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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你好!旅行者 第62章 为谁而流

    “抱歉……因为这个莲花的价值太贵重了……保险起见,所以我才邀请您到我的房间。”

    妮露再次解释着,让一位认识才一天的陌生朋友来到自己的房间……确实有些不妥。

    但基于他的实力,以及昨晚抢在神明面前保护了自己和芭尼贝蒂,且在方才的酒桌聊天过程中,少女也确认了眼前的少年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何况,所谓的须弥大明星,或者神明,似乎在他眼前,都没有过多的波澜。

    没了记忆,但他对于一些事物有自己的看法。

    对明星,神明……这些大部分提瓦特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与之的反应也有些奇怪。

    所以,在少女眼中,这位少年的一切都是一个迷,除了知道他是那个神秘莫测的作家三彩团雀。

    种种因素下,出于好奇,或是少女的单纯。

    才有的上述见面。

    “嗯,照妮露小姐这么说,这个手环应该就是属于您的……”

    听了妮露的解释后,旅行者没有异议。

    “但我有一个问题,它该如何取出来……这个手环似乎无法伸缩。”

    想物归原主,却发现取下来根本不可能。

    “是……是吗?”

    少女看到手环的状态,哪怕少年拳头缩紧,无论如何以哪种方式,都取不开。

    “既然如此,那这个手环就送给您了。”

    没有强求,见自己长久的疑惑好奇被解开,少女也不再在意这个手环。

    “另外……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这个莲花……”

    “也送给您吧。”

    双手捧住这朵栩栩如生,在幽暗环境下散发蓝白光的石莲,妮露小心翼翼道。

    “伴随着手环消失后而突然出现的它……想必和手环的关系非同小可,不如就送给您了。”

    将其捧在旅行者身前,妮露微笑。

    “就当昨晚您救我和芭尼贝蒂妹妹的谢礼了。”

    “额——啊?!给我?这么贵重?”

    旅行者一脸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

    “您不是在小吉祥草王那里确认了这个物品的价值近乎无价……您就这么送给我吗?”

    “在提瓦特所有可以评估的物品中……生命是无价的。”

    “如果没有您……那晚,我可能就会被阿扎尔……”

    说着的同时,少女都有些后怕。

    “所以,无论如何……还请您收下!”

    “……”

    看着少女那自己不收便不罢休的态度,旅行者也是没有办法,还是等分开后,自己就把它转交给须弥的神明……

    眼下,只能接受了。

    “谢谢——”

    感谢的同时,少年双手认真接过这朵莲花。

    然而,就在他碰到莲花的一瞬间。

    嘭——

    强烈的光芒从莲花中喷涌而出——

    不同于莲花的蓝白光芒,这个是金色的。

    强烈的光芒照亮了这个有些昏暗的房间。

    就连妮露都被这弄了个措手不及。

    用手挡住了这有些刺眼的金芒。

    待其适应,以及光芒微微减弱。

    将手放下,看着此刻的莲花似乎染上一层动态的金色流光,并不断闪烁着。

    “这…这是——”

    一时间少女看呆了,可下一秒,回过神来,看着少年。

    “旅行者先生,看来这个东西和您的关系……”

    “?”

    “旅行者先生?”

    “您在发呆吗?”

    看着少年一动不动,就连瞳孔都没有动。

    “额……”

    “旅行者先生?”

    “您还好吗?”

    伸手在少年眼前甩了甩,可是他没有一点反应。

    “旅行者先生,您别吓……”

    「别叫了。」

    忽然,一道声音从莲花中传出。

    “呜啊!……”

    少女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这家伙是醒不过来的。」

    只见莲花上方汇聚成一个红色小人,外貌近乎和旅行者一模一样,撑着脸看着一脸戒备害怕的妮露。

    声音和定住的旅行者一样,可是让人听着就有一种乖戾感。

    “你是谁?……难不成你是沙漠的镇灵?”

    “或是魔神残渣?!!”

