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国的男人八百个心眼子 第71章 寿客抱香孤魂千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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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榴石猛地站起身，“哗啦”一声带倒了桌椅。
“予青，我今日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我知道，母亲还在气头上，但她也没有把话说死就是了。不信你看，这是我家祖传的玉佩，以此为凭，我罗予青若有违誓言，不——”
“罢了。”顾榴石垂眸苦笑，“我也不想见你惨死在我面前。”
“……檀郎说话真是越发有趣了。”
顾榴石这次从罗府正门走了出来。
没行几步，鹿鸣忽然出现在前方街头，踉跄着朝他跑来。顾榴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及至人到跟前，这才开口询问：“鹿鸣，你怎么在这儿？”
一路抹着眼泪哭花了脸的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死死抱住顾榴石的腿哀求道：“公子……鹿鸣知道错了，别不要鹿鸣……呜……没有人照顾公子……怎么能……公子，鹿鸣要跟着公子待在连京。”
“是阿姐让你回来的？”顾榴石蹲下来摸了摸鹿鸣的头，递给他一张手帕。
鹿鸣点头如捣蒜：“家主一发现您不见了就让我赶回来，公子放心，家主不会拦您了，家主让我好好照顾公子……公子……鹿鸣回来晚了，是因为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耽误了……对不起公子，真的很对不起您……”
顾榴石这时也注意到了鹿鸣脸颊一点干涸的血迹，他用袖子擦了擦，叹道：“真是摔的？”
鹿鸣使劲点头，嘴唇哆嗦着抖动：“是不小心，没有第一时间陪在公子身边，是鹿鸣的错，鹿鸣以后一定改，改掉那些飞扬跋扈的坏毛病。公子……这样好不好，我去向死了的王恩养赎罪，我去给他的母父做男儿，为她们养老送终，对，这是我该做的，公子求求您别赶我走，公子……错了，鹿鸣真的知错了。”
“回来就回来吧……”膝盖传来一阵刺痛，顾榴石皱眉弯了下腰。
“公子！您摔到了？！什么时候的事，是跳车弄的吗？公子可有崴到脚，鹿鸣扶您回府！”
“小事，我们回去吧。”顾榴石抬头，目光坚毅，“我会替阿姐守好这个家的。”
〈〉
罗予青从来不是个听话的性子。装模作样地在府中待了几日，确认威远将军已经离京百里后，她立刻接下了周府秋菊会的请柬。
按照惯例，赴会者需自带至少一种菊花以供观摩，罗予青不懂这些，干脆飞了只鸽子去隔壁府，想托顾榴石弄一盆来。然而那头迟迟没有动静。就在罗予青打算放弃，并让伏音花大价钱从市场上买好了一盆太平金月后，在秋菊会开前一晚，鹿鸣送了一盆蓝田碧玉过来。
白花如缕向外舒展，中心凝一抹翠色，绽于盆中。旁有金菊相衬，更见其清雅出尘，不艳不俗，尽显菊之高洁风姿 。
罗予青满意得连连道谢，转手就将太平金月回赠给了顾榴石，美其名曰此花虽次一些，却也非凡品，当配美人。鹿鸣摇头，道一声“且慢”，而后将顾榴石的条件娓娓道出。
罗予青云淡风轻地笑笑，点头同意了。
另一边，裴乐之正在为明日出场的衣裳纠结，尚且不知将有一场麻烦来临。
按理来说，寻常赴宴，众人皆力求老成持重，以符合宴会庄重正式的要求，然而裴乐之却不喜欢这样。
一向不喜。
先前由丹枞负责她一应衣着搭配时，每每出席一些正式场合，裴乐之总会穿上颜色较深的衣裳，发髻也盘得中规中矩，心中虽有些不情不愿，但她也能够理解，并索性接受。后来担心于文墨上露怯，她推掉了绝大多数宴会，衣柜里也渐渐按自己的喜好填满了五颜六色的新式款样。再加上和方祁待久了，两人一拍即合，少年人的张扬肆意心性更是一览无余。况且涉足案件中几个接连的“小胜仗”，已经极大增强了她的自信心。
这样的结果就是，此次决定要赴秋菊会后，裴乐之却不知道该穿什么了。
