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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逃荒 第324章 毫无胜算

    被两个武圣前后堵死,是什么感觉?薛定脸上没什么波澜,可洛云和沈珺此刻的心境,说是坠进了绝望的冰窟里,也毫不为过。

    “草原之狼延尔勒,圣教之主扎希鲁…”洛云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指腹沾了片暗红,她却忽然低笑出声。

    “能让五圣中的两位同时围猎,放眼天下,怕是也只有我等有这份‘殊荣’了吧!”

    “哈哈哈,小娘子,这份殊荣配你正好!”延尔勒死死盯着洛云和沈珺,口水都快流了出来。“扎希鲁,先前那丫头你护着不让老夫碰,这两个你可别多管闲事!”

    扎希鲁一脸不屑,眼皮都没抬一下:“她们的死活,与本尊无关。本尊要的,只有这小子!”

    延尔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哼,搞不懂你们这些家伙,非要争什么天下。人这辈子,难道还有比吃饱了,搂着女人睡更痛快的事?”

    扎希鲁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嫌恶。眼前这延尔勒分明就是头没开化的野兽,空长了颗脑子,里头却塞满了浆糊。

    “行了。”扎希鲁语气带着几分冷漠,“这小子,现在归本尊。没本尊的允准,谁也不能杀他,包括你!”

    “不行!”延尔勒猛地摆手,粗声吼道,“他伤了老夫的爱徒,这小子,必须死!”

    看到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薛定眉头微微紧皱:“原来,你就是那个扎希鲁?今天可终于是见到了!”

    他示意沈珺护好洛云,自己则往前迈了两步,挡在两人身前,抬眼看向扎希鲁,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你们有空在这里哔哔,不如好好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扎希鲁那双吊梢眼倏地一眯,眸底寒光乍闪。旁人的聒噪他尽可无视,薛定这话却由不得他轻慢。

    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战场外围传来了一阵爆响。

    “你果然是留了伏兵!”扎希鲁一脸恍然大悟,但却不以为然。

    延尔勒急得额角青筋直跳,指着扎希鲁破口大骂:“特娘的!你这老巫蛊还有完没完?这小子的脑袋,今天必须归我带回去!”

    “闭嘴!”扎希鲁怒斥了一声,“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延尔勒握紧刀柄,眼看就要要彪。但他眼珠狠狠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粗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好!老夫就听你把屁放完!”

    扎希鲁抬眼望向四周,却见整个战场已然大乱先前围在外侧的胡骑,正疯了似的往战场中心猛冲。

    “看来你留了不少人马!”扎希鲁盯着薛定,声音陡然转厉。

    “还行!”薛定拍拍屁股,说道。

    扎希鲁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寒如冰棱:“薛定,信与不信由你,即便吴帝逃得性命,这吴国,也注定要亡!”

    他刻意顿了顿,语气里淬着几分嘲弄:“你以为我军就仅有这点兵力?不妨直言,虽说蜀、越两国已被你暗中策反,但我方十五万大军已然兵临建邺城下。你不妨猜猜,建邺城如今究竟掌控在谁的手中?”

    听到扎希鲁这话,洛云和沈珺脸色齐齐一变,眼底瞬间漫上惊惶。倘若建邺城真的被胡盟夺取,吴国后方恐怕即刻便会沦为人间炼狱,届时必定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然而,听到扎希鲁这番话,薛定脸上反倒露出几分得意:“呵呵,你觉得,你那十几万大军还活着吗?你就不好奇,蜀国和越国为什么会那么快撤兵?”

    扎希鲁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是你派了两路人马把蜀、越击退的?”

    “不然呢?”薛定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他们路过建邺时,顺便把你们的人给灭了。”

    “不可能!”扎希鲁死死盯着薛定,“从秦州到蜀、越地界,后路早被我军封死,你们只剩下长安城这一条路!就算你的人马化整为零,乔装混过长安,也绝逃不过我方眼线!除非,你们能爬过秦岭去!”

    薛定漫不经心地耸耸肩,眼底漾着几分戏谑:“这可不好说!说不定,我的人马还真就爬过去了呢!”

