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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你惹他干嘛,他恋爱脑来着! 第659章 破晓(65)

    李叔温声说,“三十多年前我刚入行,师父带我修复的第一具遗体是个卧轨自杀的中年男人,他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管,遇上金融危机失业破产,可能是被各种各样的压力压垮了,他选择在铁轨上结束自己的生命,遗体被碾到要用铲子才能铲起来,但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的惨状,而是他的家人。”

    言臻看着李叔,认真听他说。

    “我和师父费了很大劲儿才勉强拼凑好他的遗体,告别仪式那天,他的父母在灵堂指着他的遗像骂他不孝,说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他却没给他们养老,说家里出了个自杀的不孝子会让他们面上无光,还会连累后代倒霉。”

    言臻拧眉。

    “是不是觉得很离谱?他都死了,还要背负这么多骂名,以后这家人无论出了什么倒霉事,都会算到这个自杀的人头上,说是被他害的……”李叔说到这里,深深地叹气。

    “还有上个月,送来一个羊水栓塞,死在手术台上的产妇,告别仪式上所有人都在安慰死者的丈夫,说他可怜,说生下来就没有妈妈的孩子可怜,就连女方的父母也觉得对不起男方……可是最可怜的难道不是产妇吗?她才26岁。”

    言臻听得心头触动不已:“李叔,您有这样的共情力,长期做这份工作不会抑郁吗?”

    李叔摇头:“一开始会,时间长了就看开了,虽然别人总嫌弃我身上有怪味还晦气,但能通过我的手,让逝去的人体面地走完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程,我觉得这份工作是有意义的。”

    吃完面,言臻骑车送李叔回家。

    等送完李叔回到酒店,出差的镜沉回来了。

    他皱眉拉过言臻,敏锐地闻到她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没接。”

    言臻掏出手机一看,悬浮窗上有四五个来自镜沉的未接来电。

    她三言两语把今天在殡仪馆待了大半天的事说了:“在殡仪馆的时候我手机静音了,离开殡仪馆也忘了取消静音,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镜沉蹙着的眉头松开了,拿了换洗衣服催促言臻去洗澡。

    言臻洗完澡出来,镜沉正在翻酒店的菜单:“想吃点什么?我叫客房服务。”

    言臻在面馆光顾着听李叔说话,面坨了都没吃上几口,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酒店餐厅还在营业:“咱们去楼下餐厅吃吧,好久没跟你一块吃饭了。”

    “也行。”

    两人下楼到餐厅吃饭,刚走进餐厅,镜沉眼尖地发现靠窗位置坐着两个眼熟的人。

    他立刻拉住言臻,低声说:“看那边。”

    言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言奕和程雪正在吃饭时,她微微一顿。

    “他们和好了?”

    在言臻记忆中,前世言奕为了要孩子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女人,程雪流产之后就被他甩了。

    楚慧安没少在她和言予希面前洋洋得意,说程雪自作自受。

    印象中前世的程雪并没有跟言奕复合。

    “不清楚。”镜沉问,“咱们换个地方吃饭?”

    “不用,没必要。”

    言臻说着,搀着镜沉的胳膊大摇大摆走进餐厅。

    她选了一个能看到言奕餐位的位置坐下,吃饭过程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言奕和程雪。

    观察了一顿饭的功夫,直到言奕和程雪相携离开,言臻下了结论。

    “他们确实和好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言臻直觉这件事有猫腻。

    她正思索有什么猫腻,镜沉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臻臻。”

    言臻立刻回头:“嗯?”

    “好好吃饭。”

    言臻一脸莫名其妙:“我在好好吃饭啊。”

    镜沉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机,以及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法医解剖纪录片。

    听着纪录片里时不时提及的“尸体高度腐烂”“巨人观”等字眼,镜沉表情一言难尽。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重口味了,用这种纪录片下饭?”

    言臻:“……”

    她默默收起手机。

    次日,言臻放学后拉着镜沉去图书馆。

    在图书馆里待了两个小时,言臻借了一大堆书。

    镜沉抱着这些书去前台办理借阅手续,看到封面上《系统解剖学》《人体解剖彩色图谱》《组织病理彩色图谱》《病理学鉴定实用图谱》《损伤学》等字眼,他额角一跳。

    从图书馆出来,回酒店路上,言臻开始翻阅借来的书。

    镜沉开着车,偶尔看她一眼,见她看得兴致勃勃,他斟酌着语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讶:“臻臻,你怎么突然对人体解剖感兴趣了?”

    言臻想了想,没急着回答,而是问:“哥,你会养我一辈子吗?”

    镜沉不假思索:“当然。”

    “那我以后想从事殡葬行业,做入殓师。”

    镜沉一愣,飞快地扭头去看言臻。

    见她不像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他问:“为什么?”

    言臻把昨天在殡仪馆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我想像李叔一样,做一份对我自己来说有意义的工作。”

    说完,言臻又给镜沉打预防针:“不过李叔也说了,这份工作的工资不高,每个月只有几千块钱,所以你要一直养我,毕竟光靠工资,我过不上现在这种质量的生活。”

    镜沉:“……”

    见镜沉不说话,嘴角紧抿着,言臻问:“哥,你不同意吗?”

    镜沉:“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

    他知道言臻的未来会不走寻常路,也想过要支持她从事一些能让她开心但不赚钱的工作,但入殓师这个职业属实是惊到他了。

    可是转念一想,不就是跟尸体接触,孩子想干什么就让她干吧。

    大不了以后家里多备点香薰,多帮她搓几遍有味道的衣服。

    想清这一点,镜沉说:“我有个朋友在市公安局工作,改天我让他帮忙问问法医,从事这个行业还需要做哪些准备,免得你走弯路。”

    言臻闻言立刻笑开了:“谢谢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

    镜沉空出一只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语气中透着笑意:“是,你最清楚怎么拿捏我了。”

    镜沉话音刚落,言臻的手机响了。

    她摸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言臻滑下接听,对面是男人的声音:“言臻小姐?”

    言臻心头浮起不详的预感:“对,我是。”

    “我是市公安局的,清江路17号发生一起命案,死者叫言奕……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