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落星辰 第193章 利剑
黑色的柯尼塞格驶离停车场，这次的车子里依旧有两个人。
只不过换了一个主人公，祈二他们最终还是没能留住苏挽歆。
商淮熠完全不在乎众人的阻挠，大胆直白地表示只想和佳人一起共进晚餐。
苏挽歆也顺水推舟，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唐老爷子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只是引起的一系列蝴蝶效应，她不得不尽快做出安排。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主动向商淮熠提出邀约是有重要的事情想与他商议，带着其他人恐会不便。
苏挽歆转头看向窗外，历经暴风雨洗礼的街景，萧条冷清。
道路两旁掉落不少枯枝败叶，维护人员正在逐一清理。
零零散散的行人步履匆匆，趁着雨停急忙地往家里赶。
公路上留下大小不一的水洼，车子驶过时两边溅起的积水足有半个车窗高。
雨过留痕，鸿爪雪泥，可这些年她不仅寻不到师母的踪迹，也查不到师父的死因，如今更是重蹈覆辙，找不到唐樾琛。
车外的路灯光时有时无，落在苏挽歆的脸上半明半暗，眉宇间染上几分落寞与颓然。
商淮熠第一时间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松开一些油门减速行驶，主动开口与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苏，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源源不断的暖气隔绝外界的严寒，却始终驱散不了人心底直冒的冰冷。
苏挽歆回过头，抬手捏了捏眉心，长翘的羽睫半阖，眼下是淡淡的青黑。
“阿七，于江昊在你们组织里的地位如何？”
她清冷的声线里暗藏着杀意，商淮熠立刻懂得她的意图。
“他啊——呵，比不上我。”
他拉长的声音中充满不屑，冷笑里带着玩世不恭的狂傲。
苏挽歆顿时来了兴致，双手抱在胸前，转头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好像从来没问过，他在dm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可一点也不像是会屈居人下之人。
“哦？那你能经常接触到Jessi吗？”
Jessi本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面不改色地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我跟他，只是上下级关系。”
其他事情上，商淮熠都会对苏挽歆毫无保留，唯独涉及到身份的事情，现在还不到时机坦白。
“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刀阔斧的野心家，登高博见的领导者。”
这两句话是鹤一对他的评价，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会照搬来用。
苏挽歆眸光微暗，商淮熠的回答毋庸置疑，dm这些年的成就世人有目共睹。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私下和他接触多吗？他私下为人如何？”
面对苏挽歆的进一步追问，商淮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在意Jessi，可如今他是商淮熠。
为了不露馅，他只好将谎话编下去。
“私下我知之甚少，怎么突然那么关心他？”
苏挽歆回过头望向前方挡玻璃外的车流，红色的刹车灯忽明忽暗，刺得她眯了眯眼睛。
“我听说，他对我感兴趣，可我与他素不相识，也毫无交集。”
出乎意料的答案，如平地一声雷在商淮熠的脑中爆炸，顷刻粉碎他练习过无数次的说辞。
此时，一阵寒风呼啸而来，道路两旁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有人伸手护住头顶上的帽子，有人裹紧衣物转身背对风向。
恶劣的风仿佛能无视一切，劈开坚硬的金属车身，朝着商淮熠席卷而来，似要将他的伪装全部撕碎，将他苦心经营的形象全部摧毁，寒意瞬间蔓遍四肢百骸。
彻底宕机的脑袋无法再指挥商淮熠做出完美的补救措施，强烈的求生本能告诉他，现在还不能暴露。
不正常的沉默，苏挽歆敏锐地察觉不对劲，转头看向他，眼底除了疑惑还有探究。
刚才游刃有余的人，突然沉默了。
她正想开口，一辆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汽车，欲从隔壁车道加塞到他们前面，按了两声喇叭示意。
在苏挽歆注意力转移走后，商淮熠悄悄地吐出了一口气，这辆车救了他，给了他缓冲的时间。
片刻后，小插曲解决，言归正传。
他抢在苏挽歆开口前，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神色已然恢复如初。
“你是听谁说的？”
苏挽歆默默地记下他一路上的反应，垂眸摩挲着手中的戒指，开口时语气轻飘飘的。
“他曾经的合作对象。”
商淮熠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似乎是在思忖，而后摇了摇头。
