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阁飞梦 第220章 成败皆己
葛珂琳
姜舟认为我好歹是你男人，在遇到事情时候，你起码要尊重我。说话温柔点?起码有个女人，有家的感觉，哪有不留情面的说。
“什么关系，最起码也得丁饭吃，叫男人。这会用我时，你是我男人了。强调我该怎样。反过来，我用你时，让你为家担责任时，你怎么没强调你是男人呢？”
铺锦伤透的心，每一次面对问题，都不得已重复撒盐，只为他活着能争口气。
就这样，姜舟听了铺锦的话，吃了个闭门羹，然后转头走去卖主家。铺锦替了他一眼，随即在后面跟来。
“把你媳妇请来了?”
卖主看了看姜舟垂头丧气的先到，便背着手，在门口问姜舟。
“不知道！”
姜舟回答干脆利落，头不回的走了进去。
卖主看看这情况，只好继续往后瞅。果然见到铺锦的身影。
“啊！铺锦过来了?不是我信不过姜舟，主要就是没跟他办过事，我寻思，让你签个字，做个保障。”
卖主见铺锦走过来，便上前笑脸相迎。
“没关系！就算先生不说，我也应该给先生一个保障。只是觉得姜舟的定金不少，区区差点还不上，依先生平日大量，也不会在乎吧？”
铺锦的意思你只在姜舟这种成心买主面前，故意抬高价位。否则按正常价格就够了。这没办法，姜舟答应了，而且交一多半银子了，也只能这样了。
“我也不能总赔，包给你吧，你来了就好，我们签字吧？”
卖主明明挣钱，却故意说赔钱。既挽回自己的面子，又卖了个人情。
“其实，这价格心里都有数。我们都比别人给的高。行啊，也不是旁人，我陈铺锦认了，还让卖主费心啦！”
铺锦心想，占便宜还卖乖，那我也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我也是畅快人，看你面子，咋滴也可以宽限，不过你来我就放心了，你不差事。”
卖主听了，虽然有点脸红，可是还是银子魅力大，先美化自己，再给铺锦戴个高帽，让其无法反驳。
“那以后就有劳照顾了，铺锦先告辞，兄弟日后见！”
铺锦心想，凡事你愿装，必然要付出点代价，秋后看心情。于是笑着签个字，就和姜舟回去了。
“除了吃饭时回来，平时你就下田种地吧？别耽搁时间，误了节季?”
回家的路上，姜舟没精打采，铺锦看他的样子，八十度大转变，便叮嘱了几句。
“那你呢？”
姜舟虽然低着头，但没想到会反问铺锦。
“如果没有你，我够过了，现在正养身体呢？你回来，也只能是跟你操点心，其它的我帮不上忙，不是我不管你，是我身体不允许。”
铺锦觉得力不从心，所以还是负责管事，不一定做事。
“一到我这，你就找各种理由推辞?”
铺锦虽然好，付出也不少，但在姜舟眼里，永远也没满足了他的渴求，所以有怨。
“我就知道，越给越出错。要对你好越出错。我在你面前就没对过。再说，你当初要求包地时，应该是给你自己包的，而不是我！我操这份心，到秋分成一半啊？”
铺锦认为这时候，你不提你是男人，要靠自己了。
“不是，你凭什么呀？”
姜舟听了，信以为真，以为铺锦要分银子呢，立马问。
“凭你在我这借给你银子，凭我带的孩子有你一半，凭我去给你签字，凭我为你操心费力?”
铺锦本来就觉得开个玩笑，就想激励一下。没想到当真，那就当真吧。
“从今以后不用你管，到秋银子也一分没你的份?”
姜舟在利益面前，立马要划清界限。
“可惜晚了！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去把字据撕了！看那地还是不是你的?”
铺锦觉得他态度这么决绝，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陈铺锦你真够狠啊?”
