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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欲染 第205章 也是你的家人

    坐了一会儿,老板娘提着茶壶拿着一次性的塑料杯走了过来,靳北笙起身接过茶壶说了句谢谢,然后得体的给大家倒了水。

    舅舅对舅妈道:“这小子是真有眼色,不错,不错。”

    林清浅接过冒着热气的水杯,把半张脸埋进了围巾里,她看看舅舅舅妈,又看看靳北笙,更加好奇靳北笙到底是怎么做到通过一场神秘的比试,就让舅舅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

    很快在说话间,烤串陆陆续续被端上了桌。

    罗鼻子从小店里拿了四瓶常温的啤酒,一手两瓶,拎着走了过来,他把啤酒放在桌上,从系在腰间的围裙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啤酒厂家送的开瓶器,绿色的开瓶器一看就很旧了,旧到上面的字都被磨没了一半。

    或者说,罗记烧烤除了食材就没有新东西。

    罗鼻子熟练的用开瓶器撬着瓶盖,第一瓶给了舅舅,第二瓶给了靳北笙,第三瓶给了谭博,最后一瓶被他拿在了手里。

    身为全桌年纪最小的男人,谭宴不乐意了:“罗叔,为什么我没有酒?我也成年了!”

    罗鼻子笑着道:“小孩一边玩去,甭天天想着大人的事儿!”

    说完,全桌除了气鼓鼓的谭宴,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因为在他们之后再没客人来了,所以罗鼻子索性便也坐下和他们一桌聊起了天,他老婆还端上了一盘花生毛豆。

    林清浅对烤串倒是兴致一般,但对毛豆是绝对的喜欢,靳北笙就一边听舅舅他们聊天,一边给她剥毛豆,很快他面前的一次性餐盘里便摞起了一小座毛豆皮垒的小山。

    罗鼻子的老婆见他们爱吃,又十分大方的端了两盘送来。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的意思,再被冬日冷风一吹,微醺的感觉又加深了不少,舅舅和老罗越聊越起劲儿,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个出生际遇截然不同的人,却一起忆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最有意思的是,靳北笙这样一个和他们在时间和人生轨迹上更是截然不同的人,居然还能在他们对往昔峥嵘岁月的回忆里插上话,林清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适应能力太强,反正聊着聊着,这三个人就像是同一年代,有过类似的人生经历,且认识很久的兄弟。

    靳大佛子那张在南城酒局上,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也有了嬉笑怒骂,唏嘘喟叹。

    林清浅觉得哪怕他现在是装的,演的,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是有温度的。

    她很喜欢北城,喜欢舅舅舅妈和表哥表弟,还有这个大过年还在开烧烤店的罗鼻子,以及他温柔的老婆。

    第二天中午,林清浅和靳北笙离开北城时,舅舅没来送他们,和舅妈告别时,舅妈递给了林清浅一页纸,说是昨晚临走,罗鼻子的老婆给她的,上面写了煮毛豆的配方。

    林清浅接过,看着纸上不算工整的字,拜托舅妈下次见到罗鼻子的老婆,替她道声谢。

    一直到坐上飞机,她手里还捏着那张皱巴巴的纸,靳北笙伸手想要接过,帮她收起来,却被林清浅拒绝了,她把纸装进口袋,问他这几天在北城开不开心?

    靳北笙道:“开心且羡慕。”

    “羡慕?”

    “嗯,我很羡慕你的表哥和表弟,拥有父母一样的爱。舅舅舅妈不会拿他们做比较,也不会踩一捧一,舅舅虽说严厉但他很尊重孩子,何况还有那么和蔼的舅妈,我很喜欢他们的家庭氛围。”

    林清浅展开飞机上的小毯子,盖在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看他:“我也很喜欢,我以前只知道舅舅舅妈和我们家少有往来,却不知道他们是这么好的人。”

    “浅浅有了真正的家人。”

    “那也是你的家人。”

    靳北笙敛眸轻笑:“是啊,也是我的家人。”

    ……

    元宵节那天,韩家设宴,因为公司有事,所以林清浅和靳北笙来的稍迟了些。

    他们到时,靳淮和江念锦已经和韩老爷子他们聊了一会儿了。

    林清浅和靳北笙走进会客厅,在和长辈们一一问过好后,坐在了靳淮和江念锦身旁。

    林清浅一落座,江念锦便十分热络的握住了她的手,不尴不尬的说了句:“浅浅啊,你们可算是从北城回来了,妈妈都好久没见过你们了。”

    江念锦这话一出口,坐在他们对面的几家长辈,包括韩老爷子,都将目光落在了林清浅身上,这些目光大多是长辈对不孝晚辈的审视。

    林清浅笑笑,逼着自己保持淡定,佯装天真无辜,没心没肺道:“几天不见而已,阿姨就这么想北笙哥了,真不知道北笙哥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二十年也没见过几面,阿姨是怎么过的。”

    江念锦的表情僵了一瞬:“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但你们回来也不先回家看看爷爷奶奶,奶奶因为想你们,都病了,这不,今天都没能到场。”

    “奶奶病了?”林清浅把焦急表现得恰到好处:“可昨天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奶奶还说自己好着呢!”

    她叹了口气:“也怪我,平时被长辈们宠爱惯了,都听不出长辈话中不想让我担心的意思。不过,既然奶奶病了,阿姨和叔叔为什么还出来赴宴?您这么担心,不该在家悉心照料奶奶吗?”

    江念锦刚想说些什么,林清浅忙是反握住她的手,满是歉疚道:“阿姨,您别生气,我年纪小,很多事不懂,也不太会说话,要是哪句话惹您不快了,您千万别和我计较,也别和北笙哥计较。您当面说我,能改,我就改。”

    坐在一旁的靳北笙本来想开口帮她,可瞧着她这样,似乎根本不需要他,他也没有找到开口插话的机会。

    林清浅话已至此,在座的人能听懂的基本都听懂了,别人家婆媳之间的事儿,各有各的道理,听了热闹,也没必要真无聊到去站谁的队,冒着得罪姓林的,或是姓靳的风险,去凑这场热闹。

    江念锦也没继续纠缠,她端着慈蔼的长辈的架子,又拉着她说了几句话,便巧妙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再理会林清浅了。

    闲聊了一会儿,吃完饭,林清浅便在人堆里找到了人模人样的田浩,一问才知道,安然这胎不稳,除夕一过,就去外地保胎了。

    安然不在,林清浅和田浩凑在一起也没什么话说,尴尬的站了一会儿,田浩问起了她和江念锦的事儿,林清浅这才知道原来靳家婆媳不睦的闲话已经传播到了这种程度。

    她叹了口气,既烦躁又无奈的说了句:“说来话长,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