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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 第266章 风水宝地

    十一年状如痴傻的乔萤,此刻如常人一般流利且冷静的说话,众人皆如遭雷击一般怔在了原地,脸上无不写满了惊愕和恐惧。

    他说话的声音与关子恒很相近,但不同于关子恒的爽朗和阳光,声音中更添了几分沉郁。

    纵使他表现的很坦然,也很平静,但他在看向林乐知时,那略有躲闪的目光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动摇。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子恒的。”

    乔萤怔在了原地。

    像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一般,目光僵硬而又呆滞的看向林乐知。

    “为什么?”

    他脱口而出道。

    在做好准备将一切全盘托出时,他已经做好了被人唾骂的准备,但却等来了一句近乎宽慰的话语。

    他说。

    他知道自己不会伤害关子恒。

    他双目紧紧看着林乐知,就像是在沼泽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若你真的对登岛之人的性命于不顾,大可以引来更多的白花蛇,没必要冒着风险扮成关子恒再回来。反正来岛的人都死了,不知全貌的平海镇百姓只会以为是水鬼索命,你大可以更换身份,换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可是你没有。冯远曾与你发生冲突,你都没有轻言放弃他的性命,又怎么可能丢下这里所有人的性命。”

    “……”

    “你说功亏一篑,是在说吴三山和常县令吧,因为他们对你来说,是计划以外的事情,你从没想过将他们牵扯进来,也没想过伤害其他人,想凭自己亲手了结这一切,为当年冤死的怀风村百姓报仇。但他们二人的介入,让你不得不更改计划。”

    听及。

    乔萤的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

    林乐知所说几乎就已经是事实的全部,就如钻入了他的内心一般。

    乔萤的眼中有感激亦有敬佩,发自内心道:“我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一切都瞒不过姜诡探。”

    与乔萤一同愣住的,还有冯远,他的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冯远心中的矛盾和挣扎,几乎都展现在了脸上。

    在方才知道乔萤是这此案的布局之人时,冯远是生气且含有怨恨的,恨不得将乔萤手刃以泄愤。

    若不是因为乔萤搞出这些事情,让常县令不得不下令封船,平海镇的渔民也不至于断了唯一能够赚钱的营生。

    捕鱼赚的是辛苦钱,风吹日晒,一年下来也赚不了几个钱,本就是每日辛勤劳作才勉强得以过活,一连封船一个月,无疑是将所有渔民逼上绝路。

    也都是因为他,他们这些本不该登岛的人才会身陷险境,他才会被蛇咬到,丢了半条腿。

    他有理由生气。

    可……

    若乔萤记恨于自己辱骂过他,自己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若自己站在乔萤的立场上,又真的能做到放下心中的恨意,不去为死去的父老乡亲复仇吗?

    他回答不了,因而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那样颓败的坐在原地。

    “不对。”在一旁的洪明旭突然开口,他提出质疑道:“那晚常飞章在墓室布置好现场后,通往湖后群山的墓室出口便已经被封死,乔萤救下冯远已经是在那之后,他如何能返回平海镇。”

    林乐知很轻易的接过话道:“谁说通往岛后群山的路就只有一条了?”

    在听林乐知这么说之后,洪明旭和程肃的目光明显沉了下来。

    洪明旭与程肃对视一眼,沉眸问道:“还有其他路?”

    林乐知点了点头道:“湖岛和岛后群山相隔不远,不熟悉水性之人可能不行,但乔萤是怀风村之人自小生活在湖边,定然熟悉水性,游过湖面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说着,林乐知向乔萤投去了求问的目光。

    乔萤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是游过去的。”

    得到了乔萤的答案,林乐知重新看向洪明旭,眸色肯定道:“当年郭永一行人将墓室财宝盗走后,墓门必然会合死。若非因地势之故,当年也不会有那么多蛇出现在海北、海南附近的村落。”

    林乐知的意思很简单。

    蛇几乎都通水性,蛇能游过去,人为何不能?

    林乐知的推断挑不出毛病。

    洪明旭在得到这个答案后,也没挑刺,但脸上也明显写着不满意,似不是他想要的答案,神情非常的失望且沉重,程肃的表情也并不轻松。

    在沉默了片刻后,林乐知重新看向乔萤,眸间带上了一抹审视的意味,沉眸道:“乔萤这个名字,是你随口编造的吧?”