姜舟见铺锦撕破脸，开始质问起来。
“不是我狠，是我要回我那份该得的，你有点不适应，因为我从来就没向你索取过，难道不是吗？”
铺锦想让姜舟知道，要想做好，就得付出，否则谁的好也不是白来的。
“难道我在你面前，就要低声下气的活着吗？”
姜舟觉得铺锦是在控制他，让他没有自由。
“你没有低气，你只不过是为了索取银子，而需要准备的一种方式而已，这不算低气，就像为了秋收，我要做的每一个弯腰用力的动作一样？这是一种成熟尊严的表现。”
铺锦觉得明明就是在帮姜舟，他却不知道感恩。反而好心当成驴肝肺，操碎心，也难拯救。
“我不想听你说，我要回去睡觉。”
姜舟听腻了大道理，心想咋整都你有理，还有什么好说的，干脆一走了之，不听你那套。
“那地是不不想要了。你不听，出了差，你怨谁?”
铺锦觉得前期铺垫，都是我帮的，结果帮完了，把我踹一边，那出现问题咋办。
“你随便。咋办?咋办，还不是让你控制?”
姜舟气个囊的，意思你想咋办就咋办。
铺锦听姜舟的话，气得就要去退地，姜舟见她真发脾气，直接就从后面追上来了。
“姑奶奶，我这就下地，行了吧？”
姜舟拽住铺锦的手，就跪在了地上。
就这样，两个人僵持在路上，天空突然起风了，下起了雨。
“回家吧！”
姜舟看着倔强的铺锦说。
就这样，铺锦跟着他，风里雨里干了一年。到秋还了地本金，还攥了银子。只是铺锦觉得比自己活还累，什么事都得带头张罗。
就连收秋，姜舟和邻里乡亲，相互帮忙，摆了酒席，庆贺丰收，铺锦都得张罗买菜，做菜。
只是村邻走后，喝醉的姜舟，回去离倒歪斜的倒在床上，半睁不睁的眼皮，一个人躺在那里，用手比划着指着铺锦。
“你陈铺锦算个屁呀？我告诉你啊，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装大瓣蒜啊?人家谁不说你，把我管得太严了，连点女人味都没有?”
姜舟借着酒劲头，借着丰收，借着别人的吹捧，心早已飘到了天上，开始不知天高地厚。
“对，别人都说你能干！这功劳都是你一个人的，行了吧？以后，我可不管你了，你有能力自己使劲吧！我可不耽误你好人发展！”
铺锦看他穷病别得利，得利就起屁的样，不屑的看了一眼。心想这辈子总算借我光，挣两吊银子，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是个人见得你都躲着走，你总凶神恶煞的，小心我不惯着你，我这就起来给你两个大耳雷子。啊！……怎么还吐了?”
姜舟身子都起不稳，还要动手打铺锦，铺锦听听，在一旁看他里倒歪斜的样子，觉得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的天啊！这大男子主义，就这点出息?不过如此吗？”
铺锦看他挣扎，不想消停的样子，就给了他两句。
“头发长，见识短。你们女人懂什么？咋硬气，还不是最终离不开我们男人供养?”
姜舟想讨个面子，想讨一份赞美，无非就是想在女人心中想证明自己。
“这在外面，谁又奉承你两句，这回家又找不找北了！你说你咋还朝上吐，吐满脸都是，哪都抹，就那么睡?”
最不堪的一面残局，都给了我，我还得虚情假意的赞美，铺锦觉得做不到，应该让他意识到，想得到别人的赞美，别有私心，凡事都拿自己为重。
“我怎样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别拿我不识数?我没喝多。自古以来就男尊女卑，亏你陈铺锦信佛，在我面前叫嚣?”
姜舟挣扎不起来，还是随便倒下，但没忘用手指着铺锦说。
“不要曲解意思，是男人先尊重女人，女人才谦卑。就你那套号，哪尊贵。所有的男人不过都从女人的胯下才见世面的，哪尊啊？还要跟女人面前逞能，亏了那男人两字?”
铺锦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风景，背对着姜舟说。
“我吐你一脸，叫你不肯定我，别人肯定我，你还难受。你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我?”
姜舟觉得自己半生太苦了，没享过福。好不容易挺直腰杆，让人夸一次，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那不是赞美，只不过是奉承而已。这个世界不知道是女人该先被呵护，还是男人该在女人面前装高高在上。刮目相看得是能独立，不让女人操心的男人?”
铺锦觉得外面人能从你那里借光，才给两句好话，就开始不低调，回来贬低自己的女人，亏我累死累活的操心。
“你们女人不过是虚伪，总想让男人忽悠。我知道那个汪瑞会忽悠你，你就吃那套虚无缥缈的空?”