    妮露害怕地后退,想要开门,却发现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空气也传来压抑的感觉,过于窒息。

    少女发现,这个红色身影出现的一瞬间,自己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古怪的状态。

    「你骂谁呢?」

    可怕的气息将少女压的喘不过气,感觉下一秒,再待在这里就要死翘翘了!

    看到少女透露的绝望,那个血色身影不禁笑了。

    「如果我说,我就是他呢?」

    “不可能!”

    闻言,妮露立刻摇头。

    “旅行者先生他绝对不会是你!”

    「嗯嗯嗯……你的回答利索到让我没有丝毫意外。」

    「距今多久了?……我想想,我和这家伙的关系,也从原来的一个人,也变成了现在独立的意识?」

    「在没有来这个小笼子前,隔着多少年来着,我可是保护我那不成器的妹妹,无微不至呢。」

    「只可惜,我那妹妹不喜欢她的这个哥哥呢。」

    “你……你在说什么?”

    听着血色身影的自言自语,少女一脸戒备。

    「算了,和你这世界的蝼蚁提不上一点说话兴趣。」

    「才过多久就把这莲花和手环凑一起……继续这样的话,这废物那该死的女人缘不又死灰复燃了?」

    “你……你在说什么?!”

    听到莲花手环的关键词,妮露一脸戒备。

    「我那可怜的一抹多啊——就算把这个世界可笑的命运给抹去,冥冥中还有更大的命运让这家伙和那些蝼蚁中走到一起。」

    「所以……与其杜绝一切……不如用魔法打败魔法……」

    血色身影看着妮露,打量着。

    「这家伙的后宫中,你的待遇算是特殊了。那神里家的公主都是误打误撞,你们差点真搞上了……」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听到“后宫”,“待遇”,“真搞上”……这几个词,妮露脸上羞红,然后立即回斥。

    哪有这么诬蔑人清白的?!!

    血口喷人,口说无凭!!!

    她和这位旅行者,自始至终,就连身体都没有接触过!

    对他,除了感激以及尊敬,不可能有男女间的过密关系!

    「是吗?」

    闻言,血色身影手上出现一个光团。

    「这是你曾经的记忆,有关他的,你曾无比珍惜记忆……」

    「在我帮我那傻妹妹消除有关你们对他的感情经历时……知道你们当时的表情,心情是什么样的吗?!!」

    忽然,那个身影从莲花上消失,出现在妮露面前。

    下一秒——

    「我说的话,你是自然不相信的,得亲身体会——」

    ……

    少女身处黑暗。

    接着,是那个记忆的情感……

    那个场面……

    如浪潮汹涌……

    不——

    为什么……

    为什么!

    要把他的一切给抹去!!?

    为什么??!

    求求您,别这样做!!!

    他对这个世界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被世界忘记……

    求您,求求您不要这样做!!!

    少女耳畔,听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是那么痛苦,绝望,悲悸。

    明明自己对什么事都没有那样的程度。

    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一位和她长得一样的人,跪在地上哭泣。

    围在她身边的,彩色画面在一个个消失。

    ……

    有关他的一切记忆一帧帧抹除……

    第一次好奇……第一次相见……第一次交谈……第一次高兴……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接触……第一次散步……第一次牵手……

