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凡尘问道的那些年 第274章 局
莫渊跟着大当家从聚义堂内出来，山寨里面所有土匪都聚集在空地上，静静等待着头目们的训话。
胡百山登上一处临时搭起来的高台，环视下方属于他的这些人手，心情澎湃。
“弟兄们！”他高声呐喊，向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土匪们质问，“咱们在这山头上窝了多少年？”
不等其他人回答，他率先给出答案：“五年！整整五年！”
“五年来，咱们靠着抢劫那些路过的穷鬼勉强度日，可那点油水够干什么？分到每个兄弟手里，连坛像模像样的酒水都买不起！”
“那些城池里的大人们，那些正在争王争霸的诸侯们，跟我们土匪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都是杀人、抢劫、占山为王——凭什么他们就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我们却只能过这种日子？”
“弟兄们，你说这有道理吗！”
其他土匪纷纷怒吼：“没有！！”
他们的声音震彻山林，胡百山满意地点头。再次挥舞手臂喊道：“山下那座城池，城墙不过两丈高，守军只有区区三百人。而咱们呢？三百精壮好汉，各个都是刀头舔血的勇士！”
“那些效忠于朝廷的官兵根本不堪一击，我们杀进去，抢光他们的东西，占据那座城池，我们也尝尝当一方诸侯的滋味！”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土匪们的贪欲。他们高举武器，嘶声呐喊：
“攻下城池！”
“富贵险中求！”
“杀出去，喝酒吃肉！”
胡百山哈哈大笑，在鼓起这些土匪们的士气后，他宣布出发，所有人闹哄哄地准备起攻城的事项。
趁着这个空当，胡百山走到莫渊身边，压低声音：“莫道长，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莫渊一直没什么表情，听见他的话扫了一眼：“我说过会出手三次，这是第一次。”
“那就好那就好。”胡百山乐呵呵点头，眼中冒着算计的光。
刚刚他和手下人鼓吹山下城池不堪一击的话并不完全是吹牛。
如今这个世道，每座城池光是为了养活自己城中的人口都焦头烂额，几乎没有余力去训练守卫城池的士兵。就算有官兵把守，那些人的军饷和训练也往往是不充足的。
反观山寨的土匪，虽然没经受过什么正规训练，但靠着抢劫吃肉，个个都膀大腰圆体力充足。而且常年逞凶斗勇，那种拼命的歹劲儿，普通的士兵还真比不上这些土匪。
所以占领城池成为诸侯，这个是胡百山早有的想法。
只不过以往担忧城池的城墙太高，强行攻城会造成损失惨重。就算能占领下城池，也得不到好处而作罢。
但现在不同，只要有了莫渊的出手帮助，他有信心在毫无伤亡的情况下，直接占据那座城池！
不多时，整个山寨的土匪都集结完毕。
三百多人的队伍在山寨门前排开，黑压压一片，煞气冲天。
胡百山抽出他的砍刀，举起来高喊：“弟兄们，今日过后，咱们就不再是山野草寇，而是一方诸侯！出发！”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惊飞了山林中的无数飞鸟。
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山下进发，每个土匪的脸上都写满了对财富和权力的渴望。他们已经可以想象攻破城池后的场景——金银财宝堆积如山，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而莫渊骑着马跟在他们的后方，目光透过树林的间隙，遥望山下那座熟悉的城池。
他偷偷瞒着其他人掐指算了算，然后露出一丝微笑。
——陈志远那小子总算行动起来，也不枉他特意配合胡百山，打造这个局。
*
陈志远和同伴们趁着其他人还聚集在空地进行动员的时候，率先从山寨后门溜出，抄小路疾驰下山。
他们平日里跟着莫渊施粥时都是慢慢地走，今日却是铆足劲的狂奔。
快点，快点！要赶在所有人的前面。
他们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心跳得犹如擂鼓一般响亮。
“再快一点，马上看见城门了！”陈志远的喘息声全变成了呼哧的破音，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催促身后的同伴。
“老大，你说……他们会相信我们吗？”
临城门近了，其他少年中有人反而胆怯起来。
这个疑问令所有人心里都有些在意和心虚。陈志远咬紧牙：“他们一定会相信我们的！”
就算不是，他们也必须这么想。
他们跑到了城门口，与他们的狼狈相比，这些聚集起来的流民看上去都显得体面。瞧见陈志远等人如此糟糕的样子，流民们大吃一惊，急忙围上来关心：“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得如此急？”
