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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室 第266章 醉酒

    黑色的越野车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再次停在了“银座星光酒店”那依旧闪烁着廉价霓虹的门前。破碎的玻璃幕墙已经被临时用巨大的防水布遮挡起来,但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玻璃粉尘和清洁剂也掩盖不住的血腥味,依然固执地弥漫着。

    警戒线虽然撤了,但气氛明显比之前紧张了许多,几个穿着便装、眼神警惕的暗河成员如同钉子般散布在入口周围。

    我刚下车,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形精干的暗河成员立刻迎了上来,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老板,林风组长在五楼等您。这边请。”他侧身引路,步伐沉稳,对周围的紧张氛围视若无睹。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步履从容地穿过略显冷清的大堂。电梯直达五楼。电梯门打开,是一条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光线柔和但略显压抑。引路人推开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隔音效果极佳的红木门。

    门内是一个布置得颇为奢华的小型会议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明亮却冰冷的光,照着一张能容纳十几人的长条形红木会议桌。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雪茄味和一种紧绷的、几乎要凝滞的愤怒。

    林风就站在靠近门口一侧的阴影里,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看到我进来,他只是微微颔首,眼神平静无波。而在会议桌的主位方向,站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昂贵套裙、妆容精致却难掩憔悴和怨毒的中年妇人,她双目赤红,正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她旁边,一个穿着深色和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阴沉、眼神如同毒蛇般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上。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死死地盯着走进来的我。

    不用介绍,这两张脸,尤其是那妇人眼中刻骨的仇恨和男人眼底压抑的阴鸷,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身份——那个被我捏死的少东家的父母,这家“银座星光”的实际掌控者。

    我脸上瞬间挂起一个极其浮夸、甚至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目光随意地扫过那对怨毒的夫妇,像逗弄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轻松地挥了挥手:

    “哟!两位老板,晚上好啊!这么急着找我‘谈生意’?真是荣幸之至!”

    说完,我根本不等他们反应,径直走到会议桌靠近门口这边,拉开一张椅子,大喇喇地坐了下去,身体放松地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仿佛这里不是仇敌的谈判场,而是自家客厅。

    “你!!”那妇人被我这轻佻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猛地一巴掌狠狠拍在厚重的红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尖锐得刺耳:“你这个杀人凶手!魔鬼!你杀了我儿子!你还敢坐在这里?!我要你偿命!我要你下地狱!!我哥哥是神禺社的红衣主教,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咆哮在隔音良好的小厅里回荡,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耸了耸肩,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带着一丝无辜的困惑:“是啊,我杀了。那又如何?”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个垃圾而已,顺手清理了,不用谢。”

    “你……!!”妇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几乎要背过气去,指着我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够了!”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妇人的嘶吼。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落在我脸上,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位……先生。我承认,犬子顽劣,有调戏女孩的缺点。但,这终究是我家事。要管教,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来管教!轮不到外人插手!更轮不到你——来取他性命!”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自以为是的“道理”,仿佛他儿子犯的错只是小孩子不懂事,而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破坏者。

    我听完,忍不住嗤笑出声,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位“严父”,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管教?这位老板,你误会了。我可没想管教他。管教是留给活人的。我只是单纯地想——杀了他。仅此而已。就像看到一只嗡嗡叫、还带毒的苍蝇,顺手拍死,图个清净。”

    我摊了摊手,一脸的无所谓,“他不值得我‘管教’?您太高看他了。”

    “你!!!”男人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底的阴鸷瞬间化为暴戾的杀机!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失控的怒火,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如同淬毒的寒冰:“好!很好!看来是没得谈了。”

    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股巨大的压迫感,目光扫过站在我身边的林风,以及门口那几个如同影子般沉默的暗河成员,最后落回我脸上,一字一顿,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威胁: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就在这里,用这把刀——”他猛地从桌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装饰华丽的肋差(短刀),“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自己剖腹!给我儿子赔命!此事,我既往不咎!”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阴森恐怖,手指猛地指向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林风和门口的手下:

    “否则!今夜!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你!还有那个躲在酒店里的贱丫头!都会为我儿子陪葬!我保证,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的威胁如同冰冷的毒蛇,在安静的房间里蜿蜒爬行。

    然而,预想中的恐惧和慌乱并没有出现。

    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之后——

    “噗嗤……”站在我身后的一个暗河成员,突然忍不住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笑声,随即像是触发了连锁反应。

    “噗……哈哈哈……”

    “陪葬?哈哈哈哈哈!”

