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莫负 第5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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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风裹着胭脂香掠过安庆楼飞檐，秦君熠甩了甩广袖上的看不见的灰尘，迈过朱漆门槛时，腰间玉珏与铜环相撞发出清响。二楼雅间的竹帘半卷，里头传来棋子落盘的脆响，他挑眉轻笑：\"好个闲情雅致，本王在朝堂舌战群儒，你倒躲在这里偷闲。\"
\"三哥哥这是又把哪位老臣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史小可头也不抬，修长手指捏着枚青玉棋子悬在棋盘上方，烛火将他眼底的狡黠映得明明灭灭。案几上的鎏金香炉正吐着龙涎香，与外面飘来的丝竹声混作一团。
秦君熠径直在软榻上歪倒，随手抓过案上的葡萄丢进嘴里：\"还不是那秦君宇，今早朝堂上话里藏话地挤兑太子，被本王呛了回去。\"他眯起眼，指尖摩挲着葡萄皮，\"倒是奇怪，平日里他那暴脾气，今日怎像吞了秤砣般沉得住气？\"
史小可终于抬眼，将棋子重重落在棋盘天元：\"三哥哥可知为何？\"
他缓缓地抬起手，优雅地为自己添了一杯茶。青瓷盏中的龙井茶叶在热水的浸泡下，逐渐舒展开来，如同一朵朵碧绿的小花在水中绽放。随着他的动作，茶水泛起了一层碧色的涟漪，仿佛在诉说着这杯茶的清香与醇厚。
“我派去禹王府的暗桩刚刚传回消息，”他放下茶壶，轻声说道，“前日那场刺杀太子的闹剧，竟然是秦君宇瞒着他那吏部部尚书的外祖父私自谋划的。如今事情败露，他已经被他外祖父招去狠狠训斥了一顿，估计这会儿正在府里大发雷霆，砸了不少东西呢。”
“果然是他！”秦君熠猛地坐直了身子，手中的葡萄皮“啪”地一声弹落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说道，“我就说他最近怎么总是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原来是在策划这样的事情！”
“只是那吏部尚书向来老谋深算，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外孙如此莽撞行事呢？”秦君熠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这正是因为吏部尚书深知时机未到啊。”史小可微微一笑，展开了袖中的密信。烛火的映照下，密信上的蝇头小字微微发亮，仿佛在揭示着其中的秘密。
“据我们的内线所言，言文帝近日频繁召见太子，共同商议朝政大事，甚至默许太子代批奏折。吏部尚书担心秦君宇的这次刺杀行动会激怒圣上，从而破坏他们多年来精心筹谋的大局。”史小可解释道。
秦君熠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那块温润的玉佩，嘴角忽然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轻笑，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这可真是有意思啊，亲外公竟然教训起亲外孙来了，本王倒是有幸目睹了这一出好戏。”
他说着，缓缓翻身坐起，动作间，衣摆如流云般扫过案几，将上面的瓜子壳尽数扫落。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去，吩咐下去，给本王盯紧禹王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秦君宇与吏部尚书之间的往来，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来向本王禀报。”秦君熠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史小可，下达了命令。
史小可恭敬地颔首，正准备起身去执行命令，却忽然听到秦君熠又叫住了他：“等等。”
秦君熠的视线落在了棋盘上那纠缠不清的黑白棋子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青麦，太子那边……也让我们的暗卫加强戒备。秦君宇如今已经是狗急跳墙了，难保他不会再对太子下黑手。”
青麦闻言，连忙应道：“殿下放心，属下早已有所安排。”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斟了一盏茶，推到秦君熠面前，“不过，依属下之见，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涌动，局势错综复杂。殿下您近来在御前频繁展露锋芒，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会引火烧身啊。”
秦君熠端起茶盏轻抿，滚烫的茶水却熨不平眉间的褶皱：\"本王何尝不知？可看着那蠢货在朝堂上作威作福，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突然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只听“砰”的一声，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的琥珀色茶汤也因为这剧烈的震动而溅出杯沿，溅落在桌上，形成一滩水渍。
他怒目圆睁，满脸怒容，对着在场的人吼道：“你们说，若不是那秦君宇装疯卖傻多年，就凭他那草包样，怎么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
史小可见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舆图，轻轻地将其铺展在案几上。