    种种在她看来陌生,但又刻骨铭心的画面一个个消散。

    视线里的那个自己,伸手想要将那些画面抱在怀中。

    「不能忘记……这是他送给我的旅行画册……」

    「不能忘记……这是我专门给他做的甜点……」

    「不能忘记……这是我给他专门跳的舞蹈……」

    「不能忘……呜呜呜……」

    但……

    一个个画面都在无情消失着,自己无论如何再保护,再祈求,再强迫自己记住……

    都无济于事。

    那绝望感,让少女窒息。

    视线里的自己似乎一边哭泣,一边捡拾自己破碎的心,一边眼睁睁看着所有画面都在消失。

    里面的笑容,快乐,幸福……被被黑暗吞噬。

    多彩的世界迅速变得漆黑……

    最后……

    只剩一个画面。

    月华下,一串手环,一朵石莲……

    那是真正她内心最后的尚未崩坏的地方,也是自己最后的一道防线。

    只有这个画面,自己在失去很多的时候,还对他念念不忘……

    「这个……呜呜…唯独这个……」

    「求求您,唯独这个……」

    「我可以忘记一切,但是这个……」

    「绝对不能忘记……」

    「求您了,我宁愿被世界遗忘,死亡,也不愿忘……呜呜呜……」

    破碎感与绝望再次充盈。

    走到画面跟前,妮露看着这个画面内容。

    实时带来的情感体验,让自己的心,从未因异性而剧烈跳动的心,热烈。

    昏暗的画面里,少年捧住自己的手,雕刻着流明石。

    自己手心上的石头,冰凉,手背上的手心,温暖。

    呼吸频率,心跳频率,感情……身临其境,绝对不是假的。

    『这样的礼物,你喜欢吗——』

    『它的名字,叫……』

    画面消失,少年温柔的声音戛然而止。

    如今,黑暗里,除了背后那个无助的自己在茫然的哭泣。

    不知何来的悲伤与绝望让她难以呼吸。

    「我怎么……哭了?」

    「这里是哪里……好黑啊……」

    和之前的绝望挣扎不同,这次,跪着的她的两句话,让站着的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真的……

    就和他说的一样……

    全都忘记了……

    之前的一切行动,一切挣扎,一切恳求,一切悲伤,一切痛苦,一切绝望……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除了心在绞痛,眼泪在流,呼吸困难,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有为何会这样……

    “……”

    自己想开口,但是,除了哽咽……

    好绝望……作为旁观者,怎么这么绝望……

    亲眼看着所珍视的所有被剥夺……

    好无情……

    好不甘……

    「好冷啊……这里是哪啊……」

    跪在黑暗里的她想要起身,但是无济于事。

    她被囚禁在别人摆布的牢笼中,可她自己浑然不知。

    遗忘了,欺骗也就不叫欺骗了?

    「这是你曾经最后的记忆……你这世界的蝼蚁的记忆不就是这么好篡改的吗。」

    「没了他,现在的你不也觉得幸福吗?」

    「忘记他的一切,忘记失去他的过程,然后重新在世界树的修正下有个美好的经历……」

    「如果你想,我可以将这所有的记忆彻底消散,包括你现在的记忆……你和这家伙,在外面,依然是个过客。」

    「不过你一旦答应,你送他的手环,他送你的莲花,以及他身上有关你的蛛丝马迹……我都会彻底销毁,从根源上断绝了你会记得他的可能。」

    「某种意义上,这是我那傻妹妹最希望的呢。」

    脑海传来那家伙高高在上的嘲弄。

    「蝼蚁的记忆就是随便修改,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也无法反抗。」

    「消除降临者的痕迹可比消除本地人,更彻底呢。」

    与此同时,瘫坐在地上的她的周围又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只不过相比之前的彩色,这是黑白的。

    被刻意修改过的。

    而这修改过的内容,和少女脑海里所记住的,一模一样。

    「制作黑白画可简单多了,我这有很多废稿,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换一个人生。」

    「你们蝼蚁的人生不就这么简单想吗,平安,富贵,健康。」

    「你的普通家庭身世,在我影响下成为富裕家庭又不是不可以……你们蝼蚁的幸福在富贵下变不了多少。」

    「不都是凑活凑活着呢……都一样。」

    “不一样……”

    突然,无声的黑暗中,传出妮露的声音。

    “随意支配,主宰别人的一切……亲自抹除别人不想忘记的一切……”

    “我无法原谅!!!”

