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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穿书小诡探遇上双面王爷之后 第270章 宝藏下的诅咒

    回忆着那晚的经历。

    齐溪紧握的双拳颤抖着,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痛,眼中写满了无尽的悲伤与愤怒,还有一抹无从改变的无力感。

    “那晚,在他到井口前,我便已经顺着井绳到了井底,也因为这样我发现了井下的玄机。”

    他控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尽可能平静,声音颤抖的继续讲述道。

    “或许是那晚天太黑,周围聚集着雾气,所以他并没有发现井壁上的痕迹,又或者他们太自信,在确认过人数没有错后,便以为高枕无忧了,可他们没想到的是,鬼节的前一天晚上,玲奶奶家的孙儿出生了,是个可爱的女孩。”

    他笑了笑,笑声破碎,还夹有愤怒和恨,一字一顿的咬牙喊道:“怀风村全村一百二十四口人,只剩我一人独活!”

    言语间听不出任何的庆幸,倒希望跟随他们一同死在那天。

    与此同时,十一年来伪装的痴傻与平静,在此刻,犹如遭遇洪水决堤的大坝,再难以控制,只能任由悲伤的情绪侵袭着他的身心,不断地掠夺着他多年来坚守的冷静、自持。

    眼中写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愤怒,还有一抹无从改变的无力感。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心如坚石,可以平静的讲出那段回忆,可往事涌入脑海的瞬间。

    他才惊觉。

    十一年过去了。

    他还是那个十三岁的小孩,从未长大。

    那个曾经的齐溪,早已跟着怀风村的百姓一同死去,留在了十一年前,活下来的,只不过是一个为了报仇的纸人偶。

    为了报仇。

    他摒弃了所有情感,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痴傻的人。

    但……

    与十一年前不同的是。

    这次。

    他终于可以不用压制自己的哭声与怒吼,他不用再伪装下去了,他可以无所顾忌、无忧保留的放声宣泄。

    一场……

    晚了十一年的啼哭。

    十一年的他,只敢让泪水流进肚子。

    但他并没有让自己哭很久,他知道眼下不是哭的时候,他用颤抖着布满伤口的手,拭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如同一个没有魂灵的木偶道:“阿娘因为经常帮助乡亲,所以他们便以为我阿娘是村中的话事人。但其实,他们随便找个人问都行的,那所谓的宝藏,在怀风村根本就不是秘密,人尽皆知。”

    听到人尽皆知,周围的众人,包括程肃和洪明旭也目露震惊之色,林乐知也并未想到这一点,露出了一抹惊诧之色。

    ………

    怀风村时常都有外乡人来,这并不奇怪,甚至不管是怀风村人,还是外乡人,彼此之间都是心知肚明的,达成了一种不需要言明的共识。

    来村中对‘怀中抱风’感兴趣的外乡人中,十有八九都怀有同样的心思。

    刻在神像后面的那句。

    ‘寻觅处,土中藏,金光闪处。’

    好像只要破解者这段字谜,便能够寻到宝藏。

    据村里的长辈说,怀风村在二百多年前搬迁至此时,这个土庙便已经存在了,他们寻到土庙的时候,供桌上便有一张羊皮地图。

    既然这湖岛上原是有人住过的,那么,岛上的这份宝藏就不属于他们,自然也不会挡着其他人去寻宝。

    但怀风村的所有人都清楚。

    ‘财宝不属于他们’。

    这句话。

    是骗人的。

    他们世代在这里生活了两百多年,岛上没有未到过的地方,即便不通过这份羊皮卷,也知道字谜中所说的财宝在哪,只是他们知道也不会去动。

    不是不想动,而是……

    动不了。

    亦……

    不能动。

    早先刚来到村里的人,曾对墓室里面的财宝动过歪心思,但无论什么缘由,但凡企图动那些财宝的人,都死在了洞口附近。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被蛇给咬死的。