临时赶制的莲青卷草纹翻领袍拿到跟前，裴乐之却是眉毛皱了又皱。她还没开口，丹枞就率先问道：“不喜欢吗？”
裴乐之撇嘴：“穿上老了快十岁，还不如直接从母亲柜子里随便挑一件。”裴乐之嘟嘟囔囔地，又知道没有办法，十分不情愿地接过那衣裳。
丹枞失笑，将手收了回去：“算了，不想穿就不穿吧，换件应该也行。”
“真的？”裴乐之眼睛亮亮的。
“这件如何？”
裴乐之眨眨眼：“甚得我心！”
“那就好……”
然而，翌日真进到周府的园子里，看见一群朱紫、石青中独自己一身妃色长衫，裴乐之还是极力定了定神，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
没事没事。
我青春靓丽，怎么不该穿得活泼点儿？
灵动机敏就是姐的人设。
哎呀一件衣裳而已，穿就穿了。
大胆些，裴乐之！
你今日就是来玩玩的，别太当回事！
零人关注你！
瞬间的紧张过去，裴乐之见似乎无人在意她，也渐渐放松下来，一路边走边看。
今日的秋菊会是一种文人雅趣，众宾客携自己带来的名菊聚在一起，赏菊品蟹，切磋诗文。而直到接了请柬亲临此地，裴乐之才明白为何周谐会和顾漆连交好。原本她以为周家都是周旋那样大喇喇的武人，却没想到出了周谐这么个文官，为女帝心腹，掌管京畿重地。
裴乐之此次带的是钩环型的凤凰振羽，金红的花瓣向上卷曲，又朝四周伸展，如一团烈火般鲜艳夺目。这盆花很快被仆从摆到了黄色系的展台处，一出现就压过了方才还算吸睛的太平金月。
赏菊的人围着展台站了一圈，为首者骤然叹道：“炽焰流金，浴火重生。”
裴乐之愣了愣。
这声音……怎么会是顾榴石？
有人见来了看头，忙笑着将裴乐之推搡到前方：“嘿哟，这凤凰振羽的品相真好，把太平金月都比下去了哈哈，诶，这不是……裴小姐的未婚夫——顾公子的太平金月吗？”
周围的哄笑声渐渐模糊，裴乐之端起笑容，眼见顾榴石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而后行了一礼道：“裴小姐。”
裴乐之点头回应：“顾公子。”
“这凤凰振羽颜色鲜亮，敢问裴小姐是从何处得来？”顾榴石继续道。
“府上花园里的，想来是昔年所植，如今时令一到就开花了。”
“原来如此。”顾榴石语气平静地完成了这一次简单寒暄。
忽然，曹宗福从后方小跑出来，唤道：“榴石！你在这儿！”见着裴乐之，曹宗福顿时收了声音，斟酌着端正行了一礼，“裴小姐，好久不见。”
“曹公子。”裴乐之淡淡道。
“榴石，陪我去那边看看吧。”曹宗福挽起了顾榴石的手臂。明白对方的好意，顾榴石点点头，很快和曹宗福一起告辞离开。
虽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顾榴石，但罗予青会来裴乐之是有预料的。好在二人席位隔得开，裴乐之有些庆幸。却偏偏，有人没有眼色，故意要来找茬。
“哟，裴小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有人一声惊叫开场，声音带着刻意的揶揄，“听闻裴小姐最近得了位青楼佳人，怪不得穿得如此随性洒脱。”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投来审视的目光。裴乐之皱眉，也在此刻认出了说话之人。刚刚就是此人对着她的花明褒暗贬，想要给她和顾榴石难堪。裴乐之扫了眼她旁边的女子，瞬间猜到了什么。
裴乐之站起身，挑眉：“成南舒，成小姐？”
“什么？”盛采芹下意识看了身旁的成南舒一眼，自然否认道，“想来我等微名，裴小姐不认识也正常。兵部侍郎盛安民之女盛采芹，幸会。”
“盛小姐啊，怎么不认识，上回在金碧楼好像还看见你了，没来得及问名而已。”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去过那种地方！”
“随口说说咯，就像盛小姐一样。别生气呀，大好的宴会，多吃点蟹呗，也下下火堵堵嘴。”
“哼，倒是我小气了，毕竟裴小姐伶牙俐齿，不拘礼法，听闻都能直接在圣上面前陈情诉说委屈。不愧是裴小姐啊，这绿帽一说可不得了，寓理于情，胡云儿的杀人案件立马就能换了风向，哈哈哈哈，裴小姐，你说是吧？”