“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
一时间，车内安静了下来，两人的眉宇间都多了些别样的情绪。
商淮熠没想到当初背叛他的宋嘉遇，竟然向苏挽歆透露了他最重要的心事。
得知答案的苏挽歆有一瞬的动摇，质疑起宋嘉遇的话，下一秒又立马否定，他没有骗自己的动机，如此看来应该是商淮熠当真不知此事。
她想通过商淮熠进一步了解Jessi的想法，只能是无疾而终了。
商淮熠带苏挽歆来到一个的中式庭院，她看着雕梁画栋的建筑，一股熟悉的感觉跃上心头。
这难道是望春楼开的分店？？
不对，望春楼不可能开分店，这与他本身的经营理念相悖。
而且楚辞舟作为望春楼的老板，做这样重大的决策，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在前方带路，商淮熠与苏挽歆并肩前行，廊檐两边挂着精致的灯笼，晕出的淡黄色火光笼罩在她身上，映在商淮熠的眼中，柔和又美好。
肆无忌惮的目光下是日渐膨胀的渴求，他想，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琼楼玉宇，亭台楼阁，阶柳庭花，越往里走，苏挽歆眸色越深。
如果这里不是私人的住宅，而是开门做生意的餐厅，那么望春楼要迎来“劲敌”了。
两人跟着服务员的脚步，终于来到用餐的房间。
环顾一圈，苏挽歆突然升起奇怪的第六感：这里的装潢大有说法，像是私人专属的区域，而非千篇一律的普通包间。
商淮熠绅士地拉开椅子，下颌微扬，示意她坐到这里来。
苏挽歆收回打量的目光，朝他颔首致谢才落座。
商淮熠边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边开口询问她。
“喜欢吗？这里的环境。”
苏挽歆实诚地点了点头，这里的确无可挑剔，无论是格调还是品味，与望春楼不相上下。
“这里尚未营业，今夜只招待我们两人。”
原来是还在筹备中，怪不得一路上没遇见其他人，也没有听闻相关的消息。
既然能在这种阶段带她来，商淮熠肯定与这里的老板关系匪浅，她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那你与这里的老板？”
“我与老板是朋友。”
“虽然尚未营业，不过你放心，这里的味道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苏挽歆看着满脸自信的商淮熠，顿时更加好奇，她拿起放在面前的菜单细细阅览。
与望春楼的菜品有些出入，但大体上是一致的。
商淮熠回头向服务员低声说了两句话，服务员立刻拿出工作手机将他的要求传达到厨房。
苏挽歆从菜单里抬起头，发现他面前的菜单纹丝未动。
“你不点菜吗？”
“苏苏，你来点，我不挑食。”
苏挽歆也没再与他客套，尽管她之前已经吃过东西，但好奇心也成功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作为餐厅，味道才是王牌，她倒要看看，这里有没有与望春楼一较高下的实力。
苏挽歆点了几道招牌菜，服务员打开木门准备离开时，发现厨房已经将东西送来了。
服务员领着人走到苏挽歆身后，从木质托盘中捧起那碗甜品放到她面前。
“苏苏，趁热吃。”
商淮熠的声音适时响起，苏挽歆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银耳羹，一时语塞。
这当然不是她点的，无论是中午那杯清甜的奶茶，还是现在这碗银耳羹，她不得不承认商淮熠的细心与周到。
如果这一切只是单纯地出自他绅士的教养，她也不用如此苦恼。
可是，他想要的，她给不了。
服务员已经离开，苏挽歆还没有动勺的意思，而是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礼尚往来地放到商淮熠面前。
“阿七，谢谢。”
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疏离，落进商淮熠的耳中十分刺耳，顿时眸色黯然，沉默地拿起茶杯。
苏挽歆拿起勺子搅了搅碗中的银耳，底部的桃胶与百合也相继冒了出来。
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但她都没有与其中任何一个做过朋友，更别说她与商淮熠之间还掺杂着救命恩人这样的情分，所以相处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地别扭。
不过苏挽歆的本意并不想将关系弄僵，难得主动开启一个新的话题。
“这里取名字了吗？”
商淮熠到底是舍不得为难她，这个名字在嘴边绕了好几圈最终被他咽回肚子里，继而违心地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还没有。”
“你朋友为什么要下血本投资这样一个餐厅，A市可是盘踞着一个历史悠久的望春楼，他难道是想虎口夺食？”
商淮熠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摇了摇头否定苏挽歆的想法，抬眸迎上她盛满秋水的桃花眼，给出了一个惊天的答案。
“他是为了爱人开的，与生意无关。”
苏挽歆手中的动作一顿，惊讶得唇瓣微张。
豪掷十位数，博爱人欢心，这老板的财力不容小觑。
能在A市拥有如此雄厚实力的人，她没理由不知道，除非他是新来的。
“我那位朋友的确不是本地人，只是恰好他的爱人在A市。”
又一次，商淮熠猜中她的心思。
苏挽歆眯了眯眼，压下心底的疑虑，低头喝了一口勺中的银耳羹。