姜舟觉得你不愿承认我高高在上，还不是因为你也需要一个忽悠的人吗？
“那谁没让你练习忽悠，再像他那样施舍给你银子?”
铺锦认为心里没有东西，就算是忽悠，骗人都不会。这个世界有很多用嘴哄，都是欺骗的艺术，但它能实实在在的落实，何尝不是一种可行方式。
“我不虚伪，我就吐，就想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让你收拾?”
姜舟吐完，说完，就睡觉了。
“我的天呐?真倒劲。这拿炕头当茅房呀，唉！醒酒赶快走。”
铺锦无奈的边收拾着残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
此时，屋子里不是呼噜声，就是酒气熏天！酒本来是好的，人本来是好的，一掺和多了，不知是人玷污了酒，还是酒玷污了人，人成了酒鬼。酒也不再是纯酒味。
铺锦把孩子哄睡着，靠着窗户，打开窗户，看着窗外。
姜舟这一觉，睡了两夜一天，在一个清晨醒来，小脸煞白，躺在床上 ，麻木的看着铺锦，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像是酒主动欺负了他。
“怎么，醒了，还有点不愉快，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铺锦放下手中洗的衣服，起身盛饭，端过来看着他说。
“把给你的那部分银子，给你。余下是我的，从今以后，再也不用你管我了！我回我自己的地方，一个人过明白，让你看，叫你从来就瞧不起我。”
姜舟说着，起身扶墙，把当初包地的银子，放在铺锦面前，然后就要离开。
“你那志气，别长到脚后跟就行?”
铺锦一看说两句，不分好赖话，明明做不到，还跟她长志气，所以故意刚他。
“反正，我姓姜的小子，再也不受你姓陈的气了?”
姜舟说完，把门关上，头也不回的往东头老宅走去。
“谁若懂你的好心，不求感恩，能不生气，活好他自己就算念佛了！”
铺锦看看冒热气的碗，看着远去姜舟的身影，无奈的又端了下去。然后把所有的心气，都放在使劲洗衣服上。
又是一年春天，姜舟拿着银子，准备大干一场，想到像去年秋天，挣个盆满钵满的，好让铺锦看看，好人大家看看。
“陈铺锦，你看着。今年我不用你管。过了这个秋天，我要比你强，给你受气?“”
姜舟认为铺锦爱慕虚荣，才舔汪瑞的。所以来到铺锦这里拿工具，要下地，也没忘记点给铺锦话听。
“我巴不得能轮到你给我受气。但我要告诉你，去年那块洼地，今年就不能种谷子了。就怕今年雨要大，谷子不抗涝，被淹死。”
铺锦看姜舟拿着谷子，觉得去年旱收了，能年年旱吗。所以特意提醒他。
“我花的是我自己攥的银子，不用你管。你一天能耐都大了，天老爷的事，你都能算明白似的，你还是把你自己命给算好吧？”
姜舟想证明自己想啥都是对的，为什么偏得听你的。
“去年旱，它能年年旱吗？古语说，好三年，坏三年，不好不坏还三年?啥事都是对应的。年头它也不可一样来呀？反正我话说了，你爱信不信吧?”
铺锦看姜舟倔犟的劲头，还是把话说明白，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想咋干就咋干，就是不听你的，能咋滴?”
姜舟什么事，都坚持己见，认为我离开一个，让你看看！
结果就这样，姜舟稀里糊涂的过了一年，想睡就睡会，雨大也不放水，依着自己的性子。想懒就懒，想干就干。
到除草时，糊弄得落下的草比苗高，到培土时没培土，下点大雨涝的是一块黑，一块白的，像狗啃的似的。
在时间的移动下，有的秧苗也慢慢的死了，有的没长穗，到秋基本颗粒没收，老底赔了个精光。
在这个下大雨的秋天，姜舟跪在铺锦的窗外，比天哭的都伤心。
铺锦无奈的看到就委屈和给自己找理由时候，这个男人倒是勤快。而从来不是出现问题时解决勤快。
“我天生就是个穷命鬼，看在小宝的份上，你能不能收留我呀，以后我全听你的！”
揭不开锅，没有银子的姜舟，借大雨的光，拼命的在窗外比划，把可怜演绎的淋漓尽致，以博得同情。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已厌倦了管你，我也厌倦了参与你的生活！我很累，我没有那个能力，要管你一辈子，不想听你忏悔。以后你自己的路，你去跟佛说吧?”
