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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咸鱼的摆烂人生 第128章 两相昏迷

    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站在楼梯口时,鹤衍脸上的笑都僵硬了,他只觉得浑身宛如灌了铅似的沉重。

    身体仿佛被陨石砸在头顶,眼前阵阵发黑,橱窗里宝石的光芒都照不透这股阴霾。

    记忆中血淋淋的双瞳正手持细绳朝自己走来,他!这个梦魇中爬出的恶鬼!会用手中不断摩挲的、宛如血筋白骨掺杂而成的绳索勒断自己的脖颈。

    他精致的面庞,犹如地狱的恶魔,浑身散发着引诱迷途羔羊跳上断头台的魅力,嘴角挂上优雅却又包含杀意的笑。

    鹤衍的脑袋连同脖颈犹如生锈的发条,难以控制难以行动,他甚至能感觉到支撑自己脖颈的骨头‘咔咔’向上提了三个关节。

    冷汗浸湿他的后背,如同夏季霉雨后的潮湿黏腻,恐惧占据了他鼻腔,甚至于连呼吸都让他遗忘。

    “怎么了?”

    鹤衍的耳畔嗡嗡作响,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完全分辨不出谁在说话。

    只见眼前梦魇嘴唇开合,黑暗顺势蔓延到对方脸上吞噬一切,视线中唯有那双红眸亮的发寒。

    他的腿脚不听使唤,在鹤辞发觉他的异常前,他便被向前一步靠近自己的双眸惊的跌下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腿何时挪动。

    在所有虫惊恐着朝着自己扑来的视线中,鹤衍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危急关头鹤辞稳稳拖住他的后背,尾勾一甩稳住身形没让鹤衍碰到台阶。

    艾斯特手中的白色软尺像废纸被一样被丢弃,慌乱中众虫将它一脚又一脚踩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鹤辞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僵硬的拥抱着自己的孩子,甚至于艾斯特将鹤衍从他怀中夺走打横抱起朝外狂奔时,鹤辞凝固的血液才开始流淌。

    差一点……又是这样的差一点,他就会失去这个孩子。

    他呆愣愣的看着空了的双手,仆虫们早已顾不上他,在惊呼声里乱中有序的蜂拥着艾斯特去治疗室。

    鹤辞甚至还能听到杏色短发的亚雌,拨打医疗室通讯的声音。

    那声音中早没了先前的优雅从容,亚雌甚至扯下自己的领带,单手扶着裁制布料的工作桌,用最简洁的话叙述过程。

    他不断的拨打通讯,挂了一通再重新拨打另一通,势必要将这件事汇报给所有的管事虫。

    亚雌是这间裁缝屋的管事,这是他的职责,那我的职责呢……空荡荡的双手,一次又一次被夺走的孩子,我的职责在哪里。

    孩子落在手上的余温逐渐同当年重叠,没有虫比他更清楚当年是如何弄丢鹤衍的。痛苦模糊了他的记忆,强行让他遗忘,而哥哥率领仆虫为他编织的谎言也模糊了现实的界限。

    “阁下,这边来吧。”仆虫小心翼翼的上前搀扶鹤辞。

    见有虫领头安抚雄主,旁边吓破胆子的仆虫犹如吃下定心丸,立刻搬来凳子贴心的挪到宽阔却又接近鹤辞的地方,还有仆虫顺势倒了温热的茶水在一旁候着,只等鹤辞坐下后端上前为主虫压惊。

    然而在仆虫引导他弯曲膝盖,即将坐下时,鹤辞的大脑终于向自己发出了指令,他推开仆虫的手朝外跑去,追逐着孩子离开的方向。

    他怎么能忘记了呢,是他啊,是他亲手将孩子递了出去。却因为不敢相信真相跌坐在地上哭泣,是哥哥听到动静赶来给了他一巴掌打醒了他,知道事情原委后骂他‘没用的东西’拽着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对着他的脑子诉说‘真相’。