清甜软糯，香味扑鼻，温度恰好。
“好吃吗？”
听到商淮熠的询问，苏挽歆从碗中抬起头，瞬间对上他浅棕色的瞳孔，在暖光下像流沙的漩涡，令人移不开眼，本能地点了点头接下他的话。
“好吃的。”
“那就好。”
商淮熠暗自松了口气，拿起茶杯喝一口温茶润喉，压下跳到嗓子眼的心脏。
气氛逐渐回温，不似刚刚那般压抑沉闷。
苏挽歆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银耳羹，几口下肚悄悄融化身上的坚冰，眉眼柔和宁静，开口却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阿七，如果我要对付于江昊，dm会阻挠吗？”
商淮熠斩钉截铁地给出答案，他当然知道苏挽歆同意赴约下隐藏的心思，他心甘情愿配合她的一切计划。
“不会。”
苏挽歆转头看向他，映入眼帘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她想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笃定，而商淮熠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于江昊早就已经背叛组织，暗中与dm旧部达成合作，而且以他的地位不可能拿到蛊虫，如此一来更是罪加一等。”
苏挽歆挑了挑秀眉，放下手中的勺子，前面的事情她知道，后面的倒是新的信息。
看来蛊这种东西在dm，只有核心成员能接触到，那商淮熠既然能解蛊，想必在里面的地位不凡。
“那你们会如何处置他？”
“背叛组织者，死路一条。”
商淮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然给于江昊判了死刑。
苏挽歆趁热打铁，希望可以问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Jessi会派谁来处理他？”
商淮熠弯唇一笑，浅瞳中聚起点点亮光，璨若星河，手掌撑着脑袋，金色的头发柔顺地贴在额前，好整以暇地歪着头看向苏挽歆，悠悠然地抛出一句话。
“苏苏，你觉得现在谁最方便动手？”
苏挽歆瞳孔一震，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朝这样的方向发展，简直是天助我也。
她本就打算将商淮熠绑到一条船上，反正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h集团的掌控权，只要他们一起除掉于江昊，就可以两全其美。
原本她还会顾虑dm会出手救走于江昊，或者商淮熠不会对他下杀手，如今实在是峰回路转。
“放心，一切会如你所愿。”
“苏苏，我会是你最衬手的剑。”
只不过换了一个主人公，祈二他们最终还是没能留住苏挽歆。
商淮熠完全不在乎众人的阻挠，大胆直白地表示只想和佳人一起共进晚餐。
苏挽歆也顺水推舟，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唐老爷子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只是引起的一系列蝴蝶效应，她不得不尽快做出安排。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主动向商淮熠提出邀约是有重要的事情想与他商议，带着其他人恐会不便。
苏挽歆转头看向窗外，历经暴风雨洗礼的街景，萧条冷清。
道路两旁掉落不少枯枝败叶，维护人员正在逐一清理。
零零散散的行人步履匆匆，趁着雨停急忙地往家里赶。
公路上留下大小不一的水洼，车子驶过时两边溅起的积水足有半个车窗高。
雨过留痕，鸿爪雪泥，可这些年她不仅寻不到师母的踪迹，也查不到师父的死因，如今更是重蹈覆辙，找不到唐樾琛。
车外的路灯光时有时无，落在苏挽歆的脸上半明半暗，眉宇间染上几分落寞与颓然。
商淮熠第一时间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松开一些油门减速行驶，主动开口与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苏，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源源不断的暖气隔绝外界的严寒，却始终驱散不了人心底直冒的冰冷。
苏挽歆回过头，抬手捏了捏眉心，长翘的羽睫半阖，眼下是淡淡的青黑。
“阿七，于江昊在你们组织里的地位如何？”
她清冷的声线里暗藏着杀意，商淮熠立刻懂得她的意图。
“他啊——呵，比不上我。”
他拉长的声音中充满不屑，冷笑里带着玩世不恭的狂傲。
苏挽歆顿时来了兴致，双手抱在胸前，转头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好像从来没问过，他在dm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可一点也不像是会屈居人下之人。
“哦？那你能经常接触到Jessi吗？”
Jessi本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面不改色地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我跟他，只是上下级关系。”
其他事情上，商淮熠都会对苏挽歆毫无保留，唯独涉及到身份的事情，现在还不到时机坦白。
