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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门三通 第157章 狼大人

    月明星稀,秋风瑟瑟,天地间,一座如同骷髅头一般的矮山静静地矗立着,说它近似骷髅头,只因为整座山被白雾包围,弥漫的白雾间又有三个大黑点,形同人眼和嘴巴。

    此时此刻,即将进入子夜之时,山里面却隐隐约约传来锣鼓声,穿透白雾,向林间看去,只见一群身着花红衣裳,头带红帽的人正亦步亦趋,蹑手蹑脚地吹拉弹唱,沿着林间小道向某个方向行去。

    砰……

    哒哒哒哒……

    咚哒咚哒……

    这十来个花鼓人的鸣鼓方式着实奇特,他们脸上涂抹白彩,且在鼻子两翼画出胡须,模样贼眉鼠眼的,且行进间故意弓身侧目,鸣乐断断续续,倒真像是老鼠在夜间活动恐被发现一般。

    这山阴风阵阵,无半分光芒,倒是队伍两旁另有十来名同样身着花红衣服,面抹白彩的女子提着红灯笼照明。

    队伍中间有四人抬着一顶花娇,他们两前两后,也随着音乐停止,行进,弓身,挺身。

    呜喔……喔咯咯哦……

    咕嘎……

    山中多奇异鸟类,灰林鸮幽灵般的声音和仓鸮如同老人般嘶哑的嗓音交替在山林间传荡,越过一棵满是垂藤的怪异古木后,一阵阴风吹来,将花轿的红帘吹开,若借着灯笼的红光,可见花轿里坐着的,是一凤冠霞帔的女子,只不过她面盖红盖头,不能知道她的长相,如此可怖的夜,为什么她会在此淹留?

    穿过一条深林幽径,这一众迎亲队伍终于走到了一处光明的地方,山雾迷蒙之中,这座二进传统中式院落内,门口,走廊,室内,五步一人,十步一岗,他们都提着一盏红灯笼,身着红大衣,面涂白彩,鼻画胡须,墙壁上,房檐上,灯柱上,各处都挂满了红绸缎,红绣花,俨然是一副热闹的迎亲的架势。

    听到院外传来静悄悄的锣鼓声后,院内走出一人,这人身姿矮挫,一身龟背,他面目亦是贼眉鼠眼,左边上唇有一颗大黑痣,黑痣上有两根粗直毛,想他估计引以为傲,从不修剪。

    出得大门后,他便径直迎向迎亲队伍中的一女人,那女人一身肥膘,头尖体阔,见到龟背男人后便乐滋滋地迎了上来,“坎精公,狼大人可准备好了?”

    “哎呀,偷油婆,你们在路上干啥嘞,这都快过了时辰了,误了点儿,你看狼大人会不会把你给割了。”

    被称为偷油婆的女人打了个寒颤,脸上脂粉掉下来一大撮,她战战兢兢道,“还不是给这个女人梳理废了些时辰,咱们快一点儿,不会耽搁。”

    “以前不也这么做的么?你能不能把细节把控好,你不吸取教训,你前面那几个……你知道的!”

    坎精公稍微抬起他的龟背戳着偷油婆的鼻子道。

    “好好好,我错了,赶紧送新娘子进宅院吧。”

    偷油婆话音一落,抬轿的两名男人便揭开轿帘,伸手将新娘子引了出来,那新娘子不声不响,如同一只提线木偶一般,只知道随着前人行去。

    偷油婆和坎精公二人随后取代轿夫牵起新娘子的手,话一声,“新娘子来了。”

    话毕便带着女人朝宅中行去,后方的花鼓队伍顿时爆发出一路行来最洪亮的喧天锣鼓声,仿佛这件事大功告成了一般。

    而随着坎精公和偷油婆进入宅院的女子,经过他们二人的引导,跨过院落中的一火盆后,便被带往后院一堂屋内,堂屋灯火通明,案台上放着的,却是一把修长而带鞘的宝刀,其侧诸多红烛相衬,这喜气洋洋的氛围,看起来颇为怪异。

    到得这里偷油婆和坎精公二人却不敢有丝毫动弹了,他们好像在等,可是迟迟不见有人来,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二人心中疑惑,且异常焦躁起来,偷油婆扯着自己那尖细的小眼睛想向旁边的幽深通道看正主来没有,却陡然发现自己身侧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红色身影。

    “啊……”

    偷油婆本想大叫一声,随后即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眼惊恐地看向来人,鼻子大气不敢出一下。

    只见来者身材高大,体型消瘦,一副新郎官的装扮,面目俊秀邪异,眼神稠如墨汁,他右眼有一条狭长的疤痕,让他冷冽的气息更加令人胆寒。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偷油婆,凑近她后轻轻说到,“你知道吗?等人,很让人焦灼,这个心啊,一直烧,一直烧,我就像锅里面的蚂蚁,快热死了,快烫死了,你,是想让我死,还是,你死?”

