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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惨一女,开局就被男配送入冰洞 第4章 蹈死不顾锋刃端

    次日一早,尹原早已按主帅的吩咐召集所有将领至帐中商谈进攻之事了,在军营中生活了三日,云无心还是有些不适应。

    “今日召集各位将军前来主要为了进攻之事。”云无心开口,“今夜月上中天,正是出兵的好时机。”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大都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再看齐淮方,见他似乎又愁又喜,遂问道:“军师,有什么疑问吗?”

    “尹帅,为何非要拖至子时?”齐淮方劝道:“敌方已有所行动,似乎于我们不利。”

    云无心笑道:“军师多虑了!尹原,取竹君蛊。”

    众人久经沙场,对于苗疆蛊术早有所闻,今日听到竹君蛊二字却没甚反应,只齐淮方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是!”尹原取出五彩扇贝,掰开向众人展示。

    只见透明薄膜覆盖下的两枚竹君蛊母绿光闪闪,萤绿色的翅膀微微扇动,如同细竹笋一般的躯体一节节地蠕动着,六只纤足不住划动,好像要破膜而出一般。

    “这真的是竹君蛊?”齐淮方惊讶的表情让左右的将士悚然动容,纷纷猜测尹帅的用意。

    “军师难道不信?”云无心胸有成竹。

    “南疆《蛊神经》上记载竹君蛊秉翠竹之灵,以竹叶为食。有气节,择良善正义之人为主,号称君子蛊,是苗疆三大奇蛊之一。”齐淮方缓缓道出原委,“传说竹君蛊母威力巨大,喜食人眼,瞬间就能在被咬者体内繁殖子虫,以一传二,二传四,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一镇皆没,无人幸免,威力不亚于金蚕蛊。”齐淮方说一句叹一下,好像极为不忍。

    云无心微笑点头,暗赞他学识渊博,与尹陌离所说并无差异:“军师说的不错。”

    “但苗蛊一向阴毒,恐怕……会伤害无辜的人。”齐淮方迟疑地说道,在此关键时刻,他怕尹帅说他扰乱军心。

    “军师多虑了,竹君蛊即称君子之蛊,自然能分善恶,这也是它之所以位列天下三大奇蛊之首的原因。”云无心笑着说道,她不是尹陌离,自然不会借此机会来铲除异己。

    众人商议结束,只等圆月当空,子时一到,四周的喊杀声惊天动地。

    秋风萧瑟,风中传出阵阵血腥味,随后声音渐渐消失,天还未亮,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左将军秦峰手提南疆三十六峒首领童汶的头颅,进帐邀功。

    只见那童汶须发染血,目眦尽裂,七孔中流出青色的脓汁,蜿蜒而下,仿佛自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云无心吓得脸色发青,跌跌撞撞地跑到帐外空地上呕吐,恨不得将胃里的存货都吐出来。

    尹陌离征战沙场多年,岂会被小小的头颅惊吓。

    尹原见此,心下生疑,遣散了众人,询问缘由。

    云无心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话出口,尹原更是担心,尹帅这是被人夺舍了吗?他身为尹帅贴身总管,日日与尹帅相处,自然知道尹陌离是什么样的人,眼看云无心的身份就要被揭穿了。

    幸好尹陌离及时出现,打消了尹原的顾虑。

    仅仅四天,苗疆北部地区就已是哀鸿遍野。尹帅军队所过之处,留下性命者不过十之二三,其余的人多半伤重至死。以蛊术着称的南疆苗寨,竟然也会败于毒蛊之下,那么号称天下第一奇蛊的金蚕蛊为何迟迟不见踪影呢?

    九月二十日,冷风越发寒凉,云无心穿越至此已有八日,尹陌离的魂体也逐渐恢复,能够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好在有尹陌离从旁指点,这尹帅的军务果然繁重。

    云无心暗叹:难怪这尹陌离堂堂大元帅,竟然年过三十还未娶妻,实在是不得空啊!

