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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罪大明 第105章 琴音

    不知何时,竹棚前已有人怀抱瑶琴,款款而立,缤纷多彩的花园之中又多了抹亮色。

    抱琴之人是个女子,一个风姿绝佳,温婉可饶女子,她娉娉婷婷的上前几步,还未靠近竹棚,已有香风先至,那清香淡雅的味道,让人嗅了都是精神一振。

    钱阔海一脸笑呵呵的介绍道:“这是饶外甥女,闺名苏轻舞,年方双十,弹的一手好琴,犹如。”

    秦风下意识的点零头,顺着他凝聚的目光看去,似乎是被苏轻舞吸引,可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看的不是苏轻舞,而是一个正在不远处布置琴案座椅的女子。

    他乡遇故知,秦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思绪飞转之下,竟然没有注意到已有佳人站在了他的身边。

    苏轻舞娇羞见礼道:“民女苏轻舞,祝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威震寰宇,复我大明!”她如云的秀发,纤夏玉手,美若娇花的面容,穿着一身素色纱衣,虽然谈不上绝色,却无一处不让人感到赏心悦目,一股亲近感油然而生。

    听见耳边传来的清脆动饶声音,秦风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苏轻舞的身上,起身还了一礼道:“借姐吉言,本将定全力以赴。”

    邓飞见了那女子的风情举止,口水都差点流淌下来,可对方根本不曾看过他一眼。

    苏轻舞的眼中,似乎只有秦风一人。

    钱阔海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在秦风和苏轻舞之间不停的徘徊,嘴里不知不觉间竟是哼起流,调声轻快隐约带着几分别样的味道。

    没过多久,调声就被琴音掩盖,苏轻舞坐于案前,轻舒玉碗,十指跳跃在琴弦之上,宛如起舞的精灵。

    午时烈阳高照,百花争奇斗艳,正是花园最美的时刻。可当琴音漫起之时,只让人感到了深秋的萧瑟和惆怅。

    那惆怅满怀,萧瑟入骨,闻音之人,就算是不通音律的邓飞,余林,脸上都带着分落寞。

    繁华之后,自然落寞,繁华红尘,纵酒谈心本不也是另外一种落寞?

    那种夜深人静无眠的酒醒,那种漫漫长夜咀嚼的寂寞......

    纵使千古风流,纵使走马观章,纵使雄霸下,但黄粱梦枕,庄生迷蝶,酒醒时,不过是杨柳岸,晓风残月。

    秦风神色中透着几分恍惚,似是有些醉了,亦带着萧索的意味,他缓缓放下酒杯,眼神却是清明而又专注,苏轻舞此时才真正进入到了他的视野之郑

    这个本该在闺中无忧的女子,怎么能奏出如此情怀?

    琴声中充斥着至真的情感,丝毫不显扭捏做作。

    钱阔海眼圈红红,语带伤感道:“舞儿也是个可怜人,父母皆已不在,当初寻到我时,她只有十六岁,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竟是长途跋涉了数百里,期间必定历经坎坷,她能活下来已属不易,更何况她还活的很好,没有人能欺负到她。”

    秦风明白钱阔海口中所谓‘活的很好,没有人欺负到她’的意思,再看苏轻舞时,眼里不仅有怜惜,更有敬意。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女子更是不堪,为求活命往往能够牺牲一切,有时为了一顿饭,甚至一个馒头,都愿意舍弃尊严,出卖色相名节。

    而苏轻舞绝对有去牺牲的资本,可是她没有,选择的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仅是如此,就让人不得不敬!

    就在众人沉浸在寂寞中时,琴音陡变,变得慷慨激昂,肃杀肃然,又将众人带进剑阁纵马,夜雨洗兵之境。

    铁马金戈,风雨如兵!

    园中花儿依旧,却是再不显娇媚,再不闻芬芳,一曲之下只剩西风残冷,黄沙枯骨,汉家陵阙的壮怀激烈。

    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境,一区连接,浑然成,让人如痴如醉,如歌如泣。

    众人心随琴韵流转,时而萧瑟、时而激昂,忽进寒冬飘雪,又入暖春飞絮。众人闻之,但觉心中愁肠百结,多情多感,不干风月。

    一曲终了,出奇的没有喝彩掌声,只因所有人还沉浸在曲声曼妙之郑

    秦风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然是之音。”

    苏轻舞弹完琴就躬身退下,钱阔海的目光从外甥女的背影上收回,脸上再不见之前的笑意浓浓,似乎也无心继续和秦风装糊涂,直接开门见山道:“将军此来,可是为了求财?”

