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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乱世 第110章 邪途之殇

    荼焒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感到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关欢薇和岐歌在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两人,仿佛在试图从他们的对话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岐歌认真地介绍道:“荼焒,这位是嵫湖陇商会关欢薇。”

    荼焒闻言,不禁微微一愣,道:“久仰大名。”

    关欢薇闻言,不禁微微一笑,“夜音,安排荼焒在岐歌旁边的房间吧!”

    “是,三商长。”

    夜渐深,商会内的灯火也逐渐熄灭。

    四周静谧得,屋内昏暗无光,只有透过窗户缝隙洒进来的一丝月光,勉强照亮了屋内的一角,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啼叫,划破这死寂的夜空。

    白不才将康丕轻轻地放在那床上,动作小心翼翼。康丕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泛着青紫之色,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地滚落下来。康丕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胸口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渗着鲜血,将那破旧的衣衫染得一片血红。

    “大公子,康公子这是?”

    “别废话了,快叫人来救治。”

    “是,大公子。”

    不多时,一身材矮小之人被带到白不才面前。

    “赶快救治吧。”

    “大公子,小的这就办。”

    一个时辰之后,“大公子,他伤的很重,不知道能否挺到天明。”

    白不才挥挥手,“知道了,冠旭,带他去领赏去吧。”白不才让人下去,自己一人独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急,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真的是不知死活,什么功法都敢修炼。不过,那光头的实力也太强了,竟将康丕伤成这般模样,不知道依靠泉隐狼会不会战胜他。

    房顶,酒意微醺,岐歌心中呢喃:“如果她在身边该多好啊!”那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这醉人的梦境,却又带着无尽的怅惘与眷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朱小囡的音容笑貌在岐歌的脑海中愈发清晰。那灵动的眼眸,似藏着星辰大海,每一次闪烁都能撩动他的心弦;那温柔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的暖阳,能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阴霾。然而,命运却如此弄人。

    如今,在这酒意微醺的时刻,岐歌又想起了朱小囡。岐歌多么希望此刻她能出现在自己身边,陪他一起品尝这美酒,一起分享这心中的喜怒哀乐。岐歌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虚幻的身影,却只抓到了一缕冰冷的空气。

    岐歌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岐歌站起身来,望着那浩瀚的星空,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我一定要找到你!”

    突然,一个爽朗而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咦,原来你小子在这里啊,害的佛爷我好找。”

    听到声音,岐歌缓缓地转过身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你这秃驴,鼻子倒是灵得很,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了。”

    荼焒哈哈大笑着走到岐歌身边,拍了拍肩膀,道:“那是自然,佛爷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不过,你小子倒会挑地方,这楼顶空气清新,还真是个喝酒聊天的好地方。”

    “荼焒,接着。”话音未落,一坛未打开的酒坛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荼焒飞了过去。

    荼焒眼疾手快,身形一闪,稳稳地将酒坛接在手中。荼焒轻轻晃了晃酒坛,听着里面传来的“咕噜咕噜”声,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荼焒双手握住酒坛的封盖,用力一拧,“啵”的一声,封盖被打开,一股浓郁而又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荼焒深吸一口气,赞叹道:“好酒!”说罢,他仰起头,将酒坛凑到嘴边,直接猛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荼焒的嘴角流淌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满足地咂了咂嘴,道:“不错,够辣。这酒入口如烈火燃烧,下肚后却又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当真是好酒啊!”

    酒过三巡,岐歌放下酒坛,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看着荼焒,认真地道:“荼焒,今日多谢你了。”

    荼焒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酒坛,问道:“哦?你这是说的哪门子话?咱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岐歌叹了口气,道:“我虽有些本事,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这份恩情,我岐歌铭记在心。”

    荼焒听了,摆了摆手,道:“你这是不把我当兄弟啊?咱们兄弟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况且你还给我留了个好东西。”

    岐歌也明白荼焒说的什么,于是举起酒坛,道:“来,愿我们的情谊如同这美酒一般,越陈越香。”

    荼焒也举起酒坛,与岐歌碰了一下,道:“好!愿我们的情谊天长地久!”说罢,两人仰起头,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

    夜微微亮,康丕微微睁眼,刚一转头,正好碰上了白不才那凶狠的目光,眼神如两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康丕,大声喝道:“你怎么会修炼这种邪门的功法?狗命不要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充满了愤怒。