    ‘帮’他在雌君面前蒙混过关,他忘不了雌君那时的悲痛、愤怒、恼恨的眼神,却又觉得雌君对自己失望了。

    他们之间的隔阂就此如同碎裂的玉盘,即使表面上相敬如宾,修补完整,可内里却夹着金,夹着银,夹着看不见的伤痛,与名为家庭的……心中带着血的胶痕。

    孩子们不知道,哥哥不在乎,雌君被蒙在鼓里不去追究,他就能心安理得的认为谎言就是真相吗。

    意识回笼的那刻,鹤辞扑倒在修复舱旁站不起来,他死死的抱着舱体,泪水落在舱门上,泪水投下阴影,虚晃在鹤衍毫无意识的睡颜上方。

    任凭医虫护士如何劝阻拉拽,都无法挪动鹤辞分毫。直至艾斯特伸手将雄父拉起抱在怀中拖开距离,医虫们赶紧拔掉连接修复舱的仪器。

    推着修复舱迅速前往元帅打点好的快速通道。

    他们先前的话根本传不到鹤辞耳朵里,鹤辞绝望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他承受不起失去这个孩子,愧疚夺走了他的理智。

    他用尽了力气挣扎,就连艾斯特这么个壮小伙,在顾及着不能伤害雄父以及雌大避雄父的说法下,也觉得控制的吃力。

    只见这时,匆匆赶来的艾沃尔一记手刀落下,鹤辞陷入了昏迷。

    艾斯特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一向古板的双生兄长干了什么。

    四目相对双方同时语塞,艾斯特后知后觉的发出“哇哦。”的声音。

    艾沃尔嘴角微抽,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干了什么,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手快了。

    弟弟张嘴的一瞬间,伸出去的手以食指中指朝上,大拇指在下的姿势捏住了艾斯特的嘴皮。

    ‘又…又快了’

    尴尬的松开手,三根手指十分自然的在弟弟手臂衣服上蹭了蹭,确保手上没沾染不干净的东西。

    跟没事虫一样装作淡定,蹙起眉头教育道:“别傻乎乎的发呆,快将雄父放到病床上别耽误时间。”

    “略~假正经。”艾斯特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将鹤辞打横抱起,转身去旁边房间将虫安置好。

    “到底怎么回事。”艾沃尔没有理会弟弟的玩笑话,只是将话题引到正路。

    他双手环抱双臂,背部轻轻靠着门框防止医疗室的智能管家将病房冰冷的铁门弹出来合隆。

    “不知道。”

    “……”

    艾斯特看出了哥哥的表情什么意思,在艾沃尔嘴里吐出‘没用的东西’几个字前,艾斯特连忙解释。

    “我们分开之后你不是跟在雌父后面,我想既然如此,拥有相似外貌不同灵魂的我,就去找雄父撒个娇,刚好弟弟不在屋里,我就想给弟弟一个惊喜,爱的拥抱啊~欢迎啊~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弟弟刚上楼梯就厥过去了。”

    艾斯特绝口不提鹤衍脸上的恐惧,那种表情没有虫比他这个当事虫更清楚了,他是军雌更是了解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为什么素未谋面的虫会这样惧怕自己,艾斯特浅粉色的瞳孔闪过一抹暗红,他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他原准备烂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虫的事情。

    然而面上却已经摆着好奇的天真,甚至还伸手摸索着下巴,苦恼委屈的模样好似蓝星单纯一不小心吃多了,被铲屎官教育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拉不拉猪。

    艾沃尔站直身子,抬手揉着弟弟的后脑勺,带着艾斯特就往外走:“别想太多。”

    “哦。”

    没走几步艾斯特突然从嘴里冒出一句:“我懂了。”

    “什么?”

    “肯定是低血糖了!走楼梯的时候上的太快所以眼前发黑控制不住就栽倒了!”艾斯特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一副求夸赞的模样。

    “……当我没说,你还是动动脑子吧。”

    “啊?什么话?”

    “就是你出生前构成脑子的蛋黄被摇散了的设想。”

    “呆!!艾沃尔你是不是被弟弟和雄父接连昏迷吓傻了,我们是虫族怎么可能跟鸡冠兽一样呢,我们虽然出生是蛋,可身体已经长了啊!哪来的蛋黄!”

