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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醉归途 第347章 收获

    第347章 收获

    小孩子刚够到窗,看不到窗外的事物,知道自己母亲已经抱不动他,又看庆王还在与人说话,就跑向楚默离身边,让他抱自己去窗边看那些新鲜事物。

    楚默离没有拒绝他,放下茶,抱着他走至窗边。

    郑开儒说完自己今日的行程,不再打扰他们姐弟相聚,自觉消失。

    没人问他,他们三人为何会凑在一起。

    郑家先前明着向攀府楚默离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庆王对这个小舅子的照顾。

    庆王语重心长对郑开儒道:“以后,不要总是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你那些狐朋狗友也少凑一起。”

    郑开儒不敢违逆,低声应下。

    庆王没再说他,也没再拦他。

    郑开儒离开后,雅间里的气氛又恢复成原先的状态。

    庆王瞧见刚才还在对自己撒娇的小孩,此刻开心地粘着楚默离,稀奇的是楚默离也无不耐烦,便笑着打趣他,“五弟,你何时也给个侄儿侄女让我与皇姐稀罕稀罕。”

    楚默离还没说话,趴在窗檐上的小孩马上回头,“五舅舅,您府上也要有弟弟妹妹陪我玩了?”

    庆王与颖丰公主一起笑了。

    小孩追问,“他们在哪儿?何时可以陪我玩?”

    庆王与颖丰公主也笑看着楚默离,等着他的回答。

    楚默离一本正经回他,“不知道。”

    小孩有点发懵,“……您怎会不知道?”

    楚默离回了他,“因为弟弟妹妹是要舅母生的。”

    “那五舅母呢?你快让她给我生个弟弟妹妹陪我玩可好?”

    楚默离没再作声了。

    小孩看向自己母亲。

    庆王关心楚默离,“怎么,父皇那边还没给你看好王妃人选?”

    颖丰公主走过去,准备接手自己儿子,“还是你自己不满意?”

    楚默离将孩子放在地上,让他去与庆王的两个孩子玩,“没有。”

    “没有就好。”颖丰公主知道自己已经抱不起儿子了,看他也知道体贴自己,没再逞强,欣慰道:“你再不成亲生子,着急的就不仅仅是父皇,而是朝中那些老臣了。”

    庆王听到颖丰公主这话,摸着茶杯的手指在杯檐上来回滑了一圈。

    楚默离没有多说,只道:“有劳皇姐挂心,我知道了。”

    袁煦刚回来就遇到水乔幽,走了一条街,还是抑制不住地高兴。水乔幽一个字都还没问,他就主动告知了他这次这么快又回来的原因。

    还有不到十日就是袁老夫人的六十整寿,已经有好几年袁老夫人的寿辰他都没在家,今年她老人家整寿,他特意向书院请了假回来。

    袁老夫人的寿辰水乔幽先前听袁夫人与两个小的孩子说起过,袁夫人还邀她那日去袁府,但是她不知道原是六十整寿。

    袁煦又热情地邀请她到时候过去,还嘱咐她不用带礼。

    水乔幽暂时没回他,转而问他,“你这次在家中要待多久?”

    袁煦想了想,“具体还不清楚。祖母生辰过后半个月,就是娘的生辰了。我想等到娘生辰过后再回书院。”

    这事水乔幽没听袁夫人和两个小孩说过。

    水乔幽叮嘱他,“这几日,郑开儒若是找你,找个借口拒了他。”

    郑开儒每次找他们不是去喝酒就是去花楼,袁煦本就不喜与他们混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

    话一说完,他想起两人上次一起时,遇到水乔幽的事,以为水乔幽误会了什么。

    他赶紧解释道:“小叔,那次我们真的是恰巧遇到,平日里我不和他一起的,你别误会。”

    水乔幽并未误会,“嗯。”

    她这一嗯,袁煦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真的相信了?

    他怎么感觉像是她在敷衍他,又像是他自己在掩耳盗铃。

    水乔幽嗯了那一句又不问了,弄得他继续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犹豫片刻,还是闭嘴了。

    闭嘴不到三息,他脑子忽然开窍,又撩起窗帘疑惑问她,“小叔,那你怎么又会与他在一起,还答应与他一起去夜雨潇湘?”

