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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舞嘉靖 第197章 闯朝堂1

    媖儿失魂落魄的回到长春宫,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再也哭不出来,徐谓看着温和,其实骨子里是骄傲的,他不愿伏低做小才选择出府遨游,在蒙古他受了多少耻辱,唯一的信念就是回大明,可如今他要背负叛国的罪名,流放千里与杀了他有何不同,媖儿都能想见他心灰意冷求死的样子,不,她不能看着徐谓走上绝路。

    媖儿一晚没睡,天刚亮,媖儿就喊绿萝,问她道:“皇上可去上朝了?”

    绿萝道:“是呀,公主,我一早就听到钟鼓之声了,皇上已经在朝堂上了。”

    媖儿道:“去将我的朝服取来。”

    绿萝惊讶道:“公主,拿朝服做什么?”

    媖儿道:“不要多问,去取来为我更衣。”

    皇帝端坐朝堂之上,徐谓的判决也由他拍板定了下来,斩立决改为了流徙三千里,魏国公今日也被宣入朝堂,徐鹏举跪着大气也不敢出,本以为今天要连他一起清算,听了皇帝法外开恩,他重重的叩头连呼皇恩浩荡,感激涕零不能自己,皇帝有感道:“昔日中山王辅佐太祖皇帝创下大明基业,功绩显赫呀,今虽有不肖子孙,朕念及徐家累世对朝廷的忠诚,便不再追究此事,卿当约束家人,子孙的教养不可轻忽。”

    徐鹏举没想到皇帝说出这番话,不单不追究徐家其他人,竟还顾念着徐家祖上的功绩,徐鹏举感动落泪,连连磕头险些要晕过去,皇帝命人将他扶起,徐鹏举依然抽噎着语不成声,皇帝温言道:“卿下去歇息吧,朕自能体会为人父的心情。”他又对百官道:“徐邦瑞是徐邦瑞,魏国公府是魏国公府,以后谁也不得再以此事为难徐家。”徐鹏举又再跪下,连连叩谢天恩,百官只当皇上维护徐家,有人已听出话外之意,这是将徐邦瑞彻底开除出魏国公府了。

    这时,一抹红色的身影由远而近飘了过来,皇帝最先看到,他微微眯起眼,待人影到了大殿门口,皇帝瞳孔骤然紧缩,他已看清了来人,正是盛装的媖儿,门外的甲士将媖儿拦住,媖儿自袖筒中拔出一柄短刃,缓缓抬到脖颈处,侍卫知道这位媖公主可不是一般人,哪个真敢伤了她,不由向御座之上看去,见皇上并没有出言喝止,侍卫便让了开来,媖儿缓步走了进来,迎着文武大臣惊讶的目光,皇帝看着盛装珠翠的媖儿,心里升起紧张与不安,媖儿走到殿中停下,将匕首丢给紧张跟着她的站殿将军,向着高坐之上的皇帝端端正正行了叩拜之礼,皇帝不发一语,心却早已提了起来。

    媖儿抬头看向皇帝道:“父皇可是已经判了徐邦瑞的罪?”皇帝不说话,媖儿又道:“我有几句话想问几位大人。”皇帝不语却也未有异议,媖儿便转向文武百官道:“哪位是大理寺卿朱大人?”

    一个年过半百的略显发福的紫袍官服的男人站出来,躬身道:“臣在。”

    媖儿又道:“哪位是刑部喻尚书?”

    一个中年瘦高的男人躬身道:“臣在。”

    媖儿沉着脸道:“徐邦瑞一案既是你们审的,我只想问两句,徐邦瑞在蒙古依附权贵、通敌叛国,可有确凿证据?”

    大理寺卿朱延立看向皇帝,心说公主就这么跑到朝堂上问案来了,你倒是管还是不管呢,他巴巴的瞅着皇帝,不想皇帝瞬也不瞬的只盯着媖儿,根本不去理他,看皇上这意思是由着公主胡闹了,朱延立心下直摇头,却只得回答媖儿道:“徐邦瑞与蒙古头目及板升头目揭有过从,却有其事。”

    媖儿道:“这便能证明他叛国了?”

    刑部尚书喻茂坚道:“公主明鉴,徐邦瑞回来的时候,与他同行的两人皆与白莲教有关,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媖儿道:“大人执掌刑部,怎么连大明律都不清楚,自太祖皇帝为避免冤案,判死刑的人还需‘三审五覆’才能定案,大人这般草率,不知道的还当大人与徐家有过节,公报私仇呢。”喻茂坚偷眼看严嵩,这案子可是严嵩让他速判速决的,严嵩话里话外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了此乃上意,他才敢这么判下来,要不碍着魏国公府他也得再三掂量呀,这会公主公然质问他,他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媖儿也没想听他解释,她不再理两个主审,冷冷扫过朝堂上一班重臣,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的道:“与徐邦瑞一路回来的正是本公主,你们要不要给本公主也扣上通敌的帽子。”

    一时朝堂哗然,就听媖儿接着道:“徐邦瑞身陷敌营忍辱负重,与蒙人虚与委蛇,此事本公主也可以作证,她又看向两个主审,大人若不相信,是否也将我绑回刑部仔细审问一番。”两人连说不敢,目光继续求助的看向皇上,皇帝拉长着一张脸,谁都能看出他生气了。

    严嵩一直在观察皇帝的反应,这时出班对媖儿道:“公主金枝玉叶,哪会去蛮夷之地,呵呵,怕是与臣等开玩笑呢。”

    媖儿板着脸道:“严大人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严嵩赔笑道:“公主年幼哪看得透彻,这案子已是明明白白审过了,皇上法外施仁已是格外开恩,公主就不要再闹了。” 徐鹏举都听得连连点头,心里不停的念叨:姑奶奶,你可别闹了,皇上已经不追究徐家,你这么一折腾可别又惹恼了皇上呀。

    媖儿道:“严大人是不相信我的话吗?你可以派人去查,然后也判我一个通敌卖国的重罪。”

    严嵩偷瞄皇帝,见他黑沉着一张脸,眼睛眯起透出危险的气息,他了解皇帝,这是怒极的表现,他心道看来皇上是恼了公主了,也是啊,这么跑到朝堂上来闹,张嘴就要推翻皇上的判决,太也令皇上下不来台了,就是平日再宠,也有个限度呀,况且这徐邦瑞是皇上明明白白交代他办的,公主这么唱反调,皇上还能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