    话音刚落,战场外围突然传来阵阵枪炮声,震耳欲聋,竟将场上的厮杀声彻底盖了过去。

    不…这不可能!”扎希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可眼前的景象却像重锤般砸在他心上。外围的猛烈火力正疯狂倾泻,胡盟军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彻底溃不成军。

    “呵呵,那又如何?”延尔勒手腕一旋,弯刀划出了一道冷冽的弧光,他用刀尖指了指薛定,嘴角咧开抹狞笑,“别忘了,你和这两位小娘子还攥在老夫手里!不想死,就赶紧让外面的人停手!”

    “停你大爷!”薛定眼神一厉,半点不含糊,猛地掏出两颗手雷,拔掉引信便扔到了延尔勒和扎希鲁脚边。

    两颗黑沉沉的铁疙瘩“咚”地落地,那两人先是懵了一瞬,瞳孔骤然收缩,惊怒的吼声里都带着颤音:“狗娘养的,你特娘是疯了!”

    “快!快!快!”薛定猛地将枪甩到背后,转身一把攥住洛云和沈珺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疯跑起来。

    不过五秒功夫,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便在身后炸开,气浪裹挟着碎石冰渣呼啸而来,几乎要掀翻他们的脚步。

    “你疯了不成?”洛云惊得声音都变了调,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一把将薛定拽到自己身边,手忙脚乱地在他身上摸索着,急声追问:“是否受伤?伤在何处?”

    “我没事!”薛定粗喘着气摆了摆手,急声对沈珺喊道:“快带洛云撤出去,一定要跟着大部队走!”话音未落,他已再次从怀里摸出两颗手雷。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一支箭矢已破空呼啸而来,“哐当”一声重重钉在他的背脊上。

    尽管身上穿着防护套,那箭镞却像带着千斤力道,竟生生凿穿了他护在身后的钢板,直没皮肉半寸有余。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把他掀飞出了两三米,最终“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震得他喉头一阵发腥,随即晕死了过去。

    “公子!”洛云和沈珺同时惊呼,两人快步扑到薛定身边,长剑“唰”地挥出,交叉护在他身前,剑锋直指身后紧追的扎希鲁和延尔勒!

    看到薛定背后直挺挺插着的箭矢,扎希鲁双目赤红,怒目圆睁地嘶吼道:“本尊说过,不准杀他!你当本尊的话是放屁吗!”

    “哼,老夫要杀的人,谁也拦不住!”延尔勒重重扔掉手中的强弓,反手抽出腰间弯刀,便想上前取下薛定的脑袋。

    就在这时,一只酒瓶不知从何处呼啸而来,“呼”地直砸延尔勒面门。延尔勒心头一凛,急忙挥刀格挡。

    “哐啷…”脆响炸开,酒瓶应声碎裂,飞溅的碴子瞬间在他脸上划开数道血口,酒液混着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哎呀,可惜了老夫一瓶好酒!”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过了片刻,远处才出现两人,缓缓朝这边走来。

    “老夫当是谁!”延尔勒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的腥甜,眼神阴鸷地啐道:“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酒鬼!”

    见到来人是张驼,扎希鲁脸色微微一变。他飞快扫了眼薛定背上插着的那支箭,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松弛,轻轻舒了口气,随即转身对着张驼拱手行礼,语气恭敬:“晚辈见过张老前辈!”

    张驼佝偻着腰,慢悠悠走到洛云跟前,瞥了眼她怀里的薛定,才漫不经心地抬手摆了摆,对扎希鲁回应道:“晚辈二字可不敢当,老夫不过是痴长了几岁罢了。”

    “张…张老前辈!”洛云和沈珺惊得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传说中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酒仙,竟会在今日这般境地现身于此,两人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

    “老东西!”延尔勒握刀的手紧了紧,刀尖直指张驼,怒声斥道,“你不是早就不过问江湖事了吗?今日跑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张驼看都没看延尔勒,直接回了一句:“老夫当然是来接儿子回家的。对喽,还有这两位儿媳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险些掉了下巴。张驼身旁的璃月就像被雷劈了一般,目若呆鸡。而洛云和沈珺面面相觑,这薛定难不成是张驼喝醉后留下的风流债?