    只要不动,便可相安无事,随便在墓室里干什么都行。

    所以。

    对于怀风村的人来说那根本不是什么宝藏,更像是一种诅咒,因而,他们也不会向外乡人泄露宝藏的位置。

    不想有人因为那些财宝,丢了性命。

    因此。

    怀风村先民将那藏宝图一分为二,将他们认为最关键的一部分,做成神像衣服上,众多腰饰中的一个不起眼的挂件,悬垂在石像的腰侧。

    灯下黑的道理。

    真有人找到了那份藏宝图,定不会觉得缺失的那块,会放在一个那么显眼的位置。

    后面,他潜返回村,将缺失的那块地图收到了自己手中。

    他相信,只要有这份羊皮地图在。

    即便那伙贼人不再心生贪念,他们也必定会因此物心生惶恐,害怕所做的一切被人揭露而返回岛上确认。

    若他们不来,他就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来此。

    无论如何。

    他都要让他们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虽然这伙盗贼是为了宝藏而来,但我阿娘一开始定也不想他们白白葬送了性命,所以才不愿告知,在他们以乡亲性命相要挟下,才不得已说出了藏宝图的所在。可他们却不守信义,在得知藏宝图所在后,杀光了全村的人,只留下我阿娘一个活口,以防我阿娘骗了他们。”

    “我想我阿娘在亲眼看着乡亲们都死去后,知道自己定然也活不了了,她也不想活了,可她更不想这伙恶贼活下去,决心等那伙贼人一回来便告诉他们宝藏的位置,让他们作茧自缚死无葬身之地,可…可是,阿娘却没想到,我回去了。”

    原本如同木偶一般的齐溪,在提及陶迎雪时,仿佛又找回了一丝活人的气息,他的声音不可自控的颤抖,几乎崩溃道:“阿娘她为了让那伙贼人不起疑心,更是为了让我安全离开,才硬撑着一口气让那伙禽兽生生折辱了那么久!”

    齐溪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那个夜晚对他来说才那样的漫长,仿若黎明永远都不会到来,他会永远深处这个黑夜的井道中。

    那晚,阿娘一定痛的不行,可她却担心自己听了害怕,刻意忍痛将自己痛呼声尽可能的降低。

    那一道道虚弱而又破碎到拼不起来的痛呼声,每一道,都如同刀子一般划在他的心口上。

    心如刀绞。

    包括阿娘询问这伙贼人的身份,齐溪也明白。

    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阿娘是不想怀风村的人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阿娘是想让自己知道全村是死在何人手里,让自己知道怀风村的仇人是谁。

    “可是……”

    齐溪紧攥在身侧的双拳止不住的颤抖,他痛恨道:“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那群恶贼没有被蛇咬死,凭什么!”

    齐溪在暴怒后长舒了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平静,可这口气终还是顺不直,叹不出。

    他的双眸因愤怒和悲伤布满了血丝,他强咬着后槽牙吞下满腔愤恨,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愤怒与不甘。

    “那晚,我躲在暗处看他们掩尸盗物,眼看着快要天亮,我担心在没有雾气和夜色遮挡后被他们发现,他们又一直在墓室里。没办法,我只能赶在天亮之前,藏入了花灯船的底舱之中,等船快驶出雾气时从船上跳入水中。”

    说着,齐溪垂下眸子,动摇的目光中映出花灯的轮廓,神情似抽离又好似含有无尽的落寞与悲伤。

    “后来我体力不支,便陷入了昏迷,等睁开眼时,便…到了爷爷家中……”

    他想要通过将自己抽离出来,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痛苦和绝望,可吐露出来的字还是颤抖的。

    话落。

    邓洋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道:“所以……那年花灯船上的花灯才会一盏都没有亮。”

    “……”

    说完,空气陷入了沉默。

    齐溪并没有回应,赤红而又含着悲凉的双眼看向了邓洋。

    齐溪的眼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眼中的悲凉是一直在的。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但这样哀伤没有波动的眼神,却让邓洋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丝恐惧,脑子浮现出吴三山惨死的模样。

    这么多年,吴三山对齐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即便自己不知情,但也终归间接杀死了吴三山。

    这么想着,他内心的不安与恐惧越发的放大,神色慌乱,连带着身形都有些不稳,如坐针毡,可又无处可遁。

    齐溪并不怪邓洋。

    若真要怪的话,那便是自己。

    他收回了视线,垂下的视线刚好遮挡住那双平静又含有悲伤的眸子,他静静地盯着地上的花灯,语气一同神情般平淡无波,只是就实道。

    “花灯船本就会花灯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