这卷舆图看起来有些陈旧，上面的线条和标记都显得有些模糊，但史小可还是能够清晰地指出其中的关键信息。
他用手指着舆图上的一些红点，对秦君熠说道：“殿下，这是属下近日整理的西北边军布防图。秦君宇暗中勾结的那几位将领，属下都已经在图上标记出来了。”
他的指尖顺着地图上的红点移动，仿佛这些红点就是他心头的一根根刺，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只是……”史小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虽然贤德，但是为人太过仁厚。如果真的让秦君宇得势，恐怕边境的将士们会受苦啊……”
秦君熠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的手指紧紧地按在舆图上长安的位置，仿佛要将这个地方按进桌子里一般。
烛火在他的眼底跳跃，映照出两簇熊熊燃烧的火苗，那是他心中的怒火。
“所以，我们才更要保住太子哥哥。”秦君熠咬着牙说道，“本王虽然对那龙椅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也绝对不能容忍那些宵小之徒来祸乱我大秦的江山！”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无法撼动的决心。
然而，就在这时，秦君熠的脸色突然一变，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展眉一笑，然后猛地抓起案几上的酒壶，仰头“咕嘟咕嘟”地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带来一阵灼热的感觉，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罢了罢了，想这些烦心事有什么用呢？”他摇了摇头，对史小可说道，“来，陪本王下盘棋，让本王放松放松！”
史小可无奈摇头，重新拈起棋子：\"殿下这棋风，倒是和朝堂上一般霸道。\"
\"哈哈！\"秦君熠揽过酒壶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在壶中荡漾，\"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本王这纨绔名声既然已经坐实，倒不如就做个逍遥王爷。只是...\"他目光忽然变得幽深，\"若有人敢动太子哥哥，本王定教他知道，这京都城的天，还不是某些人能一手遮得住的！\"
窗外夜色渐深，安庆楼的灯火依旧璀璨。楼下传来歌女婉转的唱腔，却掩不住雅间里低声的筹谋。
史小可看着棋盘上渐渐占优的白子，忽然轻笑：\"殿下这步棋，倒是比想象中更妙。\"
秦君熠斜倚在软榻上，酒意上头，双颊泛起红晕：\"妙什么？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他打了个哈欠，随手扯过毯子盖住身子，\"明日还要入宫请安，今晚且让本王做个好梦...\"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史小可望着熟睡的秦君熠，轻轻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葡萄皮丢进铜盆。窗外月光如水，照着京都城的万家灯火，却照不穿这深宫里的重重迷雾。
\"三哥哥这是又把哪位老臣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史小可头也不抬，修长手指捏着枚青玉棋子悬在棋盘上方，烛火将他眼底的狡黠映得明明灭灭。案几上的鎏金香炉正吐着龙涎香，与外面飘来的丝竹声混作一团。
秦君熠径直在软榻上歪倒，随手抓过案上的葡萄丢进嘴里：\"还不是那秦君宇，今早朝堂上话里藏话地挤兑太子，被本王呛了回去。\"他眯起眼，指尖摩挲着葡萄皮，\"倒是奇怪，平日里他那暴脾气，今日怎像吞了秤砣般沉得住气？\"
史小可终于抬眼，将棋子重重落在棋盘天元：\"三哥哥可知为何？\"
他缓缓地抬起手，优雅地为自己添了一杯茶。青瓷盏中的龙井茶叶在热水的浸泡下，逐渐舒展开来，如同一朵朵碧绿的小花在水中绽放。随着他的动作，茶水泛起了一层碧色的涟漪，仿佛在诉说着这杯茶的清香与醇厚。
“我派去禹王府的暗桩刚刚传回消息，”他放下茶壶，轻声说道，“前日那场刺杀太子的闹剧，竟然是秦君宇瞒着他那吏部部尚书的外祖父私自谋划的。如今事情败露，他已经被他外祖父招去狠狠训斥了一顿，估计这会儿正在府里大发雷霆，砸了不少东西呢。”
“果然是他！”秦君熠猛地坐直了身子，手中的葡萄皮“啪”地一声弹落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说道，“我就说他最近怎么总是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原来是在策划这样的事情！”
“只是那吏部尚书向来老谋深算，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外孙如此莽撞行事呢？”秦君熠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这正是因为吏部尚书深知时机未到啊。”史小可微微一笑，展开了袖中的密信。烛火的映照下，密信上的蝇头小字微微发亮，仿佛在揭示着其中的秘密。
“据我们的内线所言，言文帝近日频繁召见太子，共同商议朝政大事，甚至默许太子代批奏折。吏部尚书担心秦君宇的这次刺杀行动会激怒圣上，从而破坏他们多年来精心筹谋的大局。”史小可解释道。
秦君熠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那块温润的玉佩，嘴角忽然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轻笑，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这可真是有意思啊，亲外公竟然教训起亲外孙来了，本王倒是有幸目睹了这一出好戏。”
