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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没丢,换个开局训狗 第553章 心有灵犀

    晚上,边防军区开展表彰大会,为边关战士们授予功勋和奖章。

    秦令征吃过退烧药,又眯了一觉,这会儿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不再发烧,就是两条腿还有些发软使不上劲儿。

    此时,他没再穿方便训练和活动的迷彩服,而是换上了深色系的军官制服。

    头上带着高帽,肩上带章,胸前挂穗,单排金扣连成一排,没入腰间紧收的的黑色皮带中。

    整个人精神气派,正气凛然,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再配合上那副公认的好相貌,俨然令人为之侧目,移不开眼。

    入场后,秦令征站正环顾了场内一圈,视线很快在座位中辨认出了柏鸢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大踏步走了过去。

    等来到柏鸢身边,看着她依旧沉着冷静、无波无澜的面容,想起下了下午时两人的经历和对话。

    秦令征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

    脑袋昏昏沉沉,凭本能驱使占据她身边的位置,生怕她跑了似的,紧紧挨着她落座。

    表彰大会还没开始,场内却已经提前坐满。

    柏鸢和秦令征坐在第三排靠中间的位置。

    身后坐的都是清一色穿军装的边防战士们,一个个腰板挺直,双手放在腿上,安静有秩的等待表彰大会开始。

    见秦令征坐下,柏鸢侧目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撩开额前碎发感受了一下温度。

    顶着秦令征沉眸灼热的视线,掌心下摸到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便也就此收手,没再去挨个试探对方的侧脸、脖领,甚至是伸进领口探查身上的温度。

    确认秦令征已经退烧后,柏鸢将调令的后续进展详细告知:

    “调令交上去了,等表彰大会结束就盖章签字,你记得过去取,还有档案,也一起调去京里,回去后……”

    听着柏鸢事无巨细地把事情一件件交代清楚,沉浸在她声音里的秦令征从心底升起一种幸福的感觉。

    能像这样坐在柏鸢身边,和她待在一起,还像以前一样跟她说小话的感觉真好。

    这也太幸福了吧!!!

    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秦令征正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在想到「做梦」两个字时,又突然愣了一下,下一秒如坠冰窖,不觉打了个冷颤。

    看着柏鸢的视线也慢慢失焦,变得恍惚,重影交叠。

    做梦……是在做梦吗?

    幻觉?还是……

    他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没表露出半点情绪上的波动。

    手则慢慢抬起,习惯性地摸向自己腹部的伤口,找到位置后使劲下压。

    随着动作发生,立刻有尖锐的刺痛从腰腹处的伤口传来,源源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也借此机会,秦令征眼前的重影渐渐消失,从幻觉的界限里脱出,又找回了现实。

    疼,就说明是真的。

    他使劲儿压着腹部的伤口,让疼痛感更加强烈,以此巩固对现实的认知。

    正在交代代办事项的柏鸢留意到他不正常的举动,话语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说下去,看着他捂住腹部的手,眉心微拧:

    “疼?”

    “不疼。”秦令征下意识道,按压的力度轻了几分,“就是有些……痒。”

    “痒也别挠。”柏鸢拉开他的手,“痒说明伤口在愈合结痂,是好事,你忍着点。”

    说着,她又将手说着军装上衣的下摆探进去,在秦令征瞳孔地震的注视下,于他绷紧的腹部肌肉上,摸到了伤口的位置。

    干的,没出血。

    确认后,柏鸢又将手抽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二次确认伤口没开裂,这才又帮他整理好了军装。

    整个过程里,秦令征大气都不敢喘,紧紧咬着后槽牙,喉结上下滚动,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从喉咙里泄露出令自己难堪的呻吟和过于舒适的喟叹。

    好不容易熬到柏鸢抽出手,既舍不得,又因此松了口气。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轻轻点头“嗯”了一声,抿了抿嘴,压下一刻不停上翘的弧度,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喜形于色。

    又一本正经的摆着脸,往柏鸢旁边挪动了一点、一点、一点……

    接着,他轻咳一声掩盖自己的不自然,故作无意地将脑袋偏向柏鸢那边。

    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歪身下沉,把脑袋垂下来,搭在柏鸢肩上。

    刚一碰到,还没等他松口气,柏鸢的声音又冷地在他头上炸响。

    “坐有坐样,起来!”

