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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这样的女郎 第142章 天命所归

    江蕈诧异,据说京都被右相派兵围了起来,宫中会有谁能来。

    “带进来。”

    立即就有持刀侍卫,押着一名面白无须之人进来。

    “奴才在迎仙宫做洒水的差事,人唤句公公,”他受了伤,衣衫褴褛,一看就吃了苦头,不等问话,率先解释道,“奴才一路向南,以为您在封地,却不想封地不见您,是刘相派人送奴才到此地寻您。”

    姬无由早前探亲从闵州回来,就到东南七州巡视军务。

    而后悄悄一路北上,驻守在青州,距离京都不过百里之遥。

    “你是何日出的宫?”江蕈质问道。

    “大约七日前。”

    “京都戒严,被右相围困,你如何突破出京都?”江蕈又问。

    不怪她谨慎,是怕被诈。

    “奴才悄悄出的宫,出京都才知宫变,被困在京郊耽误一日。兵部尚书的部下带人追杀那两日出宫的一切人员......机缘巧合,偶遇右相府的小姐,得她搭救,护送奴才出了京都。”

    “史维珊?”江蕈意外不已。

    “对,是她。”

    一番盘问过后,句公公跪伏在地,声音沙哑道:“殿下,奴才是陛下派来,送一物给您。”

    姬无由仍然防备的盯着他,沉声问:“何物?”

    这么多年,父皇可没赏赐过他任何物件。

    “奴才不知,只陛下让奴才用性命担保,一定要亲手交给您。”说罢,句公公从背上,三解、五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解下包裹。

    江蕈接过木匣,瞄了两眼,警惕地打开。

    只看一眼,就呆住了!

    姬无由见状,走上前,打眼一看,同样震惊之色。

    木匣内,一张折叠方正的黄绢铺垫在下,黄绢上搁置的是一方印玺——传国玉玺,是也!

    他伸手取出黄绢展开一看:“皇长子姬无由,恭孝仁德,明理谦达,起立皇太子,为洛国储君......若朕不日西去,着其继承大统......”

    “来人,带句公公下去,好生安排。”江蕈命令道。

    等众人都退出后。

    江蕈拿起那方印玺,上下打量,疑惑不解:“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怎看不懂陛下了。”

    姬无由神色庄重,接过印玺,肯定道:“黄绢是父皇亲书,他的字迹,我认得;玉玺也是真的。”

    他眼眸中微微泛起水光,倒不是大权在握的欣喜若狂。

    而是身为儿子,这些年,父皇对他谈不上疼爱。

    他从来不知,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向对他苛刻、冷待的父皇,主动将江山捧给了他!

    “我从未想过,父皇待我......”

    一向端肃自持的姬无由,像一个突然发现,自己原是被父亲所爱的孩童。

    他喉咙发痛。

    江蕈上前轻轻拥抱住他,她明白多年来他的心酸。

    姬无由半晌无话。

    等了好一会儿,再开口,威严若山岳:“传令,即刻拔营!”

    另一方,右相与三皇子今日亲率五万部下包围了皇宫。

    九门紧逼,直接汇聚在神武门前,强攻。

    御林军严阵以待,弓弩手背上的箭囊,各个盛满羽箭。

    “嗖......”

    “嗖.....”

    箭矢若老天瓢泼下豆粒大的雨点,纷纷砸向攻城门的叛军。

    然而源源不断的叛军,翻涌而上,射倒一批,又攀爬上一批......众人都杀红了眼,今日要么从龙之功,要么舍命在此。

    若非宫门造的精良,只怕一刻钟也撑不住了。

    “哐!”

    “哐!”

    ......

    是叛军使用巨木撞击神武门的声音。

    精铁浇筑而成的门框,渐渐有了松懈.......上了锈迹的古老大门,粘附着的尘埃,四处逃窜在浮光里。

    宋礼知道,这样抵抗不住的,忙嘶声命道:“撤,去保护陛下!”