    “儿子?”扎希鲁和延尔勒也是一脸懵。

    “老东西,想插手就直说,犯不着找这种无聊的借口。”延尔勒上前两步,眼中寒光一闪,“你要是真敢插手,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张驼没理会延尔勒,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洛云,随即一把抽出紧扣在防护套上的箭矢,沉声道:“臭小子,都没几天活头了,就不能消停一些?”

    薛定只是微微哼了一声,人却依旧昏迷不醒。

    “张老前辈,此话何意?”

    洛云一听这话,连忙追问,却被张驼挥手打断:“日后再说!”

    张驼抬头扫了眼战场,转向扎希鲁,缓缓开口:“此战,你等已然落败。这小子麾下兵马已从建邺赶至此处。你等若再不撤军,恐将全军覆没。至少他,你们是杀不了,也带不走!”

    扎希鲁环顾四周,情况果然如张驼所言。薛定竟没骗他——根据先前的情报,薛定这次带出来的兵马不过一千上下,可眼下凭空多出了几千人。

    这意味着,这些兵马定然没走长安城,而是真的翻了秦岭,从吴国南边一路绕到了这里。

    薛定这八百人马,在满配装备的情况下已如此凶悍,如今又来了几千人。若是真要拼到底,最后灭亡的,必然是他们自己。

    “老东西,凭你也想拦我们?”延尔勒话音未落,手掌已带着劲风朝张驼劈去。

    张驼却镇定自若,手腕忽然一扬,三颗药丸骤然如子弹般飞出,直直射向延尔勒面门。

    延尔勒躲闪不及,仓促间挥刀格挡。“哐!哐!哐!”三声脆响急促炸响,他刀身竟赫然出现三个深深的凹痕。

    “老不死的,倒有几分蛮力!”延尔勒啐了口唾沫,挥刀正要再扑向张驼,斜刺里却有一把红缨枪如离弦之箭,朝他直插而来。他微微一颤,仓促间侧翻滚开,险险避过这突袭。

    就在这时,洛云周围倏地多出三道人影——林战、罗二舅与于月。

    扎希鲁扫了一眼,薛定身边这会儿竟多出五人。即便不算张驼,这几人的武功也不弱,况且他们手里还有热武器。这般情形下,再打下去恐怕已毫无胜算。

    他又抬头望了一眼,吴帝等人早已突出重围,晋军也已基本被歼灭。胡骑与那股叛变的吴军也死伤过半,剩下的二十来万兵马,此刻正被雪城军像赶老鼠似的追得满场逃窜。

    扎希鲁猛地咬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薛定,我们很快便会再会!延尔勒,本尊先走一步,你要留便自己留着!”

    说罢,他掏出一截骨哨,吹响了撤退的号令。

    “老不死的,我看你能护他到什么时候!哼!”说罢,延尔勒也离开了。

    看到敌军撤军,雪城军却放任他们逃离,沈珺满心不解:“你们明明能将他们全歼,为何要放他们走?”

    林战朝沈珺拱手为礼,客气道:“这是薛公子的命令,此战以战止战,而非滥杀!”

    洛云一听,顿时明白了薛定的用意:若是把这些敌军赶尽杀绝,她老子必定会再次出兵,战火便永无宁日了。

    她望着林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是…林将军?”

    林战也一眼认出了洛云,神情明显带着几分意外:“原来是公主殿下!”

    “对了,薛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这时,众人都注意到正趴在洛云怀里的薛定,不由焦急问道。

    “无妨,只是震晕了而已。”洛云臂膀微一用力,将薛定抱得更紧了些。

    “那就好!”罗二舅也上前一步,朝洛云拱手见礼,“在下罗茗,与五皇子洛枫乃至交。”

    尽管战场上尸横遍野、层层叠叠,但众人都急需休整,睢阳城无疑是最佳去处。几人简单寒暄熟络后,便下令全军返回了睢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