“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刀阔斧的野心家，登高博见的领导者。”
这两句话是鹤一对他的评价，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会照搬来用。
苏挽歆眸光微暗，商淮熠的回答毋庸置疑，dm这些年的成就世人有目共睹。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私下和他接触多吗？他私下为人如何？”
面对苏挽歆的进一步追问，商淮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在意Jessi，可如今他是商淮熠。
为了不露馅，他只好将谎话编下去。
“私下我知之甚少，怎么突然那么关心他？”
苏挽歆回过头望向前方挡玻璃外的车流，红色的刹车灯忽明忽暗，刺得她眯了眯眼睛。
“我听说，他对我感兴趣，可我与他素不相识，也毫无交集。”
出乎意料的答案，如平地一声雷在商淮熠的脑中爆炸，顷刻粉碎他练习过无数次的说辞。
此时，一阵寒风呼啸而来，道路两旁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有人伸手护住头顶上的帽子，有人裹紧衣物转身背对风向。
恶劣的风仿佛能无视一切，劈开坚硬的金属车身，朝着商淮熠席卷而来，似要将他的伪装全部撕碎，将他苦心经营的形象全部摧毁，寒意瞬间蔓遍四肢百骸。
彻底宕机的脑袋无法再指挥商淮熠做出完美的补救措施，强烈的求生本能告诉他，现在还不能暴露。
不正常的沉默，苏挽歆敏锐地察觉不对劲，转头看向他，眼底除了疑惑还有探究。
刚才游刃有余的人，突然沉默了。
她正想开口，一辆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汽车，欲从隔壁车道加塞到他们前面，按了两声喇叭示意。
在苏挽歆注意力转移走后，商淮熠悄悄地吐出了一口气，这辆车救了他，给了他缓冲的时间。
片刻后，小插曲解决，言归正传。
他抢在苏挽歆开口前，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神色已然恢复如初。
“你是听谁说的？”
苏挽歆默默地记下他一路上的反应，垂眸摩挲着手中的戒指，开口时语气轻飘飘的。
“他曾经的合作对象。”
商淮熠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似乎是在思忖，而后摇了摇头。
“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
一时间，车内安静了下来，两人的眉宇间都多了些别样的情绪。
商淮熠没想到当初背叛他的宋嘉遇，竟然向苏挽歆透露了他最重要的心事。
得知答案的苏挽歆有一瞬的动摇，质疑起宋嘉遇的话，下一秒又立马否定，他没有骗自己的动机，如此看来应该是商淮熠当真不知此事。
她想通过商淮熠进一步了解Jessi的想法，只能是无疾而终了。
商淮熠带苏挽歆来到一个的中式庭院，她看着雕梁画栋的建筑，一股熟悉的感觉跃上心头。
这难道是望春楼开的分店？？
不对，望春楼不可能开分店，这与他本身的经营理念相悖。
而且楚辞舟作为望春楼的老板，做这样重大的决策，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在前方带路，商淮熠与苏挽歆并肩前行，廊檐两边挂着精致的灯笼，晕出的淡黄色火光笼罩在她身上，映在商淮熠的眼中，柔和又美好。
肆无忌惮的目光下是日渐膨胀的渴求，他想，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该有多好。
琼楼玉宇，亭台楼阁，阶柳庭花，越往里走，苏挽歆眸色越深。
如果这里不是私人的住宅，而是开门做生意的餐厅，那么望春楼要迎来“劲敌”了。
两人跟着服务员的脚步，终于来到用餐的房间。
环顾一圈，苏挽歆突然升起奇怪的第六感：这里的装潢大有说法，像是私人专属的区域，而非千篇一律的普通包间。
商淮熠绅士地拉开椅子，下颌微扬，示意她坐到这里来。
苏挽歆收回打量的目光，朝他颔首致谢才落座。
商淮熠边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边开口询问她。
“喜欢吗？这里的环境。”
苏挽歆实诚地点了点头，这里的确无可挑剔，无论是格调还是品味，与望春楼不相上下。
“这里尚未营业，今夜只招待我们两人。”
原来是还在筹备中，怪不得一路上没遇见其他人，也没有听闻相关的消息。
既然能在这种阶段带她来，商淮熠肯定与这里的老板关系匪浅，她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那你与这里的老板？”
“我与老板是朋友。”
“虽然尚未营业，不过你放心，这里的味道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苏挽歆看着满脸自信的商淮熠，顿时更加好奇，她拿起放在面前的菜单细细阅览。
与望春楼的菜品有些出入，但大体上是一致的。
商淮熠回头向服务员低声说了两句话，服务员立刻拿出工作手机将他的要求传达到厨房。
苏挽歆从菜单里抬起头，发现他面前的菜单纹丝未动。
“你不点菜吗？”
“苏苏，你来点，我不挑食。”
苏挽歆也没再与他客套，尽管她之前已经吃过东西，但好奇心也成功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作为餐厅，味道才是王牌，她倒要看看，这里有没有与望春楼一较高下的实力。