    秦令征一个激灵瞬间坐直身体,双眼目视前方,脊背挺得笔直,没敢再歪一下身子。

    后排目睹全过程的人们:???

    过了一会儿,身穿白金色系军装的柏鸥也入场,顺理成章的坐在了柏鸢另一边,在周围一众深色系军装下跟点了灯似的尤为明显。

    很快,表彰大会正式开始。

    因为举办匆忙,算是临时大会,所以一切从简,由领导上台讲几句之后,便步入正题。

    除新兵外,老兵都得到了相应的嘉奖。

    还有不少在外坚守岗位没能回来参加大会的战士,也在大会上向他们表达了崇高的敬意和高度的认可。

    随着一批批获得军功的老兵上台,秦令征也离开座位动身去后台作准备。

    等上台的那一刻,头顶聚光灯打在他身上,无数视线都聚焦于他一人。

    首长宣布他一连串的功勋,讲述着这两年里的英勇事迹,亲自为他授予最高荣誉,将象征军功和荣耀的勋章挂在他的胸前。

    台下,柏鸢安静听着一条条常人难以企及的军功,听着一件件惊心动魄的经历,再次对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斑驳伤口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她看着台上的青年,岁月正好,风华正茂,看着他挺拔的身姿,卓正的军礼,高昂的宣誓,以及眉眼间意气风发的神采,无一不在闪闪发光,衬得整个人越发耀眼夺目。

    这种视角下的秦令征,确实极为少见。

    幼儿园时,她在台上拉小提琴,秦令征在台下朝她挤眉弄眼。

    初中时,她和秦令征一起登台演出,她在前面拉小提琴,秦令征在后面打三角铁。

    以往都是自己在台上,秦令征坐在台下,此时两人的位置互换,对柏鸢而言也不乏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就在这时,秦令征突然若有所感,眸光微动看了过来,在人群中精准的找到了柏鸢的位置,朝她得意地扬了扬眉,肆意洒脱,英气十足。

    四目相交,柏鸢也勾了勾唇,朝他颔首示意,抬手随周围的人群一起为他鼓掌,献上敬意。

    鼓着鼓着,柏鸢又突然想起,有一年,也是自己刚结束演出,秦令征坐在台下看。

    等到了后台,他问自己:

    「你在台上一眼就能看到我,是不是证明咱俩特心有灵犀?」

    但事实上是,在台上时,光都往舞台中央照,台下黑蒙蒙一片,除非某些特定位置,否则不可能一眼就看到台下的某人。

    她当时只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差不多吧」,没解释得太清楚。

    现在再看台上的秦令征,经考究后,柏鸢方才恍然。

    原来坐在台下时,真的会以为台上人投来的视线会精准的投向自己。

    台上,尽管台下黑漆漆一片,所有人的脸都模糊不清,就连柏鸥那身显眼的白色空军制服都隐没在了黑暗中。

    但秦令征还是凭借本能,一眼就精准寻到了柏鸢的身影。

    视线相对,秦令征心脏砰砰砰地跳得厉害,仿佛快要从破胸而出。

    他压下激动难耐的心境,昂首挺胸,力求将自己最好的一面毫无保留、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现在柏鸢面前。

    为我骄傲。

    为我自豪。

    以我为荣。

    现在的我很棒,足以与你比肩而站。

    恍惚间看见柏鸢在朝自己微笑,秦令征同样若有所感,那种久违了的宿命感觉又再次袭来。

    原来是真的。

    他想。

    果然,只要心里装着对方,在台上就能于人群中轻而易举看到对方的身影。

    我一眼就能看到她。

    我俩真是心有灵犀!!!