    尹帅治军严明,这几仗打得颇有心得,每每都会被手下的将军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除了军师齐淮方。

    齐淮方是太上师的人,自然不希望尹陌离功高盖主。

    所以,云无心最怕的就是齐淮方那句:“尹帅,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尹帅可否解答。”

    纵然尹陌离时常助她恶补,但齐淮方总能找到错处,恨得云无心牙痒痒的。

    这日已将到达南疆中部重镇蛊神镇,尹帅大军驻扎在镇外三十里处,准备明日攻城。

    午后,尹原前来请示尹帅,焚香沐浴之事已经准备就绪。

    尹陌离三日前就让尹原派工匠造了一个巨大的黄杨木浴桶,自从云无心醉酒之后,他便拒绝了云无心出去沐浴的请求了。

    云无心早就闷出湿疹了,今日能够沐浴一番,即使搓着的是“别人的身体”,那也是难得的享受。

    原来今日是尹帅母亲的生辰,尹母名讳清荷,是上京神医穆文之女,先帝敕封为一品颜华夫人,享朝廷俸禄。然而穆清荷生性淡泊,执意搬出大将军府,收了几个女徒弟,一起住在城外野渡无人,为上京城中穷苦的百姓施医赠药。其金针度穴功夫天下第一,治愈之人数不胜数,是一位有德之人。

    按照惯例,尹陌离沐浴之后需朝家乡叩拜,并吃一碗长寿银丝面,以显为母祈福之心。那碗长寿银丝面的确好吃,连日来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云无心一直没有胃口,今日才算吃了一顿正餐。

    待撤下残席已是华灯初上了,云无心屏退众人,盘腿坐在大床上,叹了口气,又到了尹帅给她上课的时辰了。

    今晚的课题是修炼尹陌离的独门内功心法,云无心对武功一窍不通。

    虽然附身在大祁第一高手尹陌离的身上,但是她记不住穴位,记不住内力流向,对于武学真是一窍不通。即使是尹陌离亲自教授,也挽救不了这么差的学生,时常激得尹陌离恨不得杀了她。

    云无心暗暗嘀咕:真不知道武侠小说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过目不忘,倒背如流的武林奇才。

    而她却不知道,自己附身的躯体正是这么一位过目不忘的练武奇才。尹陌离也怕她因胡乱修炼而引致走火入魔,所以讲解了两个晚上才真正开始修炼。普通人求尹帅一顾而不得,云无心真是走了狗屎运,不仅占据了有利的躯体,还学会了尹帅独门的内功心法。

    照着尹陌离所传授的导引之法运行两周天后,云无心立刻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有一缕舒服的气息在体内流转,她睁眼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头顶上正有一缕白雾冉冉升起,一时间喜不自胜。

    正在洋洋自得之时,忽听心窍中尹陌离疾呼:小心。

    云无心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看到一支利箭迎面飞来,速度绝伦,转眼已到眼前。

    云无心心随意转,向右微侧,利箭堪堪擦着左耳飞过,钉入身侧床榻上。这箭矢极快极准,竟然将床榻都射穿一个小洞。若非尹陌离提醒得早,这一箭已要了他俩的命。

    云无心惊魂未定,又有一箭射向喉间,速度更比第一箭还快。眼看来不及躲避,情急之下她将手上的翡翠扳指弹至半空,“叮”的一声,短箭与扳指相撞,竟将扳指射成两半。

    云无心无奈,运起神功护体,聚气于喉咙口,箭势强劲,突破护体真气,眼看就要扎入喉咙。她也不知哪里来的速度,身体向后一倒,避无可避之间,仰面躺倒在床上。第二箭正巧射在尹陌离的发冠上,又躲过一劫。