铺锦拿着蓑衣，走了出去，给他披上。
铺锦觉得佛就是自己，自己的苦难，只有自己救，别人即便是救苦救难，也在不懂无知人的眼里，也只是累赘，多余。
“佛祖也不说话，我不懂它的心。我只知道它专门挑我折磨。鸟儿的翅膀遇见笼子，我有什么办法?”
姜舟看铺锦说完要转头回去，又拼命的喊住。
“你不知道反思自己，反而把所有的问题，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你哪辈子能有长劲呢？”
铺锦点给他，希望他能醒悟。
“我知道我错了，你能原谅我一次吗？”
姜舟鼻涕拉瞎在雨中挪着跪腿，一次次靠近铺锦，扯着她的裤角晃求。
“你哪错了？”
铺锦抖开他的手问。
“我对不起你和小宝，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怪我吧？”
姜舟说着拼命的打着自己巴掌，在等铺锦原谅。
“我为什么要怪你，我看透你后，从来就没指望你这种人负责。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谁那么不长心，会指望你这种人负责！”
铺锦冷冷的笑着说。
“为什么不指望，该指望还是要指望的，因为我爱你们娘俩！”
姜舟还在不停的坦白，试图打动铺锦的心。
“我怕在指望中不断的受伤和绝望！为了不重复揭开伤疤，我对你已经死心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向死而生，谁都用不着！”
早已哭干眼泪的她，天上的雨，在替她诉说。
“你好绝情，眼看着我痛苦。见死不救吗？”
“我管你时，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提防我，把我看成敌人，总怕我影响了你的好事。如今，我对你心如死灰，你又前后矛盾的怨我不管。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铺锦寻思就好吃懒做那点错，都不知道，重复犯，都不能改，谁还没事闲的说到死，就为了浪费时间为了你不能改。
姜舟认为我好歹是你男人，在遇到事情时候，你起码要尊重我。说话温柔点?起码有个女人，有家的感觉，哪有不留情面的说。
“什么关系，最起码也得丁饭吃，叫男人。这会用我时，你是我男人了。强调我该怎样。反过来，我用你时，让你为家担责任时，你怎么没强调你是男人呢？”
铺锦伤透的心，每一次面对问题，都不得已重复撒盐，只为他活着能争口气。
就这样，姜舟听了铺锦的话，吃了个闭门羹，然后转头走去卖主家。铺锦替了他一眼，随即在后面跟来。
“把你媳妇请来了?”
卖主看了看姜舟垂头丧气的先到，便背着手，在门口问姜舟。
“不知道！”
姜舟回答干脆利落，头不回的走了进去。
卖主看看这情况，只好继续往后瞅。果然见到铺锦的身影。
“啊！铺锦过来了?不是我信不过姜舟，主要就是没跟他办过事，我寻思，让你签个字，做个保障。”
卖主见铺锦走过来，便上前笑脸相迎。
“没关系！就算先生不说，我也应该给先生一个保障。只是觉得姜舟的定金不少，区区差点还不上，依先生平日大量，也不会在乎吧？”
铺锦的意思你只在姜舟这种成心买主面前，故意抬高价位。否则按正常价格就够了。这没办法，姜舟答应了，而且交一多半银子了，也只能这样了。
“我也不能总赔，包给你吧，你来了就好，我们签字吧？”
卖主明明挣钱，却故意说赔钱。既挽回自己的面子，又卖了个人情。
“其实，这价格心里都有数。我们都比别人给的高。行啊，也不是旁人，我陈铺锦认了，还让卖主费心啦！”
铺锦心想，占便宜还卖乖，那我也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我也是畅快人，看你面子，咋滴也可以宽限，不过你来我就放心了，你不差事。”
卖主听了，虽然有点脸红，可是还是银子魅力大，先美化自己，再给铺锦戴个高帽，让其无法反驳。
“那以后就有劳照顾了，铺锦先告辞，兄弟日后见！”
铺锦心想，凡事你愿装，必然要付出点代价，秋后看心情。于是笑着签个字，就和姜舟回去了。
“除了吃饭时回来，平时你就下田种地吧？别耽搁时间，误了节季?”