    「哦?蝼蚁在知道真相后学会反抗了?」

    这时,黑暗里,那个血色身影出现了。

    「记住——若没有对蝼蚁的戏弄,蝼蚁连怎么被别人摆布都不知道!!!」

    伸出手,捏掐住少女的脖子。

    「你所在的蛋壳不也是如此?支配你们所有的命运,有个垃圾眼珠子,还妄图登上天空岛?」

    「没有我妹妹的付出,你们这些有这破东西的,最后一个都逃不掉清算!!!」

    「全部沦为祭品!!!这样的情况老子在以前见多了!!!什么飞升是陷阱!成仙得道是死路……可笑!」

    「蝼蚁眼中的强者,还是蝼——」

    “啪——”

    一阵清脆的耳光。

    血色身影还没说完话,便被自己死死掐住脖子的少女给扇了一逼兜。

    一瞬间,他懵了。

    借此机会,妮露摸着喉咙,挣扎起来。

    “终于知道你妹妹为什么不喜欢你了!”

    “一副高高在上,一副对弱者毫不留情的贬低践踏……”

    “将所谓强者主宰弱者命运一切视作常理的你……”

    “才是你妹妹不喜欢的!!!”

    「你……蝼蚁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似乎说到了痛处。

    「荧她只是讨厌我对她的保护过于极端,相比我,她只是稍微喜欢更加温柔的他!!!」

    “不会的!!!你的保护,只是对别人的杀戮!”

    「够了……」

    血色身影有些烦闷。

    “你瞧不起所有你认为的蝼蚁之间的感情!你瞧不起旅行者他和妹妹的关系,和那些蝼蚁的关系!”

    “与其说瞧不起,不如说你嫉妒!!!”

    「够了……」

    气氛开始迅速压抑。

    “你嫉妒他拥有的一切,你嫉妒他和他妹妹的关系,你嫉妒他和你所谓蝼蚁之间的感情!!!”

    「够了!!!」

    所有的黑白画面支离破碎,可怕的煞气充斥这个空间。

    少女吓得摔倒在地,用手拖着发软的身子,立刻后缩。

    然而,下一秒……

    自己的手碰到另一只冰凉的手。

    回头。

    是另一个自己……

    而另一个自己也是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

    ”你……你是……”

    “快逃!!!”

    一把牵住她的手,妮露起身连忙逃跑。

    可是一个力道让她硬生生拽了回来。

    妮露惊恐回头,发现另一个她此刻被一道莫名的墙给阻挡,自己能穿过,但另一个她无法通行。

    「蝼蚁就是蝼蚁……所做的反抗也不像反抗,只能动动谁都可以动的嘴皮子!」

    另一个自己身后,那个血色身影出现。

    但另一个她似乎察觉不到,只能身体贴在无形的墙上,看着妮露,不解道:

    “为什么你能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她的背后,那个血色身影,手上出现一把剑。

    「既然这么想说……下地狱去说吧!我会给你和那家伙一样的待遇。相比没了你,这提瓦特运行越加顺——」

    “快走!!!”

    忽然,只见另一个自己突然死死抱住那个血色身影,对着少女喊道。

    “不要!!!”

    遗忘了最重要的人,遗忘了所有后,再受摆布过上“幸福”的生活,最后死去。

    这很美好啊,假如自己忘记所有的话……

    但……

    但是……

    但是!

    这种虚假的,无限月读式的自欺欺人,才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记得所有!!!

    我要知晓一切!!!

    我不能……

    我不能忘记对我一生最重要的存在!!!

    「放心,既然惹了我,我会将我赐予你的虚假的一切,都彻底抹除……」

    看着这蝼蚁不逃,反倒天真向自己跑来,血色身影疯狂笑着。

    瞳孔里凝聚的杀意在不断积攒。

    「你这样的蝼蚁,曾经真实的都能遗忘,而我创造的虚假幸福,你也守不住!」

    「你到头来都是——」

    “……”

    “幽莲凝露……”

    少女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

    而那个阻止血色身影的另一个自己,在听到奔向自己的少女的说的四个字时。

    “……”

    滴答——

    滴答——

    她的泪水……开始落下。

    不过,这次,她知道了……

    这次眼泪,是为谁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