    水乔幽没有回他。

    袁煦不知怎地又想到安王,小声来了一句,“你去夜雨潇湘的事,安王可知道?”

    水乔幽扯了一下缰绳,“……我的事与他有何关系?”

    袁煦被她问住了。

    他现在都不在安王府做事了,好像是没有关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但是就是直觉……应该有点关系 。

    水乔幽看他答不上话,猜测他应该只是因为上次与她遇到了楚默离,随口一说,也没再与他‘讨论’此事,向他换了一问:“你和郑开儒很熟?”

    袁煦回神,觉得她其实还是没有相信自己的解释,在套他的话,赶紧澄清,“没有,我们不熟。”

    水乔幽瞧了他一眼。

    他自觉交代,“他是与我一位同窗相熟,我们偶尔遇见,他就会邀我们喝酒。我那同窗的父亲也是在吏部任职的,有的时候,不好拒绝,就会同他一道。不过,我真的没有与他们聚过几次。”

    水乔幽想起今日郑开儒对何家小姐的态度,“他为何会钟情何小姐?”

    “何小姐?”袁煦想了一息 ,才将人对上号,“你是指尚书令府上的那位何小姐?”

    尚书令府上只剩一位还没出阁的女儿,他这闺女又因脾气在中洛‘小有名气’,故而不难对上号。

    “嗯。”

    袁煦笑了笑,“他那哪里是钟情何小姐,他不过是被梁家小姐拒了婚事,想找个家里更好的,找回面子而已。”

    是吗?

    袁煦一听水乔幽这样说,就知道她还不了解郑开儒这个人,“小叔,你还不了解他。郑开儒这个人,一日里至少可以对三位女子心动。除了梁家小姐与何家小姐,他就没有弄不到手的。”

    “你是说,他忌惮何家?”

    “嗯。毕竟,何小姐的父亲可是尚书令,她还是颖丰公主的小姑子。”

    “你可知道,他钟情何小姐这件事有多久了?”

    啊?

    袁煦虽然觉得水乔幽这问话奇怪,却还是认真回想了一番,“年前,我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

    水乔幽现在问他,那就是说郑开儒还没对何家小姐死心。

    他只是有些意外,这事还能持续到现在。

    水乔幽听了他的回答,沉思了两息,没再问其它的了。

    水乔幽也没同他去袁府打扰他们一家团聚,到了袁府与她住处的分岔开口,让他代她向他家中长辈问好,承诺过几日再去叨扰,让他自己先回去了。

    袁煦明白过来,她刚才就是拿自己挡郑开儒。他说不过水乔幽,自然也是拉不动她的,只好失落回家。

    水乔幽与他分开,直接回了自己住处。

    时辰还早,甜瓜还没回来,做事的工匠也还没走,宅子里面闹哄哄的。

    水乔幽牵着马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况,将马暂时拴在了门口,就又出去了。

    袁煦回到家中,一家老小,除了故作威严的袁松都很高兴。

    袁煦给长辈们一一见过礼,讲起了路遇水乔幽的事。

    只长横的小家伙,一听到他说‘小叔’,咬着他刚从袁煦手里拿到的饴糖,迫不及待与兄长分享,“大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袁煦听着他口齿不清的大嗓门,忍住笑道:“哦,什么秘密?”

    小家伙凑近他,将混着糖水的口水喷在他脸上,声音不比先前小,“小叔,是姐姐。”

    袁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机灵的小姑娘也凑过来,将话说得清楚了些,“小叔,与我一样,是个女孩子。娘说,以后我们要唤她小姑。”

    袁煦想要擦脸的手,停在半空。

    “……小叔,小姑?”

    “嗯。”

    袁煦愣在当场。

    水乔幽从甜瓜那里出来,正值黄昏。街上有着不少步履匆忙的归家之人, 茶楼酒肆却正是热闹的时候。

    水乔幽走到了自己住处后面那条街上,看到一家茶馆正热闹,也走了进去,点了壶茶,找了个角落坐着。

    坐了一盏茶左右,旁边有桌客人谈论的事情引起了她的注意。

    “哎,韩江的事你怎么看?”