    康丕听到白不才的怒吼,身体微微一颤,想要挣扎着坐起来说话,然而胸口的剧痛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康丕只能无力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默默地看着白不才。

    白不才看着康丕那痛苦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却并未消减分毫。白不才气呼呼地在屋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作响。白不才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非要加入骨魔门?”白不才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康丕,咬牙切齿地道,“我早就苦口婆心地劝你,不要加入那骨魔门。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个藏污纳垢、邪门歪道横行的鬼地方!里面的功法都是些歪门邪道,练了万一走火入魔断送自己的性命……可你呢?你偏不听!你觉得自己能够驾驭那些邪门功夫,是不是?”

    白不才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学了一身邪门功夫不说,还被人打伤得如此之重,你这是自食恶果啊!”

    康丕躺在床上,听着白不才的斥责,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下来。康丕想起自己当初加入骨魔门的情景,那时的他年少轻狂,一心只想追求强大的力量,对白不才的劝告置若罔闻。他以为自己能够在骨魔门中闯出一片天地,成为人人敬仰的高手。然而,现实却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刃,狠狠地刺痛了自己的心。

    在骨魔门的日子里,他确实学到了一些独特的功法。但这些功法却如同毒药一般,慢慢地侵蚀着自己的身体。自己时常感到胸口疼痛难忍,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体内肆意乱窜。而且,随着功力的加深,自己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就大发雷霆。

    而这次,自己更是遭遇了一场惨败。

    白不才看着康丕,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床边,轻轻地坐在康丕的身旁,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伤养好。”

    康丕努力点了点头,使劲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大哥,我……我知道错了……”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真诚。

    白不才微微一笑,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糊涂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捷径可走,想要变得强大,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和汗水。那些邪门歪道的功法,虽然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但最终只会害了自己。”

    康丕再次点了点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紧紧地握住白不才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窗外那渐渐亮起的天空,“你在此好好养伤吧,我要出去一趟。”

    出了住处,白不才脚步匆匆,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在穿过城主府中曲折蜿蜒的回廊,朝着父亲白舍的书房走去。

    一路上,白不才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日在嵫湖陇商会所发生的那一幕惊心动魄的场景,那些神秘人的突然出现,以及他们出手时的狠辣与果决,都让自己心有余悸,同时也充满了疑惑。白不才深知,在这看似平静的戥奘城背后,隐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势力纠葛,而父亲作为一城之主,必定知晓许多内情,所以,白不才迫不及待地想要从父亲这里得到一些答案。

    终于,白不才来到了书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然后轻轻抬手,敲响了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父亲白舍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

    白不才应了一声,缓缓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布置简洁而雅致,四周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卷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墨香气。白舍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一份文书,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听到白不才进来的脚步声,白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儿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不怒自威的神情。

    “父亲。”白不才看着白舍,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有些支支吾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白不才心中明白,父亲平日里事务繁忙,自己十天半个月都难得见上他一面,如今贸然前来询问这些敏感的事情,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但又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

    白舍看着白不才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你小子这次怎么变得扭捏了,有事了?”声音虽然平和,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白不才不禁心中一紧。

    白不才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道:“父亲,今日嵫湖陇商会出现了一群神秘人,您可曾知晓?”白不才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父亲,试图从父亲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白舍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书,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嗯,有所耳闻。”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不才见父亲如此淡定,心中更加好奇了。白不才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书桌,继续问道:“父亲,那群人不会是属于暗卫里的人吧?”在白不才的心中,暗卫行踪诡秘,手段狠辣,专门为城主府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

    白舍听到白不才的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书,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儿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很直接地道:“不是。”回答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沓。

    白不才听了父亲的回答,心中不禁有些失望。白不才原本以为能从父亲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没想到却只是得到了这样一个简单的否定答案。白不才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然后道:“那孩儿告退了。”说完,白不才便转身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就在白不才即将走出书房的那一刻,白舍突然开口道:“等等。”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白不才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白不才缓缓转过身,疑惑地看着父亲,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舍看着白不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光芒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白舍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什么事都想知道得清清楚楚,那我这个城主还怎么当?不过,他身上似乎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东西……唉,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至于是好是坏,就看他自己怎么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