    待表彰大会结束,秦令征去领了调令书。

    将文件和档案放进行李箱小心收好,心中巨石落下,归乡之情油然而生,越发迫切,便开始掰着手指数回家的日子。

    等他依依不舍与柏鸢分别回到自己在军区的宿舍后,于午夜十二点躺在床上反复回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抱着被子扭曲翻滚,怪笑,抻到伤口,疼到蜷缩,摸着伤口傻乐。

    终于折腾累了,又一本安详的躺平闭上双眼,准备在梦里重温一遍这美好时刻,顺带再做点回去后拳打裴缙脚踹温以彻的爽梦。

    几分钟后,秦令征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瞳孔地震。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兴奋倒是次要的。

    秦令征从床上坐起来,抓抓头发,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再三犹豫后,他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随手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推开蹑手蹑脚推开宿舍的门,一路摸黑到了招待所楼下。

    他想:

    我就去看一眼,确认柏鸢还在,也就安心了。

    等他跟做贼似的摸到柏鸢门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虽然什么都没听到,却也令他不安的心又重新镇定。

    在门外徘徊片刻,又稀罕底摸了摸门板,秦令征没有推门进去打扰柏鸢的休息,只在内心安定后便轻手轻脚的满意离开。

    走廊又恢复了寂静。

    十分钟后。

    秦令征又出现在柏鸢门外。

    摸着柏鸢的房门,视线盯着紧闭的门缝,望眼欲穿。

    秦令征:不确定,再看看。

    通过各种方法确认柏鸢还在后,他长舒一口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门。

    十分钟后。

    再次站在柏鸢房门外的秦令征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就再看一眼!!!

    十分钟后。

    秦令征:下不为例!!!

    十分钟后。

    秦令征:这次一定!!!

    又双叒十分钟后。

    秦令征:我保证这真是最后一次!!!

    在门口徘徊几次都未曾离开,再次回到门边,秦令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认命地将额头抵在门板上。

    虽然已经知道柏鸢就在里面,但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要么是自己的错觉,要么对方会在大半夜偷偷卷铺盖跑掉。

    就像小时候那样,在他第二天来找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早就人去楼空。

    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得够多了,没有勇气重蹈覆辙,再多承受哪怕一次。

    因此只能一遍遍刻板动作地反复确认、查看,往返于楼上楼下。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令千疮百孔的心灵得到一丝慰藉。

    在今晚不知第多少次重新回到门外后,折腾了大半宿的秦令征也终于感到疲惫,正准备踮着脚尖守在门口将就一晚。

    从他来后便一直紧闭的房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秦令征大惊,抬头看去,只见身穿白色睡衣、披头散发、表情阴郁、气压低到极点的柏鸢正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毫无感情地看着自己。

    被大晚上不睡觉的秦令征吵醒多次的柏鸢没有任何前摇,起手就砸在狗头上:

    “你有完没完!!!”

    脚步声来来回回,刚要睡着就吵吵,一晚上八百六十遍,烦死了!!!

    秦令征被砸得哽咽一声,久违的爆栗落在头上,这种被柏鸢打的感觉和她下手的力度,竟然诡异地令他产生了一丝爽感。

    就是这个味!!!

    童年的感觉!!!

    还是熟悉的配方!!!

    还是原来的味道!!!

    挨了柏鸢一顿臭骂和暴揍,面对差点甩到自己鼻子上的紧闭房门,秦令征终于老实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又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笑意。

    柏鸢还和以前一样。

    他俩还和以前一样。

    真好。

    可见柏鸢还把他当自己人,并没因为五年没见而有所生分。

    果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就是会隐藏在各种未曾察觉的细节之中,没那么容易被抹去。

    秦令征这回总算神清气爽,满意离去。

    才走了几步,却又脚步微顿,调转方向贴着门边坐了下来。

    不回去了。

    今天就在这里再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