    “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妈……”

    站在门口的几个暗河成员,包括一直如同影子般的林风在内,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极其配合地开始“表演”——他们脸上先是露出极其夸张的“惊恐”表情,双手抱头,身体颤抖,嘴里发出“哎呀好怕怕”、“完了完了死定了”之类的搞怪声音,动作浮夸得如同蹩脚的舞台剧演员。

    这突如其来的、荒诞到极点的“表演”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紧接着,就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如同山洪暴发般的爆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哎哟卧槽!不行了!肚子疼!哈哈哈哈!”

    “陪葬……哈哈哈……这老东西……哈哈哈……想象力挺丰富啊!”

    林风虽然没像其他人笑得那么夸张,但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向上勾起,肩膀微微耸动,看向那对夫妇的眼神,如同在看两个滑稽的小丑。

    而我,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指着对面那两张因为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彻底扭曲变形的脸:“哈哈哈……剖腹谢罪?哈哈哈哈……还活不过子时?哈哈哈哈……你们两口子是刚从哪个战国大河剧片场跑出来的吗?哈哈哈……”

    这放肆的笑声如同钢针,狠狠刺穿着对面夫妇的神经。男人脸色铁青,妇人更是气得嘴唇哆嗦。

    笑了好一阵,我才勉强止住,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身体重新靠在椅背上,脸上依旧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但眼神却骤然变得冰冷刺骨,如同极地的寒冰。

    “好了好了,笑够了。”我收起笑容,语气变得极其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那对夫妇脸上:“该说正事了。”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心悸的穿透力,“你们刚才提到了‘猴神’?还有底气让这么多人陪葬?”

    我目光锐利地钉在妇人脸上:“你之前说,你哥哥是‘神禺社’的红衣主教?这‘神禺社’……是个什么东西?拜猴子的?”我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玩味。

    那妇人被我点破,怨毒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夹杂着恐惧和狂热的光芒,她刚要开口,却被旁边的男人厉声打断:“住口!神禺社的威名,岂是你这等凡俗蝼蚁能妄加揣测的!”他死死盯着我,眼神深处似乎有一丝对那“神禺社”的忌惮,但更多的是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你只需知道,若你不按我说的做,今夜,便是尔等的死期!神威降下,无人可挡!”

    “神威?”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充满兴味的弧度,“听起来……有点意思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声音清晰地回荡:

    “行。既然你们这么有底气,那我就给你们机会,让你们的神……显显灵。”

    “听着,老东西。我呢,时间很宝贵,没空陪你们玩这种过家家的威胁游戏。天气也挺冷的,不想在这儿多待。”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慢悠悠地说:

    “这样吧。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分。我给你们时间,去准备你们所谓的‘猴神’也好,诅咒也好,或者别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行。”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小厅里:

    “今夜凌晨十二点整,我会在离这儿不远,大概步行十分钟的那个小公园里等着。我和我的人,都会去。”我指了指林风和门口的手下。

    “但是——”

    我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只等半个小时。十二点半一到,如果我和我的人,还有那个你所谓的‘贱丫头’小野葵……”我刻意加重了这三个字,眼神锐利如刀,“都还活蹦乱跳地站在公园里……”

    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毫无温度的笑容:

    “那么,我会亲自回来。把你们这对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碎尸万段。听懂了吗?”

    说完,我根本不再看他们是什么反应,也懒得再听一句废话。转身,对林风他们随意地一挥手:“走了,兄弟们。跟这种蠢货待久了,空气都变蠢了。”

    在老板夫妇惊怒交加、怨毒欲狂却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目光注视下,我带着林风和那几个依旧带着戏谑笑意的暗河成员,旁若无人地走出了这间压抑的小厅。厚重的红木门在我们身后关闭,隔绝了里面那两双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下到一楼,走出酒店大门,夜风带着寒意吹在脸上,却吹不散刚才那场闹剧带来的荒诞感,也吹不散心头那丝因“猴神”而升起的探究欲。

    奔波了两天,从龙三角的深海残尸到银座星光的血腥冲突,再到刚才那场闹剧,昨晚也没怎么好好休息,此刻放松下来,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瞬间涌了上来。

    我摸了摸肚子,转头看向身边一脸平静的林风和那几个虽然收敛了笑容但眼神依旧带着轻松的手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啪地一声打开,露出里面厚厚一叠钞票。

    “兄弟们,”我扬了扬钱包,脸上重新挂起轻松的笑容,声音洪亮,“今天老板大出血!请客!想吃什么?烤肉?寿司?居酒屋?还是中华料理?酒管够!挑贵的点!走!填饱肚子去!”

