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穿成荒年女县令,带家国走向繁荣 > 第885章 脸面能值几个钱

穿成荒年女县令,带家国走向繁荣 第885章 脸面能值几个钱

    离开之时,沈筝与余时章二人同乘。

    外头下着小雨,车帘无法掀开,但那沾了雨水气息的空气,却一个劲儿地往三人鼻腔中灌。

    “嘉德伯和严祭酒一开始就想错了。”沈筝说:“至今,他们都没想明白我们为何会创立同安书肆。”

    有如此蠢笨自大的敌人,沈筝感觉受到了极大侮辱。

    余时章深以为意,第五纳正却不太懂:“沈大人,国子监想拉拢上京世家,明显是与同安书肆作对,你为何还支持他们开设阅览楼?”

    以商人的目光来看,这就是“争抢市场”、“拉拢高端客户”,若能阻止,那自然是极力要阻止的。

    沈筝笑着摇头:“第五老爷也不太懂。”

    在第五纳正疑惑的目光中,她缓缓道:“同安书肆创立之初,受众群体就不是权贵,而是普通读书人与百姓,我与伯爷,也从未想过靠书肆拉拢任何人。国子监想与我们作对,无可厚非,他们既有这个能力,那就蹦跶他们的。”

    余时章点头,接话道:“退一步讲,就算你不将铺子卖给他们,难道他们就找不到铺子了吗?他们想买那间铺子,只是单纯给咱们找不痛快罢了,你还不如狠狠宰他们一笔。”

    原来要卖一千两的铺子,他们就喊两千两,严丰词是买还是不买?

    为了给他们找不痛快,怕打碎了牙也要买吧。

    “可我们没有丝毫不痛快。”沈筝笑眯眯道:“他们舍得拿书出来,如何不算好事一桩呢?他拿一本,咱就托人借一本,借到的就是咱们的,既是咱们的,那也是同安书肆的。”

    “......”

    第五纳正面皮一抖,表情险些失控。

    沈大人行起事来,竟如此......洒脱?

    沈筝咧嘴一笑,“第五老爷没想到我能如此不要脸?”

    “不、不是......”第五纳正扣了扣手指,“不是不要脸,就是觉得沈大人如此......”

    他滞了片刻,绞尽脑汁想了句夸赞的话:“如此做什么事都能成功的。”

    他所熟知的读书人,哪个不要面子?

    能做到沈筝这一步的,当真不多,要不说人家能从地方走到上京来呢。

    车窗布被沈筝掀开,她伸出手掌接住那点点雨水。

    “说俗气点,其实我就是不要脸。可不要脸又怎么了呢,只要能给同安书肆多搞一些书,脸面能值几个钱?嘉德伯和严丰词也一定想不到我会如此,所以我一点都不怕他们开设阅览楼,反而期待无比。”

    她不怕与那些沽名钓誉的“文人”离心,她只想这大周识字之人多一些、再多一些。

    看着她的侧脸,第五纳正心中震撼难掩。

    第五家这次......跟对了人。

    余时章拍了拍他肩膀,假意问道:“莫不是怕了?”

    怕?

    第五纳正轻笑。

    他活了大几十年,让他感到害怕的人和事多了去了,但他不依旧还有一条命在?

    “怕,确实有些,但一味害怕,只会让人一事无成。”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纸契书,“那间铺子,若租给同安县,十两银一年。”

    契书完完整整展示在余时章面前,上头早已写明了租金。

    尽管沈筝不了解上京房价,但也知道“年租十两”,是第五家给同安县的骨折价,还是粉碎性骨折那种。

    余时章接过契书,边看边道:“你这老小子,倒是大方得很。那如今呢?如今我们不要这铺子,你准备多少银卖给国子监?”

    “五千两。”第五纳正神色无比认真。

    “咳咳咳——”沈筝一口口水呛住。

    按照同安县十两一年的租金来算,五千两......够同安县租五百年......

    而据她了解,上京铺面价格的租售比,约莫在二十比一。

    她咳得面红筋胀,还不忘举起右手,给第五纳正竖了个大拇指。

    “那间铺子的售价约莫在一千六百两。”第五纳正道:“五千两卖给他们,若他们不买就算了,我也不是找不到买家。倒是同安书肆.....”

    他在想,京中还有哪些铺子合适。

    正想着,沈筝突然开口:“我想去西郊官学看看。”

    “西郊官学?”余时章想了片刻,“邓敬和那里?”

    “邓夫子......?”第五纳正思索片刻,为难道:“那边近郊地段不太好,第五家在那边......没设铺子。”

    但仔细一想,西郊......好像的确是个好去处。

    西郊邓夫子,自多年前便在推崇女子读书一事,去年又得了陛下赏识,将西郊私塾改为了官学,还不受制于礼部。

    放眼上京,没有比西郊官学更合适的盟友了。

    ......

    西郊是近郊,和沈筝想象中一样热闹。

    细密的雨丝斜斜划过灰蒙天际,挑菜老汉紧了紧蓑衣,慢悠悠地从马车旁经过。

    居民街巷中,烟囱升起的烟雾被雨雾裹挟,变得绵软又潮湿,转瞬间,又与天边云雾连成了一片。

    马车颠簸两下后,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略带惊慌的话音传来:“二位大人,老爷,轮子卡住了,你们稍坐片刻,小人们将轮子抬出来。”

    沈筝掀开车帘,绵绵细雨扑面而来。

    她问道:“还有多远?”

    “不远了。”车夫指了个炊烟最为浓郁的地方,“那头就是。大人您就在车上坐着,不必下车,小的们抬车很快。”

    沈筝沉默半瞬。

    车厢本就不轻,再加上他们三个大活人的重量,抬起来岂能不费力?

    但车夫却习以为常。

    “不必了,我与伯爷走着过去,先行一步。顾好你们老爷,抬出来后来官学寻我们。”

    话音刚落,华铎便打着伞从后车走来。

    她背对车板站立,对沈筝道:“属下背主子过去。”

    看她那架势,似是想一手打伞,一手背人。

    这是沈筝从未想过的全新姿势。

    “......不必不必。”她从车厢取出雨伞,自行下了车。

    好在今日她穿了厚底鞋,遇到实在避不开的水坑之时,还能垫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