回家的路上，姜舟没精打采，铺锦看他的样子，八十度大转变，便叮嘱了几句。
“那你呢？”
姜舟虽然低着头，但没想到会反问铺锦。
“如果没有你，我够过了，现在正养身体呢？你回来，也只能是跟你操点心，其它的我帮不上忙，不是我不管你，是我身体不允许。”
铺锦觉得力不从心，所以还是负责管事，不一定做事。
“一到我这，你就找各种理由推辞?”
铺锦虽然好，付出也不少，但在姜舟眼里，永远也没满足了他的渴求，所以有怨。
“我就知道，越给越出错。要对你好越出错。我在你面前就没对过。再说，你当初要求包地时，应该是给你自己包的，而不是我！我操这份心，到秋分成一半啊？”
铺锦认为这时候，你不提你是男人，要靠自己了。
“不是，你凭什么呀？”
姜舟听了，信以为真，以为铺锦要分银子呢，立马问。
“凭你在我这借给你银子，凭我带的孩子有你一半，凭我去给你签字，凭我为你操心费力?”
铺锦本来就觉得开个玩笑，就想激励一下。没想到当真，那就当真吧。
“从今以后不用你管，到秋银子也一分没你的份?”
姜舟在利益面前，立马要划清界限。
“可惜晚了！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去把字据撕了！看那地还是不是你的?”
铺锦觉得他态度这么决绝，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陈铺锦你真够狠啊?”
姜舟见铺锦撕破脸，开始质问起来。
“不是我狠，是我要回我那份该得的，你有点不适应，因为我从来就没向你索取过，难道不是吗？”
铺锦想让姜舟知道，要想做好，就得付出，否则谁的好也不是白来的。
“难道我在你面前，就要低声下气的活着吗？”
姜舟觉得铺锦是在控制他，让他没有自由。
“你没有低气，你只不过是为了索取银子，而需要准备的一种方式而已，这不算低气，就像为了秋收，我要做的每一个弯腰用力的动作一样？这是一种成熟尊严的表现。”
铺锦觉得明明就是在帮姜舟，他却不知道感恩。反而好心当成驴肝肺，操碎心，也难拯救。
“我不想听你说，我要回去睡觉。”
姜舟听腻了大道理，心想咋整都你有理，还有什么好说的，干脆一走了之，不听你那套。
“那地是不不想要了。你不听，出了差，你怨谁?”
铺锦觉得前期铺垫，都是我帮的，结果帮完了，把我踹一边，那出现问题咋办。
“你随便。咋办?咋办，还不是让你控制?”
姜舟气个囊的，意思你想咋办就咋办。
铺锦听姜舟的话，气得就要去退地，姜舟见她真发脾气，直接就从后面追上来了。
“姑奶奶，我这就下地，行了吧？”
姜舟拽住铺锦的手，就跪在了地上。
就这样，两个人僵持在路上，天空突然起风了，下起了雨。
“回家吧！”
姜舟看着倔强的铺锦说。
就这样，铺锦跟着他，风里雨里干了一年。到秋还了地本金，还攥了银子。只是铺锦觉得比自己活还累，什么事都得带头张罗。
就连收秋，姜舟和邻里乡亲，相互帮忙，摆了酒席，庆贺丰收，铺锦都得张罗买菜，做菜。
只是村邻走后，喝醉的姜舟，回去离倒歪斜的倒在床上，半睁不睁的眼皮，一个人躺在那里，用手比划着指着铺锦。
“你陈铺锦算个屁呀？我告诉你啊，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装大瓣蒜啊?人家谁不说你，把我管得太严了，连点女人味都没有?”
姜舟借着酒劲头，借着丰收，借着别人的吹捧，心早已飘到了天上，开始不知天高地厚。
“对，别人都说你能干！这功劳都是你一个人的，行了吧？以后，我可不管你了，你有能力自己使劲吧！我可不耽误你好人发展！”
铺锦看他穷病别得利，得利就起屁的样，不屑的看了一眼。心想这辈子总算借我光，挣两吊银子，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是个人见得你都躲着走，你总凶神恶煞的，小心我不惯着你，我这就起来给你两个大耳雷子。啊！……怎么还吐了?”