    “而且我们是一体蛋,我的蛋黄摇散了岂不是跟你那半摇匀了。”

    ‘忍不住。’艾沃尔的手微微发抖,真的好想手动闭麦啊,可扫视飞船上的驾驶虫还是给了自己一个深呼吸,‘听不见听不见,王八念经,念王八。’

    用脚尖在飞船地板上一下一下的点的方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艾斯特见此情景心中奇怪什么时候有了多动症。

    驾驶员斜了一眼脑门上的镜子关心的说到:“两位殿下,小阁下的飞船太快了要想追上的话我们还要提速,请两位系好安全带。”

    “嗯\/哦。”二虫乖乖应下,不等艾斯特继续耍嘴皮,艾沃尔的联络器就响了起来,他犹如见到救星一般快速开启。

    小型投影打开,科斯莫斯阴沉的脸出现在上面,就连艾斯特都老实了不少,乖乖的挺直脊背,双眼明亮清澈的望过去。

    不等艾沃尔开口,科斯莫斯低哑的嗓音传来:“滚回去,艾斯特。”

    并非是他的声线低,而是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所致。这话并非针对他们两个,简洁代指艾斯特就是怕牵连到长子。

    “雌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科斯莫斯眼神一凌艾沃尔便住嘴了,他有预感弟弟绝对有事瞒着自己,并且这个事雌父已经猜的大差不差了,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也是念着情的。

    通讯断开,艾沃尔就忍着怒意看向沉默的弟弟:“你瞒着我什么事让雌父这样生气 。”

    “不知道啊,我什么也没做,是不是雌父以为我弄伤弟弟了。”艾斯特语气闷闷的似乎真的在自责。

    “算了。”

    眼看问不出什么,这里也不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艾沃尔向驾驶员下达命令:“回去吧。”

    “是。”

    飞船速度早在通讯接通时就慢了下来,元帅只说让艾斯特殿下回去,没有具体的命令,驾驶员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得到指令立刻行动起来朝着前方岔路口驶去。

    “艾沃尔……你竟然没有丢下我,我好爱你啊。”

    “……”艾沃尔单手扶额,另一只手推着朝自己要拥抱的弟弟。“少恶心我,我跟你长了一张脸,你猜雌父想不想看见这张脸。”

    无视掉哥哥的吐槽,艾斯特依旧满含感动的看着艾沃尔。

    “比起我,你还是想想要怎么跟雌父解释吧。”

    “那没事,等雌父回来我去跪书房,想想看屋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雌父说不准就心软了。”

    艾沃尔翻开光脑天气预报,未来一个月天气都很好连大风都没有,直接关闭影像眼不见心不烦:“少贫嘴,先不说天气如何,你至少要跪在雨里才有可能会让雌父心软吧,跪屋里撒娇算什么好雌。”

    “啊…哈哈哈。”艾斯特挠着后脑勺尴尬笑笑,肚子这时咕噜噜响。

    艾沃尔心下无奈,打开座椅旁边的开关随手拿出一管高级的淡蓝色营养液递给艾斯特。随后自己打开一支喝下,照这个架势现在不喝点东西补充体力,回去就没空吃东西了。

    这个口味是接近原味苏打水的,爽口还能补充营养,完全没有平民流通的营养液的奇怪口感,也没有身体需要代谢的杂质。

    价格也是十分可观,不过客观不是说便宜,恰恰相反它十分昂贵,是平民只舍得在橱窗远远观望的程度。

    这种千金难求的奢侈品在皇室贵族这边,仅仅只是旅行车上随意的标配。

    与车子座椅上的皮套,洗手间外间洗漱台上单独包装的洗脸巾没有任何区别,艾斯特十分自然的接过喝下。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雄父病床旁边,鹤辞还在梦魇中,泪水滑落他的脸颊,伴随着轻微摇头,看得出鹤衍身上的意外对于他的打击相当大。

    中年医虫一头棕色短发剃成寸头,拿着精神力检测报告单走进来敲了门,说话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思考:“殿下,鹤辞雄主的精神力波动很大,我们用过了安抚精神力的仪器才将阁下的状态维持现状,但是……”

    艾斯特抬手示意医虫闭嘴,艾沃尔闭上眼睛抬手捏捏自己的鼻梁:“知道了,我会让仆虫在一旁伺候着,你先下去吧。”

    “是。”

    医虫鞠躬转身出去时,艾斯特站起身拉着他的胳膊:“医疗室的厕所呢,快快快忍不住了。”

    “呃嗯,好的。”

    艾沃尔皱起眉头,不满的瞧着他们二虫的背影,艾斯特脑子进水了吧,在自己家问顾来的员工厕所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