    “韩江?你说的是以前的平西大将军?”

    “嗯,你说这事,最近怎么又被翻出来了?”

    “你没听说吗?安王攻打淮国时,手下有个得力干将就是韩江的儿子。”

    “不是说,那件事就是谣传,陛下都派人查了,那军营中根本就没有那个人。”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这韩江的事,好像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又被人说起来的。”

    水乔幽先前对韩江之事的具体情况知道的并不多,她在旁边慢慢喝了一杯茶,听到了一些曾经没有了解过的细节。

    韩江之所以会延误军机,原是因为,他收到军令支援它处,途中遇到雍兵,两方交战,雍军不敌,却在后退的过程中,在一处易守难攻之地围困了青国一个村子的百姓,与其形成了对峙。韩江不忍放弃这上百条人命,与对方对峙了整整一日一夜。

    最后他虽保下了这一村子的人,却因这拖延的一日一夜,没能及时抵达支援之处,致使青军多死伤了数千人,还让青国失去了西边五十里国土。

    尽管这五十里边线很快又被青军拿回,但是这个事实,却已存在。

    延误战机,乃是重罪。青皇大怒,治罪韩江,韩家全家遭到流放。

    不过,这个事情,也有许多争议。

    若是韩江当时不顾那一个村子的百姓,直接命人强攻,定不需要在那里耽误那么久。只不过,这样一来,刀剑无眼,那些百姓的生命安全恐怕就不能得到保障了。

    后来,那个村子里的人听说韩江被治罪,曾联名上书朝廷替他求情。

    于是,就有人争论,到底是为了百十人的性命,让数千人丧命、国土丢失是错,还是以军令为重,不顾百姓死活为对?

    若是韩江当日没有以百姓为重,及时支援,保住了那五十里国土,但因此致使那些百姓损伤殒命,会不会有人又参他,草菅人命,害死无辜百姓,枉为朝廷命官。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种情况下,韩江不能两全,就是他本身有能力问题。既然能力有问题,有何资格受封平西大将军,被朝廷治罪也是应当。

    但是,韩江的事情,还是引发了众人分歧。

    以后若是再有人遇到这种事情,到底该不该救那一村子的人,或者是应该先考虑百姓还是先考虑军令。

    十几年过去,这件事再被人提起,大家还是对此事争论不休。

    水乔幽听旁边的人在这种场合谈论此事,并没有太多顾虑,明白这件事应该不是今日才谈起来的,却也不会太久。

    水乔幽想起前几日的那个晚上,她与楚默离谈论此事时,他并未表态。

    水乔幽饮尽了杯中的茶水,握着茶杯在手里缓慢转了一圈。

    透过窗户往外看,外面已经天黑。

    水乔幽又喝了一杯茶,旁边的客人已经散了,水乔幽也放下茶杯准备走人。

    旁边又换了两个新的客人。

    两人一边落座,一边聊天。

    “你上次说的那个雾城老乡,可有找到?”

    ‘雾城’二字,瞬间被水乔幽抓取住。

    她没再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旁边新来的客人,两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被问的人正好坐在水乔幽的斜对面,水乔幽的视线稍微换个角度,就能看见他的脸 。

    此人冷呵一声,“别提了。”

    “怎么了?没找到。”

    “找是找到了。不过,人家现在有出息了,记不住咱们了。”

    “怎么说?”

    “他现在可是尚书令府上当差的人,哪里还能记得我们。”

    “尚书令府上!”

    “那可不是,咱们这些穷老乡,也高攀不上了。”

    斜对面的客人,对于这件事真的很气,提了这几句,就不再愿意提那个老乡了,两人聊起了其它的琐事。

    水乔幽一杯茶喝完,没再听到自己感兴趣的,放下茶杯,起身离开了茶楼。

    走了一小段,有个小酒楼。

    酒楼虽然不大,人却不少,她走了进去。

    她在里面用了一顿饭,听到里面也有人在议论韩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