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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薮 第849章 暗渠

    我们返回暗渠,闫川说这水渠拐的有蹊跷。

    我用手指丈量暗渠的宽度,按照水龙经的说法,曲水有情,直水无情,这水渠明显是故意用直角转弯。

    包子蹲在暗渠入口,突然掏出打火机凑近石壁。

    “你们看这青苔颜色。”

    在火苗的映照下,石缝间隐约透出暗红色脉络,像是某种矿物质沉积形成的天然标记。

    我们顺着暗渠往山腹摸去,腐殖土的气息越来越重。

    “小心点,这土太疏松了,别……”

    我话还没说完,忽然脚下一空,我们三个齐刷刷的掉进了地下的天然洞穴。

    “哎呦,卧槽,屁股摔成八瓣了。”

    好在洞穴高度不高,要不然这一下子真够呛了。

    缓了一会坐起身,掏出手电筒扫过洞穴,照见了洞壁上留着的新鲜凿痕。

    有人在几天前刚来过这里!

    “操,被人截胡了!”

    包子一脚踹飞脚边的碎石,代价就是蹲在地上捂着脚嚎叫。

    闫川却盯着洞顶垂下来的的藤蔓说道:“不对,他们没找到正路。”

    说着,他扯断了一根藤条,露出马脚后面半人高的缝隙。

    “看这茬口,新砍的枝条又长回来至少半个月。”

    “你说他们没看到这后面的缝隙?瞎?”

    我趴在缝隙前往里看,包子这体型差多能能挤过去。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万一真有啥好东西呢?”

    我和闫川在缝隙里还感觉比较轻松,但包子可遭老罪了。

    他的衣服刮破了不少地方,皮肤也跟着遭了殃。

    “这次回去,老子要是不减肥,就不姓包!”

    “姓吴。”

    “姓闫也行。”

    挤过狭窄缝隙的瞬间,凉意扑面而来。

    地下水在黑暗中涓涓流淌,正应了我的猜测,五龙捧圣的地下水脉。

    河滩上散落着北宋特有的莲花纹瓦当,我正要弯腰去捡,忽然听见包子在身后倒吸冷气。

    我将手电光打向不远处,五具白骨呈跪拜状围成圆圈,头骨全部朝着洞穴深处。

    我走上前去,发现他们身边堆着锈成铁疙瘩的鹤嘴锄,还有半截刻着天圣九年的铁牌。

    这正是北宋仁宗的年号。

    “摸金校尉?”

    我用手电筒扫过白骨间的摸金符残片,闫川说,看这衣裳的腐烂程度,最少死了五六十年。

    “为啥会死在这里?”

    包子这个问题问的好,为啥会死在这里,可以问问这几具白骨。

    “估计前方的路并不顺畅,咱们是回去还是继续?”

    我也没想包子会回去,说这话只是给他提个醒。

    “四十八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吗?咱们帅气逼人组合,什么时候怕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包子比划着手里的匕首,这时闫川突然趴在地上听声音。

    “水声有回响,前面有空腔。”

    “卧槽,川子,你啥时候练的这本事?驴耳朵啊。”

    “你爹耳朵!”

    有时候真受不了他俩拌嘴,就是很严肃的时候,他俩都能来上两句,然后关系还贼铁。

    可能这就是损友吧。

    我们趟着齐膝深的暗河前进,包子的手电筒突然照到了一个青铜兽首镶嵌在岩壁上。

    兽嘴里叼着的铜环早就锈死,包子上前,抽出匕首就要扣,被我一把拽住。

    “等等,你们看兽首的眼睛。”

    青铜兽目的位置镶嵌着两枚玉髓,在灯光下泛着血红色。

    这让我想起吴老二笔记里提到过的阴阳目,宋代工匠常用这种机关来标记墓门的方位。

    我赶紧掏出罗盘比对着玉髓折射的光斑。

    “乾三连,坤六断,左眼偏巽位三分,右眼离卦缺一角。”

    闫川闻言,突然往兽首上泼水,水流顺着玉髓纹路蜿蜒而下,竟在岩壁上显出一幅山水轮廓图。

    包子眼疾手快,赶紧从背包里扯出纸笔,将图画在了本子上。

    当图形在本子上显现,我不可思议的说道:“这山脉走势是缩小版的神农架?”

    “这是…排水系统结构图?”

    闫川指着图中蛛网般的线条,包子接话道:“北宋人在地下造了整套的水利工程人?”

    正说着,暗河水位突然开始上涨,我们慌忙后退,却见兽首在水流冲击下竟然缓缓转动。

    岩壁内传来齿轮咬合的声音,一道石闸从河床升起,露出后面黑黢黢的通道。

    “原来如此,只有在涨水的时候,这个机关才会被打开,看来咱们来的正是时候。”

    包子说着,就要往里钻,闫川突然拽住他的背包。

    “闸门机关靠水压启动,说明甬道内有更精密的联动装置。”

    说着,他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去,骨碌碌的滚动声持续的二十多秒才停下来。

    “落差超过三十米,这根本不是墓道。”

    “为什么不是?你有啥证据?亲眼看到了?果子,你说呢?”

    我摇摇头,闫川说的很清楚了,落差太大,墓道应该不会这样建。

    争论间,远处突然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我们立刻关掉手电,抹黑缩进钟乳石后。

    几分钟后,三道晃动的光柱刺破黑暗,有个沙哑的声音在抱怨:“那姓刘的给的破地图,连个参照物都没有。”

    姓刘的?

    他们说的应该是刘跛子吧?

    和卖给包子破瓷片的是一个人。

    这家伙,卖了不少情报,估计没少坑了人。

    这伙人也应该跟我们一样,误打误撞掉了进来。

    这三人看到敞开的通道惊喜不已,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跑了进去。

    片刻后,他们中了招,惨叫声从通道内传出来。

    闫川看着包子,那意思是哥们说的有没有错?

    包子摸了一下额头,应该是擦冷汗。

    “人心不古啊,宋人弄个假甬道在这,估计坑了不少人。”

    甬道里的惨叫声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虚弱的呻吟。

    包子跑过去够着头往里看,浑身一激灵。

    “我的妈啊,有个人的下半身已经没了,但人还活着,刚才我和他对视一眼,他的眼神全是对活着的渴望啊。”

    通道内的惨状我不想去看,这个地方看似平静,但暗藏杀机。

    看来我们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