    偷油婆头上早已经浸出大量的汗水,额头上融化的粉彩落入眼中,涩得生疼,可她却不敢去擦一下,连眨眼睛都没了心思。

    “没……没没……大人……我……我我我……死……”

    “嘶……你身上真臭,算了算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这次的酬金,减半,下次再误时超过半刻钟,我要你们全家的命。”

    “多……多谢狼大人……多谢。”

    那狼大人随后极速变幻嘴角,立马带上笑容将他们二人迎向高座,“哈哈哈,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上座。”

    坎精公和偷油婆此刻才大松一口气,开始主持这一场婚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简单的仪式一过,狼大人便牵着新娘子的手进了堂屋后面的卧房,而坎精公和偷油婆见人离开堂屋后,便默契地递了个眼色向外行去,坎精公走在她后面,分明看到偷油婆双腿打颤,好像突然低血糖了一般,这不禁让他心中暗笑。

    待出了大门,坎精公正要调侃对方,却见偷油婆像一座大山一般朝后倒来。

    “哎哎哎哎……哎哟喂……”

    “起开起开,你大屁股压死我了,我的背快被你压直咯哇!”

    “没……没力了……让我躺会儿……”

    ……

    滴答滴答……

    阴山中突然下起雨来,冷冷秋雨拍打在青瓦上,溅起的水雾让山雾更加潮湿浓稠了。

    卧房中红烛昏罗帐,美人在膝侧,狼大人用喜称杆挑开女子的红盖头,只见一张娇艳欲滴,千娇百媚的容颜浮现在眼前,略显不足的是,她此刻如点漆的双目没有任何神采,呆呆地如同木头人。

    见这女子的模样,狼大人口中流涎,丹田处火焰焚行,双眸血红,好像要把女子吞掉一般。

    他即刻宽衣解带,将自己随行衣物尽数丢弃,只见他体态修长,肌肉精悍,胸膛纹有一只噬人狼头,龇牙咧嘴,令人生怖。

    随后他便将女子摊倒卧榻,将她的外衣层层解开,华香露浓,旖旎万千。不多时,女子便如羊羔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嘿嘿嘿,小乖乖,来闻闻这个吧。”

    狼大人将一香水瓶对着一白色手绢上喷了三下,待白娟润湿后,他便将其蒙上对方的鼻子,说也奇怪,女子的眼珠子开始转动,随后完全恢复神采。

    入眼的是床鲜红的顶,随后她感觉到全身凉凉的,为了获得温暖,她本能地蜷缩起来,却正好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啊!你是谁!”

    她霍然坐起,四顾后见自己避无可避,便向后退到床角惊恐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哈哈哈……”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儿?啊!”女子又见自己浑身风光一览无余,羞得赶紧以被子将自己遮挡起来,顿时更为惊恐。

    狼大人不管不顾,他看向墙壁上的子午钟表,指针正指在子时三刻多一点,即将进入子夜正中。

    “我不是刚下班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那女子手忙脚乱地想逃离此处,却被狼大人一手推向墙壁,砰地一声她便被震得脑袋嗡嗡直响。

    “呵呵呵,乖乖的,别扫本尊雅兴。”

    不过十来个呼吸,那女子的身体便起了变化。

    “嗯……我怎么了……你做了什么?”

    娇艳女子浑身开始不安起来,她刚清醒片刻,随即又陷入迷离,两只眼睛像要滴出水一般,香肩和俏脸泛着粉红,浑身透出一股令雄性觅偶的气味。

    “呵呵呵,中了颤声娇,烈女不再贞,神女也难逃,哈哈哈哈……”

    狼大人见时机已到,便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玉脂粉黛般的身体和壮烈之气甫一接触,女子心神一荡,本能地推推搡搡,却早已没了缚鸡之力。

    “你不要……我……”

    怀中女子如蛇滚动,狼大人揽住她的腰身,在这般致命诱惑下,他却极力克制着自己,眼睛死死盯住墙壁上的子午钟。

    叮……

    子夜正中,归位!

    “吼…”

    男子发出一声欢愉的怒音,将女子一把抱起,一掀鸳鸯被,二人便不见了踪影,只有女子玉手伸出,紧握床单。水乳交融之下,二人在夜雨中同时发出一声解脱的低吟。

    雄雌尽欢,鸳鸯如梦,枕边人在夜雨下萌动,狼大人胸口的狼图腾殷殷如血,好似正在吸食血液一般,层层娇吟,透过重重雨幕,传到了宅邸中所有人的耳中,可他们却不为所动,好似早已经习惯了。

    二人的颠鸾倒凤之行,一直持续到寅时初刻才作罢,床中已经狼狈不堪,整个屋子弥漫着浑浊之气,狼大人丢开早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子,独自到了窗边,推开窗户后,雨声潺潺,凉风入户,他将嘴中一颗圆如纽扣的玉石吐出,用手把玩着,只见墨绿色的玉石上精细地雕刻着龙腾凤翔的图案,流淌着墨绿的波纹。

    哒哒哒哒……

    此时进来两名面抹白彩的侍女,她们走到床边,手脚麻利地将床上女子抬起并走出了房门,也就在此时,一名有眼无珠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到底是凡俗女子,还远远不够。”狼大人浑不在意自己赤条条以示人,他捏了捏拳头,感应着体内澎湃的劲力,随后盯着手中玉石感叹道。

    他便转向来者问到,“有什么事?”

    老头儿呵呵一笑,“狼大人,苦心人,天不负,时机,成熟了。”

    听闻此言,狼大人胸膛一阵起伏,双目爆发出和狼图腾眼睛一模一样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