    见乔萤怔了一下,眼中似有些犹豫,林乐知接着道:“毕竟你想复仇,自然要隐瞒原本的姓名,不能被人察觉到你是怀风村之人。”

    乔萤神情有些不自在,讪笑道:“果然…瞒不过姜诡探……”

    “乔萤。你虽不想牵扯无辜,但却也有人为护你一人无悔赴死,即便他们无心,可也终究牵扯到了无辜之人。若你不将所有实情道出,便是将他们置于不义的境地。”

    话落。

    乔萤的眸子骤然紧缩,同时收紧了捧着花灯的手,眸间满是地动山摇。

    然而眸间的震荡,远比不过心中涌起的惊涛骇浪。

    林乐知口中所说的‘他们’,在场的众人皆心知肚明,便是吴三山和常飞章,他又岂能装作不知,来洗脱自己的罪责。

    明知这一点的乔萤,并没有挣扎太久。

    担心花灯会被自己损毁,他将手中的花灯轻手放在了一旁。

    “我本名叫齐溪,父亲齐丰年,母亲陶迎雪,全村加上我们一家,不过一百二十口人。阿爹读过些书,识字,所以村里的大小事宜都需要阿爹外出去办,时常不在村里。有需要转达的事,村里的人都是让我阿娘转告我阿爹。日子久了,我阿娘也识得了不少字,为此她很高兴。”

    “当年我刚及十三岁,性子顽劣至极,不听爹娘平日里的教诲。爹娘其实不指望我有什么大才,就是希望我识些字,将来好帮衬乡里。可我却觉得没意思,心思不在看书上,每日都假借去林子里看书,其实是偷偷通过墓道跑到外面玩,也因为我偷跑出去玩,那日回来晚了才没能跟乡亲们一同死去……”

    他将过往的一切缓缓讲出,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亦或是都有,他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身侧的双拳越攥越紧,骨节处泛白,指甲深深嵌入进皮肉竟也不觉疼。

    齐丰年时常是不在村子里的,可那晚偏偏是鬼节,所有外出的人都会回来,全村会聚集在一起吃饭。

    跟平海镇的百姓一样,他们会祈福,祭奠先祖。

    大家都以为,那天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团圆夜,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唠家常,很高兴,吃醉了酒,没有任何防备。

    大家都没想到会在最开心的时候,被一伙贼人闯入,屠了全村。

    村里的青壮年自是奋起反抗,可他们吃的酒水里早就被下了药,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砍的血肉模糊,直到再无气息。

    但齐溪知道自己的乡亲都被下了迷药,是等了不少时日以后,他重新返回岛上,在那日用来做宴席的火房里发现了不少白色粉末。

    他当时已无私自存活之心,一心想死,便吞了那些粉末。

    可结果……

    他却只是睡了一觉,梦里他听爹娘的好好看书,不每日偷跑出去玩,一切都如他曾以为无聊的往常一样。

    就这样无聊下去,他长大了,父母老了,他接替爹娘的活,为乡亲们去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可……

    等他醒来。

    他才知道是大梦一场,他不愿醒来,可始终会醒过来。看着空荡荡再无生气的,再无人说话,冷冷清清的怀风村。

    无一不在告诉自己。

    怀风村没了。

    一切……

    都没了。

    他痛恨自己,那日为何要偷跑出去,为什么没有跟阿爹阿娘,还有乡亲们一同死去。

    就在他迈着步子走到悬崖边,企图跳崖以了结自己的生命时,看着岛后面的群山,他忽然想起了那晚闯进怀风村的那伙贼人。

    看着那群山,他本就心如刀绞的心,一阵骤痛,那滋味好似心脏顺着刀切过的位置开裂而来,裂成了好几块。

    他在内心中质问自己。

    如果那天,他没有带其中一个贼人到这里来看风景,得意自己发现的风水宝地,他的爹娘和乡亲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在爹娘和乡亲们看到本应离去的贼人去而复返,大肆虐杀的时候。

    看到那伙贼人的脸会不会一脸惊愕,在奇怪贼人是如何来岛的下一秒,便反应过来是他的错。

    他们是不是也在冤自己,怪自己。

    骂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帮不上全村忙也就算了,还将一伙狼引入了这里,让他们那么痛苦的死去。

    是他害死了爹娘,害死了乡亲们。

    所以。

    从那日起,他便立誓要杀了那伙贼人,等偿还自己犯下的罪责后,就下去跟村子里的人赔罪。

    到时候,随便他们怎么骂自己。

    他都认。

    他会好好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