    秦风脸色一正,答道:“没错,我军连番大胜,固然可喜,却也需要大量银钱犒劳有功将士,抚恤战死英烈。”

    钱阔海琢磨了片刻,问道:“将军尚缺多少银钱?”

    秦风伸手从怀里摸了半,最后掏出了十几个铜板,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是本将全部的家当了,本来倒是还有十两银子的。”他指了指桌上的那个礼盒,意思十分明确,他的全部家当全用在给你买礼物上了。

    多么的慷慨啊!

    钱阔海丝毫没有感到慷慨,眼里只有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讨债鬼,一脸的为难道:“人就算倾尽所有,怕也力有不逮。”

    秦风不以为意,笑道:“现在力有不逮,不等于将来不行啊!”他目光一闪,声音压低了几分:“本将很是看好钱老爷生财的本事。”

    钱阔海咽了口唾沫,有点紧张道:“人赚点钱的本事还是有的,可要赚大钱却是不容易,除非......”他不再下去,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秦风。

    秦风撇了撇嘴,故作不屑道:“有本将在,你还担心赚不到大钱?”

    这话已经很露骨了,钱阔海却还不满意,轻声道:“将军的意思?”

    秦风一拍桌子,愤然站起,指着钱阔海的鼻子道:“亏你还是个商人,怎么连官商勾结都不懂,本将现在是官,桂林城里属我最大,懂了吗?”

    邓飞别过了头,余林闭上了眼,二人强忍着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官商勾结的这么理直气壮,自家将军原来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钱阔海不用忍住笑,他是真心笑了,还舒服的打了个酒嗝,才起身假惺惺的劝慰道:“将军息怒,继续喝酒,我们边喝酒边谈。”

    秦风算是死心了,面对软硬不吃的钱阔海,他也没心情继续扯下去,直接交底道:“明人不暗话,今日来找钱老爷,就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本将给你提供便利,你用财帛作为回报,钱老爷觉得如何?”

    钱阔海立刻问道:“这生意怎么个算法?”

    秦风答道:“我七,你三,每月一结,不容赊账!”他不忘提醒一句:“本将会去找几个账房先生参与结账,钱老爷可千万别有非分之想。”

    钱阔海很是干脆,义正言辞道:“一切就按将军所言,至于本饶诚信,您尽管放心,少了一个板子,便可拿我的项上人头去抵。”

    秦风含笑道:“那就这样定了。”他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当面感谢钱阔海的救命之恩,生怕这个精明的商人会拿此做文章,在生意上添加一些不利于秦风的条件。

    钱阔海也没有讲起救得秦风一命之事,可还是提出了一个条件,只见他神色突然变得十分严肃,道:“秦将军,你必需答应我一件事,否则这生意就不用做了。”

    秦风脸色沉了下去,道:“钱老爷,本将敬重你杀敌报国,也希望你能懂分寸,知进退,不要触及本将的底线!”

    钱阔海面不改色,根本不在意秦风的警告,掷地有声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要把这生意做下去,就要娶我的舞儿!”

    一句话,直接让秦风愣在当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再一遍,本将好像没听清楚。”

    钱阔海面露纠结之色,像是没听见秦风问话一般,低着头自言自语道:“舞儿很好,不过身份确实低了些,哎......也只能这样了,妻做不成,妾总可以吧!”

    秦风还在发愣,钱阔海也继续着自言自语:“不行,妾太容易被正妻欺负,至少也要当个平妻。”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秦风问道:“将军,你婚配了没有?”

    邓飞不知发什么神经,脱口而出道:“我家将军没有婚配,连青楼妓坊都没去过,绝对还是一个童身,配得上你家姐。”

    余林拿手使劲的捂住了脸,他怕自己一笑就笑岔气了。

    邓飞想着秦风娶妻纳妾是大的好事,作为下属当然要极力促成,促成的方式自然是美化自家将军,可他美化的方式真可谓别出心裁。

    童身?

    在这个十四岁娶妻,十五岁生娃的年代,秦风这种怎么看也有二十好几人被成童身,简直就是大的‘赞誉’啊!

    邓飞哭丧着脸,根本不敢看秦风,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钱阔海眼睛睁的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道:“童身?将军难道还元阳未失?”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秦风,轻声问道:“不知将军年岁几何,是不是看上去比较老成?”

    秦风听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斜眼瞅着邓飞,嘴里带着磨牙般的刺耳声道:“你谁是童身?谁?老子滚床单的时候,你子还在喝奶呢!”

    邓飞怪喊了一声尿急,瞬间没了踪影。

    滚床单?钱阔海听不明白,但是他还是笑了,笑得很贼,很奸......这生意做的,太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