    “老板万岁!”

    “哈哈,老板敞亮!”

    “我要吃烤肉!最好的和牛!”

    “喝清酒!不醉不归!”

    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欢呼声打破。暗河的成员们簇拥着我,走向停在路边的越野车。刚才谈判厅里的杀机四伏,仿佛只是餐前的一场助兴表演。此刻,填饱肚子,养足精神,才是迎接午夜那场可能到来的“猴神”盛宴的正经事。

    我带着林风和一众暗河成员,直接杀进了附近一家规模颇大、灯火通明、飘散着浓郁香气的正宗中华料理店。红灯笼高挂,雕花屏风隔断,熟悉的乡音在耳边响起,瞬间冲淡了几分异国的疏离感。

    “老板!点菜!捡贵的、招牌的、硬菜上!”我一屁股坐在主位,把鼓囊囊的钱包往桌上一拍,豪气干云,“酒!白的啤的清的,都给我搬上来!”

    菜单如流水般点下:油亮喷香的烤鸭、红彤彤的水煮鱼、金黄油爆的大虾、炖得酥烂的东坡肘子、热气腾腾的蟹黄豆腐煲……瞬间摆满了巨大的圆桌。

    热气蒸腾,香气四溢。然而,就在众人食指大动,准备开动时,我目光扫过林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林风,”我夹起一块油亮的烤鸭皮,却没急着吃,“你去一趟我住的酒店,把小葵接过来。”

    林风刚拿起筷子,闻言动作一顿,看向我:“老板?现在?”

    “嗯。”我把鸭皮塞进嘴里,嚼得满口生香,语气却不容置疑,“以防万一嘛。那对老东西提到了小野葵,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玩阴的?我是不怕,但把她一个人留在酒店,不安全。”想到小葵那容易受惊的模样,把她带在身边,亲眼看着,反而更放心。

    林风立刻放下筷子,没有丝毫犹豫:“明白。我马上去。”他起身,动作依旧干练迅捷,迅速离开了喧嚣的饭店。

    少了林风,气氛依旧热烈。大盘的硬菜,冰镇的啤酒,醇香的白酒,很快让这群刀头舔血的汉子们放开了拘束。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杯盏交错,喧闹的笑骂声和碰杯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大约半小时后,包间的门被推开。林风回来了,身后跟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小野葵。她显然刚被从游戏世界或休息中叫醒,小脸上还带着一丝睡眼惺忪的懵懂,看着眼前这一大桌丰盛菜肴和一群吆五喝六、气氛热烈的男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小葵!这边!”我朝她招招手,指了指我旁边特意留出的空位,“来,坐下,吃点东西压压惊。都是自己人,别拘束。”

    小野葵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坐下,林风低声对她说了几句,大概解释了情况。她看了看满桌的美食,又看了看周围虽然豪放但并无恶意的众人,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

    “来来来,小葵妹妹,尝尝这个蟹黄豆腐,嫩得很!”

    “喝点果汁还是饮料?别客气!”

    几个离得近的暗河成员也热情地招呼着,气氛很快将小葵也裹挟进去。

    这时,林风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啤酒,却没急着喝,他环视了一圈已经开始有点上头的众人,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兄弟们,悠着点喝,别忘了,还有正事在午夜等着呢。”

    这话像是一盆凉水,让喧闹的气氛稍微冷却了一瞬。几个正端着酒杯拼酒的汉子动作也顿了顿。

    我却哈哈一笑,大手一挥,直接抄起桌上一瓶刚开的高度白酒,瓶口对着林风:“老林!你这话说的,扫兴!天塌下来——”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有老子这个高的顶着!怕个球!”