裴乐之淡淡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口舌之争吗，裴乐之清了清嗓子，正要回应，却有人先开了口。
“我不觉得裴小姐的着装有何不妥。”
“予青，我今日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我知道，母亲还在气头上，但她也没有把话说死就是了。不信你看，这是我家祖传的玉佩，以此为凭，我罗予青若有违誓言，不——”
“罢了。”顾榴石垂眸苦笑，“我也不想见你惨死在我面前。”
“……檀郎说话真是越发有趣了。”
顾榴石这次从罗府正门走了出来。
没行几步，鹿鸣忽然出现在前方街头，踉跄着朝他跑来。顾榴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及至人到跟前，这才开口询问：“鹿鸣，你怎么在这儿？”
一路抹着眼泪哭花了脸的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死死抱住顾榴石的腿哀求道：“公子……鹿鸣知道错了，别不要鹿鸣……呜……没有人照顾公子……怎么能……公子，鹿鸣要跟着公子待在连京。”
“是阿姐让你回来的？”顾榴石蹲下来摸了摸鹿鸣的头，递给他一张手帕。
鹿鸣点头如捣蒜：“家主一发现您不见了就让我赶回来，公子放心，家主不会拦您了，家主让我好好照顾公子……公子……鹿鸣回来晚了，是因为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耽误了……对不起公子，真的很对不起您……”
顾榴石这时也注意到了鹿鸣脸颊一点干涸的血迹，他用袖子擦了擦，叹道：“真是摔的？”
鹿鸣使劲点头，嘴唇哆嗦着抖动：“是不小心，没有第一时间陪在公子身边，是鹿鸣的错，鹿鸣以后一定改，改掉那些飞扬跋扈的坏毛病。公子……这样好不好，我去向死了的王恩养赎罪，我去给他的母父做男儿，为她们养老送终，对，这是我该做的，公子求求您别赶我走，公子……错了，鹿鸣真的知错了。”
“回来就回来吧……”膝盖传来一阵刺痛，顾榴石皱眉弯了下腰。
“公子！您摔到了？！什么时候的事，是跳车弄的吗？公子可有崴到脚，鹿鸣扶您回府！”
“小事，我们回去吧。”顾榴石抬头，目光坚毅，“我会替阿姐守好这个家的。”
〈〉
罗予青从来不是个听话的性子。装模作样地在府中待了几日，确认威远将军已经离京百里后，她立刻接下了周府秋菊会的请柬。
按照惯例，赴会者需自带至少一种菊花以供观摩，罗予青不懂这些，干脆飞了只鸽子去隔壁府，想托顾榴石弄一盆来。然而那头迟迟没有动静。就在罗予青打算放弃，并让伏音花大价钱从市场上买好了一盆太平金月后，在秋菊会开前一晚，鹿鸣送了一盆蓝田碧玉过来。
白花如缕向外舒展，中心凝一抹翠色，绽于盆中。旁有金菊相衬，更见其清雅出尘，不艳不俗，尽显菊之高洁风姿 。
罗予青满意得连连道谢，转手就将太平金月回赠给了顾榴石，美其名曰此花虽次一些，却也非凡品，当配美人。鹿鸣摇头，道一声“且慢”，而后将顾榴石的条件娓娓道出。
罗予青云淡风轻地笑笑，点头同意了。
另一边，裴乐之正在为明日出场的衣裳纠结，尚且不知将有一场麻烦来临。
按理来说，寻常赴宴，众人皆力求老成持重，以符合宴会庄重正式的要求，然而裴乐之却不喜欢这样。
一向不喜。
先前由丹枞负责她一应衣着搭配时，每每出席一些正式场合，裴乐之总会穿上颜色较深的衣裳，发髻也盘得中规中矩，心中虽有些不情不愿，但她也能够理解，并索性接受。后来担心于文墨上露怯，她推掉了绝大多数宴会，衣柜里也渐渐按自己的喜好填满了五颜六色的新式款样。再加上和方祁待久了，两人一拍即合，少年人的张扬肆意心性更是一览无余。况且涉足案件中几个接连的“小胜仗”，已经极大增强了她的自信心。
这样的结果就是，此次决定要赴秋菊会后，裴乐之却不知道该穿什么了。
临时赶制的莲青卷草纹翻领袍拿到跟前，裴乐之却是眉毛皱了又皱。她还没开口，丹枞就率先问道：“不喜欢吗？”
裴乐之撇嘴：“穿上老了快十岁，还不如直接从母亲柜子里随便挑一件。”裴乐之嘟嘟囔囔地，又知道没有办法，十分不情愿地接过那衣裳。
丹枞失笑，将手收了回去：“算了，不想穿就不穿吧，换件应该也行。”
