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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的不正经宫斗日常 第139章 追,问

    顾裳珞将李洛案上的茶换过一盏,这群官员依旧在一个接着一个地喋喋不休。

    李洛也不太顾着他们,拿起茶盏举杯润喉,这群官员一见立即就定了下来,各人的喉结上下移动,想来也已经是口干舌燥了。

    “各位不说了吗?”

    这群人听了,其中一人站前一步想要继续说下去,不过李洛在他开口前即刻打断。

    “既是这样,也不必说了,来来去去这么多句重复的不说有十句少说也有八句,”他捏起身前的一份折子,摆了两下,“句句还与这些你们呈递的折子无甚差别,如此,你们前来的意义何在?”

    “臣等力谏,也是为了太子殿下免遭他人非议,殿下如此袒护叛国贼首,实在有损清誉,难与圣上交代。”

    另一人也顺势站出道:“的确如此,殿下三思,莫被一私德有异的人牵连受损。”

    “私德?卿之言,是何以扯上私德?”

    “甘当贼首,用酷吏以敛财,此一事自审理开始更是无证据证明这名孔先之并清白,如此,如何不是私德有异!”他坚定道。

    李洛笑道:“众位卿这般激动,我也有所理解,殿上的各位皆是忠良,不说旁人,本宫也是看在眼中。只不过孔知府所得声誉,皆为民所馈,其在建宁任职以来的功绩众人也见,若其真为忠良,错判那将是朝廷的损失,再说孔知府一案尚未盖印,朝中有此异议便一并待大理寺调查清楚也就是了,如此,众卿可有异议?”

    众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还有话想说,就是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开始说,又由谁来说。

    李洛见状,唤了一声卫河:“如今什么时辰了?”

    卫河弓下身回道:“殿下,如今已经过了申时三刻了。”

    李洛恍若方意识到时间流逝,对此大感惊讶:“如今已到申时三刻了吗?”

    底下的众人一听,赶紧识趣道:“既然殿下已对此案有所定断,今日臣等就此告退。”

    殿中众人纷纷走出了承乾殿,这一场闹剧终于也是结束了。

    这一顿下来顾裳珞是身心俱疲,长出一口气后,松了松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将藏在一旁的支踵和垫子取出,在旁坐下。

    “一波将平时又接一浪,这孔大人还真是可叹。”

    顾裳珞感叹。

    如此,也断定了这孔知府非是一般人。

    这般多灾多难,如何能是一般人?

    案情本来已经来了收尾的阶段,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又抓了这件事,以此来承乾殿烦扰李洛。

    “这些折子的数量,可不及这殿上的这些个人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裳珞意有所指。

    李洛的眼神含着略微的意味深长,嘴角带着的笑意,也是也不掩盖半分:“如今朝中大半的官吏提议重审此事,说既是交接有异,那便直接将整个案件推翻重审更为公正。”

    “这!”

    “这就是幕后之人接到消息之后的动作了。”

    “不过才过了一天,还真快。”

    “动作快是快了,就不知道他们后续的动作,可否会像如今这般看着稳当。

    明日,我们再去大理寺。”

    顾裳珞心有疑惑,但事以密成,也就不再问李洛了。

    一如往日那般且听且看就是。

    经过这数天以来在大理寺当中走走跳跳,顾裳珞已经对大理寺之内的分布可以说得上是了若指掌了。

    虽说她目前的侍女身份不变,不过偷闲倒也不是不可以。偷闲又不是偷懒,偶尔的松弛是必须,反正也不是弃自己眼下的功夫于不顾,一切都已在路上。更何况慢工出细活,要满足口腹之欲,煮茶弄点心,更该如是呀。

    如此,顾裳珞也就在院中遇上了那位两眼迷蒙的任知府。

    这位任知府随着一旁的人搀扶着,拄着拐杖一步步稳稳地,慢慢地踏着,而在他身旁搀扶着的人,正是喜茗。

    喜茗在旁小心翼翼,盯着这位任大人的脚步,眉头的皱痕是惆惆怅怅,想来这工作并不轻松。

    顾裳珞见了,总得上前打个招呼再走。

    “任大人好,喜茗,你也在呀。”

    喜茗抬眸,这才将视线从地上抬起,带着笑意道:“裳珞,还真是凑巧,任大人久不活动筋骨想出来走走,上头不放心任大人独自一人,让我来照顾,没想到竟然能遇到你。”

    喜茗的笑意里带了点难为的意思,一见就是在向眼前人求救。

    顾裳珞见了,也就道:“原来如此,大理寺我也颇熟,殿下那也不急着唤我回去,不如我随你们一同走一段路,任大人可不嫌弃?”

    “有太子身边的人为任某带路,任某怎敢嫌弃?姑娘,请。”任正缓缓抬起枯槁的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顾裳珞转身来到他的身边,帮着搀扶着他:“大人也请。”

    一旁喜茗稍稍松了一口气,也跟上了脚步。

    “大人在此处可还习惯?”

    三人走了一段路后,顾裳珞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任正依旧是那样迷迷蒙蒙的样子,不过面上倒是可见一丝悠闲的欢喜。

    “甚好,廷尉大人照顾周到,除了行动没这么自由,一切与在朱提时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春还真是忙碌,风一吹,花纷纷扬扬地,也像在朱提的时候。”

    如今过了这么些天,晚开的海棠也落了一地,细碎又绵延。

    “朱提也有海棠花?”

    “像杜鹃一类的,也是有的,曹知府和魏知州和殿下说那边难见繁华,也是自己懒惰才不见而已,这杜鹃呀,别的花呀,还是我上任朱提第三年时种下的,好久好久了,那时候身体尚好,撸起袖子说栽花就栽花,哈,说起这任职,倒也有二十来年了,也不知道自己会继续待着多久。”

    “大人有才,是朝廷舍不得大人呀。”顾裳珞半开玩笑道。

    “一副老骨头,有什么舍不得的?西南困苦,是他人不愿来罢了,”他缓缓道,“来了都城,见着了久不见得的繁华,倒是有些想念从前了,回去了我得翻翻起居注,尚好人虽老,也有事物凭忆,对了,没记错的话,孔大人任职前经过朱提,我也曾和他说过这件事,人呀,时间流逝了便没了,唯有留下的事迹,才是意义,西南处处单调,不同中原繁华处处入人双眼,何等惹人动心,是所有人同有的回忆,西南呀,单调无趣,地方又远,也没人能说得上话,记录日常留下点回忆,乃是美事。”

    任正抬起的手,食指缓缓着上下点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