他说着，缓缓翻身坐起，动作间，衣摆如流云般扫过案几，将上面的瓜子壳尽数扫落。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去，吩咐下去，给本王盯紧禹王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秦君宇与吏部尚书之间的往来，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来向本王禀报。”秦君熠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史小可，下达了命令。
史小可恭敬地颔首，正准备起身去执行命令，却忽然听到秦君熠又叫住了他：“等等。”
秦君熠的视线落在了棋盘上那纠缠不清的黑白棋子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青麦，太子那边……也让我们的暗卫加强戒备。秦君宇如今已经是狗急跳墙了，难保他不会再对太子下黑手。”
青麦闻言，连忙应道：“殿下放心，属下早已有所安排。”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斟了一盏茶，推到秦君熠面前，“不过，依属下之见，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涌动，局势错综复杂。殿下您近来在御前频繁展露锋芒，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会引火烧身啊。”
秦君熠端起茶盏轻抿，滚烫的茶水却熨不平眉间的褶皱：\"本王何尝不知？可看着那蠢货在朝堂上作威作福，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突然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只听“砰”的一声，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的琥珀色茶汤也因为这剧烈的震动而溅出杯沿，溅落在桌上，形成一滩水渍。
他怒目圆睁，满脸怒容，对着在场的人吼道：“你们说，若不是那秦君宇装疯卖傻多年，就凭他那草包样，怎么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
史小可见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舆图，轻轻地将其铺展在案几上。
这卷舆图看起来有些陈旧，上面的线条和标记都显得有些模糊，但史小可还是能够清晰地指出其中的关键信息。
他用手指着舆图上的一些红点，对秦君熠说道：“殿下，这是属下近日整理的西北边军布防图。秦君宇暗中勾结的那几位将领，属下都已经在图上标记出来了。”
他的指尖顺着地图上的红点移动，仿佛这些红点就是他心头的一根根刺，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只是……”史小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虽然贤德，但是为人太过仁厚。如果真的让秦君宇得势，恐怕边境的将士们会受苦啊……”
秦君熠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的手指紧紧地按在舆图上长安的位置，仿佛要将这个地方按进桌子里一般。
烛火在他的眼底跳跃，映照出两簇熊熊燃烧的火苗，那是他心中的怒火。
“所以，我们才更要保住太子哥哥。”秦君熠咬着牙说道，“本王虽然对那龙椅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也绝对不能容忍那些宵小之徒来祸乱我大秦的江山！”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无法撼动的决心。
然而，就在这时，秦君熠的脸色突然一变，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展眉一笑，然后猛地抓起案几上的酒壶，仰头“咕嘟咕嘟”地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带来一阵灼热的感觉，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罢了罢了，想这些烦心事有什么用呢？”他摇了摇头，对史小可说道，“来，陪本王下盘棋，让本王放松放松！”
史小可无奈摇头，重新拈起棋子：\"殿下这棋风，倒是和朝堂上一般霸道。\"
\"哈哈！\"秦君熠揽过酒壶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在壶中荡漾，\"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本王这纨绔名声既然已经坐实，倒不如就做个逍遥王爷。只是...\"他目光忽然变得幽深，\"若有人敢动太子哥哥，本王定教他知道，这京都城的天，还不是某些人能一手遮得住的！\"
窗外夜色渐深，安庆楼的灯火依旧璀璨。楼下传来歌女婉转的唱腔，却掩不住雅间里低声的筹谋。
史小可看着棋盘上渐渐占优的白子，忽然轻笑：\"殿下这步棋，倒是比想象中更妙。\"
秦君熠斜倚在软榻上，酒意上头，双颊泛起红晕：\"妙什么？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他打了个哈欠，随手扯过毯子盖住身子，\"明日还要入宫请安，今晚且让本王做个好梦...\"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史小可望着熟睡的秦君熠，轻轻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葡萄皮丢进铜盆。窗外月光如水，照着京都城的万家灯火，却照不穿这深宫里的重重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