香缭绕。

    他听见有个声音说,“今古琴派第二十三代掌门陈忠正请列祖列宗见证,收首徒随月生。”

    “随月生!”陈忠正的手轻轻点在他的额头,“入我师门,需戒守六备,你需仔细听来。”

    随月生心里慌张,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不是已经快死了么?怎么出现在拜师礼上?

    “不仗权欺人,不与无知争强。

    不畏强凌弱,不可骄狂冒进。

    不惧险救危。不可骄谄贫富。

    不为非作歹。不贪无义横财。

    不奢逸流浪。不当叛国臭徒。”

    是了,这是自己当年拜师的时候,可是,为什么?

    陈忠正见他呆愣,手指在他额头一点,随月生顿时灵台清明,回神叩首道,“徒儿谨遵师傅教诲,师门六诫身死不敢忘之一字。”

    这一年,十二岁的随月生意气风发,少年志凌云。

    拜师礼成,他站了起来,正准备随师傅前往祭台祭拜天地,脚下突然一个趔趄,他一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再抬头,却看见师傅脸色灰暗地躺在榻上,而自己跪在榻前,他一摸脸,掌心都是湿漉漉的眼泪。

    记忆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师傅把陪伴了他一辈子的名琴独幽送给了他,他看见师傅也流泪了。

    “阿生,古琴派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可要……”

    话还没说完,那只枯瘦的手就猝然垂了下去。

    随月生大悲之下,心脏抽痛,几欲昏厥。

    他突然觉得,他这一生最痛的时候,并不是他被魔气侵染躺在床上生不如死,而是师傅那只垂下去的手,如同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眼前已经模糊了,他伸手擦掉眼泪,却看见眼前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背着一把大大的琴,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小孩,你在这哭什么?可是饿了?”

    那只大手拉起小小的他,在一旁的面摊上给他买了一碗面。

    “你父母呢?我送你回家吧!”

    年幼的随月生摇摇头,“去年爹死了,昨天娘也死了,我没有家了。”

    中年陈忠正一时哽住,良久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孩的头。

    这孩子刚刚被一群小孩拳打脚踢,却死死抱住怀里的一块玉佩。

    那些拳脚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动不动。

    可是,在那玉佩被抢走之后,这孩子终于忍不住哇地大哭起来。

    随月生吃完面才发现,刚刚那个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微微有些失落,还没来得及向大叔道谢。

    他默默找了个向阳的角落,蜷成一团,身上的伤愈发地痛了。

    “小孩,你跟我走吧!”那个大叔又来了,干燥的掌心里赫然是娘亲留给自己的那块玉佩。

    随月生抬起头,逆光下的大叔,像个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