    我拔开瓶塞,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对着林风扬了扬下巴:“是兄弟不?是兄弟就干了这一瓶!给兄弟们打个样!今晚,放开了喝!天大的事,喝完再说!”

    林风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中那瓶几乎满着的、至少一斤装的高度白酒,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但下一秒,他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劲儿和豪气,二话不说,直接抄起桌上另一瓶同样刚开的同款白酒!

    “老板豪气!干了!”林风低吼一声。

    “好!!!”

    “林老大牛逼!”

    “老板威武!”

    瞬间,整个包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口哨声!

    在所有人狂热的目光注视下,我和林风,两个平日里或冷静或阴沉的男人,此刻如同江湖草莽,仰起脖子,瓶口对嘴!

    “咕咚!咕咚!咕咚!”

    辛辣滚烫的液体如同火线般灼烧着喉咙,直冲胃袋!浓烈的酒气直冲天灵盖!我们两人几乎是同步,喉结疯狂滚动,瓶中的酒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降!

    “好!!!”

    “加油老板!加油林老大!”

    “干了它!”

    气氛被彻底点燃,达到了顶点!当我和林风几乎同时将空酒瓶重重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时,整个包间都沸腾了!掌声、喝彩声、拍桌子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有了我和林风这一瓶“壮行酒”打底,所有人都彻底放飞了自我。拼酒声再起,划拳声震天,觥筹交错,气氛比之前更加热烈十倍!连小葵也被这近乎狂热的氛围感染,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偶尔被旁边人逗得捂嘴轻笑,苍白的小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小心翼翼地端起一杯果汁,学着大家的样子轻轻抿着。

    我没有用一丝内力去驱散那汹涌而上的醉意。灼烧感从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头脑开始微微发沉,眼前的灯光似乎也带上了迷离的光晕。最近太累了,从深海的压抑到血腥的杀戮,再到那些缠绕心头的谜团,紧绷的神经像拉满的弓弦。暴躁、戾气、还有那深藏心底的、对“天庭”和“西天”的滔天恨意……需要一点东西来麻痹,哪怕只是暂时的。酒精,此刻是最好的溶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间在喧闹中飞快流逝。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五十了。包厢里,众人早已喝得东倒西歪,脸红脖子粗,说话都带着大舌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饭菜香和汗味。

    “嗝……”我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感觉脚下有点发飘,但意识还算清醒。我扶着桌子站起来,身体晃了晃,脸上带着酒酣耳热的亢奋红晕,猛地一挥手,声音因为酒精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洪亮:

    “兄弟们!酒足饭饱!走!跟我去……发发酒疯!!”

    “好!!!”

    “走!发酒疯去!”

    “看……看猴神去!哈哈!”

    一群喝得醉醺醺的汉子,闻言立刻歪七扭八地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呼喝和笑声。林风也站了起来,他虽然也喝了不少,但眼神明显比其他人清明许多,他迅速扫视了一下众人的状态,眉头微皱,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后,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小野葵有些担忧地看着这群明显喝高了的大男人,又看看我。我朝她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走,小葵,带你看戏去!比游戏好玩!”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伸手就拉住她的小手。

    付了那厚厚一叠足以让普通人瞠目结舌的账单,我拉着小野葵,在一群勾肩搭背、步履蹒跚、嘻嘻哈哈如同去赶集的醉汉簇拥下,浩浩荡荡地涌出了饭店。

    深夜的街道冷清了许多,寒风一吹,酒意似乎更上头了。路灯将我们这群形态各异、摇摇晃晃的身影拉得老长。

    “樱……樱木町公园!在……在那边!”一个醉得最厉害的家伙,指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大喊。

    “放屁!明明……明明是这边!”另一个立刻反驳。

    “走!跟……跟着老板!老板……指哪打哪!”

    “对!老板……带路!发……发酒疯去咯!”

    我哈哈大笑,也不管方向对不对,凭着模糊的记忆和对“神禺社”那点探究欲的牵引,大手一挥,带着这支由金丹修士、情报头子、精锐杀手和一个茫然少女组成的、散发着冲天酒气的“醉鬼军团”,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歪歪扭扭、嘻嘻哈哈地朝着那个约定的、可能隐藏着“猴神”秘密的樱木町公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月光惨白,照在一张张被酒精染红的脸上,也照在前方那未知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