苏挽歆点了几道招牌菜，服务员打开木门准备离开时，发现厨房已经将东西送来了。
服务员领着人走到苏挽歆身后，从木质托盘中捧起那碗甜品放到她面前。
“苏苏，趁热吃。”
商淮熠的声音适时响起，苏挽歆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银耳羹，一时语塞。
这当然不是她点的，无论是中午那杯清甜的奶茶，还是现在这碗银耳羹，她不得不承认商淮熠的细心与周到。
如果这一切只是单纯地出自他绅士的教养，她也不用如此苦恼。
可是，他想要的，她给不了。
服务员已经离开，苏挽歆还没有动勺的意思，而是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礼尚往来地放到商淮熠面前。
“阿七，谢谢。”
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疏离，落进商淮熠的耳中十分刺耳，顿时眸色黯然，沉默地拿起茶杯。
苏挽歆拿起勺子搅了搅碗中的银耳，底部的桃胶与百合也相继冒了出来。
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但她都没有与其中任何一个做过朋友，更别说她与商淮熠之间还掺杂着救命恩人这样的情分，所以相处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地别扭。
不过苏挽歆的本意并不想将关系弄僵，难得主动开启一个新的话题。
“这里取名字了吗？”
商淮熠到底是舍不得为难她，这个名字在嘴边绕了好几圈最终被他咽回肚子里，继而违心地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还没有。”
“你朋友为什么要下血本投资这样一个餐厅，A市可是盘踞着一个历史悠久的望春楼，他难道是想虎口夺食？”
商淮熠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摇了摇头否定苏挽歆的想法，抬眸迎上她盛满秋水的桃花眼，给出了一个惊天的答案。
“他是为了爱人开的，与生意无关。”
苏挽歆手中的动作一顿，惊讶得唇瓣微张。
豪掷十位数，博爱人欢心，这老板的财力不容小觑。
能在A市拥有如此雄厚实力的人，她没理由不知道，除非他是新来的。
“我那位朋友的确不是本地人，只是恰好他的爱人在A市。”
又一次，商淮熠猜中她的心思。
苏挽歆眯了眯眼，压下心底的疑虑，低头喝了一口勺中的银耳羹。
清甜软糯，香味扑鼻，温度恰好。
“好吃吗？”
听到商淮熠的询问，苏挽歆从碗中抬起头，瞬间对上他浅棕色的瞳孔，在暖光下像流沙的漩涡，令人移不开眼，本能地点了点头接下他的话。
“好吃的。”
“那就好。”
商淮熠暗自松了口气，拿起茶杯喝一口温茶润喉，压下跳到嗓子眼的心脏。
气氛逐渐回温，不似刚刚那般压抑沉闷。
苏挽歆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银耳羹，几口下肚悄悄融化身上的坚冰，眉眼柔和宁静，开口却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阿七，如果我要对付于江昊，dm会阻挠吗？”
商淮熠斩钉截铁地给出答案，他当然知道苏挽歆同意赴约下隐藏的心思，他心甘情愿配合她的一切计划。
“不会。”
苏挽歆转头看向他，映入眼帘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她想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笃定，而商淮熠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于江昊早就已经背叛组织，暗中与dm旧部达成合作，而且以他的地位不可能拿到蛊虫，如此一来更是罪加一等。”
苏挽歆挑了挑秀眉，放下手中的勺子，前面的事情她知道，后面的倒是新的信息。
看来蛊这种东西在dm，只有核心成员能接触到，那商淮熠既然能解蛊，想必在里面的地位不凡。
“那你们会如何处置他？”
“背叛组织者，死路一条。”
商淮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然给于江昊判了死刑。
苏挽歆趁热打铁，希望可以问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Jessi会派谁来处理他？”
商淮熠弯唇一笑，浅瞳中聚起点点亮光，璨若星河，手掌撑着脑袋，金色的头发柔顺地贴在额前，好整以暇地歪着头看向苏挽歆，悠悠然地抛出一句话。
“苏苏，你觉得现在谁最方便动手？”
苏挽歆瞳孔一震，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朝这样的方向发展，简直是天助我也。
她本就打算将商淮熠绑到一条船上，反正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h集团的掌控权，只要他们一起除掉于江昊，就可以两全其美。
原本她还会顾虑dm会出手救走于江昊，或者商淮熠不会对他下杀手，如今实在是峰回路转。
“放心，一切会如你所愿。”
“苏苏，我会是你最衬手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