姜舟身子都起不稳，还要动手打铺锦，铺锦听听，在一旁看他里倒歪斜的样子，觉得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的天啊！这大男子主义，就这点出息?不过如此吗？”
铺锦看他挣扎，不想消停的样子，就给了他两句。
“头发长，见识短。你们女人懂什么？咋硬气，还不是最终离不开我们男人供养?”
姜舟想讨个面子，想讨一份赞美，无非就是想在女人心中想证明自己。
“这在外面，谁又奉承你两句，这回家又找不找北了！你说你咋还朝上吐，吐满脸都是，哪都抹，就那么睡?”
最不堪的一面残局，都给了我，我还得虚情假意的赞美，铺锦觉得做不到，应该让他意识到，想得到别人的赞美，别有私心，凡事都拿自己为重。
“我怎样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别拿我不识数?我没喝多。自古以来就男尊女卑，亏你陈铺锦信佛，在我面前叫嚣?”
姜舟挣扎不起来，还是随便倒下，但没忘用手指着铺锦说。
“不要曲解意思，是男人先尊重女人，女人才谦卑。就你那套号，哪尊贵。所有的男人不过都从女人的胯下才见世面的，哪尊啊？还要跟女人面前逞能，亏了那男人两字?”
铺锦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风景，背对着姜舟说。
“我吐你一脸，叫你不肯定我，别人肯定我，你还难受。你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我?”
姜舟觉得自己半生太苦了，没享过福。好不容易挺直腰杆，让人夸一次，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那不是赞美，只不过是奉承而已。这个世界不知道是女人该先被呵护，还是男人该在女人面前装高高在上。刮目相看得是能独立，不让女人操心的男人?”
铺锦觉得外面人能从你那里借光，才给两句好话，就开始不低调，回来贬低自己的女人，亏我累死累活的操心。
“你们女人不过是虚伪，总想让男人忽悠。我知道那个汪瑞会忽悠你，你就吃那套虚无缥缈的空?”
姜舟觉得你不愿承认我高高在上，还不是因为你也需要一个忽悠的人吗？
“那谁没让你练习忽悠，再像他那样施舍给你银子?”
铺锦认为心里没有东西，就算是忽悠，骗人都不会。这个世界有很多用嘴哄，都是欺骗的艺术，但它能实实在在的落实，何尝不是一种可行方式。
“我不虚伪，我就吐，就想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让你收拾?”
姜舟吐完，说完，就睡觉了。
“我的天呐?真倒劲。这拿炕头当茅房呀，唉！醒酒赶快走。”
铺锦无奈的边收拾着残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
此时，屋子里不是呼噜声，就是酒气熏天！酒本来是好的，人本来是好的，一掺和多了，不知是人玷污了酒，还是酒玷污了人，人成了酒鬼。酒也不再是纯酒味。
铺锦把孩子哄睡着，靠着窗户，打开窗户，看着窗外。
姜舟这一觉，睡了两夜一天，在一个清晨醒来，小脸煞白，躺在床上 ，麻木的看着铺锦，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像是酒主动欺负了他。
“怎么，醒了，还有点不愉快，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铺锦放下手中洗的衣服，起身盛饭，端过来看着他说。
“把给你的那部分银子，给你。余下是我的，从今以后，再也不用你管我了！我回我自己的地方，一个人过明白，让你看，叫你从来就瞧不起我。”
姜舟说着，起身扶墙，把当初包地的银子，放在铺锦面前，然后就要离开。
“你那志气，别长到脚后跟就行?”
铺锦一看说两句，不分好赖话，明明做不到，还跟她长志气，所以故意刚他。
“反正，我姓姜的小子，再也不受你姓陈的气了?”