“真的？”裴乐之眼睛亮亮的。
“这件如何？”
裴乐之眨眨眼：“甚得我心！”
“那就好……”
然而，翌日真进到周府的园子里，看见一群朱紫、石青中独自己一身妃色长衫，裴乐之还是极力定了定神，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
没事没事。
我青春靓丽，怎么不该穿得活泼点儿？
灵动机敏就是姐的人设。
哎呀一件衣裳而已，穿就穿了。
大胆些，裴乐之！
你今日就是来玩玩的，别太当回事！
零人关注你！
瞬间的紧张过去，裴乐之见似乎无人在意她，也渐渐放松下来，一路边走边看。
今日的秋菊会是一种文人雅趣，众宾客携自己带来的名菊聚在一起，赏菊品蟹，切磋诗文。而直到接了请柬亲临此地，裴乐之才明白为何周谐会和顾漆连交好。原本她以为周家都是周旋那样大喇喇的武人，却没想到出了周谐这么个文官，为女帝心腹，掌管京畿重地。
裴乐之此次带的是钩环型的凤凰振羽，金红的花瓣向上卷曲，又朝四周伸展，如一团烈火般鲜艳夺目。这盆花很快被仆从摆到了黄色系的展台处，一出现就压过了方才还算吸睛的太平金月。
赏菊的人围着展台站了一圈，为首者骤然叹道：“炽焰流金，浴火重生。”
裴乐之愣了愣。
这声音……怎么会是顾榴石？
有人见来了看头，忙笑着将裴乐之推搡到前方：“嘿哟，这凤凰振羽的品相真好，把太平金月都比下去了哈哈，诶，这不是……裴小姐的未婚夫——顾公子的太平金月吗？”
周围的哄笑声渐渐模糊，裴乐之端起笑容，眼见顾榴石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而后行了一礼道：“裴小姐。”
裴乐之点头回应：“顾公子。”
“这凤凰振羽颜色鲜亮，敢问裴小姐是从何处得来？”顾榴石继续道。
“府上花园里的，想来是昔年所植，如今时令一到就开花了。”
“原来如此。”顾榴石语气平静地完成了这一次简单寒暄。
忽然，曹宗福从后方小跑出来，唤道：“榴石！你在这儿！”见着裴乐之，曹宗福顿时收了声音，斟酌着端正行了一礼，“裴小姐，好久不见。”
“曹公子。”裴乐之淡淡道。
“榴石，陪我去那边看看吧。”曹宗福挽起了顾榴石的手臂。明白对方的好意，顾榴石点点头，很快和曹宗福一起告辞离开。
虽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顾榴石，但罗予青会来裴乐之是有预料的。好在二人席位隔得开，裴乐之有些庆幸。却偏偏，有人没有眼色，故意要来找茬。
“哟，裴小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有人一声惊叫开场，声音带着刻意的揶揄，“听闻裴小姐最近得了位青楼佳人，怪不得穿得如此随性洒脱。”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投来审视的目光。裴乐之皱眉，也在此刻认出了说话之人。刚刚就是此人对着她的花明褒暗贬，想要给她和顾榴石难堪。裴乐之扫了眼她旁边的女子，瞬间猜到了什么。
裴乐之站起身，挑眉：“成南舒，成小姐？”
“什么？”盛采芹下意识看了身旁的成南舒一眼，自然否认道，“想来我等微名，裴小姐不认识也正常。兵部侍郎盛安民之女盛采芹，幸会。”
“盛小姐啊，怎么不认识，上回在金碧楼好像还看见你了，没来得及问名而已。”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去过那种地方！”
“随口说说咯，就像盛小姐一样。别生气呀，大好的宴会，多吃点蟹呗，也下下火堵堵嘴。”
“哼，倒是我小气了，毕竟裴小姐伶牙俐齿，不拘礼法，听闻都能直接在圣上面前陈情诉说委屈。不愧是裴小姐啊，这绿帽一说可不得了，寓理于情，胡云儿的杀人案件立马就能换了风向，哈哈哈哈，裴小姐，你说是吧？”
裴乐之淡淡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口舌之争吗，裴乐之清了清嗓子，正要回应，却有人先开了口。
“我不觉得裴小姐的着装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