“今天不施粥了吗？”有孩童咬着手指，在陈志远等人身后张望，想寻找往日的粥桶。
陈志远喘着粗气，用力摇了摇头：“不施粥了……你们听我说，有大事发生。你们现在所有人都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流民们面面相觑，“为什么？”
“因为山上的土匪要下来了！”陈志远说，“他们要攻打这座城池，就是现在！所以想要躲开他们的话，就必须马上收拾东西逃跑！”
死寂。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行动。
陈志远和同伴们看着流民们沉默的态度也变得紧张不安，他们聚拢在一块，茫然地与流民们对视。
“你们没听见我说什么吗？”陈志远咽了咽口水，再次开口，“现在时间不够了，你们必须快点走！”
有流民低声道：“走……可是我们能走去哪？”
有孩子的流民抱紧了他们的孩子，而其他人则用一种放弃的表情坦然面对陈志远他们。
“聚集在这里的人，本来都是一些没什么本事去逃难的人。所以才只能依附在城门口，指望着里面的人发发好心。”
“尽管这里不怎么样，但我们也努力活下来了。之前还有你们每日都会来施粥，总能活下去。可是离开这里，我们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是啊，”其他的流民跟着点头，“如果这里也活不下去了，那别的地方也一样。这么想想，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土匪也不一定就会来吧？”有人更是天真地说，“等他们来了我们再跑。”
陈志远怎么也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答案。
“你们在开什么玩笑！难道你们不相信我们吗？土匪来了你们会死人的！”
“死就死吧。”一个中年男人说，“反正活着也是受罪，至少死在这里还能有个伴。”
“对啊，我们也就只能这么活着。”
陈志远和同伴苦口婆心地劝阻这些人离开，可无论他们怎么说，流民们的反应都是麻木和无奈。
眼看着时间逐渐过去，山上的大部队随时都会下来。陈志远急到甚至想给这些人一拳，或者像莫渊一样拥有实力，强行把他们带走。
怎么会有这么顽固不肯改变的人？
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自甘堕落的人？
被逼无奈之下，陈志远和同伴们对视一眼，只能豁出去喊道：“相信我们！土匪真的会来这里，他们真的会杀了所有人！因为、因为……”
陈志远的声音颤抖起来：“因为我们就是山上的土匪！”
胡百山登上一处临时搭起来的高台，环视下方属于他的这些人手，心情澎湃。
“弟兄们！”他高声呐喊，向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土匪们质问，“咱们在这山头上窝了多少年？”
不等其他人回答，他率先给出答案：“五年！整整五年！”
“五年来，咱们靠着抢劫那些路过的穷鬼勉强度日，可那点油水够干什么？分到每个兄弟手里，连坛像模像样的酒水都买不起！”
“那些城池里的大人们，那些正在争王争霸的诸侯们，跟我们土匪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都是杀人、抢劫、占山为王——凭什么他们就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我们却只能过这种日子？”
“弟兄们，你说这有道理吗！”
其他土匪纷纷怒吼：“没有！！”
他们的声音震彻山林，胡百山满意地点头。再次挥舞手臂喊道：“山下那座城池，城墙不过两丈高，守军只有区区三百人。而咱们呢？三百精壮好汉，各个都是刀头舔血的勇士！”
“那些效忠于朝廷的官兵根本不堪一击，我们杀进去，抢光他们的东西，占据那座城池，我们也尝尝当一方诸侯的滋味！”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土匪们的贪欲。他们高举武器，嘶声呐喊：
“攻下城池！”
“富贵险中求！”
“杀出去，喝酒吃肉！”
胡百山哈哈大笑，在鼓起这些土匪们的士气后，他宣布出发，所有人闹哄哄地准备起攻城的事项。
趁着这个空当，胡百山走到莫渊身边，压低声音：“莫道长，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莫渊一直没什么表情，听见他的话扫了一眼：“我说过会出手三次，这是第一次。”
“那就好那就好。”胡百山乐呵呵点头，眼中冒着算计的光。
刚刚他和手下人鼓吹山下城池不堪一击的话并不完全是吹牛。
如今这个世道，每座城池光是为了养活自己城中的人口都焦头烂额，几乎没有余力去训练守卫城池的士兵。就算有官兵把守，那些人的军饷和训练也往往是不充足的。
反观山寨的土匪，虽然没经受过什么正规训练，但靠着抢劫吃肉，个个都膀大腰圆体力充足。而且常年逞凶斗勇，那种拼命的歹劲儿，普通的士兵还真比不上这些土匪。
所以占领城池成为诸侯，这个是胡百山早有的想法。