姜舟说完，把门关上，头也不回的往东头老宅走去。
“谁若懂你的好心，不求感恩，能不生气，活好他自己就算念佛了！”
铺锦看看冒热气的碗，看着远去姜舟的身影，无奈的又端了下去。然后把所有的心气，都放在使劲洗衣服上。
又是一年春天，姜舟拿着银子，准备大干一场，想到像去年秋天，挣个盆满钵满的，好让铺锦看看，好人大家看看。
“陈铺锦，你看着。今年我不用你管。过了这个秋天，我要比你强，给你受气?“”
姜舟认为铺锦爱慕虚荣，才舔汪瑞的。所以来到铺锦这里拿工具，要下地，也没忘记点给铺锦话听。
“我巴不得能轮到你给我受气。但我要告诉你，去年那块洼地，今年就不能种谷子了。就怕今年雨要大，谷子不抗涝，被淹死。”
铺锦看姜舟拿着谷子，觉得去年旱收了，能年年旱吗。所以特意提醒他。
“我花的是我自己攥的银子，不用你管。你一天能耐都大了，天老爷的事，你都能算明白似的，你还是把你自己命给算好吧？”
姜舟想证明自己想啥都是对的，为什么偏得听你的。
“去年旱，它能年年旱吗？古语说，好三年，坏三年，不好不坏还三年?啥事都是对应的。年头它也不可一样来呀？反正我话说了，你爱信不信吧?”
铺锦看姜舟倔犟的劲头，还是把话说明白，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想咋干就咋干，就是不听你的，能咋滴?”
姜舟什么事，都坚持己见，认为我离开一个，让你看看！
结果就这样，姜舟稀里糊涂的过了一年，想睡就睡会，雨大也不放水，依着自己的性子。想懒就懒，想干就干。
到除草时，糊弄得落下的草比苗高，到培土时没培土，下点大雨涝的是一块黑，一块白的，像狗啃的似的。
在时间的移动下，有的秧苗也慢慢的死了，有的没长穗，到秋基本颗粒没收，老底赔了个精光。
在这个下大雨的秋天，姜舟跪在铺锦的窗外，比天哭的都伤心。
铺锦无奈的看到就委屈和给自己找理由时候，这个男人倒是勤快。而从来不是出现问题时解决勤快。
“我天生就是个穷命鬼，看在小宝的份上，你能不能收留我呀，以后我全听你的！”
揭不开锅，没有银子的姜舟，借大雨的光，拼命的在窗外比划，把可怜演绎的淋漓尽致，以博得同情。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已厌倦了管你，我也厌倦了参与你的生活！我很累，我没有那个能力，要管你一辈子，不想听你忏悔。以后你自己的路，你去跟佛说吧?”
铺锦拿着蓑衣，走了出去，给他披上。
铺锦觉得佛就是自己，自己的苦难，只有自己救，别人即便是救苦救难，也在不懂无知人的眼里，也只是累赘，多余。
“佛祖也不说话，我不懂它的心。我只知道它专门挑我折磨。鸟儿的翅膀遇见笼子，我有什么办法?”
姜舟看铺锦说完要转头回去，又拼命的喊住。
“你不知道反思自己，反而把所有的问题，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你哪辈子能有长劲呢？”
铺锦点给他，希望他能醒悟。
“我知道我错了，你能原谅我一次吗？”
姜舟鼻涕拉瞎在雨中挪着跪腿，一次次靠近铺锦，扯着她的裤角晃求。
“你哪错了？”
铺锦抖开他的手问。
“我对不起你和小宝，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怪我吧？”
姜舟说着拼命的打着自己巴掌，在等铺锦原谅。
“我为什么要怪你，我看透你后，从来就没指望你这种人负责。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谁那么不长心，会指望你这种人负责！”
铺锦冷冷的笑着说。
“为什么不指望，该指望还是要指望的，因为我爱你们娘俩！”
姜舟还在不停的坦白，试图打动铺锦的心。
“我怕在指望中不断的受伤和绝望！为了不重复揭开伤疤，我对你已经死心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向死而生，谁都用不着！”
早已哭干眼泪的她，天上的雨，在替她诉说。
“你好绝情，眼看着我痛苦。见死不救吗？”
“我管你时，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提防我，把我看成敌人，总怕我影响了你的好事。如今，我对你心如死灰，你又前后矛盾的怨我不管。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铺锦寻思就好吃懒做那点错，都不知道，重复犯，都不能改，谁还没事闲的说到死，就为了浪费时间为了你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