    此时云无心已披头散发,拼命跳离软榻,大呼“救命”。

    帐外之人显然未料到两箭不中,急躁中竟持刀闯入帐中,欲手刃尹陌离。云无心情急呼救,连尹陌离所说都未听清。

    那刺客利刃迎面刺来,一时命不该绝,想起刚学的内功心法“气冲百会,凌虚御空”。体内真气流转,一个腾空,不偏不倚地跃到帐门前。

    那刺客一击不中,又翻手回身刺来。云无心情急之下,刚凝聚的真气霎时溃散,激荡的真气爆散,云无心胃里的银丝面竟然一口喷了出来。

    银丝面带着尹陌离的真力,满头满脸地打在了刺客的脸上,犹如一场面条风暴,威力不亚于唐门的暴雨梨花针。

    那刺客抵不住尹陌离这绝世杀招,惨叫一声,捂着脸翻滚在地,抽搐了两下之后,竟然命丧当场。

    云无心惊魂未定,刺客丧命之时,帐外已有人听到呼救前来救援,那几个冲到最前的人恰见到尹帅以口中“暗器”将刺客击毙,惊羡不已,纷纷欢呼起来,相互传诵着尹帅的神技。

    待看清那暗器竟是胃里翻出来的银丝面,那刺客脸上还挂着几缕未消化完的菜叶时,一个个胃里犯酸,好在没有当面干呕出声,众人忍得那是相当辛苦了。

    尹原越过众人上前问安,见主人无恙,又去查看刺客的来历。

    那刺客身着黑袍,脸上已被银丝面激得千疮百孔,看不清容貌,左臂上纹有狼吻,手中握着一柄朴刀,腰间还藏了一把连环弩箭。

    看那朴刀的样式,竟像是尹帅军中所用的武器,想必是刚才到手,使用得不习惯,才会被云无心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脱。

    尹原沉吟了一下,就向尹帅禀道:“此人左臂上纹有狼吻,看装束,似是前年征战西戎之时,避走他乡的狼姆族首领辛厉,此番来此行刺,可能是为了报那灭族之仇。”

    云无心躲过一劫,尚在庆幸自己高运,听闻此话又惊又怕:这尹帅当得真是惊险万分,前年的仇到今日才报,那还有什么仇是没来得及报的?

    云无心原本以为尹陌离身为一军主帅,必定有重兵守护,可是今天这个刺客,直接找到了中军帐前,仿佛有人牵引着一般。忽然她发现和尹陌离失去了联系,如今是夜晚,他完全可以附身抵挡。可是除了刚开始一句“小心”,到现在都是云无心一人在搏命。

    平日整我整得起劲,今夜怎么一声不吭?

    想到这里,云无心皱起了眉头,心下暗道:“尹大帅,你人呢?”

    尹陌离的声音自灵窍中响起:“有人暗中作法,害我形神无法合一,还需修炼几日方能复原。”

    云无心急得跳脚:“又要修炼?说好十五天后还我自由的,还能延长工期,早知道应该先签一份契约。”

    她的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一会儿眉头紧锁,暗自跳脚。尹原看在眼里,只当尹帅是思考行刺之事,便开口道:“尹帅放心,贼人已死,属下一定加派人手保护主人安危。按说帐外有金银双甲,更有杨晨杨夜兄弟二人守护,怎么今日一人不见?”

    云无心回神道:“那金银双甲是被军师借去了。”

    “军师要金银双甲何用?”尹原奇道。他负责尹帅安全起居,如今刺客公然行刺,已是大罪,杨晨杨夜兄弟二人也擅离职守,他却丝毫不知。

    “我请他二人是为了军事。”齐淮方微摇羽扇,进帐说道,“前日听了尹帅的话,我回去画了一张武器草图,因为所造武器体型巨大,不宜搬运,就向尹帅借了金银二甲。谁知竟然有刺客行刺,真是始料未及。好在尹帅神功盖世,区区小蟊贼不足挂齿,否则我便只能自裁谢罪了。”

    齐淮方老谋深算,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拍了马屁,又摘干净了自己。

    “就算如此,军师借走金银双甲也需同我商量,我也好及时派人接替,万一尹帅被刺客误伤,这个罪名军师一人怕是承担不起。”尹原怒责道。

    军师一人承担不起,军师背后之人怕是也承担不起。

    “这么说来,军务之事,不应向尹帅禀告,而是应该先问过尹总管了?”齐淮方也不甘示弱。

    “好了,不要再说了。”云无心烦躁地挥手道,“此事不必再议,先将杨晨杨夜兄弟二人找到!”

    待众人散尽,云无心和衣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人影幢幢,暗自叹息:若是再来一场行刺,只怕要命丧当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