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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迢迢水茫茫 第4章 弃她而去

    自从跟秀米有了正常的夫妻生活,白建业好像也安分了。

    他承担起了田地里的活,每天都早出晚归。

    傍晚,都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吃过晚饭洗漱后,便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不再碰秀米。

    秀米的肚子,一天天地鼓了起来。

    入秋,雨渐渐就多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知不觉就到要穿棉衣季节了。

    那一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秀米早早就睡下了。

    今天白建业没有出勤,他也早早洗漱好,在灯下看书。

    突然,窗户像那夜一样,有节奏地,“砰砰砰”地敲了起来。

    白建业眼里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看了秀米一眼,犹豫了一下,猛然地打开了窗门。

    窗外,雨哗啦啦地下着。

    陆芳芳全身都被淋透,雨水顺着她的长头发,一缕一缕地垂挂在脸上。

    她站在窗外,满眼惊恐,瑟瑟发抖。

    “芳芳,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雨。”白建业不顾秀米在家,他心疼地质问陆芳芳。

    “快,建业,快走,我爸就要追来了。”陆芳芳哽咽着对站在窗里,目瞪口呆的白建业说。

    听到陆芳芳让自己走,白建业二话不说,打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胡乱地塞进黑色的行李袋里。

    “建业,你想干吗?你这是想干吗?”秀米看到白建业在收拾行李,她顾不上自己只穿着红肚兜,跳下了床。

    “秀米,我对不起你,我走后,你把孩子打掉回家吧!求求你了,把我忘了吧!我不能没有芳芳。”白建业说完,拿起行李袋,拔开了门栓,头也不回,大步跨出了新房。

    白建业和陆芳芳消失在狂风暴雨中,只留下秀米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那晚的雨,好大好大。

    公婆在房里,愣是没有听到新房的动静。

    翌日早上,风平浪静,阳光明媚。

    好像昨夜的那场暴雨,从来就没出现过。

    公婆早上起来,看到新房还紧闭着,他们会心一笑。

    才刚结婚半年的新婚夫妻,偶尔失更,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日上三竿,婆婆也开始忙碌起中午饭来。

    秀米的房门,还是紧闭着。

    公爹感觉到有点不对头,白建业不起床,难道秀米也一直睡到现在?

    他让老婆过去敲门,看看俩人到底怎么了。

    秀米朦朦胧胧中听到叩门的声音,她努力地想睁开眼。

    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眼睛还是睁不开。

    婆婆敲了一会,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急得朝公爹招招手,让公爹过来,俩人用力把门撞开。

    公爹会了意,马上走到门前。

    俩人用力一撞,门啪地一声就开了。

    没站稳,都摔倒在地上。

    门没锁。

    公婆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到了床上闭着眼睛,满脸通红的秀米,哪有白建业的踪影。

    “米,米,你怎么啦?”婆婆看到满脸通红,迷迷糊糊的秀米,她赶紧坐在床上,伸出手去摸秀米的额头。

    “妈呀,这么烫。”婆婆的手刚接触到秀米的额头,惊恐地叫了起来。

    “怎么?米发烧了?”公爹白敬亭听到秀米发烧了,他的语气里,无比担忧。

    “发烧了,让我去煮碗姜水来。”婆婆站了起来,小跑去了厨房。

    秀米喝下了婆婆煮的姜水,顿觉身体热辣辣地暖了起来。

    “米,建业呢?”白敬亭这才想起,从早上就没见过儿子。

    秀米眼神呆滞,她望着窗户,平静地说:“他走了”。

    “走?他去哪里了?”白敬亭以为儿子下地干活去了。

    “昨晚,狂风暴雨,他跟陆芳芳走了。”秀米幽幽地说。

    她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听到儿子跟陆芳芳跑了,公爹白敬亭气得把手上的烟杆,朝窗户狠狠地敲了下去。

    “嘭”的一声,窗户上的玻璃顿时变成了碎片。

    “他走了,你拿窗户撒啥气啊?”秀米婆婆看到丈夫白敬亭拿窗户撒气,她大声地问。

    “这个畜生!在我有生之年,我不会认这个畜生是我儿子!”白敬亭气得胡子都直了,他站在门口,对着院子大吼起来。

    正说着,陆芳芳的父亲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院子。

    “白建业呢?把我女儿交出来。”

    “陆老弟,我看你是恶人先告状了,我还没去你家找你要儿子,你倒跑我家来要女儿了。”

    白敬亭看到怒气冲冲的陆爸爸,他也火冒三丈地说。

    “不是你儿子拐跑我女儿还会是谁?白建业,你出来。”陆爸爸站在院子里,对着屋里大声地吼。

    “陆老弟,我家建业天天在家陪老婆,是你家女儿跑来找建业的,把我家建业也拐跑了。我没去你家要人,你还敢来我家找。”

    白敬亭和陆爸爸你一句,我一句地声讨起对方的儿女来。

    “你女儿来我家抢别人的老公,我媳妇气得生病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白敬亭指着双眼无神,无力地靠在门上看着他们干架的秀米说。

    看到秀米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陆爸爸感觉到女儿应该是不在白家了。

    他收敛了气势,骂骂咧咧地退出了白家的院子。

    看着走出院子的陆爸爸,秀米的两滴清澈的眼泪,滴在地下。

    白敬亭朝陆爸爸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啐了一口。

    婆婆把秀米扶回了床,拉起了被子帮秀米盖好。

    秀米呆呆地望着床顶,眼泪顺着眼角,垂落在枕头上。

    “米,我们对不住你,你如果想回娘家,我跟你娘都不会怪你的。”公爹白敬亭想到了秀米在家时倍受宠爱。自从嫁到他家,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爹,我不走。我生是白家人,死是白家鬼。”秀米看着床顶,幽幽地说。

    “这畜生估计是不会回来了,米,我们都老了,也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你还有孕在身,我们也不想拖累你,你如果把孩子打掉,我们也不会怪你的。”婆婆低声地抽噎着说。

    “娘,我不走,我不引产,我要生下来。”秀米转过头看了婆婆一眼,坚定地说。

    “米,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太难了!我们都希望你有好归宿。你把孩子打了,重新找个好人家吧。”公爹白敬亭还没说完,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