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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枯竭,我能往返仙界! 第317章 大自然的威力

    路无尘深知,帝国与草原之间的战争,从来都不是靠兵戈决胜负。

    周边小部落或许可以以婚姻联姻、封地利禄安抚归附,但那深入草原腹地的大部族,世代仰赖游牧为生,信奉狼图腾、不信帝国律。

    他们自称草原之子,天生不羁,也从不可能真正归顺。

    但若不能征服,那便改天换地,让他们再无栖身之所!

    于是,早在朝廷还在为边境之战的胜负争吵不休时,路无尘便早早遣人以“化外恩令”的名义,派遣工匠与农师前往草原深处,传授所谓“耕田之技”,又教他们如何凿渠引水,把湖泊的水引至平地灌溉,以造“万顷良田”。

    对于那些长期靠天吃饭的游牧部族而言,这简直是神迹。

    “只需在地上撒种、等水浇来,就能收获麦子与黍粟。”没有人不动心。

    草原部族从未见过这般收成,粗粝的地皮竟能在一季之后结出饱满的谷粒。

    人们欣喜若狂,纷纷弃牧从农。

    很快,一个个原本逐水迁徙的部族开始定居下来,驯服了奔马,改筑房舍,祭坛也从狼骨改为五谷。

    粮食充盈,孩子出生得越来越多,人口膨胀如夏虫遇火。

    新生儿一茬接一茬,孩童奔跑在麦田与河渠之间,王庭之中鼓声震天,族人自信这将是“黄金牧年”的到来。

    部族长老们望着堆满粮仓和活跃的火塘,满眼欢喜。

    他们以为迎来了草原的新纪元,却不知,那是一座通往枯竭深渊的金光大道。

    与此同时,帝国都中,也悄然掀起了一场“绒华新风”。

    由内廷御坊引领,皇后首开先例,以“草原秘绒”缝制裘衣,据说贴身暖体,轻如羽纱,连冬日冷风也无法渗透一分。

    宫中贵胄竞相仿效,达官显贵无不以草原绒衣为尊。

    价格一路飙升,一件上品竟能换回千斤丝绸、万两银钱。

    而这种神绒,只出产于草原最深处几种特殊牛羊马身上。

    为了获取这些绒毛,草原部族大量繁殖此类牲畜,放牧密度远超常规。

    他们甚至砍去灌木、移除普通畜种,只为换得更多的帝国金银。

    短短几年,草原深处风气骤变,人人牧绒畜,家家织绒衣。

    金银滚滚入户,商路连通南北,曾经贫瘠的蛮部,竟成为草原上最富庶的存在。

    他们沉醉于财富与荣耀,忘却了草原真正的面貌。

    而在帝都,一份份草原生态地图悄然送至路无尘案前。

    地图上,曾经郁郁的绿意,一块一块变成了焦黄、龟裂、荒芜的记号。

    “他们正在自己杀死草原。”他轻声道,像是讲述一件注定会发生的事。

    草原不是耕地,它之所以能生养游牧民族,是因为它维持着微妙的生态平衡。

    降水稀少,水脉浅薄,地下水一旦被过度引用,便无以为继;耕地过多,植物根系破坏,土地便难以恢复。

    而那些“灵绒之畜”,因其特殊体质,对草场的依赖更甚于普通牲畜,所过之处青草不再生。

    这些畜群正是沙化的刀子。

    草原的根基被一点点掘空,水渠下游渐干,大湖日渐浅涸。

    当干旱的风从西北吹来,那原本盈绿的草地如被烈火舔过,一夕变黄,再无回春之机。

    良田扩张,地下水枯竭;牲畜繁育,草场退化;定居放牧,生态彻底紊乱。

    整个草原的自我修复能力,被一步步榨干。

    路无尘知道,他们终将无地可牧,无草可食。

    届时,饥饿与干渴将迫使他们举族南迁,纷纷投奔帝国,甚至献出世代信仰的图腾,只为换取一片田地,一口清水。

    但这还不是最毒的一刀。

    真正的陷阱,在于部落首领们对“奢享”的依赖。

    那些年,他们早已习惯了用帝国的丝绸布匹做衣、用青花瓷器装饭、喝的是南境细茶,睡的是雕花木榻。

    他们的后代被送往帝都接受教育,谈吐举止渐与草原割裂。

    他们知道草场正在枯萎,却不能也不敢放弃帝国带来的财富。

    因为他们害怕,那些身披羊皮、脚踏荒土的旧日牧人,会趁他们脱去锦袍时将他们从王座上拉下。

    所以,为了维持贵族的奢华,他们不得不让奴民更疯狂地开垦、更拼命地放牧。

    哪怕水源已干、草根已尽,他们也要从贫瘠中再榨出几缕绒毛,换取自己的“荣光不坠”。

    正如帝国一位老学士所说:“凡人之欲,如饮海水,越渴越饮,越饮越渴。草原的毁灭,不是帝国一剑斩下的,而是他们自己贪婪之手亲手撕裂的。”

    在这个没有灵气、天地死寂的凡俗世界,草原深处的命运,终究走到了注定的尽头。

    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曾经牧风而行,牛羊成群,铁骑所至,万里震颤。

    可如今,那如海浪般起伏的草地,已然干枯龟裂,逐寸退败,被金黄的沙粒吞噬成荒凉的死地。

    灾难并非突如其来,而是在多年之前便已悄然种下因果。

    草原的毁灭不是一下子完成的,而是悄无声息中越过了某个临界点。

    等到王庭察觉异状,一切已不可挽回。

    那一年,被开垦土地所催生的“人口红利”恰好年满十四,遍地半大少年,尚无劳力之能,却需填饱肚腹。

    他们正是“吃死老子”的年纪,而草原的产出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畜牧业只剩绒毛,难以充饥。

    荒漠不断吞噬耕地,粮食减产,饿殍遍野。

    更悲哀的是,草原王庭地处内陆,远离商道主线。

    想从帝国腹地购粮?即便金银满箱,也无法运出半仓稻米。

    运输途中损耗十之八九,连马匹都难熬得住。

    银两换来的只有瓷器、丝绸、香料、玩物与幻梦,不能果腹。

    饥荒四起,人民躁动,草原王庭再难压制。

    “强者为尊”的草原信条,如今成了动乱的火种。

    王庭四分五裂,各大部族趁势而起,互相攻伐,旧怨新仇并起,群狼争血,战火连年不息。

    而更恐怖的是那无形的敌人,干旱、饥饿、瘟疫……它们比铁骑更凶猛,比刀剑更冷酷。

    干裂的大地上,到处是因争水而死的尸体,因无粮而亡的婴儿,因战火而毁的村寨。