    柳皇后高高束起头发,穿上多年未穿的战甲。

    高香玉也佩戴长剑,迎仙宫中,皆是妇孺和躺在病榻上的道明帝。

    宋礼身穿御林官服,头盔上的羽冠染上斑斑血迹,脸色悲痛跪拜在殿内:“陛下,末将抵抗不力。”

    道明帝脸色枯黄,喘息粗重:“这不怪你,是朕养虎为患,宠信奸臣,走到今日。”

    他环顾四周,看到纯妃身边还年幼的六皇子,他冲其招了招手。

    若三皇子破宫门,才七岁的六皇子,定然也是其刀下亡魂。

    “怕不怕?”道明帝问。

    “禀父皇,儿臣怕,”六皇子童真的声音,越发衬得眼下境况凄惨,他继续道,“可是儿臣相信大皇兄定然会来救我们的。”

    道明帝枯瘦的手指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叮嘱道:“你还小,待会跟着你母妃。”

    一浑身是血的小将,仓皇着奔跑而来,急声高叫:“宫门被撞开了,三皇子率叛军从神武门,一路直奔迎仙宫!”

    不消半刻钟,黑压压的叛军直逼而来。

    柳皇后一改往日的端庄温和,她眼神坚韧,冷声道:“杀一个叛军就赚一个。若杀不完,后宫女子无一人甘愿受辱,最后一刀了结自己。”

    道明帝眼神落在她也有细纹,却依然白皙的面庞上。

    这座皇宫杀死了他们的爱情,也禁锢了她的热情。

    今日,她仿佛又回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镇海公府嫡长女。而卧病在床的自己又成了先皇宫中一名羸弱,不受宠的皇子。

    一阵厮杀过后,外面突然安静下来。

    叛军让出一条道,骑着高头大马的三皇子慢慢走到队首。

    他冲着紧逼的迎仙宫喊话:“父皇,儿臣知道您在里面,您踏踏实实将传位诏书写了,咱们依然父慈子孝,您说是不是?”

    大殿内的道明帝痛苦的合上双眸,并不理会。

    柳皇后悄悄拔出手中宝剑,以防,万一叛军冲破门外最后一道防线,与之拼杀。

    叛军中一个小兵匆匆跑到三皇子耳边低语:“属下探查,贵妃娘娘殁了。”

    三皇子抿紧嘴唇,眉头一拧:“罢了,成事总要有人丢命。”

    就在这时。

    “轰隆隆......”

    突然,一阵山摇地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大地仿佛都在震动。

    三皇子愕然,还是史进率先反应过来,喊道:“马蹄声,是骑兵!”

    马蹄踏起来的尘土,遮天蔽日。

    姬无由率领四十万大军,势如破竹,轻易突破京郊的军事防线。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垒、二垒防线不该这么快被突围!”史进的脸色从刚才的胜券在握,演变为惨白!

    他身旁的得意门生——车甫,悄悄后退几步。早前右相布兵的舆图,就是他亲抄,传递给中南王殿下。

    自始至终,车甫,都是姬无由的人。

    姬无由率军,不费吹灰之力,立即合围了五万叛军。

    平安公公在众人面前高声宣读圣旨:“皇长子姬无由,恭孝仁德,明理谦达,起立皇太子,为洛国储君......”

    姬无由身穿白色战甲,衬得他愈加清冷矜贵。

    他手持玉玺:“得父皇信任,今皇太子率军平叛,凡被胁迫参与者立即放下屠刀,从轻发落。主谋者,”他朗声道,“听候处置!”

    昏黄的夕阳,斜斜映照在古老的皇城。

    汉白玉阶上尸体横陈、血迹斑驳......

    车甫率先跪拜:“恭迎皇太子回宫!”

    头发凌乱,被捆绑住的三皇子颓败的等待宣判。

    史进目眦欲裂,双眼通红,吼道:“竟然是你,老夫待你不薄!”

    “不薄,是指抢学生未过门的妻子,入你右相府做第五房小妾吗?”车甫冲史进冷笑道,“你凭什么认为学生该忘记夺妻之恨,只因我出身寒门,人微言轻吗?”

    “如此小事,你就投靠他?”想起陈年往事,史进都有些恍惚。他妾室太多,就一个女人,一个玩物,他从未放在心上。

    见其丝毫没有悔意,车甫道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他站到姬无由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