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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钏重生,我真的不想挖野菜 第116章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沈夫人肿着一张脸,几乎昏厥。

    沈岁聿站直了,对王宝钏与李清河拱手道:“沈某家事,还请郡主和三小姐回避一二。”

    王宝钏道:“嗯,九娘,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李清河小心的摸了摸赵九娘小腹:“崽崽乖啊。”

    二人离开,沈岁聿坐在床边,为赵九娘掖了掖被角。

    他深吸口气,转过头去。

    “阿娘。”

    沈夫人往后退了两步,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决绝。

    她知道,如果她再有一点威逼,她将永远失去这个儿子。

    “你知的,她并不是我阿姐,我们只是因为你和赵家阿爹的关系,生活在同一个屋檐而已。”

    “她叫赵覆雪,是清河赵家九娘,而我,是你带过来的拖油瓶。”

    他的话,如一记重锤,敲在沈夫人心里。

    “逆子!”

    沈夫人的脸色,又苍白几分,因着麦色的肌肤,并不大看得清变化。

    “我在赵家生活了十年,那十年的无忧无虑,本都该属于她 。”

    “阿娘,你可知覆雪不在的每一天,夜深人静,玉漏断更残之间。”

    “凭栏独望处,凝望月舒时,我曾祈求诸天神佛,只要我再见她一面,哪怕那刻就要失去我命,我也甘之如饴。”

    “阿娘,我欢喜于如今的现世安稳,总好过在没有她的每一个深夜,独自舔舐伤口。”

    “此生固短,无九娘何欢?”

    沈岁聿深黑的眸子里,都是赵九娘的影子。

    那些压抑,不曾也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意,在这一刻爆发。

    赵九娘早已泣不成声。

    她的家,因为沈岁聿他娘的到来而破碎。

    她的人生,因为沈岁聿的暗生情愫而颠沛流离。

    她有很多恨,也有很多怨。

    她也曾想过若再有相见之日,便是死,也要和他纠缠。

    “混账东西。”

    沈夫人的脸色灰了又红,红了又白,指着沈岁聿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

    沈岁聿端起安胎药,要喂赵九娘喝药。

    他一手搅动汤勺,一边对沈夫人道:“不要妄想掌控我,曾经那个护不住她的沈岁聿,已经长大了。”

    沈夫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像离了水的鱼,快要不能呼吸。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手掌控的儿子,有一天,竟然会脱出了她的五指山。

    “你竟然......你是要为了这个贱人,要和辛苦拉拔你长大的阿娘作对吗?”

    “阿娘,她是我孩子的母亲。”

    “药凉了。来人,把药给小姐热来。”

    沈岁聿不再理会沈夫人,将药碗交给丫鬟,又覆上赵九娘的小腹:“要乖乖的。”

    “哭什么?你也要乖,不许偷懒不喝药。”

    沈岁聿抬手,指腹抹去她脸颊滚落的泪珠。

    “谁哭了?”

    赵九娘撇过头,把被子扯过头顶不去看他。

    “好,好的很,我是知道,你们沈家向来是出情种的。”

    沈夫人咬着后槽牙,恨声道:“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无所谓,赵家爹爹同意即可。”

    沈岁聿警告她:“不要妄想拿孝道来绑架我,如果你想我丢了前程的话。”

    “行,儿大不由娘,你是翅膀硬了,我管不动你了,明儿我就收拾回清河郡。”

    王夫人咽下满腔怒意,甩手离去,与闻讯赶来的赵员外撞个满怀。

    “夫人,嘿夫人。”

    赵员外是个憨厚的生意人,也不知这万贯家财是怎么来的。

    “哼。”

    沈夫人一声冷哼,推开他,兀自愤愤离去。

    “嘿,你们娘就是这样,九娘,这些年苦了你。”

    面对多年不见的闺女,赵员外有些不知所措,搓着手局促道:“回来就好。”

    赵九娘依旧把头埋在被窝里,很显然,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阿爹。

    沈岁聿道:“赵阿爹,九娘不舒服,你先回去吧。”

    “诶,好,阿岁啊,你好好和九娘说,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我给你们做主。”

    “嗯。”

    赵员外也没什么好说的,关怀几句就出门追沈夫人去了。

    “人都走了,出来吃药,莫使性子。”

    沈岁聿扯了扯被子,温声道:“乖一些。”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锦被下起伏的呼吸。

    赵九娘拉下被子,从里边钻出,闷声道:“我不想见到他们。”

    “嗯,她已经答应我明日就离开长安。”

    沈岁聿替她试了药温,把药汤递到她嘴边:“来,喝药。”

    “苦。”

    赵九娘皱着眉,以前一个人,多少的苦都可以扛过去。

    如今在沈岁聿眼前,竟是一点的苦都吃不得。

    “娇气。”

    沈岁聿嘴上嫌弃着,却又低声哄:“我不介意换个方式喂你。”

    “滚犊子。”

    赵九娘喝了药,让沈岁聿去整理王宝钏送来的补品。

    这些都是人情,往后都要还的。

    沈岁聿提起一串油纸扎好的补品,问道:“什么味?”

    暗香馥郁,浓而不烈。

    赵九娘想了会,回道:“是三小姐送来的花茶,说是她二姐托人从岭南道送来的,知我喜茶,便送来了。”

    三小姐送的?

    “是茉莉的味道。”

    沈岁聿凑近闻了闻,那是九娘最喜欢的,他念了多年的味道。

    “我记得咱们家院子以前就有一株茉莉,是阿姐央求赵阿爹从岭南带回来的。你很是喜欢。”

    “陈年往事,我早已经不记得了。”

    沈岁聿便不再提及。

    是啊,九娘不见以后,那棵茉莉花树就被他娘命人砍了。

    ......

    自赵九娘宅子出来,王宝钏就要同李清河道别:“不日我就要离开,家里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

    李清河拉住她:“诶?急什么,日头还早呢。”

    “东市新开了家银楼,听说他家师傅打的金钗发簪样式独特,走,挑挑去。”

    “小郡主,你自己去吧,我真有事。”

    “哎呀少来,你能有什么事?”

    王宝钏被李清河拽去看首饰了。

    在新开的宝庆银楼,她们与柱国公家小姐温姁安擦肩而过。

    王宝钏和这位温大小姐并无多少交集,倒是李清河,论起来和温姁安是亲戚关系。

    当下互相行个万福,算是打招呼。

    李清河瞧着人走远了,借着挑首饰的档,和王宝钏八卦:“我这温家表姐可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