只不过以往担忧城池的城墙太高，强行攻城会造成损失惨重。就算能占领下城池，也得不到好处而作罢。
但现在不同，只要有了莫渊的出手帮助，他有信心在毫无伤亡的情况下，直接占据那座城池！
不多时，整个山寨的土匪都集结完毕。
三百多人的队伍在山寨门前排开，黑压压一片，煞气冲天。
胡百山抽出他的砍刀，举起来高喊：“弟兄们，今日过后，咱们就不再是山野草寇，而是一方诸侯！出发！”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惊飞了山林中的无数飞鸟。
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山下进发，每个土匪的脸上都写满了对财富和权力的渴望。他们已经可以想象攻破城池后的场景——金银财宝堆积如山，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而莫渊骑着马跟在他们的后方，目光透过树林的间隙，遥望山下那座熟悉的城池。
他偷偷瞒着其他人掐指算了算，然后露出一丝微笑。
——陈志远那小子总算行动起来，也不枉他特意配合胡百山，打造这个局。
*
陈志远和同伴们趁着其他人还聚集在空地进行动员的时候，率先从山寨后门溜出，抄小路疾驰下山。
他们平日里跟着莫渊施粥时都是慢慢地走，今日却是铆足劲的狂奔。
快点，快点！要赶在所有人的前面。
他们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心跳得犹如擂鼓一般响亮。
“再快一点，马上看见城门了！”陈志远的喘息声全变成了呼哧的破音，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催促身后的同伴。
“老大，你说……他们会相信我们吗？”
临城门近了，其他少年中有人反而胆怯起来。
这个疑问令所有人心里都有些在意和心虚。陈志远咬紧牙：“他们一定会相信我们的！”
就算不是，他们也必须这么想。
他们跑到了城门口，与他们的狼狈相比，这些聚集起来的流民看上去都显得体面。瞧见陈志远等人如此糟糕的样子，流民们大吃一惊，急忙围上来关心：“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得如此急？”
“今天不施粥了吗？”有孩童咬着手指，在陈志远等人身后张望，想寻找往日的粥桶。
陈志远喘着粗气，用力摇了摇头：“不施粥了……你们听我说，有大事发生。你们现在所有人都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流民们面面相觑，“为什么？”
“因为山上的土匪要下来了！”陈志远说，“他们要攻打这座城池，就是现在！所以想要躲开他们的话，就必须马上收拾东西逃跑！”
死寂。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行动。
陈志远和同伴们看着流民们沉默的态度也变得紧张不安，他们聚拢在一块，茫然地与流民们对视。
“你们没听见我说什么吗？”陈志远咽了咽口水，再次开口，“现在时间不够了，你们必须快点走！”
有流民低声道：“走……可是我们能走去哪？”
有孩子的流民抱紧了他们的孩子，而其他人则用一种放弃的表情坦然面对陈志远他们。
“聚集在这里的人，本来都是一些没什么本事去逃难的人。所以才只能依附在城门口，指望着里面的人发发好心。”
“尽管这里不怎么样，但我们也努力活下来了。之前还有你们每日都会来施粥，总能活下去。可是离开这里，我们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是啊，”其他的流民跟着点头，“如果这里也活不下去了，那别的地方也一样。这么想想，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土匪也不一定就会来吧？”有人更是天真地说，“等他们来了我们再跑。”
陈志远怎么也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答案。
“你们在开什么玩笑！难道你们不相信我们吗？土匪来了你们会死人的！”
“死就死吧。”一个中年男人说，“反正活着也是受罪，至少死在这里还能有个伴。”
“对啊，我们也就只能这么活着。”
陈志远和同伴苦口婆心地劝阻这些人离开，可无论他们怎么说，流民们的反应都是麻木和无奈。
眼看着时间逐渐过去，山上的大部队随时都会下来。陈志远急到甚至想给这些人一拳，或者像莫渊一样拥有实力，强行把他们带走。
怎么会有这么顽固不肯改变的人？
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自甘堕落的人？
被逼无奈之下，陈志远和同伴们对视一眼，只能豁出去喊道：“相信我们！土匪真的会来这里，他们真的会杀了所有人！因为、因为……”
陈志远的声音颤抖起来：“因为我们就是山上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